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的未婚妻就太……”蕭東焱說着,遺憾的嘆息一口氣,道:“還不如慧珠郡主好看!”
趙靖西聽了這話,眉頭一挑,卻是沒着惱,只是淡淡瞧了蕭東焱一眼。道:“各花入各眼而已。”
“不錯!”蕭東焱聽了這話,眉頭一挑,笑道:“你竟然沒有反駁,這太奇怪了,簡直值得慶賀一杯!”
“但你先讓本王將她送回去再說,你要去哪裡喝,本王奉陪到底!”趙靖西挑眉。
“那好,一言爲定!”蕭東焱呵呵一笑,忽然伸手朝前頭的街道一指,笑道:“你們大元京都的頭號飯莊一品堂本殿下如雷貫耳,一直沒有機會去,今兒個借靖王殿下的福,倒是要去品嚐品嚐!”
說着,他衝着趙靖西呵呵一笑,道:“一個時辰之後再見!”
“好!”趙靖西不假思索的應了下來。這人能瞧上樑如君,將這個大麻煩解決掉,他很樂意陪他喝酒!
蕭東焱調轉馬頭,帶着他的那些部下轉身離開了。
趙靖西慢慢將馬車簾子放下來,轉身瞧了古月華一眼,笑道:“這人竟然能瞧中樑如君,也是個怪胎。”
“樑如君也算是美人兒一個,這位六皇子能瞧中她,也沒什麼奇怪的。”古月華淡淡道。
趙靖西聽了這話。笑眯眯的瞧了古月華一眼,道:“你不高興麼?樑如君這個心思歹毒的女人終於再構不成什麼威脅了!很快咱們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土何豐號。
“那卻未必。”古月華很好心的提醒趙靖西道:“大元與大燕的和親事宜是定了下來,而且和親的人選也定了,雙方對這件事情都沒意見。可是,這卻不代表下個月六皇子離京的時候,就可以帶樑如君走!”
說着,她掰開手指頭一樣一樣的給趙靖西算:“接下來,兩國還要商議婚期,這一來一回要好幾個月,然後還有嫁妝,禮部操辦這些事情的速度不會很快的,等全部弄下來,樑如君纔會嫁過去,最快,也要一年的時間……”
“要一年才能將她遠遠的打發走?”趙靖西聽了這話,登時震驚的瞪目結舌。
這反應逗的古月華呵呵一笑,她點點頭。十分惋惜道:“是的,靖王殿下,你還要忍受那個女人在這京都裡呆上一年……”
“不行,我得要催促禮部動作快些!最好今年就將她打發走!”趙靖西皺眉道。
古月華搖搖頭,道:“你不是說皇上答應讓禮部準備我的嫁妝麼?你這又要將咱倆的婚期提前,又要禮部提前弄好慧珠郡主的嫁妝,你是要逼死禮部那些老頭麼?”
“那算了,還是咱們的婚期重要。”趙靖西聽了這話,立刻反口。
古月華無奈的瞧他一眼,笑着搖了搖頭:“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擔心太多,對了,等下你陪六皇子喝酒,我允許你把他灌醉,但是你自己,不許喝那麼多。”
“好!娘子大人有令。小的不敢不從!”趙靖西打趣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俏臉不由一紅,卻是笑着白了趙靖西一眼,道:“行了,別貧嘴了,侯府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外頭車伕的聲音也恭而敬之的響了起來:“王爺,侯府到了。”
古月華微微一笑,轉過頭去瞧了趙靖西一眼,起身道:“我走了。”
“我送你進去。”趙靖西說着,當即站起身來,自己先跳下馬車,然後小心翼翼的扶着古月華下來。
“你還是別進去了,省的我爹一看到你,就要拉着你喝酒。”古月華微微一笑,道:“這樣你棄豈非就對六皇子食言了?”
