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律最終一甩手,一幅不屑於和達亞計較的模樣,隨後便那般似乎什麼都沒發生般,施施然走回謝珂身邊。隨後對一旁看呆了的中年頭領道。“你不是要商量怎麼救你女兒嗎?還等什麼?”
“好,好,救人。去商量怎麼救我那闖禍的女兒。”頭領心道好險,這位爺的性子真是陰晴不定的很,害得他以爲達亞這次一定丟了小命呢,好在那位少奶奶一開口,齊二爺倒真的應了。
那個醜姑娘……
不,不是醜姑娘,那個清秀的姑娘到底有什麼本事,值得齊二爺這般相待,看起來倒真是情深的很吶。
若說這中年頭領不記恨謝珂那是假的,若是沒這姑娘,自己女兒說不定真的也就嫁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不過他又想了想齊律的身份,最終還是搖頭。
還是算了吧。這白衣阿郎根本是個不講情面的,到時若是知道他們欺了他,騙他舉行的並非祈禱儀式,而是成親,定然會翻臉不認人的,到時說不定一個狠心將他們都咔嚓了。
這樣一想,其實這姑娘是救了他們,讓他們免於得罪這位爺,進而保住了性命。便因那姑娘一句不願失信,齊二爺就真的放了達亞。可要讓他開口對謝珂稱謝,這頭領還是不願……算是遷怒吧,雖然是桃花不懂事,可她負氣出走也確是因這姑娘。
好在這位爺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只要講道理就好辦。也許,他真的能幫他救回女兒呢。
雖然在中年頭領看來,救回女兒的希望極其渺茫。
再看謝珂,其實也沒那麼難看。眉眼還是挺美的,只是臉色薑黃,若是生的臉白些,也該是個美人的。
那中年頭領只淡淡一掃,隨便後接到了來自齊律的凌厲目光。他頓時脖子一縮,發誓再不多看那姑娘一眼了……真當成寶貝了,連看一眼都要用眼刀子割人。
齊律將謝珂送回了他們昨晚棲身的那個小山洞。隨後附身在謝珂耳旁吩咐了幾句。謝珂點頭,齊律摸摸她的頭以示嘉獎,隨後趁其不備。一個淺吻落在她額頭,隨後頭也不回的跟了那頭領去議事了。
謝珂怔怔的望着少年的背影。
額頭後知後覺的發燙起來……有他在,她有什麼可擔憂的,他讓她如何reds;。她尊從便是。
能尋到他,已經讓謝珂十分開懷了。哪裡會惹他生氣。只是剛剛開口救下那達亞,實是謝珂覺得達亞罪不至死,雖然他的話十分不中聽,可這裡畢竟是北境。人家北境男人便是那般行事的……所謂入鄉隨俗。如果真的讓他處置了達亞,這裡的民心可要如何安撫,不管是那個頭領還是族衆。便是不敢開口多說什麼,可心中終究記恨着。這可不是謝珂願意看到的。在她看來,齊律之所以不着急離開,似乎是這對村落有什麼打算,做爲他的妻子,她當然要知他所想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一個演白臉,一個唱紅臉。
這本就是攻心之計……虧得那少年竟然在離開前耿耿於懷於達亞的那句‘醜姑娘’。她都不介意,他介意什麼。想到少年離去前嘟着嘴,一幅不講理的蠻橫樣子,謝珂是即好笑又心疼。
他啊,平素是個少年老成的,也就只有在她面前,表現的纔像個少年樣子……
而她,雖然生了幅少女稚嫩面孔,可畢竟比他多活了一世,所以謝珂有時覺得自己便把齊律當成一個孩子看待,不管他做什麼,都不想苛責他,不管他要什麼,做了什麼,她都想縱容着他,幫助他。她想看着他在她面前,恣意而爲,便是那偶爾露出的跋扈性子,她也覺得別有一番引人入勝之美。
總之,就如小舅舅所說,她中毒了,中了一味叫‘齊律’的毒藥。
爲他,她甘願做盡一切。
傻嗎?多活了一世,最終還是栽在這‘情’之一字上。可世上哪個女人又不傻呢?這一世與前世不同,前世她錯看了良人,可是這一世,那個少年會不惜一切的護她,會把她當成唯一的親人。他待她極好,好的謝珂有時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夢中她嫁了個叫齊律的少年,而那少年將她當成至寶,寵在掌心。
他這樣傾心以待,她唯有回報自己的真心……
哪怕最終真的不盡如她意。她想便是靠着這些美好的回憶,她也能好好過完此生的。她早已不是前世那個自艾自憐的寶姐兒了……
