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那一幕打破了本來還是溫馨的場面,徐溪馨變得安靜了,突然間的倒是覺得有一點不自在,本來還是開心的徐溪馨此刻就像一隻小貓蜷縮在媽媽溫暖的懷抱裡,徐雲峰看着她的小臉蛋倒是覺得有一點心疼,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頭冒起,瞬時間對那夥人充滿了恨意。
看着她懨懨欲睡的樣子索性就沒有去打擾她,說不一定睡一覺就變得好了,什麼都忘了,徐玉君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心疼溫柔地誆她睡覺,漫漫的路途,她漸漸入睡了。
很快的時候他們就來到了陳母的家門口,但是毫無動靜,他們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爲陳母已是一個大年齡的人,不出來迎接他們也是正常的,徐玉君把熟睡的徐溪馨放在車裡,然後下車朝那個熟悉的院子走去,一邊喊“大娘,大娘!”的時候卻是沒有迴應。
徐雲峰關好車門,看一眼徐溪馨就提着自己給陳母買的東西跟着徐玉君進門去。
陳母家的房子並不是很大,還是農村的建築風格,原先還是茅草屋,只是在徐玉君的堅持下,老太天才願意給自己的房子改頭換面,在最外面的的還是用籬笆圍着就當做圍牆,屋裡的陳設很簡單,還是陳江和陳真在世時的那樣,一點都沒有變過,那是她僅有的回憶。
徐玉君推開正門的時候還是不見人,但是她猜得到她在哪兒?
“哇,大娘,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我叫你不答應是不是想和玩躲貓貓的遊戲!”徐玉君往後院走去的時候恰好看見她正在那裡享受溫和的陽光,那是她躺了好幾十年的靠椅。
從後面望去只能是看見她的背影,還有花白的頭髮,還有就是裸露在手被上的皺紋,就像一道道黃土高坡上的溝壑亙古沉睡,看到這些的時候她的鼻子酸酸的,只想一把撲在她的懷裡,然後嚎啕大哭,但是她不能,以後的事實告訴她必須學會堅強。
“丫頭,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找得到我的,無論我在那裡你都會找得到我,快過來啊”陳母沒有回頭,只是用她那特有的言語說道。
“對啊,不好意思,過了這麼好幾天纔是來看你,以後就天天陪着你!”徐玉君無意間跪在她的前面,然後抱着她的雙腿故意撒嬌地說。
“說什麼傻話呢,我一個老太婆倒是清淨,你們年輕人都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別管我了”老太太說,可以看得出他還是很樂意現在的生活的,因爲她笑的時候是那樣真。
“對了,只有你一個人來嗎?雲峰和溪馨呢?他們怎麼沒有來,很久不見有一點想他們了,雲峰對你還好吧,你們在一起老太婆我也是很開心的”陳母仍然是躺在椅子上了呵呵地對她說。
“溪馨她睡着了,雲峰就在後面拿東西很快就來了!”徐玉君在她的面前柔和地說。
本來老太太是很希望徐玉君做自家的媳婦的,可是天意弄人,自己的兒子一個接着一個離自己而去,忍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要是可以她真的想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去,可是老天不願意,只是留她自己一個人在這世界上孤苦伶仃受罪吃苦,想到這些的林林總總,有時候也會自己滴眼淚,只是不能再這個小姑娘面前顯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大娘,我也來了的!”徐雲峰一手拿着剛纔買的東西,一邊對陳母說,順手將那些東西放在廚房裡。
“哎,來了就好,每當你們來的時候就會給我帶一些好吃的東西,但我一個人呢也是吃不完的,你看上次的還沒有吃完又要囤積下一次的,你們兩個呀,人來了,我就很開心的,要是換做別人家,這非親非故的誰會願意常常跑來看你呀”陳母看見徐雲峰健朗像一個男子漢的樣子,那時候就曉得更加開心了。
大概他們兩個人都是明白,要是陳江還在世上也是和徐雲峰那樣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要怪就只能怪陳家兩兄弟命不好,事實也是如此,造化弄人啊!
她那皺縮的臉頰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滄桑,八十多的高齡失去其他家人熬到現在她也是不容易,兩個人就是願意一直這樣照顧她,直到她壽終正寢。
徐雲峰很是自覺地去做飯,每當他們來的時候都是這個規矩,徐玉君、徐溪馨在和老婆婆聊天,做飯的事就交給徐雲峰這個男人,今天也是如此,但是今天陳母希望徐玉君做飯,因爲也是很久沒有吃到她做的飯了,自從她嫁給凱文之後。
於是她說:“丫頭,今天你也去幫幫雲峰吧,很想吃你做的飯呢,我就在這裡享受最後的陽光,你們來了我也是很開心的,這輩子就這樣足夠了,能看見你們最後一眼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老太婆知足沒有什麼遺憾了”。
聽到她說要吃自己做的飯菜,其他奇怪的話語都沒有聽進去,只是一個勁兒很是高興,一口氣答應之後就去幫徐雲峰做飯。
“嗯,好的,這就去做,很好吃的哦!”說完就去廚房幫忙。
陳母就那樣躺在陪伴了自己幾十年的靠椅之上,他們所能夠看見的只是那個模模糊糊椅子背影,還有露出的一點點僅有的如雪花白的髮絲。
很久,很久之後,也許是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熱氣騰騰的飯菜終於上桌!
“大娘,大娘,吃飯啦、、、、、、、”徐玉君在房間裡輕聲喊,以爲是自己太小心,老人家沒有聽見,可是稍微大聲一點的時候還是沒有動靜。
她忍不住跑過去看看是不是睡着了,但是以往他們來的時候她都是不會中途睡着的,巴不得把所的精力用在他們身上和所有的話語都給他們說,怎麼今天就會睡着呢?難道是一個人真的太過於孤苦,“要是溪馨沒有睡着就可以陪她了!”她這樣想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老婆婆的身邊。
果然還是太孤寂,她就這樣睡着了,徐玉君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還是沒有動靜,害怕睡得太熟,於是再喊了一聲:“大娘!”,依然是那麼沉穩,以爲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是徐玉君的心理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充斥着自己,就是不知道爲何會突然間冒出這麼冷的寒氣,明明還是暖和的陽光。
“雲峰,你快過來,大娘今天不知道爲什麼會睡得這麼熟,你快來看看!”徐玉君很是着急地說。
徐雲峰過來也是搖晃了一下她癱軟的身體,還是沒有反應,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徐玉君不知所措,就這着急地看着徐雲峰,徐雲峰慢慢把無名指放在陳母的鼻孔和上脣之間,久久不敢看徐玉君一眼,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鼻子一酸,慢慢地說:大娘已經去了!
徐玉君的大腦‘轟’地一聲炸了,以爲是自己的聽覺出錯,是聽錯了,但是徐雲峰把她抱在懷裡,一起跪在冰冷大地上,她就知道那是真的。
徐雲峰儘量把自己的溫暖全都給予徐玉君,害怕她在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因爲她知道她和她的感情早就勝過了輕生母親。
徐玉君久久沒有哭出聲來,只是淚雨傾盆世界陷入黑暗,長時間抽泣使她就快要窒息,剛纔還是好好地,怎麼突然間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