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中聽了香夢的話,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雖然他早就懷疑自己的妻子,兒孫是死在了周心淼手裡,可那些都只是他的猜測,他沒有真憑實據。崔大中做了一輩子的老實人,還受過慕容家的天大的恩惠,雖然他對妻子,兒孫的死很難理解,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時,他也不想懷疑到周心淼頭上去。要不是桑格爾一直蠱惑他,他未必就能做得出背叛周心淼的事情,起初他還暗自悔恨過一些日子,卻不想到頭來他卻從香夢的嘴裡聽到了這些!
竟然真是她們主僕害死了他的家人。
“果真是你們,果真是你們。”崔大中撕心裂肺道:“還我兒孫的命來,你們這些人不得好死。喪盡天良的,不得好死。”他紅了眼睛,力氣也突然大了許多,整個人如同瘋了一般。
香夢不敢再看下去,她只覺得崔大中的話像一記記警鐘,震得她心神不寧,她忙道:“堵上嘴,押下去!”
那些人也不知從哪裡拿來一塊布,一下子堵住了崔大中的嘴,推搡着把人押了下去。
香夢握着那塊玉佩,長長的嘆了一聲,才彎腰走出了崔大中的帳篷。她快步回到周心淼的帳中,咬着脣道:“王妃,事情都辦好了。”
周心淼就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將手裡的一個字條點燃,扔到一旁的香爐之中,看着它化爲灰燼,才輕聲道:“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做了,心軟了?”
香夢連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對王妃心懷不軌者,死有餘辜。”
“那小丫頭呢?”
香夢一震。連忙低頭道:“一併解決了。是王妃教奴婢的,‘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奴婢一直謹記!”
周心淼就嫣然一笑。“你說得對,對本王妃心懷不軌的人,死有餘辜。”她瞧了一眼那香爐裡的灰燼,才道:“如今崔大中死了,下一個,就是桑格爾了。香夢。你要打起精神來。”
香夢連忙道:“奴婢明白。”
周心淼起身。走到香夢身前,親自扶起她。
主僕兩個相視而立。
周心淼握着香夢的手道:“現在,我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你要支持我。”
香夢知道,她跟着周心淼做的那些事,沒有一件能把她自己摘出去,早早晚晚都會算在她的頭上,她只有一直跟着周心淼,看着她強大,幫着她強大。她才能活下去。她是依靠着周心淼而活的那棵藤蔓,只有她好,自己才能好。
她早就知道,這就是她的命運。
“能幫着王妃,是奴婢的榮幸。”她說得很謙卑,似乎一切就是她的使命一樣。
周心淼笑了笑。把香夢攥在手中的玉佩拿出來。喃喃道:“這玉佩是我的陪嫁,是我孃親手放入我的妝奩之中的。現在。我把他送給你。”說完便親手把那玉佩掛在香夢的胸前。
那玉佩本是溫涼之物,可香夢覺得掛在她的玉佩,像一團火似的。
她不敢不受。
“奴婢謝王妃賞賜。”香夢滿嘴苦澀,屈了屈膝。
周心淼虛扶了她,“你我還說什麼謝字。”
香夢一笑,略有僵硬。
周心淼假裝沒看到,轉身回到案後道:“你去休息吧,抽個時間親自去李二公子那兒一趟,就說我跟他要了季家兄妹。”周心淼覺得,她在李慕那兒,還有點面子。
香夢道是,便退出了營帳。
她哪裡敢真歇着,略微喝了一口茶,便轉身事人去了李二公子那兒。
李慕早知周心淼會派人來,只是沒想到香夢來的那麼快。
香夢也不跟她兜圈子,直接說了來意:“王妃託我跟李二公子要人來了。不瞞公子,我家王妃日夜操勞,時常感到疲憊不堪,經過季姑娘的調理後,已經大有起色。只是這達達爾多年來不擅經營,日子拮据難過,王妃這個當家人並好不當,這麼一來,身子就又垮了下去。奴婢就跟王妃商量,想像公子‘借’了季家兄妹去,不知公子可否割愛?”
李慕一笑,儒雅俊朗的臉上如同灑了月光一般柔和,眉眼間盡是揮之不去的溫柔,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出塵的仙人一般。
香夢竟覺得臉龐微燙,眼神也飄忽了起來,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臉紅了,連忙低頭喝茶,用以掩飾。
“王妃的話嚴重了,只不過這季家兄妹二人並不是我的下人,他們只是暫住這裡,至於王妃那裡他們想不想去,我也不好過多幹預,只能問問他們自己的意思。”
香夢連忙道:“這個自然。”
李慕讓雅丁木喊了季家兩兄妹來。
季君和紀婉兒進了帳子。
兩人早有心裡準備,見到香夢,並沒有感到太吃驚。不過,當着香夢的面兒,卻不能表現的那麼鎮定,紀婉兒甚至微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香夢姑娘,你怎麼來了?”
