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收回目光,皺着眉頭,竟是站在原地,沉思了起來。
是自己太過心急?
是自己太過霸道?
是自己太過自我?
有時候就是這樣,當一個人深陷在非常簡單的迷局中,卻走不出來時。只需要別人的一句簡單的提點,便能將其帶出來。
正所謂當局者迷。
圍觀的人,都是大爲不解,這何山怎麼了?
“何山!你在做什麼?!”何家席位的何源,見此一幕,出聲喝道。
這一聲大喝,將何山從沉思中帶了出來,他擡起頭小聲喃喃道:“我就是個情感白癡……”
話落,他再次望向了周彤,毫不在乎對方對他的厭惡,露出了一抹極爲赤誠的笑容。
周彤見到何山的笑容,身子頓時一僵,有些搞不懂狀況。
“我就此宣佈,我何家與周家的比試之約,就此作廢。”何山望着周彤大聲道。
頓時在場一片譁然,所有人都鬧不懂,這何山要做些什麼。
“今天我代表我何家保證,只要我何山在赤北城一天,何家便不會找周家的麻煩,永遠都不會!”何山接着道。
周彤以及衆多周家人都呆了。
“混賬!”河源當即擡手,指着何山,斥道:“誰允許替何家做決定的?!”
“爹,你就容不下一個周家麼?若真想發展何家,目光何須緊緊侷限於這個小小的赤北城?”聞聲,何山望向了河源,不卑不亢的問道。
“我的目光的確不會侷限於這個小小的赤北城,但作爲起點,我一定要拿下週家,成爲真正赤北城的霸主。”河源眼中泛着堅決。
“爹,即便有我阻攔也不行麼?”何山皺眉問。
“不行!”河源肯定的道。
“那就待我此戰結束後,咱們父子在議論此事吧。”
何山點了下頭,然後便是不在去看河源,目光投向了陸寒。
“你……混賬!”見狀,河源十分惱火。
“我難得遇見個對手,讓我們戰個盡興可否?”何山望着陸寒問道。
“那就來吧。”陸寒做了個請的手勢。
“蛇舞天下!”
何山的腳步轟然一踏,無數的如同活物的銀蛇,自起腳下狂涌而出,短短瞬間,便是瀰漫了周圍十丈之內,而身處其中的何山,猶如一尊仙神,聲勢駭人!
陸寒嘴角微微抽出了下。
到不是因爲畏懼,因爲他從小便十分怕蛇!一條兩條他還能忍,可現在他面對的可是一大堆啊!
他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頭皮都發麻!
何山全身佈滿了淡淡的銀色光芒,令他看上去,體型都是變得強壯了很多!
遠遠望去,宛若一尊頂天立地的鐵塔!充滿王者之氣。
氣勢暴漲之間,何山手掌一握,一杆三尖兩刃槍赫然出現在了手中,長槍之上銀光縈繞。
這杆長槍,名爲‘破曉’。
是何家鎮族之寶,乃是由罕見的寒鐵打造,通體散發着寒勁,對攻擊有着顯著地輔助作用。尋常強者,若是與之強硬接觸,體內會被打入寒勁,從而慢慢侵蝕骨肉。
手握破曉,何山眼中凌厲之色更甚,隨意的揮舞兩下,竟是直接帶起了一陣刺耳的音爆之聲,破曉周身的空氣,都是隱隱有着寒霧瀰漫。
“開始吧!”
感受着體內那澎湃的力量,何山望着陸寒喝道。
在他的目光中滿是戰意。
陸寒雖然很厭惡那些銀蛇,卻也還不想迅速結束戰鬥,於是手掌微微握了一下,旋即那重大的靜嶽重劍便是閃現而出。
重劍上被修復好的裂縫,如同神秘的符號,閃爍着銀芒,其中厚重之感,令人心頭都略顯壓抑。
靜嶽重劍雖然並沒有附加的輔助功效,但是它是由黑鈺玄鐵打造,又摻入了大量的星浮石,它的堅硬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見到陸寒抽出瞭如此一柄重劍做武器,何山眼中掠過了一抹驚異。
這麼一柄重劍,不影響速度和反應麼?
心中這般想,但他卻沒有在停頓,長槍之上閃爍起耀眼的銀芒,身子猶如獵豹一般猛然掠出,眨眼間便來到了陸寒的身前,長槍如海中游龍一般,猛然刺出!
這一刻,長槍上面的銀芒,竟然是將天空之上的紅日都給比了下去。
感受着那鋪天蓋地暴射而來的恐怖銀芒,陸寒眼神也是微微一凝,旋即手中重劍閃電般的舞動而起,大量黑色能量暴涌而入。
靜嶽重劍的劍身頓時暴漲了很多。
“轟!”
一槍一劍,閃電般的轟然相撞!
然後兩人沒有絲毫停歇,短暫分開之後,便是再度相撞!
密密麻麻的劍槍殘影,不斷在兩人面前疊加。
令衆人看得眼花繚亂。
戰鬥中,何山暗自心驚。
陸寒一邊要抵抗着諸多銀蛇的吞噬,一邊還要應對着他的瘋狂攻擊,竟然絲毫不落下風,而且他每一招都是直接擊向自己的弱點。
每次點到他的弱點,陸寒卻是不死命攻擊,似乎是在有意告訴他,弱點在哪,應該如何防禦!
戰鬥持續了約二十多分鐘後。
陸寒決定收手了,這二十分鐘他已經提點何山很多了。
接下來。
電光火石間,陸寒便是與何山閃電般的交手了十幾回合,攻勢都是凌厲無比,不過總的來說,這般狂暴的對碰,明顯是陸寒佔據着上風。
漸漸的,何山從開始的還能攻擊,變得只能勉強維持了。
“嘭!”
