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還是二八年華的少女,總會想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好看些,南宮夫人見到她這副羨慕的眼神,也是抿起嘴脣,笑容滿面的說:“你這丫頭嘴兒倒是甜的很,這些衣裳,是我自己做的。在這村落中,閒來無事,這繡工倒是也精湛了不少,若是你喜歡,改日我便是量了你的尺寸,給你做幾套便好!”
“竟然是夫人親手做的?”杜如月有些驚詫,畢竟南宮夫人在她心中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典型代表,“若是夫人,就不敢讓您勞累了!我怎麼……”杜如月還想要說,南宮夫人卻搖搖頭,將衣裳穿戴在她的身上,說:“好啦,你不用多說,你曾經幫過我的兒,又是如此對我的娘,理應該的!”
杜如月聽到這話,臉上也是一紅,畢竟當初自己也並不知道他們竟然身份如此顯赫,想來若是知道,自己還萬萬不敢貿然相幫,怕惹來一身非議,以爲是自己故意攀附權貴!看來,冥冥之中自有決定,杜如月摸着袖口上的那些圖案,想着自己還真的是有福氣!
這隱匿在山林中的村莊,從外面看與其他村子沒有任何的區別,可若是走進來仔細看,就能夠發現竟然臥虎藏龍,就算是這用膳的院子,也是雕龍秀鳳,雖然可能外人見到會覺得而有些大不敬,可在場的杜如月他們,卻覺得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都是樂得自在。
“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樣的菜餚,便是將這些我喜愛吃的,都做了上來,你們可不要怪我這老人家,不懂得體貼啊!”聽到老太君這樣說,杜如月也是稍微有些惶恐,看到旁邊岳珂臉上帶着笑容,想起他在府中與自己說,老太君雖然看上去嚴肅,私下卻還是很樂意開玩笑的,也是揚起了笑臉,連連點頭。
自小家中的爹孃就告誡杜如月,永遠都要笑着迎人,這樣纔不會人給誤會。
“黑風寨的事情,我聽說過,不過你們若是想要連根拔起,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昨夜我已經看過這丫頭給我的書信,你們雖然帶過來的都是皇城中的精銳,御林軍的身手,就算老身不在皇城中多年,也自然是明白。”老太君認真的看着岳珂,可口中的話,卻不是那麼的明朗,“只可惜,御林軍擅長的是近身,不是遠攻!”
杜如月聽到,也是放下碗筷,擰起眉頭說:“我當日面見皇帝的時候,他曾經與我說過,這黑風寨與朝中的重臣相互勾連,所以不能夠那般明擺着派兵,若是派兵,就會被察覺,所以只能這樣偷偷調動!”杜如月天真單純,她將當日趙書俊與他說出的話,當着老太君和岳珂的面說出來,在場的人便是知道,趙書俊心中打着的是如何的算盤。
“這丫頭不是朝中重要的人,想來也是有着一腔的而孤勇,纔會被皇帝給看中,從而利用!”老太君開口淡淡的說着,岳珂也贊同的看向杜如月,說:“剛
剛坐在那皇位上的時候,想着的是將權力分開,才能夠坐穩。可如今也收不回來了,所以纔會想要試試,而杜如月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若是折了,也不會心疼。”
果然是沙場上征戰之人,隨隨便便開口便是“折了”。
杜如月低頭扒拉着碗中的飯粒,卻忽然想起不對勁,眯起眼睛盯着岳珂,說:“你方纔說,折了的人是我麼?”這副反應,岳珂也是與老太君對視一眼,指着房間中其他站立着的人,淡淡的說:“這房內除卻你,還有任何人,與皇帝有過交集麼?”
“是隻有我。”杜如月擰起眉頭,有些想不通的說:“這件事情,明明是我主動請纓的,你爲何說是我被算計了?還有,你們說的皇帝算計,狠毒,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明明是我的差事,可你們卻都比我更加清楚的模樣?”杜如月一頭霧水,嘟着嘴脣,臉頰上還沾染着一顆飯粒,也是惹得老太君忍俊不禁。
看到涉世未深的杜如月,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剛剛嫁入南宮家的時候,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嫁給的是何其英勇的夫君,只是日日的拿着他上戰場殺敵的那把劍,去樹上砍下來水果吃。那般的不諳世事,府中的人因爲老將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一直到南宮家,沒有了主心骨,所有事情都要靠她來承擔起,那時候,老太君才知道,自己被保護的有多麼的好。
“事情雖然是你主動提起的,但若是皇帝對你有着半分的憐惜愛才之心,是萬萬不會將你推入如此的火坑之中的!”老太君輕輕的給她解釋道,說:“黑風寨既然與朝中的大臣有過勾結,那麼他自然是知道,硬碰硬是沒有辦法獲取勝利的。他纔會派出這樣精銳,很少的人,若是你失敗了,他的損失不會太大。”
“而到時候,他也可以跟韓宰相說,這都是你非要去做,與他無關,撇的一乾二淨。”岳珂也是將話接過來,輕聲的說着,看着杜如月的眼睛,“所以你可知道,當初你爲何回到古鎮縣的時候,趙書恆會如此的擔心憂慮?因爲他怕你會惹得一身的麻煩!”
