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狙擊教學
“這位同學,是這樣的,我呢,花了三十萬,讓他陪我玩到交換期結束。”
盛鳶看向顏清月,沒有半點想要爲難人的意思,就像是單純的在討論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目光甚至很誠懇,清凌的聲音,語氣很平靜:
“如果你想讓他聽你的,留在這裡上晚課,可以的,沒有任何問題,你替他把三十萬轉回給我,哦不對,今天算是過去了。”
“那就按照平均值,扣掉兩萬五吧,你給我二十七萬五也行的,我可以換個人陪我玩。”
“……”
顏清月呆在原地,她,她上哪裡去弄二十八萬?
“如果不行的話,”見顏清月沒有動,盛鳶抱歉的禮貌微笑了下,“那不好意思了,他我現在必須要帶走了。”
面前的少女一身英式校服,一雙漂亮的杏眸瞳孔通透,那張流暢的臉蛋上光潔得無一處瑕疵,如同一塊上好的冷玉,綢緞的直髮披在肩後,舉手投足間都是那種養尊處優才養得出來的,貴氣的鬆弛感。
就像她口中說三十萬,可以說得如同三十塊錢一般的輕鬆。
“……”顏清月面龐發熱,與盛鳶的對視都做不太到了,她咬脣,求助般的看向時硯:“時硯,你不能逃課的。”
時硯冷清的臉龐面無表情,將收拾好的書包背在了肩上。
顏清月神情不可置信:“時硯?”
穿着白、藏藍色校服短袖的少年,眼尾部分略顯鋒利、薄薄的眼皮掀開,聲線冷淡,“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
空蕩蕩的教室,顏清月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盛鳶和時硯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
射擊場。
昨天酣暢淋漓的百發百中現場讓工作人員們都記住盛鳶了,態度恭敬的將護具送上來。
“盛鳶小姐,今天傅桀少爺沒陪您一起來嗎?他忙什麼去了呀?”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笑着向盛鳶開口搭訕,他看了看盛鳶身側少年陌生清雋的身影。
盛鳶已經換上了便服,上半身淺粉色白紋的棉質透氣短袖,下身是差不多淺色系的束腿褲,腳上踩着運動鞋,頭髮梳成了個朝氣的高馬尾,將乾淨的後頸全部露出來。
聽見那個工作人員的話,她垂着薄白眼皮,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他一眼:“他幹什麼我怎麼知道?”
工作人員臉色一滯,訕訕的後退,不敢再隨便套近乎。
盛鳶將一副全透明護目鏡遞給時硯,“先戴上,防止等下會崩到眼睛。”
其實,剛纔在教室裡盛鳶說的那些話,真要算起來,是有些傷人的,話裡話外,就像是盛鳶並沒有把時硯當一回事,而時硯不過是盛鳶花了三十萬買來打發時間的玩伴,她隨意到可以隨時隨地換掉的玩伴。
但盛鳶也沒有要跟時硯解釋、說明的意思,比如,走個過場什麼的,跟時硯說她不是這個意思,可她沒有。
在來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盛鳶玩手機,時硯安靜坐着。
車內氣氛很是沉默。
時硯從盛鳶手中接過護目鏡,戴上,他鼻樑高,護目鏡的下沿正好卡在他的山根處,顯得那雙漆眸有種冷淡質感。
工作人員端上來兩個盤子,放到盛鳶和時硯面前的空桌上。
盤子裡是兩份一模一樣的射擊場專用手槍的分散零件。
盛鳶上前一步,從其中一個盤中拿起彈夾,“咔嚓”清脆一聲將彈夾卡進槽內,又拿過槍管插入夾槽,然後是安裝握把,將握把與槍管和彈夾緊密連接,拿過子彈,一顆一顆壓入彈夾,接下來是扳機與保險。
少女動作行雲流水,幾乎不過是眨幾下眼睛的功夫,一把手槍就被組裝好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對盛鳶的印象濾鏡再一次得到刷新。
原來,不僅槍打得好,組裝也如此遊刃有餘。 盛鳶放下那把組裝好的手槍,把另一個盤子推到了時硯的面前,說:“你試試。”
毫無預兆的,她教他組裝手槍。
時硯看了盛鳶一會兒,抿脣,低頭看向盤子。
盛鳶開口:“先彈夾。”
時硯依言拿起彈夾。
“有個卡槽,卡進去。”
時硯照做。
“然後槍管。”
時硯再次照做。
“握把。”
盛鳶怎麼說,時硯就跟着怎麼做,可時硯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在握把這一步就有些卡住了。
但盛鳶很有耐心,一步一步,告訴時硯,沒有因爲時硯的不熟練而會開口說責怪之類的話,時硯不熟練,她就讓時硯再試第二次,第三次,時硯聰明,學得很快,基本在第四遍,不再用盛鳶提示就能夠流暢的組裝出一把手槍了。
盛鳶又開始給時硯講解手槍的射擊的範圍、特點,姿勢,技巧。
少女清凌的聲音,清晰說着。
隨後,她雙手握住手槍,槍口,對準了場外一個目標靶子。
砰——!的一聲。
子彈打中大紅色的靶心。
在清楓一中學生的眼中,這個來自騰雅叫做盛鳶的交換生,平日裡,是個愛睡覺的少女,總是懶洋洋,又漫不經心的,彷彿做什麼對什麼都是一副無所謂,不甚在意的態度。
但此刻的少女,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手裡摸到槍,杏眸裡是與漫不經心截然不同的認真與沉靜。
戴了無線消音耳麥,聽不見說話,盛鳶示意時硯拿起另一把手槍去打靶子。
頓了一會兒,時硯按照盛鳶所說的射擊技巧那樣,站在射擊點上,雙腳分開到與肩同寬的距離,將身體的重心有意的往腳後靠,兩條手臂伸直,然後瞄準。
砰——
時硯的第一槍,打偏了,甚至連靶子都沒擦過,槍帶來的後坐力還讓他微微往後退了半步。
他下意識的去看盛鳶。
盛鳶站在時硯旁邊的位置,教學式的,自己又開了一槍,時硯跟着學着開槍。
漸漸地,時硯自己摸索到了一點門道,子彈從擦過靶子到打中靶子外環。
摘下耳麥,盛鳶看着時硯,勾了下脣:“很厲害嘛。”
她又恢復了那種漫不經心的模樣。
全神貫注地體力消耗,讓時硯額角變得有些溼潤,聽見她的稱讚,他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眼睫微動,抿脣,然後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