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談話間,孫悟空扯着一個人過來了,他指着那人道:“你來說!”
土地神道:“這條澗有千萬個孔竅相通,波瀾深遠,想要抓到那龍,卻不容易。大聖只要把觀世音請來,必可降伏那孽龍。”
唐僧道:“如此,悟空,就麻煩你走一趟了。”
“不用大聖前往,小神走一趟就可以了。”上空,一金頭揭諦顯出身形,大聲道。
大聖道:“有勞,有勞。”
陳漢看此時時間不早了,道:“長老、大聖,漢卻找些吃的吧。想來,長老也餓了。”
“多謝!”唐僧合手。
陳漢一笑,飛身而起,快速往一旁林子中去了。他回來了,見土地神在一旁陪着唐僧,孫悟空沒了蹤影,問道:“大聖呢?”
土地神道:“觀世音菩薩來了,大聖親自過去了。”
陳漢點頭,拿出幾個野果,道:“長老,請吃吧。”
唐僧接過,道了聲謝,便慢慢吃了起來。不多時,孫猴子自一側大喊道:“師父,有馬了。”
幾人看去,只見他身後跟着一匹神駿的白馬,唐僧肉眼凡胎,看不出不同,可陳漢一看,就暗自吃驚,此馬氣勢極爲驚人。
他快步走到大聖身旁,小聲問道:“大聖,這馬……”
孫悟空嘿嘿一笑,道:“這是那條小白龍變得。他受了觀世音點化,當了一個腳力,送師父去西天取經咧。”
陳漢恍然,怪不得他覺得這馬神駿的不對頭。
三人一馬起行。一路穿山過河,卻也巧了,在這人跡罕至之地,每次到了難走之地,便會有人出現。渡幾人過去。
陳漢開始沒有多想,可慢慢也覺得不對了。他暗自詫異,想到觀世音菩薩,暗道:觀世音菩薩親自出馬,又箍了大聖保護唐僧,莫非這取經還是什麼大事不成?
“悟空。前面有人家,可以借宿,明早再行。”唐僧的話喚回了出神的陳漢,他擡頭看去,但見不遠處有一莊院。此時孫悟空道:“師父。那不是人家莊院,應當是一廟宇寺院。”
“哦?”唐僧奇怪了一聲,一催座下白馬,一行人很快來到近前,陳漢觀此地景勢,暗自奇怪。這地方,不像會有廟宇的啊。
果然,這廟裡的廟祝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而是此地山神,特來給唐僧送鞍轡的。
三人休息一夜,又起行而去。此一走便有兩月餘,平安無事,相遇的都是一些狼蟲虎豹,卻也礙不得事。
光陰迅速,又值早春時候,但見山林錦翠色。草木發青芽;梅英落盡,柳眼初開。師徒們行玩春光。又見太陽西墜。三藏勒馬遙觀,山凹裡。有樓臺影影,殿閣沉沉。
唐三藏道:“悟空,你看那裡是什麼去處?”
兩人都往前看去,卻是一方寺院所在。唐僧大喜,下了龍馬,與兩人一起徒步而行,不多時便來到山坳寺院之前。
看着這層層殿閣,陳漢暗自皺起了眉頭。此地人煙不多,這廟宇來的也怪,且如此繁華、瑰麗,耗資必重,哪裡像出家人廟宇。
這是一個觀音禪院,唐僧屢受觀世音恩惠,自喜於言表。
一行人在寺內僧人帶領下拜了菩薩,入了正殿,那院主獻了茶,只見一小童攙着一老僧出來。陳漢眉頭頓皺,你看這老僧——頭上戴一頂毗盧方帽,貓睛石的寶頂光輝;身上穿一領錦絨褊衫,翡翠毛的金邊晃亮。一對僧鞋攢八寶,一根拄杖嵌雲星。
老僧年歲看來極大,然這一身行頭卻異常亮麗,且件件寶物。如此打扮,哪裡像有德高僧呢?
再看老僧帶來的喝茶器物,無不是珍貴之品,這隨意一件,足以普通百姓十年之花費。如此行爲,實在讓陳漢噁心。
他心頭不快,也不言語,直接閉了眼睛,坐在一旁,默唸心境,清神打坐去了。
老院主是個貪寶之人,這些年收藏無數,一一拿出來顯擺,寸了攀比之心,唐僧小心,卻架不住孫悟空不服輸,把觀世音送的袈裟拿了出來,晃花了人眼,欲迷了人心。
那老和尚見了這般寶貝,貪心大動,以言語騙得了一夜觀賞。唐僧心裡覺得不對,暗自責怪孫悟空,孫悟空卻不以爲意,只覺自己本事大,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
陳漢默默觀看,心頭震動。這些日子,他經堂聽唐僧講經說佛,也名了一些佛家經義,這老僧顯然不是什麼高僧,只是有一個和尚名頭罷了,實則慾念在身,不得超脫。
佛言,降妖除魔,這降的不只是外妖,除的也不只是外魔,還有心頭魔啊!
