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夜晚時分。
一場大雪正悄然降至,雪花簌簌,一點一點將這片繁華而美麗的街道覆蓋渲染。
這是盛鳶在倫敦過的第二個冬天。
室外寒意四起,室內溫暖如春,盛鳶只穿了件寬鬆單薄的毛衣,屋裡有點亂,桌上散亂着文件夾,書,筆記本電腦也歪歪扭扭的放着。
完成課業之餘,盛鳶同時還需要兼顧學習盛氏集團內的大小事務,她很少有空閒的時間,基本上都奉獻給了各種線上會議。
如今的盛氏沒有董事長,只有一位執行總裁,所有人都在等着這位年幼的繼承人快點長大。
今晚第三個會議終於結束,盛鳶記錄筆一丟,倒頭就趴在桌上。
“怎麼了。”
一道低磁有點低啞的男音傳來。
盛鳶側了下頭,臉頰壓在手臂上,看向已接通視頻通話的手機,時硯的臉出現在屏幕當中。
這會兒國內才早上六點,外面光線都是暗的,時硯應該剛醒,靠在牀頭的位置,黑色短髮是順毛的,覆在額前,眉眼乾淨溫和,鼻樑顯得很高。
有貓叫聲傳來。
時硯挪動了下手機,圓滾滾的白色長毛貓咪跟着入鏡,時硯骨節分明的手指掃了掃貓咪的下巴。
盛鳶到嘴邊的“沒事”收了回去,不由自主就變成了:“時硯,突然好想吃你做的飯了。”
她聲音低低的,但只是隨口牢騷了句,說完這種情緒就沒了。
和時硯聊了兩句,手邊筆電彈出會議邀請,盛鳶坐起身,說了句“先不說了”,而後掛斷了視頻通話。
…
腦子連軸轉了幾天,盛鳶難得一下課回到別墅可以不用抱着筆電,她首先想的是要窩在被子裡好好睡個覺。
司機拉開車門,盛鳶從車上下來,靴子踩在地面,積雪被壓出咯吱的聲音。
“盛鳶。”有人喊她。
盛鳶以爲自己聽錯,回過頭。
冰天雪地,處處入眼都是白色的異國街道,男生穿着黑色大衣,手邊立着一個小型行李箱。
他好像變高了許多,身形愈發清雋落拓,臉龐冷清,一雙漆黑的眼眸沉沉。
盛鳶沒瞞過時硯自己到英國後所在的具體地址。
…
盛鳶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就是睡了一個飽滿的覺後,睜開眼,打開臥室門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裝璜歐式風格的開放式廚房裡。
時硯脫下了外套,裡面是一件衛衣,衛衣長褲,袖口堆在線條流利的小臂上,他手中拿着一個小勺,正往沸騰的湯鍋裡面加調料。
盛鳶站在他身後靜靜看了好一會兒。
時硯準備將湯盛出來時,餘光發現盛鳶,他轉過頭,說:“醒了麼,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盛鳶出聲:“時硯,再說一遍。”
時硯沒明白:“什麼。”
盛鳶:“就是你剛纔說的那句話。”
時硯還是沒有明白盛鳶的意思,但乖乖照做,他抿脣:“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盛鳶心滿意足地去拿碗筷。
飯後。
兩人坐在客廳。
盛鳶盤腿坐在地毯上忙課題的事情,而時硯——
盛鳶現在所住的這棟別墅是當時出國前臨時買下的,她隔壁的鄰居是一個模樣和藹的獨居老奶奶,老奶奶丈夫去得早,子女都在外地工作。
偶然一次盛鳶幫她提過一次東西,第二天老奶奶就給盛鳶送來一盒現做的曲奇餅乾。
自那之後,她與盛鳶碰上面就會熱情的打招呼,天氣好的時候還會在自己的小花園裡擺上小木桌找盛鳶喝下午茶。
老太太手巧,不僅餅乾做得好吃,還喜歡編織很多東西,她給自己的貓咪們做了許多件圍脖與衣服,她送給了盛鳶一條用棉線編織的手環,同時還有一份編織材料包。
她說:“你可以自己也試試,這真的很有趣。”
盛鳶盛情難卻,只是她根本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去弄這些,只能將東西收在了茶几下。
剛纔時硯無意間看到,盛鳶就順嘴告訴了時硯這件事,她逗他:“你要不要試試編一下?那位老奶奶說可以做出很好看的手環。”
時硯一言不發接過了東西。
盛鳶弄完課題已經是快四十分鐘後的事情,她放下筆電,放鬆了下眼睛,擡頭,看到時硯手裡一條已經成型的編織手鍊。
她拿過手鍊,和那位老奶奶做得一樣好。
時硯有點不自信:“搜的網上教程,做得不太好。”
盛鳶將手環套進了自己的手腕,手環是用灰藍色的棉線做的,中間插進去一根彩虹的玉線,吊墜也是一隻彩虹色的小兔子。
盛鳶手腕纖細白皙,襯得手環清新可愛,她看着蠻喜歡的。
“寶寶,你好賢惠呀。”她有感而發。
時硯整個人一僵,心跳漏了兩拍,他眼睫顫動了下,擡眸看盛鳶,復又側過臉,薄脣緊抿,一臉凝重。
盛鳶詢問:“怎麼了?”
“你、你叫我……”時硯重複不了那兩個字,聲音悶悶地回答盛鳶:“我在忍耐了,忍住不親你。”
聞言,盛鳶先是愣了一秒,她看着男生那麼認真嚴肅的模樣,沒忍住笑了下,然後湊上去,輕啄了下時硯的脣角,發出很小的一聲啾。
“怎麼這麼可愛啊。”
而後盛鳶照着時硯的下脣親了下去,幾乎是與她柔軟脣瓣相貼的瞬間,時硯就啓脣迴應了上去。
氣息溼潤纏繞在一起。
耳邊是很清晰接吻時的口水聲,一種甜膩膩的感覺在兩人口腔蔓延。
比起青澀緊張的初吻,時硯吻技已經進步了許多,更加知道了怎樣可以跟盛鳶更加靠近。
只是,時硯接吻接得很純情,最多手會去牽住盛鳶的手,用手指扣住她的,然後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再也不會亂動。
唯有從他滾動的喉結與不太穩偶爾沉一下的呼吸才能知道他吻得很投入。
直到。
盛鳶覺得仰頭仰得脖子有點酸,她伸手摟住時硯的脖子,換了姿勢,直接坐在了時硯的腿上。
時硯下意識圈在了盛鳶後腰,他耳後連接頸部下那塊皮膚全紅了,害羞停頓了瞬,然後親吻得更悸動歡喜了。
盛鳶到英國的第一年剪過一次頭髮,之後就沒有再剪過。
她經常隨手綁丸子頭,導致頭髮有點自然彎,此刻她髮圈鬆掉了,長髮散落在肩上,有幾縷垂在扶在後腰上的時硯的手背上,髮尾蹭着時硯的指骨。
盛鳶睜開眼睛,去看時硯,男生眼眸輕閉,疏密的長睫在他冷白的眼下覆下一層陰影。
好乖。
盛鳶想。
接吻的樣子怎麼這麼乖。
時硯感覺自己的衣襬被人掀開,他倏地睜開眼,下意識攥住了那隻作亂的纖白的手。
“別。”他脣一片水光,聲音啞得不行。
盛鳶漂亮的杏眼靜靜看着時硯,不說話,時硯就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