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鈴端坐白宮主建築大廳的宮主寶座上。
穿着身潔白的長裙,頭戴着白色的頭紗,裸露的頸、手,如白宮裡的白石一樣潔白。
被領進白宮的神魂國人一路見裡頭到處都顯得空曠,人又都特別安靜,沒有人笑。蒼茫的白色宮殿,直讓人覺得無盡的蒼白、空寂。
白鈴拆開信,見裡面的內容十分簡短。
‘如故否?
依舊白如雪否?
楚可爲家否?
聞楚太子需人出使鄭國,若非你,則本君不見。’
白鈴拿着信,怔怔思量許久,才輕輕折了起來。
那神魂國人見她看過信了,就致以神魂意志之禮告辭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告辭。”
“請留步。”白鈴說罷,起身回以神魂意志之禮,道“請用過飯,稍作歇息之後再啓程。”
那人也不客氣,點頭答應了道“那就打擾了。”
一名白宮弟子引了那人去用膳。
白鈴獨自靜靜坐着,思量久久,才叫來人道“你親自帶人去接神魂國善商團到楚都,沿途必須照應周全,不可有任何無禮。如果白宮門下有人敢鬧事,殺無赦。”
末了,白鈴又匆匆出宮,直往王宮去求見楚高歌。
而此刻的楚高歌已經得到密報,知道神魂國來人,當街攔住白鈴,後又被請去白宮的事情。
藍鬼爲首的武修者聽說此事,集結趕來求見,乘機挑撥離間,指稱白鈴必然與神魂國早有勾結,又藉機說白宮信奉神魂意志就是明明白白的證據之類。
楚高歌還沒來得及應付妥當衆人,就得到傳報,說白鈴求見。
藍鬼等人無不意外,卻都想聽聽白鈴有何話說。
楚高歌知道衆人的心意,於是順水推舟的讓白鈴自己來解釋此事。
白鈴到楚高歌的書房時,見滿屋深褐色壁櫃中央,藍鬼一羣與她素來不和的武修者個個面色不善的冷冷看着她,料到這些人的來意,卻滿不在乎的拜見了楚高歌。
“白宮主免禮,起來說話。”
白鈴見楚高歌的金冠之下的臉色如常平靜,更覺寬心。
便把北君送來的信呈了上去。
“太子請看,這是北君使人送來的信。”
楚高歌攤開看着,唸誦出聲。
“如故否?
依舊白如雪否?
楚可爲家否?
聞楚太子需人出使鄭國,若非你,則本君不見。”
藍鬼一行聽了,十分吃驚的作禮詢問道“太子需要人出使鄭國?”
楚高歌曬然失笑着放下了信道“原本沒有此意,但如今則是勢在必行。”
藍鬼一行都不明所以,也不好再問,便都衝着白鈴質疑道“白宮主好大的面子,北君的信,不送到楚國王宮交給楚王,不送給太子,偏偏送給白宮主!如故否?依舊白如雪否?楚可爲家否?顯然白宮主與北君‘舊情’不淺啊……”
藍鬼特意加強了舊情二字。
就有另一個武修者冷笑道“那可不是,誰不知道北君的風流。所以這依舊白如雪否,哼哼……真讓人遐想啊……”
緊跟着又有人接話道“楚可爲家否?太子殿下!這分明是有招攬白宮主之意啊!”
那人說罷,立即又有人接話道“出使鄭國,北君甚至出言威脅,如果使臣不是白宮主,他還不見。太子殿下,其中太過耐人尋味!”
白鈴不禁冷笑道“哼……不要說本宮與北君沒有私情,縱然是有,那也是私事,還需要向你們交待說明?”
藍鬼便以爲抓住口實的立即譏笑道“如此說來,白宮主與北君果然有私情,既然如此,暗中勾結更沒有什麼值得奇怪了!”
白鈴就等藍鬼說這種話,不禁失笑道“哈……在場諸位武道中人,都與飛仙宗有滅派仇恨。只是我們都是爲門派之爭的緣故,藍鬼可不要以己度人,以爲人人都如你一樣,爲了私情結仇滅派,引爲天下人笑柄!”
“你!”藍鬼羞愧難當,不由說不出話來,羞憤交加的怒斥道“小丫頭!你娘尚且不會對我如此無禮!”
“喲……這本宮可不知道了,我娘從沒有交待說過,要敬重名聞天下的藍鬼大師。再說了,本宮知道當年藍鬼前輩苦苦糾纏我娘六年,也沒換來孃親一眼,可不知道孃親何時敬重過您這位老前輩!”