趙書恆的名字,讓老太君愣了愣,雙眼也是看向遠方的說道:“是啊,若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那臭小子,或許老身就不會住在此處,這村中的幾百將士,也不至於每日只是用手中的刀劍和一身武功去後山狩獵了!”好男兒應當是在戰場上拋頭顱,可如今……
“所以,老太君的意思是?可有方法破解!”
岳珂充滿期待的看着老太君,若是說自己擅長兵法,可在老太君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飯桌上,旁邊的丫鬟已經眼色十分快的將那些碗筷端走,杜如月還是有些飢腸轆轆,眼睛戀戀不捨的盯着那些菜餚,舔了舔嘴脣,卻知道事情重大,只得正襟危坐,在旁邊聽着岳珂和老太君那般雲裡霧裡,繞
得腦袋疼的話。
“無法能夠解,你在朝中多年,自然知道,這方法就是趙書俊來試探宰相的一步棋。他從未盼望着這丫頭能夠勝利!雖然按照那丫頭的方法,可以趁夜突襲。可皇帝派來的都是近身的御林軍,若是從那城樓上,射下箭雨,如何能夠抵擋?還不是有多少,便是送命多少?”老太君說完,看着旁邊握着劍的秦升。
她暗自的嘆口氣,也是無奈的笑着,說:“我這村中只剩下幾百的殘兵,說來也慚愧,老身不是往日的那個南宮老夫人了。這些年,我性子也軟了不少,有心想要幫助你們,可是卻也還是要給我們留些根脈啊,原本五萬的南宮軍,如今剩下三百不足,我只能夠借給你們一百,如何?”
“一百南宮軍,已經是感謝了,岳珂從未想過竟然會得到您的幫助!”
岳珂說的倒是實話,他這幾日已經想了不少的同歸於盡的方法,想着若是不行,就只能夠犧牲那些皇帝派來的御林軍了。這般殘忍,雖說是無奈之舉,可戰爭中,總要有人犧牲。杜如月在旁邊聽着,撓着頭,有些昏昏沉沉,卻忽然想起了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玄色衣衫的男子,莫名不知道爲何,就忽然問出來一句。
“老太君可認識龍傲天這個人?想來也是附近村落的,看上去衣冠楚楚,像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話說出來,老太君的臉色微微一變,盯着旁邊坐着的杜如月,說:“你怎麼會知道他?”這難道是南宮家族的人?看來也是太巧了吧!杜如月什麼不知道的揚起笑容,說:“我是在街上遇到的,聽他談吐倒是有着別樣的見解,就聊了幾句!”
岳珂從未聽說過這般名字,也是納悶的看着老太君。
“你這丫頭,如今是要來剷除黑風寨的,難道連如今黑風寨大當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麼?”老太君說完,換成杜如月在原地傻眼,她求證的看向岳珂,發現他也是頗爲驚奇,並不知情的模樣,只得吞了吞口水,說:“我還真的是命中多貴人啊,這,怎麼總是讓我碰上……這等有身份的人!”
岳珂聽完這話,也是擰起眉頭,有些不解的說:“我怎麼聽說,黑風寨的大當家,並不姓龍?難道是寨中發生了什麼?”老太君點點頭,像是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般,慢條斯理的將桌子上的清茶拿起來,喝了口,潤潤喉,說:“這又是另一樁事情了,既然你們想要知道,我便是給你們講講,這黑風寨到底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當年,在這處山頭,原本也只是一羣民風淳樸的山民,可是因爲天降大寒,緊接着第二年又是大旱,自然災害讓他們顆粒無收,餓死的餓死,逃亡的逃亡,那些捨不得離開家的壯丁們,便是心中生出了惡念,想要去旁邊的村搶奪糧食。一來二去,其中最有能力的那兩個,便是合力創造了這黑風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