趙靖西聞言,寵溺一笑,道:“沒事兒,我只是進去看看他就走,過門而不入,這樣不好。”
“那好吧。”古月華聽了這話,無奈的嘆息一口氣,道。
果然錦安候得知趙靖西跟六皇子有約定,並未硬拉着他喝酒,翁婿倆坐在書房裡說了幾句話,趙靖西便離開了。
等他一離開,錦安候的面色便沉重下來,他擡眸瞧了古月華一眼,低低道:“華兒,你母親這幾日的病情,又加重了。太醫說,可能活不過半年……”
“怎麼會!”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吃了一驚,那日丁氏在城門口送別古瀟安回來,整個人便精神不濟,一直都臥牀不起,後來又發生了錦安候將古瀟安逐出古家的事情,這對丁氏又是一個沉痛的打擊。可古月華相信,未能親眼看着古瀟安回來,丁氏一定會熬下去的!
“唉,病是徐太醫親自診的,怎麼會有假?”錦安候聽了這話,嘆息着瞧了古月華一眼,道:“她這幾日,總是提起你與你姐姐的名字,你有空,就去看看她……”
古月華的心裡不知道怎的,也是沉甸甸的,五味雜陳,她點點頭,道:“好,我知道。”
“你一向都這麼乖巧。”錦安候望着她微微一笑,神情裡,有着一種莫名的悲愴。
……
第二日一大早用了膳,古月華便帶着琥珀去了驚鴻院。
她已經許久都未曾來過這裡,站在驚濤院的門口,古月華心裡面有一絲感慨。
從前她對這個總是百般算計自己的婦人心中有着很多的鄙夷,可是此時此刻,那些過去的種種,似乎都煙消雲散了一般,她提不起半點的仇恨來。
“小姐,咱們不進去麼?”見古月華毫無動作,一旁的琥珀忍不住低聲的提醒了一句:“大早上的,站在這院子外吹冷風,這可不是一個好選擇啊!”
“好,這就進去。”古月華側頭瞧了琥珀一眼,擡腳走進了這座透着一股死寂的院子。
“奴婢叩見二小姐!”院子裡各種忙着幹活的丫鬟婆子們看到古月華都連忙請安,每個人瞧着她的眼睛裡,都帶着一股希冀。
她們都是新進府的下人,平日裡呆在這裡伺候一個手上沒有實權,並且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夫人,誰的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而古月華就不同了,她是與當朝權貴王爺訂婚的貴女,這些個僕婦見了她,當然要巴結討好了。
“都起來吧!無須多禮。”古月華淡淡的道了一句,擡腳走到了上房的臺階上,一步一步,朝着那掛着一副繡着四季海棠的錦緞門簾的上房走去。
第453 聘禮
一掀開門簾,屋子迎面便撲來一股濃濃的藥味,而且因爲沒開窗子的緣故,很是悶熱。
古月華當即皺起了眉頭,對着跟進來的一個丫鬟吩咐道:“去把窗子打開!瞧瞧這屋子裡悶的!好好的人也要悶出病來!”
可那丫鬟卻遲疑了:“二小姐,夫人怕冷……”
“如今已經快要三月。你以爲還是冬天麼?”古月華回過頭來瞧了一眼剛剛說話的那個丫頭,冷哼道:“按着我的吩咐去做!”
“是,二小姐。”丫鬟聽了這話,立刻低聲應了一句,然後忙忙的去開窗子。
就在這時,裡屋的牀上,卻是有一個人用乾啞的聲音發出了一聲冷哼:“你的膽子真的很大,真以爲我死了,你就能在這府裡無法無天了?我還沒死呢!咳咳……”話音落地,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古月華面色一變,慢慢的擡腳繞過門口的屏風,走了進去。
裡屋藥味更濃烈,但因爲窗子已經被打開的緣故,味道已經漸漸的散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這屋子還是無法讓人忍受。
古月華沒有走進屋去。她就站在門口,面色平靜的瞧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丁氏,許久不見,她越發的憔悴不堪,從前那股子一品侯夫人的雍容華貴早已經蕩然無存,臉上皮膚很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婦人。
這幅模樣,就像是一個人用了最快的速度變老一樣。
古瀟安殺人被流放,再加上古月彤在宮裡面不被太子寵愛。這打擊對錦安候夫人來說,不可謂不大。
而這個結果,都與古月華有那麼幾分關係。
但又何嘗不是她們咎由自取?
古月華將目光收回來,語氣淡然道:“無論什麼時候。母親總是用最大的惡意來猜測別人的好心,這大概,就是你我走到今天的緣故吧!”