此一點,與道家清心寡慾同出一轍。
此次靜靜看着老院主貪慾之醜態,陳漢也恍然明悟,暗自警醒自身。
半夜時分,老院主卻是要害了三人性命,奪了袈裟去。聽外面動靜,孫悟空與陳漢一一醒來。猴子嘿嘿一笑,道:“你看着師父,我去去就來。”
陳漢點頭,小心的護衛在唐僧身旁。不久,他感覺四周似有一股能量波動,心頭驚疑,小心打量,只見一透明無形之罩,罩着兩人。很快,外面亮起火光,大火熊熊,又有怪風助陣,瞬間染紅了半邊天際,只是坐在牀榻上,陳漢卻絲毫感受不到火熱之感,那大漢也似避着此地一般。
‘莫非是那避火之術?’陳漢暗自琢磨,這等小術他也會,感覺卻有些不同。
一場大火,足足燒到了天明才熄滅,整個禪院,除了唐僧所在的牀榻之地,竟是完全化作了灰燼。陳漢看的暗自可惜,若是把這些東西拆了賣掉,想來可賣不少的錢財吧。
“哈……”他嗤笑一聲,卻覺得自己也入了迷。竟一直想到錢財,實在不該。
孫悟空飛了回來,陳漢馬上起身行禮,他擺了擺手,道:“師父。天亮了,起來吧。”
唐僧醒來,穿了衣服,回頭一看,大驚道:“呀!怎麼這殿宇俱無?都是紅牆,何也?”
陳漢撲哧笑了起來。孫猴子瞪了他一眼,道:“你還做夢哩!今夜走了火的。”
唐僧道:“我怎不知?”
孫悟空道:“是老孫護了禪堂,見師父酣睡,不忍驚醒。”
唐僧不喜,喝問道:“你有本事護了禪堂。如何不救別處之火?”
陳漢怕二人又吵鬧起來,馬上道:“長老有所不知,此火乃僧人所放。”
孫悟空點頭道:“好教師父得知。果然依你昨日之言,他愛上我們的袈裟,算計要燒殺我們。若不是老孫知覺,到如今皆成灰骨矣!”
唐僧聞言,一陣後怕,可一看外面場景。又奇怪道:“既然是他們放火,爲何這裡無事,其他地方卻都燒燬了?”
孫悟空大樂。道:“我看他們放火,覺得有趣,就給他們吹了一陣風。”
唐僧有些哭笑不得,指着孫悟空道:“天那,天那!火起時,只該助水。怎能助風?”
孫悟空辯解道:“你可知古人云,人沒傷虎心。虎有傷人意。他不弄火,我怎肯弄風?”
唐僧無言。只得道:“那袈裟何在?莫要燒壞了。”
孫悟空道:“沒事,沒事!燒不壞!那放袈裟的方丈處無火!”
聽着二人絮絮叨叨的話,陳漢暗自觀察四周,卻覺東南方有些不退,隱有一股黑氣,自那裡蔓延開來。他小心觀察一會兒,湊近孫悟空道:“大聖,此地似有妖怪。”
孫悟空一愕,擡眼看去,目光閃出金光,道:“不錯,不錯。不好,快去看看袈裟。”
猴子飛快出去了,那些僧人看到一行三人大驚,一個個以爲遇到了冤鬼索命,又有小僧稟報老院主,待三人到時,那老院主竟是撞牆死了,而袈裟也沒了蹤影。
孫悟空大怒,喝問道:“你們這裡可有什麼妖怪成精?”
院主道:“老爺不問,莫想得知。我這裡正東南有座黑風山,黑風洞內有一個黑大王。我這老死鬼常與他講道,他便是個妖精。別無甚物。”
孫悟空了然,擡頭望去,正是剛纔他看的那地方。他對唐僧道:“師父放心,那袈裟一定是那黑怪偷去無疑,你且等我,我這就擒了那妖怪,把袈裟拿回。”
唐僧暗自擔憂,陳漢開解道:“長老不用擔心,大聖能耐大着呢,且好友滿天下,即便降不住妖怪,也不會有事。”他又道:“長老,此地雖毀了,卻也許多佛家寶物,不若我們一起欣賞一下。喂,你們還不快把那些東西都拿出來,給長老看一看。”
“別……”唐僧趕忙制止,他怕被人誤會。只是陳漢又阻止他道:“長老放心,我們只是看看。對了,那些什麼珍貴物品就算了,我們長老喜歡閱讀佛經。”
他一聽此話,也不多言了。若有佛經,卻比那些珍貴物什好多了。
有了這些東西分神,唐僧也漸漸安定下來,陳漢一看,便又尋了一個由頭,叫唐僧講經給大家聽。唐僧也不拒絕,讓衆人一一坐了,他捧着佛經,爲大家細細講解。
到下午時,猴子卻是回來了,他與兩人說了那前後因果,又縱身而去。唐僧擔憂,那妖怪與他手段一般,想要拿回袈裟,卻是難矣!
陳漢安慰道:“長老,以我猜測,大聖必定是去邀請幫手了。此地是觀音禪院,想來是去請觀世音菩薩了。菩薩一來,妖怪自然降伏。”
唐僧聞言喜道:“善哉!善哉!如此最好!”
到了傍晚,唐僧正暗暗焦急,半空有彩霞之光,幾人擡頭看去,正好猴子來了,他叫道:“師父,袈裟來了。”
唐僧大喜,問了緣由。孫悟空也說了因果,唐僧更是感激,讓人備了條案,拜了菩薩。
三人又休息了一夜,到第二日繼續起行,往西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