香夢起身,微微衝紀婉兒頷首。
紀婉兒就道:“該不會是你的身體又出現問題了吧?”紀婉兒連忙上前一步,抓了她的手腕,粗粗的診了一回脈,才鬆了口氣。
香夢心裡微暖。
季君就道:“妹妹,跟你說多少次了,別這麼毛毛躁躁的,讓人笑話。”
紀婉兒心裡暗罵,不過是做戲裝成兄妹罷了,你大爺的,你還真以爲自己是盤菜。
她咬牙切齒的道:“知道了。”
李慕就看了看香夢。
香夢被那溫柔如水的眼神看得小鹿亂撞,人也不知所措起來。
李慕又道:“姑娘哪裡不好嗎?”那聲音似山泉叮咚,又似三月春風,讓人聽了,心花齊放,好感叢生。
香夢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我無事,多謝公子關心。”她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連忙把自己的來意跟紀婉兒說了一回。
紀婉兒假裝意外,就看了季君一眼,凡事以兄長爲重的樣子。
季君想了想。就道:“王妃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兄妹都去?”
香夢點頭,“這是自然,王妃說,二位相依爲命,兄妹情深。令她很是感動。王妃知道季公子一直想找奇書珍材爲令妹恢復容貌,所以她向你們承諾,日後若你們有需要。王妃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去派人找來。這樣一來,你們既能照顧王妃的身體,王妃也能投桃報李,幫着季姑娘尋找藥材。”
季君似乎很激動,一副十分想答應的樣子,可是他還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二公子一眼。
李慕大笑,“你想去就去。看我做什麼。”
季君連忙謝過李慕,衝他行了個大禮。
李慕只道:“行了,收拾收拾,早點過去吧!”
季君和紀婉兒這才轉身出了帳子,收拾東西去了。
香夢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她不由得再次謝過李慕。
李慕只道:“無需謝我,無需謝我。是王妃的深情厚意讓人感動。”
話說得如此漂亮。怎麼能不讓人開懷。
香夢就笑了笑。脣邊盪漾着一絲連她自己也沒發現的愉悅。
很快,季氏兄妹便收拾好了。
身邊的行囊倒不多。只是一些醫書,簡單衣物,還有一些診病用的物件而已。
“多謝公子的承人之美,奴婢代王妃謝謝公子。”香夢屈膝,她飛快的看了李慕一眼,隨後低了頭。
“姑娘客氣了。”
香夢沒再說別的什麼,帶着季氏兄妹離開了。
香夢走後,李慕的帳中便又來了一位嬌客。
秦黛心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具,脫去了一身的紅裝,倒也沒那麼顯眼了。
可此刻她在李慕眼裡,卻是肌膚賽雪,面如桃李,眼眸亮如星辰,好比一顆璀璨奪目的寶石,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只是美人神情冷峻,眉眼脣邊帶着冷冷的殺意,舉手投足間,竟與那人極爲相似。
李慕暗惱,隨後調整心態,只道:“你不知道現在很多人在找你嗎?竟敢在大白天的明目張膽的跑到我這兒來。”
秦黛心勾了勾嘴角,便道:“那羣廢物,我早就把他們甩了。”她怕不屑的皺了皺眉,“周心淼手底下倒有幾個能人,可惜,跟錯了人。”
李慕見她動了殺機,便知怕是周心淼又做了什麼惹到了她的事,當下便道:“怎麼,她又做了什麼讓你看不順眼的。”
秦黛心沉默不許,她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沒殺過無辜的人,可是她卻沒對孩子動過手。周心淼呢?
秦黛心不由得想起那個孩子,眼睛黑白分明,青白乾淨,不帶一絲塵雜。
周心淼排除異己,卻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用的都是小人手段,難成大器。
李慕見她不說話,便道:“你來可是有事?”
他不信她沒事會兒會跑到自己這裡來。
殺了他,他都不信。
秦黛心沒說話,只是放下茶杯,道:“茶不錯,看來周心淼確實很信任你,也有提拔之心。”
李慕的眼神就不由得縮了一下。
“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耐心了。”秦黛心劍眉微挑,她說這話時,脣邊還帶着笑意,只是那笑冷得讓人發寒,連李慕看了,都覺得萬分危險。
“我要動手了,要一擊即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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