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庭送我們去商場,樓簫識趣的先進去。他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看着我說:“我給樓簫在小區裡重新找了一套房子。二十歲了,也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那邊都是現成的,拎包就可以入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有些意外,傅容庭什麼時候找的房子我都不知道,在紅鼎天下里面隨便一套房子都是五百萬上下,我趕緊說:“不用了。不必去浪費那個錢,公寓夠大。幾間房夠住,而且樓簫不在我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他好整以暇的凝着我:“樓笙。就在一棟樓裡,她已經成年,不必一直看着,難道你不想我們有私人空間?”
我恍然大悟。傅容庭這是想過二人世界。
如果是在一棟裡,我還算放心,而且樓簫是已成年。不能一直當小孩的看着,可想到錢。我有些肉疼。
他的眼睛好似能穿透我的心底,看穿我的心思,輕笑道:“樓簫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她早晚會出嫁,那套房子就當是你這個做姐姐送給她的嫁妝吧。”
我睜大了眼睛看着他,這又是做早餐,又是送房子,我揚脣笑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這又吃了又拿了,計謀可真深。”
他似笑非笑,湊過來在我耳邊,嗓音低沉的說:“那以後在牀上賣力好好報答你老公。”
“流氓。”我耳根子立馬就紅了,傅容庭無論是在牀上還是牀下,似乎都是一名調.情的高手,我說:“我上班要遲到了,房子的事我會跟樓簫說,你也早點去公司。”
我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時,他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蜻蜓點水的吻,就像是熱戀中的女人,而不是老夫老妻,我的耳根子更燒的厲害,慌忙的說了一聲先走了,推開車門落荒而逃。
身後是他戲謔的聲音:“下班過來接你。”
我忙慌跑進了商場,在人羣中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發燙的耳朵,在心裡笑自己沒出息,什麼親密的事沒做過,沒想被一個吻弄得意亂情迷。
店裡來應聘的人是中午十點過來的,之前我在招聘網上看過對方的簡歷,當一名乾淨利落的女孩穿着牛仔t恤,揹着帆布包站在我面前時,我擡手指了指休息區的沙發,微笑着說:“初夏小姐是吧,請坐。”
我讓樓簫給倒了一杯水,我們對面而坐,對方將簡歷遞給我一份,笑容陽光的說:“笙姐,你別這麼客氣,直接叫我初夏就可以了,這是我的簡歷,你看看。”
我笑了笑,象徵性的翻了一下,畢竟在之前我已經在網上看過了,眼前這名清麗,剛從學校出來的女孩,我一眼看着就喜歡,而我也沒想這樣的眼緣會讓我們以後有更深的緣分。
我對她進行了一些基本的詢問,也對她說了店裡面的一些基本要求跟待遇,看得出她對這份工作很滿意,也有信心,服務行業就需要熱情一點的女孩,我也相信她能勝任。
只是她關於待遇上,她有點爲難的跟我提:“笙姐,我這找到工作就要從學校搬出來,你也知道這北城不好找住的地方,不知道你們店裡面能不能提供住宿?”
有的服裝店確實能提供,可我們這個沒有,而且店裡就幾個人,各有自己的生活交際圈,誰都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間,自然不會擠在一起。
我微微蹙眉,樓簫忽然從我身邊走過,我想到早上傅容庭說的話,既然我不放心樓簫一個住,而看初夏就是樂觀的女孩,她跟樓簫年齡相仿,說不定能對樓簫有積極的影響。
初夏見我皺眉,擺着手連忙說:“笙姐,如果沒有也沒關係,我會再想辦法,這份工作我很喜歡,希望笙姐能留我下來。”
我彎了彎脣說:“住的地方倒是有,只不過得委屈你跟我妹妹住了。”我眼神瞟了一眼忙碌的樓簫,初夏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笑道:“那沒關係,是我給笙姐添麻煩了纔是。”
“對了,你們學校什麼時候搬?”
“一個星期之內。”初夏是個很開朗的女孩,玩笑道:“爲了找工作,這腿都要跑斷了,這應屆生沒點關係可真不好找工作,再找不到,我都擔心宿管大媽會不會到時把我的東西扔出來呢,以後還希望笙姐多多關照,我一定會努力,不讓笙姐失望。”
還真是剛出校門的人,說話爽爽利利,這讓我不由得想起張曉,這年都過完了,那個男人帶她回家了嗎?
