傅府,孟樹設想裡自己被攔住或者被打一頓扔出去的場面沒有發生。
反而很有禮貌的被迎進了傅府裡被好生招待,從頭到尾都是客客氣氣,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怠慢。
這反而讓孟樹極爲不適應,他的眼界其實已經很開闊了,但卻也只是侷限於他自己所在的層次。
很快,一名中年人走了過來,身上的衣物雖然不華麗,但是從做工和材料上都極爲不凡。
“哈哈哈,老夫聽青兒這丫頭提過你,果然不愧是一表人才,我託大一句,叫你一聲侄兒,可好?”中年人一來,就爽朗的開口。
孟樹認出了對方來,正是傅青的父親,如今傅氏的掌舵人,傅望。
“這是小侄的榮幸。”孟樹趕忙說道。
傅望卻是一招手,示意對方坐下來:“不必拘謹,就當做是自己家吧。”
“你和青兒的事情呢,我也是聽說了。”
當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孟樹心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對方是客氣,然而這正是他所害怕的,若是暴怒或者不屑,還在他的預料內,有所應對,如今他還真沒有辦法。
“年輕人的事情,我們這些老古董插手進去確實不好,平白的惹人嫌。”
“可這是婚姻大事,正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也不能含糊。”
“我知道你與青兒情投意合,只是青兒作爲我傅氏獨女,我夫妻二人更是疼愛的很,做不出這等棒打鴛鴦的惡事來。”
聽到這裡,孟樹心中一喜,正想要說上一句多謝伯父成全的時候,傅望卻來了個轉折。
“不過,卻需要你入贅我傅氏。”
“侄兒放心,你雖然名爲贅婿,實際上老夫也不會真讓你如那等豬狗不如的身份,只是一個名頭。”
“若是賢侄點頭,剩餘之事不用賢侄操心,皆由我傅氏來操辦,保證讓賢侄風風光光的。”
“來日若是兒孫滿堂,過繼一子給賢侄家中以供宗廟,那也無妨。”
傅望給出來的條件非常的豐厚,除了讓孟樹入贅的名頭不好聽之外,甚至以後如果倆人孩子生得多,也可以讓出一個子嗣姓孟。
然而孟樹心裡卻是一涼,特別是贅婿兩個字一出來。
在封建社會的古代,贅婿地位是真的低,甚至比暖男還要低,暖男排在狗下面,而贅婿完全有資格排在暖男下頭墊底。
比如徵兵役、抓勞役,贅婿甚至沒有反抗的機會,而正常的身份如果在盛世,好歹還有點名義上的反抗機會,贅婿是完全沒有。
當然,那也得看是在哪裡的贅婿,在傅氏這種高門大戶,自然不用擔心這些。
然而也有不少問題在,比如不能科舉,甚至還會受人鄙夷,名聲基本上算是毀了。
在這兩難之間,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他要的是娶親而不是入贅。
冷靜下來的他,在分析利弊。
傅望看出來了孟樹的糾結,也沒有打斷對方的思考,而是笑臉盈盈的看着對方。
若對方真一口答應下來,那傅望就得再三思量一二了,反倒是在思考,意味着對方在乎自己的身份名聲,有着自己的計劃和志向,而不是一個攀炎附勢之人。
“伯父,入贅之事,青兒她知道嗎?”孟樹問出了這個問題。
“青兒自然是不知道,然而我傅氏就這麼一個獨女,總不能嫁女吧。”傅望收斂了笑容,說出實情來。
“若是我還有一子或者一女,青兒願意跟着你吃苦,便也遂了她的願。”
“可惜我只有這一個獨女,只能招婿上門,以續我傅氏香火。”
這個問題就很尖銳了,傅望可以滿足倆小年輕的情愛,對於他來說,誰入贅無所謂,可以是孟樹也可以是李樹、王樹,但唯獨不能嫁女。
孫子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不知伯父可知我孟家,如今只有我這麼一個獨苗。”孟樹沙啞的說道,這要是真入贅了,自己死後如何見列祖列宗。
“伱與青兒情投意合,爲了她犧牲一二又有何妨?再者又不是讓你孟家斷了香火,你與青兒多生幾個,過繼一個便可。”傅望之前就已經說過了,自然是考慮周全。
“若是你不願意,在外養一二個外室給你生,青兒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管你這些事的。”
“來日等我去了,偌大的傅氏,自然是你們夫妻二人的,落不到旁人手中。”
傅望繼續加大誘惑。
孟樹心裡越發的糾結了起來。 “不知伯父可否讓我回去思考一二日,再來予以答覆?”孟樹從未預料到會是這個局面,他想過自己被亂棍打出去,也想過被辱罵,甚至想過對方成全,唯獨沒有想到會是自己入贅。
“自然可以,若是賢侄想通了,再來傅府,若是能成翁婿,老夫當是歡喜的很。”傅望沒有拒絕,反正現在自家女兒也不急着招婿,別說一二日了,就是一二年都等得起。
