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格臺諷刺一笑,“怎麼可能過得好!”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說話了,似乎用盡千言萬語,也不足以來形容賀敏珍所受過的苦難似的!
慕容景也能聽出曼格臺的意思,他是在替賀敏珍叫屈,也是在替她不值!
當初賀敏珍離宮的內幕,慕容景現在已經全部知道了,在與慕容跋重逢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慕容跋賀敏珍是否還在世。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慕容跋不但告訴了他賀敏珍還活着,而且把當年賀敏珍假死離宮的內慕消息一點不差的透露給了他!當慕容景知道賀敏珍是被迫離開,而且主要的目的是想保護他的時候,確實吃驚不小。
皇宮就像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巨獸,隨時隨地會把鮮活的生命吞噬掉,那富麗堂皇的宮殿,紅牆綠瓦的宮闈,就像一株豔麗奪目的食人華,隨時會張開長滿利刺的嘴,將探究它面目的吞噬得一乾二淨。
那裡是世界上最富貴,最奢華,最耀眼的地方,同時也是最骯髒,最陰冷,最無情的地方。慕容景從小到大,數次歷險,每次都命懸一線!不過,他運氣太好了,有慕容跋這個天字第一號的保護神在身邊,他想死也難!
慕容景只怪當年自己太過年幼,用一顆赤子之心去待皇宮之中衆人,用孩童清澈的眼睛去看待皇宮衆人,就算是看着父皇時,也是崇拜,敬仰的。
可惜啊!
慕容景覺得心底刺刺的疼。
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
“既然以前過得不好,以後便讓她安度晚年吧!你以爲跟着格日桑耶。你能讓她安度晚年?”
慕容景的聲音有些低沉,可是聽起來,卻比剛開始舒服多了。
曼格臺只道:“我從沒有想過要跟着格日桑耶那個老不死的!你知道,我出生在瓦那,沒得選!我在襁褓中時,只有母妃和師傅在保護我,自我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讓格日桑耶付出代價!”沒有格日桑耶,母妃不會和皇帝離心,沒有格日桑耶。皇帝不會懷疑母妃,更沒有日後的種種,而自己,也不會在瓦那出生。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野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格日桑耶所賜,他又怎麼會甘心跟那個老不死的站在同一個陣營中呢!
一切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眼下不正是機會嗎?”慕容景暗想慕容跋這個臭老頭,到處收徒弟,現在秦黛心跟曼格臺竟成了師兄妹。這讓他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曼格臺也知道,當初的事情怪不到慕容景的頭上去,那時他還年幼。什麼都不懂,更不能掌握什麼。而且他成長起來以後,慕容跋並沒有對他講過賀敏珍還活着的事!聽說現在的皇帝老兒是先帝和那個老妖婦的兒子,此人心計一流,手段高超,一度把慕容景騙得暈頭轉向,還以爲他們真的是親兄弟呢!
嗤~
曼格臺看了慕容景一眼,心想你難道是傻子嗎?人家說什麼你便信什麼!
眼下還不是奚落人的時候。
曼格臺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你說,我帶來的那六萬人都死了?”
慕容景不沒他,只是那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曼格臺稍稍琢磨了一下,才道:“人都死了,就我一個人還活着,回去也不好跟老不死的交待。我看乾脆我帶人打回去得了!”這樣最省事,能把母妃接出來,還能教訓一下格日桑耶那老傢伙。
“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慕容景把方纔曼格臺那看傻子一樣的目光還給了他,才道:“你可知雁落關那十七萬大軍之事?”
“略有耳聞。”格日桑耶雖然防着他,但也不是能瞞住所有的事,除了一些核心機密
以外,該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這十七萬人,現在已經發動了,不斷的侵蝕着周圍的小部落,把他們打散,打亂!這些小部落沒有辦法,轉而開始向王庭求救,靠攏,現在王庭正是多事知秋,自顧不暇的時候!”
曼格臺聽了這話,便沉思起來,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水和食物上頭去了!
眼下水和食物是瓦那最大的危機,那些小部落蜂擁而至,根本不會爲王庭帶來什麼契機,反而會因爲突然暴增的人數,給王庭帶來極大的壓力,到時候爲了爭奪水和食物,只怕內戰又起!
曼格臺僅僅用一瞬間就想通了這裡頭的關竅,他大笑一聲,不由得道:“這個主意倒是好,格日桑耶焦頭爛額的日子就要來了!”只是,尼窩格和哈爾汗雖然與王庭結了樑子,但眼下這種時候,他們會不會爲了共同抗敵,而暫時摒棄恩怨,聯手呢?
曼格臺皺了皺眉毛,下意識的朝慕容景看去。
慕容景似是看出了他的疑問,點點頭,然後才道:“不錯,你擔心的不無道理,可是你想想,鐵蒙託合那五萬人是怎麼沒有?如果尼窩格和哈爾汗有與王庭結盟的意思,會不管他嗎?那些人都是精銳,再怎麼有派系紛爭,也不至於棄而不用吧!”
曼格臺眼睛一亮,難道說這兩個部落已經和他達成了某種協定?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便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
慕容景搖了搖頭,“與其說他們跟我達成了協定,還不如他們跟皇帝達成了協定更貼切。”
曼格臺一臉的不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任由那個狗皇帝使喚你?”到了這個時候,曼格臺還是不能將“兄長”兩個字宣之出口,雖然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親哥哥,雖然師傅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他,他們兩個都是苦命的人,以後要相互扶持,可是曼格臺敏感,驕傲,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跟慕容景親近起來呢!
慕容景神情淡然,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曼格臺大手一揮,“我自幼在草原長大,雖然也學了不少大雍的道理,但我還是覺得,直來直去的比什麼都管用。這個皇帝他要是坐不明白,就換人坐!”曼格臺目光泛光,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你不是手握重兵嗎?在朝中威信尚可,同樣是先皇血脈,皇帝憑什麼不能由你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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