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若水柔,自然就想到了“死而復生”的閻惜嬌。
“也不知道這娘們現在幹啥呢?她一個女人,還是穿越來的女人,就敢跟老子比賺錢?瞧瞧,”白月生掏出兩錠銀子,“這一錠,十兩!沾了朱仝和雷橫的光。這一錠,”顛了顛,“差不多有五兩,宋江白給的!那娘們就算賣去,一天也弄不來這麼多吧?嘿嘿!你不跟老子?老子還瞧不上你呢!”
白月生在宋江家裡坐着無聊,便出了門,在大街上晃盪。走着走着,就晃到南街來了。他剛出現在南街的時候,南街百姓還沒注意到他,直到他快晃到城隍廟了,纔有人驚訝地發現,南街大爺改造型了!也不髒了,也不臭了,哆嗦一下也甩不出跳蚤來了,居然還換了身嶄新的衣服!雖然還是長得挺齷齪的,但瞧起來比以前可順眼多了。
頓時引來了大量圍觀。
“白爺,發財了?”
“勝哥,撞大運了?”
“白爺,你這一趟出去踩了多少狗屎呢?”
“勝哥,在哪兒發現的狗屎?帶兄弟一個唄!”
有質疑聲,有奚落聲,自然也有真心誠意的讚美聲,奉承聲。
白月生微笑不語,自顧自向城隍廟走去。
城隍廟中,夕陽斜照進來,閻母坐在草蓆子上,手裡捧着碗米飯。嘴裡一邊嚼着,一邊叨叨叨說個不停:“閨女啊,這一夜你去哪兒了?老孃一夜沒閤眼,餓到現在,你纔給送來碗米飯。你要再不回來,可真要把老孃給餓死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閻惜嬌站在一旁聽她數落着自己,心裡這個煩躁鬱悶啊,“要不是看你孤老無依,姐早就顛兒了!穿越就穿越吧,還穿了個親孃出來,這不礙事嗎?武松,花榮,燕青,再等姐幾天啊!等我把這位親孃安排了,再把那賊眉鼠眼的白勝給名正言順地打發了,就去找你們玩哦!”
“惜嬌啊,娘昨天也想過了,把你往青樓賣,確實是孃的不對,但走到那一步,不也是沒辦法的事嗎?你就別生孃的氣了!我看啊,咱倆流落在這裡,也沒個去處,不如你就將就一下,找個大戶人家,給人家當個小的算了。你要是同意,娘就出去親自給你說媒去。不是老孃吹,就連我這副姿色,都有人搶着……”
哐啷啷
閻母正說着話,卻見廟門被推開,一個猥瑣男人走進來,徑直走到閻惜嬌面前,道:“小娘子,別來無恙乎?”
閻母急忙站起來,把閻惜嬌扯到身後,瞪着眼道:“你誰啊?——瞧着面熟——誒?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白勝見過岳母大人!”白月生深施一禮。
“誰是你岳母?”閻母沉下臉來,甩手便要抽白月生,卻見白月生後退一步,從懷裡摸出個銀晃晃的東西來,在閻母眼前晃了晃。陽光折射,直晃得閻母一陣目眩。揉了揉眼睛纔看清楚,白月生手裡託着一錠可愛的十兩重的大銀子!
“這是小婿孝敬岳母大人的!”白月生把銀子向前一遞。
閻母霎時眉開眼笑,下意識便伸手去接。但轉頭瞧了瞧一臉冷漠的閻惜嬌,猶豫一陣,終於是沒把銀子接在手裡。
“岳母大人,”白月生笑道,“小婿和令愛的事情,已然做成了,現在已傳遍了整條南街,甚至連整個鄆城縣都知道了。小婿毀壞了令愛的名節,心裡愧疚得很。此次前來,除了賠罪以外,也想在令愛未過門之前,就先在岳母面前表明一下小婿的誠意:今天上午,小婿在城中買下一座大四合院,一共有十二間屋子,現在專程請岳母前去一看。您若看得滿意,便可在惜嬌和我婚後搬進去住。自然,您也可以現在就將我趕出門去。但我只要一走出這個門,小婿便不再是小婿,岳母便也不再是岳母了。岳母大人,如何取捨,請您決定!”
閻母瞧了瞧閻惜嬌,又瞅了瞅那錠大銀子,半信半疑道:“四合院?”
白月生點頭。
“十二間屋子?”
白月生微笑,點頭。
閻母又瞧了瞧閻惜嬌。閻惜嬌冷哼一聲,道:“你真信他說的話?前一天他還在街上要飯呢,今天就成財主了?這你也信?”
白月生道:“信不信不是我說了算,你隨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閻惜嬌冷笑道,“你還能耍出什麼花來不成?”
白月生心說,老子當然耍不出花來,老子又不是變戲法的!
在南街無聊衆的注目禮下,白月生領着這“母女”二人離開了南街,三拐五繞,走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子,來到了宋江宅子的大門前。
大門上貼着兩具門神,倆門神中間上着一把鎖。
只見白月生摸出一把鑰匙,把門打開。這把鑰匙先前在客廳的桌子上放着,宋江怕白月生出去吃飯不方便,就給他留下了。
眼看着白月生打開了門鎖,閻惜嬌不由得愣了。
閻母卻是雙眼火熱,不等白月生請她,便把白月生扒拉在一邊,當先走進了院子裡,這兒瞅瞅,那兒瞧瞧,這兒聞聞,那兒摸摸,還沒怎麼地呢,就把這院子當成自己家裡了。
“怎麼樣?小娘子?”白月生嘿嘿一笑,“買這座院子,花去我五千兩白銀。十天之內,你能賺來五千兩嗎?”
閻惜嬌搖頭,道:“不能。但你別忘了,我們賭的是賺來的錢,是現銀!你這院子,包括你這身衣服,都不算數。除非你把它們賣出去,換成銀子擺在我面前,不然別想讓我認賬!”
“你這就有點強詞奪理了。”白月生頓覺有些不自在。他原想着趁宋江不在,用這院子唬她一唬,降一降她高傲的心氣也就算了,哪想到沒把她唬住,倒把自己置在了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
“怎麼?被揭穿了?害怕了?”閻惜嬌輕哼一聲,道:“還是那句話,九天之後,拿現銀來跟我說話!別拿這破院子來嚇唬我!你能唬得住我老孃,可唬不住我!既然你這麼愛唬人,那就讓我老孃呆在這兒,你慢慢唬她玩去吧!我可是要賺錢去了!”
閻惜嬌說着話,也不進院子,便扭轉身揚長而去。待走得遠了,才皺着眉嘀咕道:“這小子不是說他不認識宋江麼?怎麼會有宋江家裡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