“你會好心來看我?別在這裡欺騙我了!“丁氏聽了這話,登時一陣冷笑:”我看你巴不得我趕快死了吧?”說完話,她粗聲粗氣的叫過來一個丫鬟,將自己攙扶着從牀上坐了起來,這樣方便她高昂着下巴與古月華對話。
但這樣累的她氣喘吁吁。
“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古月華面色平靜的反問道。
這一反問立刻把丁氏問的愣住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繼續冷笑道:“當然有好處!”說着,她用一種陰毒的目光冷冷的瞪視了古月華一眼,咬牙切?道:“我死了,就再也不用在你面前礙眼了,而且,你不是恨我麼?”
“誰說我恨你了?”古月華聽了這話。失笑道:“要知道仇恨也是很需要力氣的,我幹嘛要花費力氣去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呢?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可不願意去做。”
“你竟然不恨我?”丁氏聽了這話,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
古月華點點頭,道:“是的,我不恨你,因爲你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丁氏被這句無關緊要刺痛了一下,她喘息着望了古月華一眼,冷哼道:“你以爲你現在翅膀硬了,與靖王殿下訂了婚約,就可以將我撇開了麼?你休想!我有法子讓你成不了這個親,你信不信?”
“我當然信。”古月華面色平靜道:“可是你卻爲此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值得麼?”
“當然值得!只要能讓你這個賤人成不了婚,我什麼都願意去做!哪怕是死!“丁氏瞪着兩隻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古月華,嘴裡有些快意的道:“至少我是你名義上的母親。我死了,你就必須爲我披麻戴孝三年!等三年之後,你就是一個老姑娘了,到時候,我看靖王他還願意娶你!”
“三年之後,我也才十七歲而已。並非嫁不出去,你不僅想法簡單,而且也太幼稚。“古月華慢悠悠道:“你想阻止我,也只能拿出你自己的性命來,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悲麼?你的兒子如今還在邊關,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你是打算連他最後一面也不見了麼?哦對了,東宮李側妃有了身孕,我那做了太子妃的大姐卻還毫無動靜呢!母親,你不想親眼看一眼你的外甥出生麼?”
古月華如今專撿丁氏心裡面在乎的東西說,看似輕飄飄的語氣,但是幾乎每一句話都讓丁氏痛不欲生。
是啊!她如今還沒親眼看着兒子從邊境回來,還未看着女兒爲太子誕下嫡子,她怎麼能就此離去呢?
“你別得意!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希望我不要尋死,好讓你順順利利的坐上靖王妃的位子,你休想!”丁氏心中悲痛到了極點,她瞧着古月華面上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越發難受,好似無論她如何去做,都對這個女子造不成任何的影響,她感到了深深的挫敗!當下,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起古月華來。
“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你這個賤人!你就應該隨着你的母親一起去死!用最卑賤的方式去死!”
古月華面無表情的聽着,一言不發,直到丁氏罵的太過激動,導致自己被嗆住,不住的咳嗽起來之時,她才淡淡道:“我死不死,這輩子你是看不到了,可是你死,我卻是能夠親眼看見的,我還得爲你披麻戴孝呢!”
“你這個賤人,我不需要你爲我披麻戴孝,省的髒了我的靈堂!”丁氏好容易咳嗽停歇,當下便繼續不管不顧的罵了起來。
古月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道:“你死以後,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還能阻止的了我?而且,你想用死來阻止我與靖王在今年成婚,這是根本就就不可能的事情。說不定,你還會逼得太后娘娘直接就將婚期提前。”
丁氏聽了這話,瞳孔猛的一縮,下一刻,她不知道想到什麼,面色登時一沉。
古月華微笑着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已經想到了吧?家中長輩去世,晚輩如果不想等三年以後再成婚,其實還是有一個法子的,那就是在頭七之時,就頂着熱孝出嫁,這樣,也是附和咱們大元的規矩的,母親,你說是不是?”
丁氏面色一白,當即反駁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罷了!你願意在我頭七的時候出嫁,可是靖王與太后娘娘卻未必肯答應!”
“答應啊?爲什麼不答應?”古月華聽了這話,當即失笑出聲:“靖王早就希望婚期提前,不過皇上選的成婚日期最近的都是半年之後,你要是現在死了,他下個月就能娶我,而且就連皇上也無法反駁,你要真這麼做,還是成全了我們倆呢!”