反正都是贅婿,找一個情投意合的能省不少事情,而且他對孟樹其實很滿意,進退有序,得失重慮,來日扛起傅氏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不說更進一步,守成有餘了。
到了傅氏這等權勢,已經不是進不進步,而是想着如何保障自己的延續,真要有太大的野心,反而會是招災。
“多謝伯父。”孟樹心下鬆了一口氣,傅望通情達理的讓他有些愧疚。
在府內管事的陪同下,很快就被送出了傅府,期間沒有遭遇什麼刁難或者白眼,大家都是明眼人,這位有不小的可能會是傅府未來姑爺,你沒事去得罪他幹什麼。
贅婿再差,那也是主子,豈是他們這羣下人能隨便欺辱的?贅婿好歹勉強算人,這些個下人奴僕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在地位上只能算物品而不是人。
…
“不是,說好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呢?”呂行世有些懵逼,他都打算看悲劇然後出手干涉了的。
“你這直接變成了梁山泊和祝枝山了吧。”
呂行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要是梁山伯與祝英臺裡的祝英臺有這麼一對父母,怕不是當場就答應入贅…吧?
好吧,他不太確定,畢竟他的思維是現代人的思維,你倆這麼互相喜歡,入贅屬於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畢竟男方家裡窮困潦倒又沒有皇位要繼承,哪裡像女方有權有勢,進去直接少走五十年彎路。
而且女方還不是八十歲高齡的小姐姐,而是二八年華的美女,放現代這軟飯吃的都不安心,不得再給女方的列祖列宗磕百十來個響頭補一補差價。
然而在古代就不一定了,香火、宗廟、名聲等等一系列問題,孟樹因爲這些外在因素,自然是沒有辦法立刻答應了。
“所以現在就剩下男方還在擰巴了,只要他不擰巴,剩下的都好辦了。”
呂行世看到現在,只覺得看了一場峰迴路轉的家庭倫理劇,除了狗血之外,沒有任何的想法。
“什麼垃圾劇情,我要走了。”呂行世還以爲能有什麼發現。
不由得有些罵罵咧咧的,轉身就招來祥雲直接上天準備飛離瀘陽府。
只是一轉頭,再打量了一番,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不讓我走?”
飛了一圈後,呂行世發現自己依然在瀘陽府城裡,根本就沒能走出去。
“我都準備放你一馬,你非得讓我打死你?”呂行世落地時,又回到了瀘陽書院。
“不對,是惡神的實力復甦到了一定程度,準備把我當食物啃了。”
呂行世很快明白過來,就在剛纔,對方的力量進一步擴大了起來。
“是短時間內迅速增長,而不是慢慢的恢復到這個程度。”
“所以…果然是孟樹有問題。”呂行世不認爲這是個巧合,孟樹剛剛從傅府完成了土地廟裡的問答,惡神的力量就迅速膨脹了起來。
呂行世第一時間趕到孟樹家,準備將這個土地廟給砸了。
不管瀘陽府裡的惡神是不是地元厚德天神,反正先下手爲強。
拎起一塊大石頭就朝着土地廟擲了過去。
忽的黃裡帶着紅黑色的光輝一閃,呂行世擲過去的石頭頃刻間就變成了齏粉。
“妥了,就是你,剩下的好辦,直接打死你就行。”呂行世不擔心這種情況,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土地廟真被他砸得粉碎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話音落下,猛然間地動山搖。
猛烈的地震襲來,使得整個瀘陽府都左搖右擺。
駭人的惡意以這座土地廟爲中心,朝着呂行世涌了過來。
顯然是發育成熟,不打算藏了。
“想必小友便是斬了歡喜大仙的呂行世吧。”蒼老的聲音浮現,土地廟開始蠕動的同時拔地而起。
那是一個傴僂的老者,衣物玄黃且有着大量泥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龐大的小老頭彎着腰,背後揹着土地廟,手上則是拄着一根龍頭拐,只是柺杖上有着類似於土地乾旱後的龜裂。
呂行世通過恭靖國師這個新手大禮包,認出了這老者的來歷,正是他猜測的那位地元厚德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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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模樣與恭靖國師裡的有不少不同地方,這是五濁惡世對其造成的墮惡所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