輕輕笑了笑,謝珂起身去依了齊律的吩咐,要洗去臉上的薑黃之色。他說,他的女人是最美的,旁人不得說上一個‘醜’字,便是不知者也不行。看,多不講理的話,別人看不到她的真顏,自然覺得她不美,可他卻強橫到讓人家說違心之言,終是不服氣吧,所以恨恨的說再不要在她臉上看到這薑黃之色,順帶着連林長源也記恨了起來……說是他‘知情不報’。可憐的林長源。
謝珂自去梳洗,而齊律則和那頭領再次到了頭領那個最寬敞的山洞。
頭領吩咐人將洞門把守好,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隨後撲通一聲跪在齊律面前。“阿郎,我知桃花膽大,膽敢算計郎君,在下也是幫兇,郎君不予計較已是大大的恩典了。可是在下還得厚着臉皮求上一求。
求郎君無論如何想個法子救一救我那不省心的女兒。”說着說着,這人控制不住的哽咽出聲。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不知那只是未到傷心處,真的傷心了,那淚根本不受控制的。他知道自己是一村之長,大家都喚他一聲大頭領的。
可是這次的事,他是真的毫無頭緒。救?怎麼救?不救?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女兒身陷那強盜窩,讓那強盜糟蹋?他是個做父親的,如何忍心reds;。可是便是他帶着一村人去救,恐怕也救不回女兒,最壞的結果或許是一村人都遇了難,那強盜直接佔了他們賴以爲生的山洞。
就如他所說,爲了一個女人連累他的族衆。
這種事他自然不會爲……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啊。所以他能仰仗的似乎也只有這位京城來的貴公子了。據說他帶在身邊的都是高手……齊律自然知道那人打什麼主意,不過最後誰算計誰還不知道呢。他得快些將此事敲定,他的小姑娘此時一定洗的白白的在等他。
想到謝珂那張薑黃臉,他自然想到了林長源。
竟然知情不報,有人對寶姐兒說那樣的話,他竟然瞞了他……看來他最近對自己的屬下太仁慈了,既然如此。
“阿叔放心,這事交給我。”齊律大包大攬的應下。
“……真的?要不要阿叔跟你們一起去救人。”見齊律應下,這人也不說‘在下’了,直接厚了臉皮的自稱‘阿叔’了,齊律也不去理會他,只是搖了搖頭。
“不必,交給我便是。”
“阿郎啊,你若真的救回桃花來,阿叔一定唯你馬首是瞻。你讓阿叔做什麼,阿叔便做什麼。”那中年頭領,或者稱頭領都是高擡了他,他有名字,似乎是喚了大鷹。左右齊律看不出他哪裡像只大鷹,說是隻家雀倒還應景。
齊律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起身出了山洞,那大鷹頭領想開口相詢要如何施救,可見齊律那樣子,一幅旁人不要招惹的架式,最終縮回了手,只盼着天神降福,讓他的女兒能平安回來。
齊律離開大鷹所居的山洞,直接去找了林長源……主僕說什麼外人自然不得知,不過據說在齊律離開前,林長源那聲哀嚎,可是驚動了附近十數個小山洞裡的住家,總之,據說叫的十分之悽慘……安排好一切,齊律快步向他暫棲的山洞而去,分開不過半個時辰罷了,他對寶姐兒的思念已經如滔滔江河,似乎晚見上一刻,便要氾濫成災了。
只是老天今天似乎不站在他這邊。
還未進洞,他便看到有個人坐在謝珂對面,正和謝珂說着什麼。
雖然這裡是北境,雖然這裡不計較這些,也沒有所謂的男女大防,雖然大家覺得同住一個山洞,‘串串門’實是情理當中。可是誰能告訴他,這人怎麼來了?
聽到聲音,洞中二人目光同時看向齊律。
謝珂笑着起身,喚了聲‘阿律’。那人也起身,隨着謝珂喚了聲‘阿律’。齊律臉色一沉,他的小姑娘喚他自然是情理之中,而且寶姐兒的聲音嬌媚的很,他聽在耳中十分之妥帖。那人憑什麼也喚他阿律。
他齊律的名字是隨便人能亂喊的嗎?
“蕭青芫,我們認識嗎?”
這問題問的?水平不要太高啊。謝珂很想撫額,心道你都叫了人家名字了,卻還問認不認識。可是蕭青芫的迴應也十分之無厘頭。
“齊律,我們小時候認識,不過後來絕交了。現在可以再認識一次,我是蕭青芫。你玉陽姑母的獨子,你的兄長……”蕭青芫似乎絲毫不意外於齊律的冷臉,很是欠扁般掛着一個大笑臉,隨後調子一本正經的回道。[第二更,墨墨現在去寫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