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內的蠟燭一滅,秦黛心便率先出招,她速度奇快,出手又狠又準,似乎長了一雙夜眼一般,完全沒受到黑暗的影響。
慕容景不是凡夫俗子,自然也不受黑暗的影響,他幾乎是立刻就適應了黑暗,很快就與秦黛心戰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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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景的功夫,秦黛心是十分熟悉的,慕容景有意讓她認出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使用冷門的功夫,好在帳內燭火已熄,外頭的人感應不到什麼。
秦黛心猜想,慕容景是想驗驗她的功夫有無進展,去王庭是件比較危險的事情,若無自保把握,恐怕他也不會讓自己去吧!
秦黛心覺得,不管怎麼樣,總得讓他安心纔是,於是便打起十二分精力來應付。
秦黛心的進步是距大的,她的內力修爲提升得非常快,力量渾然天成,足以跟習武大半生的武癡對抗,她本身就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反應快,擅於抓住機會不說,還能舉一反三,慕容跋雖然不是什麼好師傅,從未對她的課業點撥過什麼,可是他交給秦黛心的武功心法卻是非常霸道的。
秦黛心對古代武功的理解就是,招式是死的,只要有足夠的氣和力,就能掌握一半勝算在手,還有就是身法和反應要快,唯快不破從根本上來說,是完全正確的理論。
所以秦黛心的功夫,也算是集各家所長了,她的格鬥。巴西柔術和擒拿術,都是經過幾百年積澱留下的東西,精練。實用,比那些你來我往的花架子強太多了。更何況這個世界的人根本沒見過這些東西,跟她一過招就有點懵,完全找不到套路的感覺。
秦黛心越打越順手,她知道慕容景至少還留着兩成力,但是她確實進步了。
慕容景吃驚不小,不過心裡也是十分高興的。他一邊驚異於秦黛心的天賦,一邊不由得隱隱擔憂起來。
就在這時。秦黛心突然伸手朝着他頭頂的百會穴抓了過來,慕容景順勢後倒,腳下步子未動,躲過了這一抓。同時伸手擊打秦黛心手肘處,同時起身猛的把人往懷裡帶。
秦黛心已經看出他的招式套路,覺得他應該是想借機跟自己說什麼。
她假裝不敵,任慕容景那一掌拍在手肘處,她哎呀一聲,接着重心不穩直接摔在慕容景懷裡。
慕容景飛快的在她耳邊輕喃了一句,隨後放開了她。
“道長,得罪了。”
秦黛心氣息微亂,冷哼一聲。
帳內似乎恢復了平靜。不多時,秦黛心點燃了蠟燭。
兩道身影隨之映在帳篷上。
“閣下好功夫,小道佩服。技不如人。小道輸了。請閣下回去吧,明日鐵蒙將軍問起來,小道自然會應下他的要求,小道雖是女子,可說出口的話,也是算數的。”
慕容景深深的看了秦黛心一眼。方道:“方纔多有得罪。”
“小道說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閣下若再如此,便是瞧不起小道身爲一個女子。”
慕容景這才道:“好,道長休息吧!”慕容景把長巾戴好,轉身走了。
秦黛心似乎十分氣憤的嘆了一聲,然後坐到牀榻上去打做去了,讓外頭的人看起來,至少她這個出家人的修養還算是不錯的,至少,她沒罵娘。
不多時,帳外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秦黛心心知肚明那個看熱鬧的人走了,沒準這會兒正向那個鐵蒙託合彙報戰況呢!
秦黛心真相了。
鐵蒙託合的大帳內,燈火能明。
一個黑衣人跪在大帳中間,低頭向欠蒙託合覆命!
鐵蒙託合換了常裝,坐在書案後頭,不鹹不淡的道:“起來吧!”
那人應了一聲“是”,這才起身了。
“如何?”
“回大帥,段帥確實去了那道士的帳篷,二人交談了半天,最開始段帥勸那道士要識時務,可是卻無法勸說那道士,兩人一言不合,動手論起勝負來,段帥贏了,那道士氣得不輕,不過也說過會說話算話,答應您的條件。兩人從頭到尾都是用大雍話交談的,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鐵蒙託合微微想了想,只道:“你把經過一字不差的講給我聽。”
“是!”
那人便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你確定他們沒有發現你?”
