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時硯和許禮執擦肩而過
水滴形狀的落地燈散發出和煦的光暈,將套房主客廳的氛圍烘托得安靜柔軟一片,房內的中央空調運作,偶爾拂來一陣暖風,將磨砂燈罩周身用作裝飾的潔白羽毛上細小的絨毛輕盈飄蕩。
時硯伸手,將窩靠在沙發上睡着的少女攬過、抱起,而後直至自己膝蓋一撐站起身來經過了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懷中的人都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
少年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因爲伸手攬抱的動作,寬薄的背脊上突出一些骨骼,印襯在白色的T恤上拓印出的摺痕很是清瘦,卻絲毫不顯得薄弱,反而整個人的背影隱隱透出一種冷清內斂的力量感。
落地燈的光暈灑在他身上,側臉精緻且清湛,他長睫微動,垂眸看向此時正靠在自己胸口,呼吸清淺已經熟睡過去的少女,視線在她乾淨秀氣的眉間停留了一瞬。
又開口重複了一遍,原本低磁的聲音比方纔還輕緩了一分。
“我叫過你了,是你沒醒。”
她真的很輕。
時硯抱着人站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都不覺得有什麼負重感。
“……”
微頓後,時硯腳尖一轉,直接帶她往她睡的那個臥室裡去。
單是套房裡的一間臥室,面積都十分偌大,擡手推開門入目的是起居室的前段部分,繞過小型客廳纔看到一張掛着淺色帷幕的四柱大牀。
大抵也是因爲她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牀鋪上厚實的牀品都是比較清新的色系,一看就是女生纔會偏好的類型。
時硯把人放下,讓她的腦袋正好可以擱在枕頭上,又替她把被子蓋好。少女窩在柔軟的大牀上,這下原本纖細的身軀更顯得小小一團。
他側過身擡手把檯燈調到了最暗,沒徹底關掉,不過也不會影響到睡眠。假如她中途半夜醒過來,也不至於面對漆黑一片的房間。
……
時硯從盛鳶的臥室裡出來,也準備去往自己住的那個房間裡去。
而就在此時。
握在掌心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一般他的手機來新消息時只會震動一下,可這次,卻直接震動了兩下——
時硯推門的動作當即一頓,瞥了一眼手機,只見亮起的屏幕上確實顯示有新消息提示。
只是,這彈出的窗口界面,既不是手機自帶的短信,也不是微信之類的APP,而是一個純黑色的機械邊框。
少年就這麼垂眸看着,冷清的臉龐上什麼情緒也沒有。
……
**
即便是入夜了。
煦陽酒店的廊廳前依舊燈光明亮。
一個穿着制服的侍應生眼尖的瞥見那頭有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行駛而來,記住酒店一些身份比較貴重的顧客的姓名稱呼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許先生。”
賓利穩穩的停在廳前,侍應生有條不紊的過去,雙手拉開車門。
從後座下來的男人,正是剛看完心理醫生回來的許禮執。
男人此時正握着手機貼在自己耳邊,在打電話,他一邊彎腰從車裡出來一邊對着手機那頭應着話。
上前替他泊車的侍應生感到微微詫異。
因爲不知電話那頭具體是什麼人,男人一貫冷漠,桀驁的眉宇間此時添上一分緩和的無奈,開口說話時原本沉肅的聲音都變得溫和起來。
只見男人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還是耐着性子開口。
“母親,真的不需要您再替我操心,這麼多年,我早都已經習慣了。” “……”
給許禮執打電話的正是遠在法國的許母。
對於兒子從年少時期起就出現的失眠症,她一直視爲自己的心頭大病。不知替許禮執查閱過多少相關的資料,走訪了多少相關專家,他這個失眠症狀始終都得不到好轉。
她每每思及此處,都徹夜難眠。
許禮執自然是明白母親的良苦用心的,所以一直以來但凡是母親爲了自己能夠痊癒讓他去做的事情,要他去看的心理醫生,儘管他自己早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但他還是會二話不說通通去照辦。
“嗯,那位心理醫生很專業。”男人聲音低緩。
“……”
“我這邊一切都好。”
“……”
許禮執一邊在電話裡安撫母親,一邊闊步朝着酒店內走去。
助理跟在他身後,保持安靜,抿住嘴巴不出聲,以免打擾到他打電話。
只不過,當他們剛要經過酒店前臺時,面前的男人忽然停頓了一下腳步,讓光顧着埋頭走路的助理差點就撞上了他的背,還好及時剎住車了。
……
母親正在電話那頭詢問許禮執這些天的近況,順便說明了一下近期以來,家裡大部分的產業方向已經成功移交來到了京市。
這也就代表着,不日,許氏家族的重心終於要回到京市的世家圈內,紮根發展。
許禮執的父親到底是念舊,就算遠在法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卻依舊心心念念着要回到故土來。
許母:“應該不出一個月,我會跟着你父親到京市。”
這些事情他們決定了就好,許禮執的心思大多都放在拍戲上,沒什麼意見,所以他只開口應着。
手裡握住手機,而後有些漫不經心地擡起銀灰色的眼眸,正要越過酒店的接待臺時,迎面走來一個穿着深色衛衣長褲,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少年。
……
燈光明亮的大廳裡,人來人往,侍應生和前來居住的顧客混亂穿梭在其中。
儘管這個男生全身被包裹得嚴嚴實實,未露出一絲容貌,但是許禮執還是在一片人羣當中,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只一個身影就讓人覺得氣質出衆的人。
他下意識的將手機偏離了下自己的耳朵,視線定格了一下。
少年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不過,更貼切的說是他完全沒在意外界的任何事物,隨着行走的動作,偶爾露出的那雙藏在棒球帽檐下的黑眸漂亮卻冷淡,渾身的氣息冷清得宛若冰川。
他與許禮執幾乎是擦肩而過。
“……”
“禮執哥,怎麼了嗎?”
身後助理的疑惑聲響起,許禮執纔回過神,聽到電話那頭母親關切的詢問他方纔怎麼忽然不出聲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旋即淡聲說了句沒事。
然後只當剛纔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繼續朝那邊VIP套房的電梯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