“不可能!侯爺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丁氏顯然已經慌亂了,但說話的語氣仍然很大聲,一點也不示弱。
古月華瞧着她的眼神登時多了幾分憐憫:“母親,你覺得以父親對我的寵愛程度,他會忍心讓我爲你守孝三年麼?”
丁氏面色更加蒼白。她當然知道,錦安候絕對不會那麼做!
“你得意什麼?反正只要我在,你就休想這麼快嫁出去!”丁氏惡狠狠的瞪視了古月華一眼,沉聲道:“而且,我是你的母親,你要來我牀前侍奉茶水,端屎端尿!”
她又想到了一個折磨古月華的法子!
古月華略帶同情的瞧了一眼眼前這位生命不息,就算計不息的垂危婦人,淡淡道:“侯府裡這麼多的丫鬟婆子,短時端尿就不需要我來伺候了,不過我每日早晚過來給你請個安還是可以的。”
“你憑什麼不伺候我?”丁氏聽了這話,怒不可遏道:“你是躲在屋子裡繡嫁妝麼?放着病重的母親不理會,卻去忙那些,你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麼?皇家敢收你這個沒有孝心的賤人嗎?”
“你不是我的母親,不用在這裡裝模作樣了。”古月華實在是懶的與丁氏多說什麼,她今日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當下無所謂道:“你現在連這間屋子都出不了,還想出去散播謠言?我看你還是省省力氣,好好養病,說不定,還能真的讓你與我大哥見上一面呢!”
“你!”丁氏聽了這話,氣的不輕,只能狠狠的咒罵古月華道:“賤人!”但心裡面也有幾分吃驚與心虛。
她不是她的母親,古月華這個賤人居然早就知道了!難怪她會反擊自己!
丁氏在這一瞬間,忽然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這兩個字應該回擊給你纔對。”丁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辱罵,古月華心中很不爽,終於忍不住冷嘲熱諷道:“只有心裡想什麼,纔會看別人是什麼。”說着,趁着丁氏還在思考的功夫,她轉身走出了屋子。
這樣混雜着藥味與濃濃怨恨的房間與人,她是再也不想見,再也不想過來了。
回去的路上,古月華一直都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琥珀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丁氏在這之後,竟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反而派人來告訴古月華,她不必每日裡過來請安。
“她總算是聰明瞭一回。”古月華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我要是天天去她面前逛,那麼一定會讓她的死再加速一點。她總算,是做了一個利人利己的決定。”
琥珀聽了,連連點頭道:“是啊!那屋子藥味那麼濃,而且夫人瘦的雞皮鶴髮的,這樣子也的確是太過恐怖了,不去最好!”
古月華淡淡瞄她一眼,卻是吩咐道:“琥珀,這段時間,你派個人在驚鴻院裡盯着,萬一有什麼異常情況了一定要跟我說。”
“夫人連牀都下不來,她能使什麼壞點子?”琥珀疑惑道:“小姐,你這樣也太過小心了吧?”
古月華搖搖頭,道:“不,你只要知道一點,這世上我與王爺的敵人都很多,凡事小心爲妙,知道麼?”
琥珀聽了這話,登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來,她當即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
大元與燕國六皇子商議和親的一切過程都很順利,蕭東焱在大元京都裡遊玩了半個月之後,終於與使團一起打道回府了。
和親人選是樑如君,確定無疑。
當燕國一行人離開之後,京城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
時間慢慢過去,然後到了五月。
經過古月華那一番言語的刺激,丁氏的憤怒被激發出來,她已然明白,用自己的死來阻止古月華與靖王的那樁婚事是一件愚蠢的行爲,她的生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應該用來等待兒子歸來,與期盼女兒獲得太子寵愛上,不應該浪費在仇恨上。
在古月華的心裡,她是無關緊要的人,既然如此,自己的生命爲何要浪費在算計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身上?
