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剛剛好!”趙書恆揚起下巴,對樓上挑了挑。
賈家果然是財大氣粗,這拋繡球選親的臺子搭的如此大,整條街都因爲他們而變得堵塞無法走。臺下面圍滿了人,不管是想要來看看熱鬧,一睹賈家千金的風采,還是真的想要撞撞運氣,作爲賈家乘龍快婿的,都在下面翹首期待着。
杜如月本來想要躲在後面看看便好,卻被南宮凜生生的拽着走到了前面,最好的位置上!趙書恆無奈只能夠跟着過去,擡頭看,並沒有多少的情緒。
“承蒙各位厚愛,今日小女拋繡球招親,各位能夠前來,便是賞光!若誰能夠搶到此繡球,那我賈家的家業,便是日後要由這位乘龍快婿打理!賈某在此立下誓言,不管是貧苦書生,還是豪門公子,只要是搶到此繡球,賈家便認!”
聽到這話,杜如月在下面看了一眼旁邊像是看戲般的南宮凜,和有些無聊,已經將臉轉到其他地方的趙書恆,思慮半晌,還是偷偷的湊到南宮凜的耳邊,說:“這賈財主未免也有點兒太草率了!若是到時候搶到繡球的果真不是良人,難道就要將自己的女兒這般嫁了?”
“我聽聞,貌似這賈家的男人好像有着壽命不過五十的詛咒。今日賈財主好像已經四十八九!若是還不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有人照顧,怕是不能夠放心!再加上賈家家大業大,若是自己一走了之,這唯一的女眷到時候會引來多少的虎豹豺狼?索性,還不如用這等方式,來招親,也算是安心!”
南宮凜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目光盯着臺上的人,附在杜如月的耳邊,輕聲說:“你也不回頭看看,到時候這繡球拋下來,能夠搶到的都是有着武藝的!平白的百姓怎麼搶得到?賈財主並非是愚笨之輩,這後面的事情自然想得到!”
“原來如此!”杜如月點點頭,目光朝上面看過去,卻發現賈家的千金頭上紅蓋頭輕輕的飄起一角,透過那縫隙正好看到她的眸光。那是一張有些黯淡,似乎心死如灰的眼眸,她與自己四目相對,似乎是綻放出一絲的光彩!等杜如月再想仔細看看的時候,這陣風已經刮過,紅蓋頭又服帖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杜如月看得出神,嘴裡還喃喃的唸叨着,說:“果真是美人!”
“不會吧,你竟然真的是……”南宮凜聽到她嘴裡的這種唸叨,有些疑惑的看過去。還沒等杜如月解釋,賈財主手中的繡球就已經隨着擂鼓的聲音,遞給千金,拋了下來。看到衆人上下翻飛的搶着繡球。杜如月心中暗想,果然與南宮凜揣測的一樣!這雖然是拋繡球招親,卻與比武招親沒什麼區別了!
看着大家都是練家子出身,這幾番比試下來,繡球也是在手中都轉了一圈,卻沒有落下!鼓聲越來越急,似乎是有着隨時要停止的架勢!杜如月看得興致勃勃,卻沒想到,那繡球會因爲爭搶,失
去了分寸,對着自己筆直的飛了過來!她慌忙要躲,卻也本能的張開雙手,將繡球抱了一個滿懷!
鼓聲瞬間停止,在杜如月慌張尷尬的時候,她手中的繡球卻向着後面飛了過去,穩穩的落在南宮凜的懷中。她有些奇怪的擡頭,看到趙書恆那收回到袖子裡面的手,也是偷偷的笑了!南宮凜本來是看熱鬧,最後自己卻成爲了贏家,目瞪口呆的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忍不住的對趙書恆大喊:“你坑我!”
“那又如何?”趙書恆一臉的無賴,走到杜如月的身邊,說:“他可是斷袖之人,絕對不能夠娶樓上那位貌美如花的千金,思來想去,還是你好一些!”趙書恆說完,南宮凜便垂着頭,果然,早晨在杜府中的那些話,他是聽了個真切的!這般小心眼的人,果真是得罪不起!南宮凜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打算的時候,就聽見樓上的賈財主開口。
他雙手抱拳,對南宮凜說:“這位公子既然已經搶到了繡球,便是我賈家的乘龍快婿!請到府內,不日,我便是會張羅成親的事情!請各位到時候都來吃喜酒!”
“我……”南宮凜有苦難言,可看着賈家的家丁都已經將自己圍了團團轉,當街若是非要離開,豈不是讓賈家那千金丟了面子?做人總不能夠如此的不講理,他也只得嘆口氣,跟着家丁們離開,走到半路,卻看到後面那兩個想要偷偷離開的傢伙,挑眉,陰森森的說:“那兩位公子是我的朋友,讓他們也進來,可好?”
