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怎麼能這麼做!”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怒道:“你明明知道是屈打成招了,爲什麼不停下來!”說着,她便轉過了身,衝着門外的侍衛喊道:“住手!你們都住手!”
可是,院子外頭的板子聲還是噼裡啪啦的傳過來。絲毫也沒有停頓。
錦安候夫人見狀,猛的回過身來喊了一句:“侯爺!”
“你應該慶幸,此刻那板子不是打在你的兒子身上。”錦安候冷冷的道:“你不是說錦瑟只是一個丫頭,她的命不算什麼嗎?我現在打的只是胡三,又不是你的兒子,你如此緊張做什麼?”
錦安候夫人有些理屈詞窮,站在那裡啞口無言,臉上的神情相當氣憤。她在心裡面恨的是咬牙切,爲了古月華,侯爺竟然如此逼迫他們!
錦安候瞧也不瞧她一眼,轉過了頭專心致志的看着外頭。
“娘,你不要氣了,保重身子要緊。”自從錦安候夫人進來之後。一直都沒怎麼開口說話的古瀟安忽然開口道:“兒子沒事的。咳咳……”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劇烈的開始咳嗽起來。
錦安候夫人嚇了一大跳,忙拍拍他的肩膀,擔憂的問道:“蕭兒,你怎麼了?”
“娘,我沒事……”古瀟安搖搖頭,但是卻慢慢的伸出手來捂住了胸口,臉上表情相當痛苦。
“蕭兒!”錦安候夫人登時更急了,她猛的轉過身來,對着錦安候問道:“虎爺,蕭兒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被我打了。”錦安候冷哼一聲道。
“你,你打的?”錦安候夫人聽了這話,登時狠狠的吃了一驚,她恨不得衝上去質問丈夫一番,卻最終還是忍住了,只道:“侯爺!有什麼話你好好說就是了。爲什麼要打他?他是你的兒子,難道你不心疼麼?”
“他做下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更加心痛!”錦安候頭也不回道。
錦安候夫人怒了,她也不管外頭噼裡啪啦的板子聲了,對着丈夫質問道:“不過是死一個丫鬟,這算什麼大事?你就這樣懲罰自己的兒子!這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哪一家哪一年不死幾個丫鬟婆子?誰又在乎過這些了?偏偏到你這裡就不行,你爲了一個丫頭,竟然如此折磨自己的兒子,你難道真的在乎他?”
“娘!不要說了!爹剛剛差一點就要廢掉兒子的世子之位了,您再說惹他生氣了可怎麼辦?”古熊安十分虛弱的拉着母親的手勸阻道。上豆華扛。
可是他不勸阻還好,這一勸,直接就將錦安候夫人身上的怒火給點燃了。她雙目裡射出一道幽冷的光,猛的轉過頭來盯緊了自己丈夫,冷冷道:“侯爺,蕭兒剛剛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既然敢說。自然就敢認!”錦安候絲毫也不害怕自家妻子的冷臉,冷哼一聲道:“蕭兒最近的所作所爲已經觸犯到我的底線了,倘若他能改好,那自然便罷,倘若改不了……”
錦安候話沒有說完,但意思顯而易見,他冷冷的瞧了自己妻兒一眼。
錦安候夫人接觸到丈夫的眼神,心中登時咯噔一下子,她心中當即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發現,丈夫是認真的!他說蕭兒再不改,就取消他的世子之位。這是真的!
錦安候可沒有理會聽了自己的話差點昏過去的妻子,瞧也不瞧古瀟安一眼,轉過了頭對外頭喊道:“打完沒有?”
“侯爺!已經打完!”錦安候的聲音剛落,門外的板子聲也停了下來,不一會兒,被打的屁股開花的胡三便被兩個侍衛拖了進來!
“就扔在門口!不要弄進來髒了我的地!”錦安候冷哼道。
“是!侯爺!”幾個侍衛應了一聲,當即將胡三在書房門口的臺階上一扔,便退在了兩側。
“你招還是不招?”錦安候瞧了胡三一眼,目光在他血跡斑斑的後背上瞧了一眼,面無表情道。
“侯,侯爺……”胡三費力的擡起臉來,瞧了一眼屋內,目光卻穿過錦安候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錦安候夫人。
“胡三!你竟然敢蔑視本候!”錦安候一看到他的眼神登時便怒了,喊道:“來人!將胡三押下去,再打三十大板!不!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是會要人命的。
“是!侯爺!”錦安候話音一落,門口的幾個侍衛齊聲應道,聲音震耳欲聾,搶上臺階便要去抓胡三。
胡三嚇的魂飛魄散,連連大聲喊道:“侯爺!我招!我招!”
