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古月華喃喃重複了一遍,神情裡不辯喜憂。
古月彤急着拉她去松濤院看望古瀟安,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一迭聲的催促道:“好了,我們快些吧!你不要磨磨蹭蹭了!”
古月華低頭瞧了瞧自己披頭散髮,只着中衣的模樣。頓時無奈開口道:“姐姐,再快你也得要讓我穿衣洗漱一番罷?我這個模樣如何出去?”
古月彤這才注意到這一點,她低頭瞧了瞧古月華,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誰叫你總是愛睡懶覺的?你動作快一點!”說着,終於放過古月華,起身去外間花廳裡坐着喝茶去了。
古月華頓時鬆了一口氣,忙吩咐錦瑟等人伺候自己穿衣洗漱。動作自然比往常快了不少。
一炷香之後,古月華便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了古月彤面前,她依舊梳着自己那標誌性的雙鬢,但是整個人瞧起來卻比從前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很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好了,咱們快些去吧!大哥他一定已經練完了劍。”古月彤瞧了她一眼,當即起身往門外走去,古月彤連忙跟上。
古家大少爺所居的松濤院在侯府東南方向,靠近外院,距離古月彤姐妹所住的院落有一段距離,姐妹倆走了好一會兒纔到,古月華卻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了。
“瞧瞧,你身子怎麼就羸弱成了這個樣子,下次我可不敢帶你出來了,不然,娘知道了肯定要罵我。”古月彤走了這麼一段路,小臉紅撲撲的,透着健康的瑩潤,此刻,她回過頭來望着古月彤直撇嘴,對她虛弱的模樣直搖頭。
“姐姐,你不知道我大病初癒嗎?”古月華喘息着開口道。
“這倒是。”古月彤不好意思的笑笑,還要再說什麼,耳邊卻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來:“彤兒!”
古月彤姐妹頓時轉過身去,朝着松濤院內望了一眼,只見一位身穿墨綠色長袍的英俊男子緩緩從院內走了出來,一臉含笑的望着古月彤姐妹,晨起慵懶的陽光照射在他的面頰上,爲這絲笑容增添了幾許魅力。
“大哥!”古月彤頓時驚喜的尖叫了一聲,撇下古月華飛奔着走了過去。
古月華遲疑了一下,也擡腳慢慢走了過去。
“五年不見,我家妹子都出落的如此標誌了。”古瀟安撫摸着奔到自己面前的古月彤鬢髮,一臉含笑的開口道:“都成大姑娘了。”說着,他擡頭望了古月華一眼,雖然也在笑,但是那笑容裡卻明顯多了幾絲疏離:“小妹也來了?不錯,不錯。”
“大哥。”古月華在二人一米開外站住腳,彎腰向古瀟安請了個安。
“起來吧,咱們兄妹還用得着如此客氣嗎?”古瀟安擺擺手道。
話雖如此,但他言行舉止間的疏離古月華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她不由的在內心之中嘆息了一口氣。
看樣子,這古月華與自己親哥哥的關係的確是不怎麼好。
“好了,都進屋去吧,彤兒,知道你要來,大哥讓廚房特地的準備了你愛吃的芙蓉糕。”古瀟安笑眯眯的望着古月彤道。
“好啊好啊!”古月彤興高采烈的應着,拉着古瀟安的手臂便往院子內走去,她還抽空對着古月華揮了揮手,示意她跟上。
古月華無奈,只好跟了上去。但是對於古瀟安這個名義上的親哥哥,她實在是親暱不起來。
進去了以後,情況果然跟外頭差不多,依舊是古月彤與古瀟安兩兄妹親熱無比的訴說這些年分別之後的思念之情,而古月華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不插一言。
好容易等到午飯時辰,古月華當即以喝藥爲藉口,溜回了落梅居里,剛剛那種場面,她體會不到半絲兄妹相見的喜悅,只感覺到了自己與這二人之間深深的隔閡。
這到底是爲什麼?按理說不應該啊?古家無論是兄妹兩個,或者是古瀟安,他們都是一母所生,按理說,她們都是最親近的人,但古月華卻從今日相遇的情景當中看出,古瀟安對於自己,並不感冒。或者說,很是疏離,客氣。
這就太奇怪了,古月華不由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而松濤院那邊,古月華一走,古瀟安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他喝退左右,對着古月彤盤問起來了:“這些年來,她可有什麼反常舉動?”
‘她’。指的自然是古月華了。
古月彤微微一笑,道:“大哥,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身子一直都很羸弱,基本上都是臥牀靜養,這樣的情況下,她又豈會有別的心思?你想多了。”
“你可千萬不要麻痹大意,想想從前她一直都在跟你爭寵,爭太子妃之位,爭母親寵愛,從前便那般心思深沉了,小花樣一個接一個的弄,如今年紀大了,又豈會簡單?”古瀟安皺着眉頭道:“你說她臥病在牀,我瞧這事兒不簡單。”
古月彤聽了這話,目光閃了閃,卻低頭應道:“大哥說的是,我的確是大意了。”
“那你信裡說,太子這段時間經常進府裡來看望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古瀟安皺着眉頭繼續發問道。
古月彤聽了這話,頓時低頭道:“大哥,就是那樣唄!太子的心思,誰又能懂?說是來看望我的,卻又每次都去了落梅居……”這語氣慢悠悠的,雖然說話之人極力表現的漫不經心,但是話語當中的失落與不甘卻是相當明顯。
“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叫你仔細盯着她,你就是不聽!難道非得要讓她弄出事情來,你才後悔莫及?那太子趙恬三番兩次的進府裡看她,你就一點作爲都沒有?”古瀟安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語氣裡提及‘她’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厭惡。
“大哥,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月華她是我親妹妹,她應該不會做出搶奪我未婚夫的事情吧?”古月彤有些怯懦不安的開口道。
“蠢!你要是抱着這樣的心思,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古瀟安頓時怒了:“咱們這樣的富貴人家,只有利益驅使,哪裡還有什麼親情可言?你念顧跟她之間的姐妹情誼,那她在勾引太子的時候,可曾有一絲一毫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