南宮凜朗聲說着,賈財主聽見,也立即點頭,笑着說:“既然是女婿的朋友,便也是我賈家的貴客,一同請進來吧!”聽到“女婿”這兩個字,南宮凜的渾身抖了抖,卻還是露出八顆白牙,笑了笑,回頭看着被生生請回來的趙書恆和杜如月,聽見趙書恆從嘴裡擠出來的那句:“你夠狠!”
“不如你!”南宮凜深吸一口氣,看着那賈家的大門,鼻炎視死如歸的走了進去。
賈家不愧是富甲一方,在京城中有着些許地位的商人!這府邸也沒有過多的俗氣,反倒是相得益彰,亭臺樓榭,雖然比不上廣陵王府,但是卻也和杜府相差無幾!南宮凜一路看着,四處打量着,賈財主走到他的身邊,也是同樣打量了幾分南宮凜的模樣,心中倒是極其滿意,說道:“可否知道愛婿的名字?”
“在下南宮凜!”
南宮凜沒有編造一個假的名字,倒是讓杜如月有些茫然。按照往日的戲文裡聽說的,這種情況下爲了能夠金蟬脫殼,不都是會起一個假名諱麼?發現她的眼眸後,趙書恆也是淡淡的解釋,說:“他對自己的名諱可是有着十足的自信,曾經說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無論誰問,都會如實回答!”
“哦,原來如此……”杜如月拉長尾音的點點頭,看着南宮凜的背影,小聲笑着嘀咕道:“我還以爲,他是喜歡這賈姑娘的美
貌,動了心,想着就要入贅到賈府呢!”杜如月的聲音雖然小,但仍舊能夠被功力深厚的南宮凜聽見,他回頭狠狠的瞪着杜如月,卻被旁邊的趙書恆給全盤接受,又威脅的擡起了一根手指!
南宮凜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不利,也只得回頭,暗自沉寂下來。
“方纔是你做的手腳嗎?”杜如月想起原本在自己懷中的繡球,看向趙書恆。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點點頭,說道:“他當時只顧着看熱鬧,並沒有防備。不然,即便憑藉着我的指風,他也仍舊能夠在鼓聲停止之前,將繡球拋給其他人!這也算是懲罰他,不知道禍從口出的嚴重吧!”
杜如月聽到這話,也是低頭淺笑着,說:“你還真是有仇必報的性子!”
“是說我小心眼麼?”趙書恆聽到這話,也同樣是低頭,杜如月連忙揮着手,眼眸裡卻也已經是一片笑意盎然,不過等看向南宮凜的時候,卻像是參透了他的心思般,說:“想來,南宮凜剛纔也是想要將繡球扔走的,不過周圍並沒有他覺得是良善之人吧!所以纔會自己將這繡球成了下來,再做打算!”
杜如月方纔明明看到,在繡球入懷的那一刻,南宮凜的手已經有着將繡球扔出去的動作,卻最終還是收回來,抱在懷中,想來他也是擔心賈家千金吧!心中懷着這樣的心事,一行三人走到正廳之中,看着那仍舊蓋着紅蓋頭的千金已經坐在正廳之中。
“這兩位是南宮公子的朋友,也不必遮遮掩掩,將蓋頭取下來吧!”賈財主這樣淡淡的說着。杜如月有些屏住呼吸的看着,想來剛纔那輕輕一瞥,就覺得定然是美人胚子!南宮凜雖然想着不看,卻也還是將視線投了過去。只見那賈姑娘將蓋頭輕輕摘下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蛋兒,眉眼如畫,似乎說的就是她這般。
杜如月只是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氣。
南宮凜也是蹙起眉頭,什麼都沒說!反倒是趙書恆回頭看了一眼他,眼神裡別有情緒。
“小女賈青兒,見過夫君……”賈家的千金倒是不羞,說出這般主動話語,卻也像是平淡如常般,只不過杜如月看着南宮凜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十分不對,蒼白還有着些許的青紫,就像是急火攻心,中毒般,走火入魔了?杜如月在心中想着,發現趙書恆也抿起嘴脣,什麼都沒說,一時間,這氣氛倒是有些尷尬。
杜如月只得開口,將氣氛搞熱的說:“賈姑娘果然傾國傾城!”
“多謝公子擡愛!”賈青兒微微頷首,算作謝禮。南宮凜的眼睛一直盯着賈青兒,絲毫沒有移開過,杜如月有些尷尬,連忙笑着說道:“這繡球雖然我的兄長接到了,但是我想,賈老爺應當是不急在這一時的吧?這親事,怕還是要從長計議!況且,我兄長與貴千金,也纔是初次見面,沒有任何的感情,怕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