錦安候擺了一下手,便示意侍衛退下,他往前傾了傾身子,對着胡三問道:“說吧!”
但胡三的眼睛卻是飛快再一次掠過錦安候夫人的臉,仿若下定決心一般道:“侯爺,世子這幾日,一直都安靜的呆在松濤院裡……”
“容本候提醒你一下。”錦安候打斷胡三,緩緩開口:“倘若你是覺得,只要在我面前替世子隱瞞了一切,躲過了這一關,那麼之後即便是你死了,夫人也會善待你的家人,那麼,你就想錯了!”
“不等夫人妥善安置你的家人,本候首先就不會放過他們!”錦安候冷冷的加重了語氣:“能養出你這麼一個吃力扒外的東西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應該全部都抓緊縣衙裡去!在監獄裡活活等死!”
胡三聽了這話,登時嚇的下點昏厥過去!
侯爺是神人麼?竟然連他心裡面想的什麼都能猜測到!
“侯爺!”一旁的錦安候夫人看到這一幕,登時忍不住道:“你怎麼能如此嚇胡三?這不是屈打成招是什麼?我知道你不會如此做的!”
胡三聽了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
可是下一刻,錦安候的話一下子就粉碎了他這份幻想。
“不!這次我是認真的。來人!去將胡三家的父母兄弟親戚一起帶進侯府裡來!等下他要是還不招,直接就送進衙門裡去!”
胡三猛的摔倒在地,猛的大聲喊道:“侯爺!我招!我什麼都招!求求你,放過我的父母吧!”說着,淚流滿面。
錦安候瞧了他一眼,點點頭道:“好!你說!”
“侯爺!”錦安候夫人急了,她剛想阻止,錦安候便衝着她擺擺手道:“你不要再多說什麼了,要是再敢開口,我便派人將你拖出去,你信不信?”
“侯爺!你怎麼能這麼做?”錦安候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們夫妻這麼多年,誰都知道誰心裡面的秘密,卻還是做到了相敬如賓,可是爲什麼,今日侯爺卻如此的對她?
都是因爲古月華!
錦安候夫人此時忘記了,是她與自己的兒子一起,趁着古月華不在,想要算計錦瑟,這才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事到如今,她反而覺得,自己與兒子有今天,都是被古月華給害的!
最無理取鬧之人,恐怕都比不上這一對母子吧?
“夫人!請你閉嘴!”錦安候冷冷的,警告似的瞪了妻子一眼,道:“我正在問案,你卻一直在旁邊擾亂,你只要再多說一個字,那就請你出去!”
錦安候夫人登時說不出話來了,但是卻是滿臉的委屈之色。
錦安候轉過了頭,盯着胡三道:“你說!”
胡三躺在地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總算是聰明瞭一回,知道自己今日要是老老實實的招認了,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但倘若不招,即便是錦安候夫人,也救不了他!
想到這裡,他應了一聲是,便開口道:“三天前,世子命我多找幾個小廝盯着落梅居,倘若看到二小姐房裡的錦瑟,便立即彙報給他,後來才過了一天,奴才便看到那個名叫錦瑟的丫頭拎着飯籃子去了廚房,便立刻回去稟報給了少爺聽……”
胡三一句一句的將當日的情景一一的描述給在場的人聽:“奴才們打昏了錦瑟之後,便將她帶回了世子的房間,之後就退下了,世子自己進去,與錦瑟呆在一起,後來奴才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世子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一陣風似的從屋子裡竄出來去找夫人去了,奴才們進去一看,才發現錦瑟咬舌自盡了。”
胡三聽到這裡,停頓了一瞬才道:“奴才看她血流的滿臉都是,便覺得十分害怕,可想着這終究是一條人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便走上前去,將錦瑟的頭往高處挪了挪,掰開她的嘴看了看,見舌頭並沒有完全斷掉,人還有氣兒,便命人將她嘴裡的血跡清理了一下。”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錦安候吃驚不已的瞧了胡三兩眼,道:“你是說,當時你就發現了錦瑟沒死?”
“是的。”胡三點點頭,道:“奴才跟了世子這麼些年,手上從來也沒有沾染過血腥之氣,對此十分害怕,後來夫人詢問,奴才就說錦瑟已死,夫人看錦瑟的模樣很慘烈,便也信了。”
錦安候聽到這裡,轉過頭來盯着自家妻子道:“夫人,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們母子一起合謀了此事?錦瑟只是一個丫頭而已,竟然就讓你們做出如此的事情來!”說着,他臉上現出十分痛心的模樣來。
“爹!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錯!不關母親什麼事!”就在這時,古瀟安忽然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