“屬下確定。”
這人是自己身邊第一暗衛,功夫極高,最擅長的便是輕功和打探消息,他的行蹤應該不是能被輕易發現的。
鐵蒙託合聽了,沉默良久,隨後才默默的揮了揮手。
那人悄無生息的退下了。
鐵蒙託合默默起身,負手在帳中走了起來,他在腦子裡一遍遍過着方纔暗衛講述的事情,發現確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才露出一絲略帶舒坦的笑容來。
第二天一大早,鐵蒙託合便迫不及待的派人來請秦黛心。
秦黛心是徹夜未能閤眼,不過她一直在打坐,倒也不顯疲憊。
那侍衛大概也知道秦黛心不好惹,所以並沒莽撞着要進來,反而低聲下氣的跟“侍候”她的侍女打招呼,知道不唐突,才進了帳子,原原本本的把鐵蒙託合的意思轉達給了秦黛心。
秦黛心也不難爲他,起身跟他去了鐵蒙託合的大帳。
鐵蒙託合是軍中主將,帳子最大最氣派,秦黛心去時,他正坐在帳子中間吃肉喝酒,見秦黛心來了,但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樣招呼秦黛心,“道長可用早飯了?來來來,我們瓦那人最是熱情不過,這裡有好酒好肉,道長用些?”他一面豪爽的邀請秦黛心入席,一面暗中打量秦黛心的反應。
慕容景就在一旁坐着,目不斜視,彷彿根本沒有看到秦黛心進來一樣。
秦黛心也無視他,只對鐵蒙託合道:“多謝將軍好意了,出家人,粗茶淡飯便可果腹,實在受不得一大早上就用這些上火生痰的東西。”
鐵蒙託合也不介意,從一旁拿了乾淨的毛巾擦手,又隨便在嘴上抹了一把,這纔開口道:“道長考慮得如何了?”
秦黛心隨意道:“將軍,你說給小道一天時間考慮,現在時間似乎還沒有到。”
鐵蒙託合哈哈大笑,一點也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倒是本將軍的不是,一大早上就擾人清夢。來人,給道長上茶,最好的茶,再,嗯,煮些白米粥來!出家人嘛,最講究什麼養生,吃些清淡的。”
秦黛心也不跟他客氣,還道:“將軍有心了。”
有人輕手輕腳的上了茶來。
秦黛心自徑落座,端起茶來輕輕聞了一下,“將軍這裡的東西,果真都是好的。”
鐵蒙託合指了指旁邊的段若說,“這茶是給他預備的,本將軍可喝不慣這個。”
秦黛心睨了慕容景一眼,用杯蓋輕輕撥動杯中浮葉,輕輕呷了一口。
“嘖嘖,你們大雍人就是窮講究,喝個東西還諸多花樣。”鐵蒙託合玩味的看了秦黛心一眼,“道長就不怕我命人在茶水裡下毒?”
“不會的,將軍不是還要拉攏我爲哈爾汗做事呢嗎?怎麼會如此行事?況且這裡是將軍的軍營,小道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會飛天遁地吧?將軍大可不必如此小人行徑做事。”秦黛心從不懷疑一個人的狠毒,當狠毒的人毒不起來的時候,絕對不要以爲是他的心軟了,那隻能說明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罷了。
鐵蒙託合讚賞的點了點頭,“道長若生爲男子,必有一番作爲。”
秦黛心冷笑,語氣揶揄道:“將軍言不由衷啊!你之所以挑中了小道爲你做事,不就是因爲小道是一個女子嗎?”
鐵蒙託合一愣,下意識的看了慕容景一眼,慕容景回望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鐵蒙託合尷尬一笑,想起昨天晚上那暗衛的話來,心裡的疑惑便又消失不見了。
“道長果然聰慧,只是不知道道長是否願意爲哈爾汗效力呢!我鐵蒙託合別的不敢說,卻是最禮賢下士之人了,道長若答案了,辦成此事後,首功一定是你的,本將軍親自跟酋長說,道長是想發財也好,還是想在瓦那建道觀,教化牧民,都是一句話的事兒。”鐵蒙託合把胸脯子拍的啪啪響,一副誠意十足的模樣。
秦黛心笑而不語,她不由得想起昨夜慕容景說的那句話來,相信她若真能辦成此事,只怕第一個要她死的人,便是這鐵蒙託合。
人心狡詐,你永遠也不知道笑臉背後隱藏得是刀子還是毒藥。
“那道長的意思是……”
秦黛心擡眸,在黃金面具的襯托下,她的眼神顯得越發神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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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說的事情,小道應下了。”
鐵蒙託合大喜,簡直是喜上眉稍的喜。
“哈哈哈,道長果然爽快,本將軍該謝謝你,真是太好了。”鐵蒙託合高興得直拍大腿,這下酋長交待的差事自己算是辦好了,只盼這道士真是個有本事的,能拿捏住那個曼格臺。
秦黛心沒他那麼興奮,她只是淡淡的看了慕容景一眼,才道:“將軍不必謝我,小道不過是認賭服輸罷了。”
鐵蒙託合佯裝不知,“道長,這是何意?”
慕容景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冷清的道:“將軍,這事兒說起來,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