初夏就這樣留了下來,住宿的問題我爲她解決了,在北城一個女孩子能把住的解決了,那是天大的恩惠,也是這份恩惠讓初夏心懷感激,在今後的日子裡爲我擋了不少事。
我找了時間跟樓簫說了讓她跟初夏住的問題,她聽說搬出我那裡,單獨住一套房,還是在同一棟樓裡,自然是高興不已,也就不會計較多出一個人。
我瞪了她一眼問這是有多不想跟親姐住。
樓簫會順杆說話,說這是爲我跟傅容庭騰地方,讓我們過二人世界。
我難得跟樓簫計較,只要她能給我安分,也就安心了。
中午輪流吃飯,樓簫自然是跟着我去吃,吃飯空檔她有意無意的問我要連成傑的聯繫方式,別說我上次沒留連成傑的聯繫方式,就算是有,也不會給樓簫,我怕她最後泥足深陷,之前那些人,她都只是玩玩,也無所謂傷不傷,樓簫性格比我還極端,若真後面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我後悔都來不及,所以還是防患於未然。
傅宛如昨晚吃了大虧,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在傅家她不能拿我怎麼辦,可在外面,她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店裡面當時人比較多,傅宛如腳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名牌趾高氣揚的出現在店裡,指名讓我爲她服務。
我咬牙,行,顧客是上帝,可這上帝真他媽難伺候,傅宛如就是來找茬的,讓我一件一件將櫃上的衣服都拿給她試,但每件剛拿下來,又說不行,換下一件。
初夏跟樓簫都看出了傅宛如存心的,想要過來幫忙,我想着傅宛如懷着孩子,這兩人脾氣都不行,惹出事也不好。
可人都是有脾氣的,這裡還是我地盤,讓傅宛如囂張了去,我也是太慫了。
在她翹着腿坐在沙發上對我一副女王般的指着櫃上一件衣服讓我取下來時,我捏着手裡一件衣服,順手扔給我身後一名店員說:“把這些都掛上,傅大小姐今天不是來買衣服,是來找人消遣的,這些也就不必了。”
店員將衣服都拿去掛號,我朝傅宛如走過去,面上帶着職業性的微笑,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傅大小姐,玩夠了就回去,別沒地方撒野來我這放肆。”
我連姐也不叫了,以前我說過,心情好就叫一聲姐,心情不好,傅宛如在我這什麼都不算。
傅宛如冷笑着:“樓笙,我來光顧你的店,那是你的榮幸,顧客就是上帝,你這樣對待你的上帝,就不怕你的上級開了你?”
“你覺得我樓笙會缺這幾千塊錢嗎?容庭隨便找一個工作給我消遣而已,你要是覺得在我這裡鬧一下,給我添堵,讓別人看看傅家的大小姐多麼‘知書達理’我也不介意陪你演一出。”
傅宛如仗着自己肚子裡有人,仗着我不能生,覺得在這上面能壓我一頭,將昨晚傅容庭給她的難堪在我這兒發泄。
她面色難堪,手捂着肚子站起來,陰陽怪氣的說:“樓笙,還真看不出來你的本事不小,連孩子都生不出了,奶奶還護着你,容庭也不跟你離婚,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將奶奶跟容庭迷的團團轉?”
今天傅宛如來這,我就知道這句話她會說出來,不然她怎麼肯罷休,我開始忍着她,就是怕她亂說話,可有些人是你越低頭,別人越要踩你,越肆無忌憚,而且結局不會因爲你低頭了改變。
傅宛如的話一出,店裡面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但沒人敢討論,樓簫聽到傅宛如的話,或許是想起了早上問我的話,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吧,她知道我確實不能生,可還是維護我這個姐,指着傅宛如鼻子罵:“傅宛如,你吃飽了撐的吧,我姐跟姐夫要不要孩子管你什麼事,你別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像你長得這麼尖酸刻薄的樣,誰看着都倒胃口,你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別擋着我們做生意。”
傅宛如面色冷冷,尖銳着嗓子,手指着樓簫:“你說什麼呢,你算個什麼東西,真是有什麼樣的姐姐就有什麼樣的妹妹,農村裡出來的,就是飛上了枝頭也變不了鳳凰,不是我弟弟給錢,你們姐妹倆還不知道在哪家會所伺候男人,哪有這麼好的生活,還住着大房子……”
傅宛如忽然瞥見我手上的戒指,眸光裡更是激起一層浪花,燃燒着嫉妒之火,見她還想再鬧,樓簫已經忍不住要挽袖子揍人了,這樓簫的暴脾氣,我是知道的,若傅宛如肚子不是多了塊肉,我都想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