某一刻,一槍一劍,再度狠狠交擊,如浪潮般連綿不絕的雄渾元氣,終於是令得何山身形一陣暴退。一聲悶哼。一絲血跡自他嘴角緩緩流下。
腳下諸多銀蛇都在此刻消散了去。
何山擡頭望向,那一臉淡然之色陸寒,苦笑着搖了下頭後,道:“我輸了……但,謝謝你……”
通過這番交手之後,何山明白了自身的很多不足,也對陸寒的強大,十分的欽佩。他很清楚,如果陸寒想要打敗他的話,一招便足矣。
何山這句話出口後。
全場譁然!
這一結果,着實有些出乎意料了。赤北城中年輕一輩中,最耀眼的強者,竟然被看上去要比何山還要小一些的青年打敗了……
就在此刻,不知從何處,鋪天蓋地的涌出了,一大股淡紅色若雲霧般的元力,這紅霧之中還蘊含着淡淡的血腥味。
戰臺周圍圍觀的衆人,恍若都騰雲駕霧了。
“這是什麼?”
紅霧涌現,周圍頓時騷動了起乘,衆人的目光中都充斥着驚疑。
“按耐不住了麼?”何源望着涌來的紅霧,喃喃道。
何符站起了身來,正在警惕的打量着這些紅霧,所以並未聽到何源的喃喃聲。
在場所有人,都是警惕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太過詭異了……
陸寒聞到這股血腥味,眉頭皺了起來,因爲,這股味道他已經很熟悉了。
“何家主,你動作實在太慢了,讓我十分懷疑,你想臣服我們,爲我們辦事的誠意啊!”
就當所有人都是滿臉戒備的時候,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傳出,這聲音,恍若從四面八方而來,讓人摸不清具體位置。
但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後,便都是將目光投向了何源。
很明顯這話,便是對他所說的。
下一刻。一道蒼老的人影,率領一隊身着紅衣的青年護衛,直接是猶如利刃般‘插’進人羣中,旋即將人羣分割成了兩半,最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這隊人的袖口處,都是印着一枚,血色骷髏頭的標記。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是瀰漫着較爲強大的氣息,令周圍衆人都是由心的感到畏懼。
當老者帶領着這一隊人,掠到赤戰臺上後。
老者張開了雙臂,擺出了一臉陶醉的狀態,張開嘴巴,微微吸氣……
頓時,那大量的紅霧,便順着老者的嘴巴和鼻子,鑽到了老者的身體之內。
緊緊幾息時間,鋪天蓋地而來的紅霧,便都被老者吞噬乾淨了。
滿意的舔了舔嘴巴後,老者望向何源道:“我剛剛來,就見你家小子被人擊敗了啊?怎麼着?還打算讓我繼續等你家小子,將周家那小丫頭娶到手後,在動手麼?我耐心有限啊。”
話音平淡,但其中竟然是有明顯的殺意。
何源站起身來,聽到這句話,頓時打了個機靈。
他很清楚,自己在這人的面前,就是一條狗,人家若是一個不高興,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了他的命。
何源訕訕的一笑,然後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就率人平了周家,以及其他勢力,統一赤北城。爲您全心全意的服務。”
見狀,老者點頭一笑,“附近的不少地方,都已經歸我所屬了,這裡,無論如何今天我也得收了!”
這時,周家衆人都是站起了身來,做好了戰鬥準備。
但通過老者開場所露出的那一手來看,周家人便很清楚,他們根本就不是那老者以及他手下這對人的對手。
不僅僅是他們,一些在赤北城有些地位,有些勢力的人,也都是滿臉警惕的站起了身來,他們剛纔可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何源的話,何源竟然是想,吞掉城中所有勢力,徹底的一統赤北!
圍觀的衆人,見狀,感覺刺激的同時,又覺得有些恐怖。因爲突然出現的這行人的實力太過強大,而且手段又太過詭異。
“爹,他們就是您說的,我們背後的那棵大樹麼?”何符擰着眉,小聲問道。
他們背後依靠的究竟是誰,何源從未對他講過,只有何家那幾名核心首腦才知道。所以這次初一見到,何符有些疑惑。
何源點了點頭。
見何源點頭,何符心中竟然開始變得不安了,因爲他敏銳的知覺告訴他,眼前這隊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他平時囂張跋扈,但本性不壞,見到這羣人後,他第一反應就是牴觸。
戰臺上,何山的反映與何符一樣,較爲牴觸,而且聽到剛纔那領頭老者說的話後,他更是心中不爽。
他轉頭望向,此刻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的何源,道:“爹,我不同意你吞併周家!”
何源還沒來得及說話,戰臺上的那老者,便是一個眼神刺向了何山。
何山注意到那冰冷的眼神,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畏懼感,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大量的汗水。
眼前這人太強大,他無法抵抗。
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足以令他心神皆怵。
“小夥子,聽你爹的吧。”
見何山已經無力的樣子後,老者微微一笑道:“你實力不錯,這等強大的天賦,竟然有些像少府主,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會好生培養你的。若不是因爲你,你何家也不會存在這赤北城之中了。”
言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霸氣。
恍若,他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一樣。
一直背對着說話老者的陸寒,早就感到了強烈的威壓,而且他的心中都是有些畏懼的感覺,由此可見這老者的實力,絕不簡單。
咬了下牙關後,一段含着惱火之意的話,從陸寒的口中吐了出來,“邪府的現在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啊!”
聞聲,老者以及他所帶的那些人都是微微皺眉。
緊盯着那略顯消瘦的背影,老者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