想通了之後,丁氏的求生慾望空前高漲,她不再將丫鬟婆子們煎好的藥倒掉,而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飯量也漸漸的開始增長,到五月份的時候,她竟然已經開始下牀走路了。
錦安候看到這一幕,心中還是欣慰的,他曾問過古月華,那日去看望丁氏,到底與她說了什麼,竟然讓丁氏這麼快就恢復了健康,但每次,古月華都笑而不答。
“爹,你就別追問過程了,現在結果是好的,不就成了麼?”古月華低低笑道。
錦安候聞言,只好嘆息一聲,用充滿慈愛的目光瞧了古月華一眼,笑道:“好,既然如此,那爹爹就不問了。”
古月華微微一笑。
在這段時間裡,她與趙靖西的婚事,經過太后不懈努力之下,終於定下了成婚的日期,就在今年的八月底。那時候,剛好是古月華的十五歲生日過後。按古人的說法就是,及笄了,成人了,鬢髮要挽起來,當然最主要的是,可以成婚了。
當納采、問名、納吉之後,內務府便送來了靖王趙靖西的聘禮。
靖王府擡聘禮的隊伍在大街上造成了怎樣的轟動,古月華沒有親眼看到,她只知道,那日錦安候府的大門一直都大敞,送聘禮的侍衛一直到傍晚,纔算是將所有的東西送完。這番熱鬧,讓京城的老百姓們過足了眼癮。
當那一疊厚厚的聘禮單子遞到古月華面前的時候,她登時大大的吃了一驚:“怎麼這麼多?”
她粗略瞧了一眼,見第一頁上頭,寫的便是黃金三百兩,白銀兩萬裡……再大略翻了翻後面,這冊子竟然有四五十頁之多!
“對啊!小姐,你可是王爺正妃,這王府的聘禮,如何能少得了?”雲朵在一旁嘻嘻笑道。
古月華聽了這話,搖搖頭,道:“不可能,他只是一個王爺,這份聘禮單子,恐怕比當年我大姐出嫁的時候還多……”
“小姐,這份聘禮是比別的皇子王爺貴重一些,但是,這其中有太后娘娘多備的,也有皇上多備的。”琥珀沉聲道:“畢竟皇上當年能登基,太后娘娘是出了大力氣的,他要表現對太后娘娘的感恩,就只有在這方面下功夫了,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小姐你無須多想。”
“說的也是。”當古月華聽說這份聘禮裡也有皇上的份,臉上的笑容便淡了許多。
琥珀瞧了她一眼,安撫道:“小姐,這事兒你根本就不用在意的,無論是皇上也好,太后也好,這些東西都是你應得的!管它從哪裡來的呢?”
古月華苦笑道:“你說的我都懂,只是心裡面有幾分不舒服而已。”
“小姐,你不要想太多,凡事順其自然就好。”琥珀瞧了她一眼,沉聲道。
古月華正要回答,外頭便傳來了陣陣請安聲:“參見侯爺!”
“父親來了?”古月華面上一喜,忙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華兒,聘禮單子你可檢查好了?”錦安候一進門,當即便笑着問道。
女兒的婚事一步一步朝着既定的路線走,他這做父親的,瞧着這一幕心中自然痛快。
古月華笑道:“剛剛粗略看了幾眼,上頭的東西都太貴重了,我還沒從震驚裡反應過來。”
“東西是多。”錦安候也點點頭,將琥珀剛剛說的又跟古月華解釋了一遍,末了,道:“以平常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就好了。”
古月華點點頭,道:“我知道,爹。”
錦安候轉頭瞧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欣慰,高興,但也隱隱藏着一股失落。
古月彤嫁入皇宮,很快就連古月華也出嫁了,這諾大的侯府裡,只剩下他與丁氏,一想到這些,錦安候便恨不得將小女兒的婚期挪到明年,可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不能這麼自私,阻礙女兒得到幸福,不是嗎?
略坐了一坐,錦安候便離開了。
古月華也沒心情去理會聘禮單子,她將之交給了琉璃,命她明日抽空去庫房裡好好的清點一下,看是否與名冊上的相符。
從這天起,往侯府送禮的人便多了起來,但錦安候也只挑選了幾個與自己關係要好之人的禮收下,大多數人的禮他還是退了回去。
不過,令古月華沒想到的是,就連任家也送了賀禮過來,而且禮物還不輕,竟然是一尊半米多高的巨大紅色珊瑚,十分罕見,錦安候思索良久,終於還是命人收起,決定等日後任佳穎出嫁的時候,他也還一份與之相當的賀禮送過去。土頁莊亡。
就在那一天裡,任佳穎也帶了賀禮來看望古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