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路過
上週的統一小測試成績出來了。
臨下課前。
李英卉將總成績單交給了段羽薇,讓她下課後貼在公告欄處。
“上週測試的成績大家普遍都有提升,但排行前三的,依舊還是我們屹立不倒的三位同學啊——第一名時硯同學,第二名顏清月同學,第三名鄭扶同學,要繼續保持。”
說着,李英卉眼睛便跟着略過自己所念到名字的三位學生,按照座位順序,她最後看向末排靠窗位置,落在時硯身上的目光驕傲且和煦。
然後無可避免的看見時硯旁邊,趴在桌上睡覺的少女。
李英卉頓時目光一沉,移開。
…
上週因爲下雨的緣故,兩節體育課都被迫變成了自習課。
所幸。
這周都是晴天。
1班下午第二節課就是體育課,所有學生提前到塑膠操場上集合。
太陽直射,溫度往上升。
大家都脫了外套,穿着校服短袖,在清楓清一色領口和袖口邊是藏藍色的襯衫式短袖校服當中,一抹粉紅白身影格外特別。
上課鈴響起,體育老師吹哨通知集合,四十六個學生分爲男生和女生,由矮到高排列成隊。
男生組後排最後一個是時硯。
而女生組。
體育老師視線一頓,看過去——
少女一身粉白色的運動服。
長褲,同色系薄外套是隻到腰的短款,褲縫和袖子縫是一個很眼熟名牌慣有的三條杆,頭髮在腦後隨意紮了個低馬尾,有幾縷碎髮從耳邊露出,貼在瑩白無暇的頰邊。
她垂着薄白眼皮,沒睡醒的模樣。
不僅是衣服的不同,是她站在人羣中,身上那種貴氣與周圍的孩子相比亦是格外的惹目。
這是,騰雅來的交換生。
體育老師回過神,拍了拍手,她知道1班學生平時學習都很辛苦,只要求他們跑完八百米就解散自由活動。
八百米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一羣人跑完喘着氣,在樹蔭下躲太陽,休息。
顏清月手中拿着兩瓶從小賣部買來的礦泉水,她抿了抿脣,朝不遠處那道冷清的身影走過去,停在他面前,柔聲道。
“時硯,喝水嗎?”
這處人少,少年獨自坐在清淨的綠化帶臺階上,剛跑完,他呼吸算是平穩,曲起的腿格外的長,短袖下露出的手臂皮膚是冷白色的,隱隱透出少年人該有的蓬勃力量感。
他從身旁拿出自己的黑色水杯,他帶了水。
但顏清月看到他杯子裡其實只有不到一半的水了,儘管這樣,他還是沒有接她的水。
“清月,這兒有點曬,我們去那邊吧。”
身後陪同顏清月過來的段羽薇眯着眼擡手遮太陽,忽的,還不等顏清月回答,她就先看見什麼了人,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喜。
“傅桀!”
很是湊巧。
今天7班下午的一節課的任課老師臨時有事請了假,就跟體育老師交換了一節課,陰差陽錯的和1班今天的體育課湊到了一塊上。
7班出了名的懶散,老師也管不住。
這不,上課鈴響了好一會兒,他們一個一個才姍姍下樓。
段羽薇雀躍小跑着過來,她看到傅桀身上的黑色短袖,反射條件一皺眉:“傅桀,你又不好好穿校服。”
後者跟沒瞧見她這個人似的,直接越過了她。
傅桀走到盛鳶面前。
“別動。” 一棵桐樹下,盛鳶坐在草坪上休息,對傅桀隨口說出這兩個字。
傅桀下意識站定腳步,看着少女臉上的陰影才反應過來。
她是讓他給自己擋太陽。
“……”
但傅桀還真就這麼站在了太陽底下,沒再動,單手揣在褲兜裡,開始原地垂頭玩起了手機,心甘情願當着遮陽板。
看到這一幕的段羽薇心口一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她印象中熟悉的那個一貫桀驁不馴的傅桀嗎?
被人用命令式的口吻要求,臉上也沒有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盛鳶休息夠了,起身,準備回教室。
這時。
7班的幾個男生提着一袋子飲料和水過來,嘴裡喊着桀哥喝什麼,傅桀選了瓶冰鎮可樂,“滋滋”的一聲徒手擰開瓶蓋,仰頭往嘴裡灌了一口。
那個提着塑料袋的男生沒走。
他視線往後,看向盛鳶,這些天傅桀下了課就是和1班那位叫盛鳶的騰雅交換生一起走的,就連週末也是跟盛鳶待一塊兒,所以連帶着對盛鳶也不自覺客氣起來。
“那個,同學?”
男生朝盛鳶走過去,拉開手中的塑料袋,眼神閃爍着有點不敢看盛鳶,耳朵發燙的輕聲問:“你要喝點什麼不?”
他還沒有等到盛鳶的回答。
“她不喝。”
傅桀擰好手中的冰可樂,擰着眉看向男生,已經替盛鳶做出了回答:“她不喝外頭的水。”
是嚴肅的語氣。
可落在周圍人的耳朵裡,那就是另一種意思了——
頓時,周圍人的眼神都變了,相互對視一眼。
段羽薇的指甲幾近要掐破手心。
體育課時間過半。
盛鳶剛上一層樓梯,回教室的路就被人攔住了。
段羽薇眼眶微微發紅,聲音帶了點兒哭腔,質問:“你們,在談嗎?”
盛鳶皺起眉,沒聽懂。
段羽薇重複:“你……你和傅桀,你們在談嗎?”
盛鳶聽懂了。
微頓一秒,然後就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還是那種低檔次令人無語的冷笑話。
段羽薇以爲無非可以從盛鳶這裡得到“是”或者“不是”這兩種答案。
可結果——
面前的少女有點不耐煩垂下薄白的眼皮,輕笑了下,反問:“你憑什麼認爲,他配跟我談?”
“……”
段羽薇瞳孔一震,呆愣在原地。
忽然她視線越過盛鳶,而後激動得彷彿跟抓住了盛鳶什麼把柄似的,衝後面喊道:“傅桀!你、你聽到了嗎?”
盛鳶轉過頭。
傅桀就站在身後,剛纔的話他全聽見了。
不止傅桀。
還有道冷清的身影。
少年身上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他很高,身形清雋如白楊,垂着眼睫,漠不關心路過,與盛鳶擦肩而過時帶着一陣冷調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