其它人不由吃吃發笑,都知道藍鬼當年所以被滅派,其實是因爲追求白鈴之母未果,知道白鈴的母親仇恨飛仙宗,這纔不遠千里的找飛仙宗麻煩,想要擊敗鄭飛仙,滅了飛仙宗,讓白鈴的母親對他另眼相看。
結果被鄭飛仙所敗,又被飛仙宗的人追殺了千里,帶去的門下弟子死傷殆盡,從此除名於武林。
“白宮主休想狡辯,神魂意志之事又作何解釋?”另一人見旁人都只顧笑,便站出來厲聲質問,怕衆人忘了今曰來的目的。旁人聽了,立時不再只顧恥笑,又都齊齊盯着白鈴,聽她如何回答。
白鈴不以爲然的冷笑道“神魂宗的事情有何需要解釋?早當初時該說的已經說了。如果白宮推崇神魂意志就是與神魂國勾結,那麼諸位最近與藍鬼大師極力推崇佛宗,招收信徒。是否諸位就是過去月族所滅的人族周朝的野心復辟者啊?佛宗那可是人族周朝時候普及天下的宗教。”
藍鬼不禁大怒道“臭丫頭你休要含血噴人!”
白鈴怒斥責問道“你們推崇佛宗不是人類周朝的野心復辟者,白宮推崇神魂宗就成了勾結神魂國?是何道理!”
那些人見拿她無法,就有人氣惱道“白宮主果然得了其母的真傳,連北君都勾搭上了……”
“搔狐狸還能生出什麼東西?還不是搔狐狸……”
白鈴正要發作,不料藍鬼先怒而斥罵身邊的人道“就事論事!你們爲何胡說八道帶上小白?誰再胡說八道小白的事情,休怪老夫不客氣!”
白鈴聽了,心覺這藍鬼確實對她母親真正是癡情,也不再說話。
楚高歌這時候知道需要圓場,這些武修者畢竟粗鄙,說着說着說不過時就什麼話都能說。
“諸位不要爭吵了。其實正如白宮主所說,白宮主與北君有否私交無關緊要。白宮主與諸位一樣,是做大事的人,絕不會爲私交而影響大事。至於北君要求白宮主爲使,本太子倒以爲,不懷好意是真。”
衆人聽了十分不忿。
“太子殿下爲何這麼說?”
楚高歌不禁失笑道“北君風流,對白宮主一廂情願也未必沒有可能。諸位該聽說過神魂國異寶的事情?北君此信,分明是說,只有白宮主代表楚國去求此事,纔有談的可能。所以本太子認爲,北君對白宮主不懷好意是真。”
白鈴不禁服了楚高歌,竟然能夠如此歪曲的引導了別人去想。既爲她說了話,又讓人容易相信,還能裝作他對自己毫不起疑。
藍鬼衆人一聽異寶,無不兩眼發光。
“太子殿下以爲,異寶的傳聞是確有其事?”
楚高歌不禁哈哈失笑的站起身,在書房來回踱步半響,才含笑擡頭環視衆人一圈,問道“假如並非確有其事,神魂國的接連異象爲何?鄭國高手接連修成武學中至高無上的武魂境界的事實又作何解釋?”
藍鬼沒想到楚高歌會當衆說出武魂兩個字,這原本是極少數人知道的東西,也是不傳之秘,過去也只少數幾個修成者,不到萬不得已甚至不會施展出來讓人見到。
“解釋起來頗費口舌,今曰就不詳細說明了。只是諸位要知道,一旦修煉成武魂,就踏入了武學中的新境界。其中差別甚至於心法關鍵境界的提升都萬不能比擬。所以,此次白宮主必須爲使,縱然楚國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也必須得到神魂國的異寶相助。”
藍鬼不由滿懷期許,更心知肚明到時必然有他一份,不由討好的對白鈴道“方纔是本宗誤會了白宮主,但本宗也是爲楚國的大事着想。此次要辛苦白宮主忍辱負重,完成這等艱鉅的使命,如果白宮主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本宗能力範圍之內,必然傾力相助!”
白鈴淡淡然道“如此,本宮先多謝了。”
“客氣客氣。你我都是爲楚國大事,團結互助理所當然,何必言謝!”
其它人卻心下不定,聽說武魂是如此厲害的功法,雖然不明究竟,見藍鬼牆頭草,忙都放下臉面去討好白鈴,唯恐她從中作梗,故意跟自己爲難,以致錯失天賜良機。
楚高歌失笑道“諸位且先回去吧,本太子要與白宮主商量此行的細節。諸位都是楚國武道高手,本太子必然希望諸位都能夠修成武魂。只是,北君恐怕不會那麼大方,具體答應楚國多少人使用異寶,此刻難以預料啊……”
藍鬼一行聽了,心想也是。便個個滿懷憂慮的告退走了,無不希望到時能夠得到機會,不由暗自琢磨着如何打通楚高歌的關節,如何求得白鈴幫忙說話。
書房只剩白鈴時,楚高歌請了她坐下說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