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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城辦公室內。
胡導臉上還帶着眼鏡,明顯是在忙的中途被喊過來的。
“什麼事情啊,還非得當面才肯說?”
黃製片不緊不慢地示意人坐凳子上,還拿起陶壺給倒上一杯滾燙的茶水。
在老胡等得不耐煩的眼神中,他也就不再賣關子,放下東西,紅光滿面的宣佈:“時大少爺的那筆投資,妥兒了。”
胡導意外一愣:“真的假的。”
黃製片:“那還能有假的?一個小時前的時候,合同就已經簽完了。”
胡導也挺開心:“這,好事兒啊。”
“可不?!果然是真豪門,手筆就是夠爽快,你說對吧老胡?”
黃製片邊說,邊看着胡導笑,那笑,可謂是意味深長。
胡導稍稍清醒,反應過來,正色道:“特意找我過來,就爲說這個?”
“自然不是,”黃製片嘿嘿一笑,“老胡,時大少爺這筆投資衝着誰來的,你應該……挺清楚的吧。”
“所以?”老胡不動聲色。
黃製片看了他兩眼,欲蓋彌彰的輕咳兩聲,沒把話說太明白,眼睛發亮,“我覺得,咱們劇組,還可以再多幾筆這樣的投資。”
“俗話說得好,投其所好,成全之心,對吧,咱們——”
話沒說完。
直接被胡導冷靜的聲音給打斷,“打住!”
他擡頭,眼睛異常堅定,一眼戳穿對方的心思,稱呼都變得異常慎重。
“黃總,演員的私事我從不過問干涉,以前是,以後也是,我只一個想法和要求,就是讓他們在我劇組裡可以安心的,腳踏實地的給我拍戲。”
“其餘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允許它發生在我的劇組裡。”
“您不用拿什麼造景經費來點我,有投資人欣賞青睞,我雙手雙腳的歡迎,但倘若前提條件是會打擾或是干涉到我的演員,那我不希罕,也不會有一點客氣。”
“就這樣,我先回房開劇本會議了。”
根本不給黃製片任何的插話機會,胡導一口氣說完,拉門走了。
留下黃製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好半天,憋出句話.
“……這個老胡,怎麼這麼油鹽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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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片場。
無論是工作人員還是演員,幾乎人手一杯奶茶和一份精緻小點心。
服務員送進來的時候,說,這是他們時總請全劇組喝的奶茶,望大家笑納。
衆人對視一眼,而後齊齊都朝盛鳶的方向看去,心照不宣的門清兒這是怎麼一回事,知道自己這是在沾誰的光。
副導演笑嘻嘻屁顛屁顛捧來一杯奶茶。
“老胡,熱的,是你喜歡的口味。”
誰承想,胡導臉不是一般的冷,看都沒看一眼,語氣異常的嚴厲,“拿走!”
嚇得副導演立馬訕訕的收回手,生怕觸到黴頭,迅速且麻溜的消失在了視野。
面前的監視器裡。
少女長髮披肩,額前與兩邊的頭髮都被織成細細的辮子,身着絳紫色系的馬面裙,瑪瑙寶石布發,一張巴掌大漂亮的臉,側臉神情格外認真,生動惹目得不像話。
胡導頭戴耳麥,看着,心裡的想法更加堅定與不虞。
這樣謙遜禮貌的小姑娘,不應該被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給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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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中場休息。
盛鳶打開手機,發現收到的幾條新消息。
她看了一會兒,而後向劇組場務報備,申請請個假,要出片場一趟,一頓飯的時間。
場務本就對盛鳶印象好,也放心,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盛鳶離開的時候,恰巧與劇組一個女演員擦肩而過,對方停下腳步,轉過頭盯着少女離去的背影。
女演員的戲份並不多,今天就兩三場,且都在下午,所以這個時間纔過來。
她沒到一會兒就聽說了盛鳶請假的事情。
請假並不稀奇。
但女演員卻是愣了半晌,“我……剛在影視城外看見了時氏集團的時大少爺。”
此話一出。
周圍聽見的人全部轉頭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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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照應出挑高天花板璀璨的水晶燈倒影,一簇一簇,猶如水中開出的鑽石花。
優雅節奏的曲調,空氣中馥郁着芬香。
盛鳶剛踏進華貴的大廳,就有早已恭候多時,西裝革履的侍應生迎上來。
微微頷首,開口示意:“您這邊請。”
穿過一條充滿藝術格調的走廊,侍應生將盛鳶帶到一扇顯貴的包廂門前。
侍應生戴着白手套的手扶上把手。
門緩慢地被推開。
盛鳶還沒有進去,忽的就從門內竄出一個接近人高的黑影,朝她身上撲了過來。
雙手和懷抱最先感覺到的就是一片毛茸茸的觸感,而後緊接着就是犬類發出類似激動撒嬌的嗚咽聲。
盛鳶低頭看着到自己胸口的成年德牧,承受不住這股熱情,身體往後倒退兩步,伸手勉強扶住前面兩隻犬爪。
聲音清淡呢喃了一句:“這麼喜歡撲人呢。”
“換成別人,它還不樂意撲呢,看都不看一眼。”
門內傳來一道溫潤略帶點慵懶的好聽男聲。
盛鳶安撫了下德牧的頭,讓它退開後朝裡走去。
偌大的室內被裝潢成半開式的古風雅間。
外是潺潺滴答流水與翠竹,內是雅緻格擋的低木桌。
男人身穿單件高領毛衣,面容英俊,氣質矜沉,坐在一邊,正低頭十分有雅興的在擺弄茶具。
投,衝,倒,等步驟做得慢條斯理。
盛岐擡起頭,“坐。”
盛鳶調整了下軟墊,盤腿坐在對面。
五分鐘前。
她是收到了盛岐的信息。
[你拍戲影視城對面待開業的五星級酒店,你大伯已經耳提面命,開業前的第一餐,必須要我帶你來。]
[當然,如果忙來不了的話,也沒關係。]
後面還有一條——
[前提是,小鳶你能忍心看着你哥被你大伯暴揍一頓的話。]
“菜單在桌上,已經點了一些,你還喜歡什麼,自己再加。”
盛岐說着,拿過一個小陶杯,擡手,倒茶,樣子動作還挺像典雅那麼回事兒。
他倒完一杯後,推到盛鳶面前。
“來,嚐嚐你哥的手藝。”
盛鳶放下手中的平板,聞言,雙手接過,“謝謝堂哥。”
“前段時間在江城拍戲,到家門口了也沒回家吃口飯?”盛岐端起自己的那杯,低頭就着杯沿抿了一口。
接近燙的水讓他眯了眯眼,微頓後擡眼看向對面的少女,“這是,表演三過家門而不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