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應下謝氏這門親事,也實是她曾親眼看過那謝玉的畫像,覺得是個漂亮的姑娘。
再說謝氏也算是富貴人家。她們權氏雖然在京城,可門楣着實算不得顯貴。不過是蒙祖宗庇佑,守着幾間鋪面過活。
權母一分盼着兒子能金榜提名,入仕爲官光宗耀祖。
所以想早些給他娶門媳婦,安了他的心,讓他好一門心思的求學……只是千挑萬選,卻選中了謝玉這個賤蹄子。未嫁前便弄得聲名狼藉的,不僅是個貪慕虛榮的,而且還暗害族姐,實是蛇蠍心腸。
兒子將那日的事情一一說給她後,她雖然不敢置信。可最終她自然更相信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所以最終點頭同意退了這門親事。便是怕兒子那性子被謝氏幾句話便搪塞過去,所以她喚了女兒與兒子同去建安。
卻不想……
親沒退成,竟然還生米煮成了熟飯。
還能怎樣?好歹是個清白的姑娘,名節毀於兒子之手。不娶進門,難道還能睜着眼說是那女人主動爬上兒子的g,便是那謝玉當真算計了兒子。此時也只能認下。好在女兒跟着,最終與謝氏商量,謝玉只能以平妻之禮進門。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成親不過幾月,已經鬧得整條街都知道他們權家嫡子夫妻不合了,這次鬧的更過份,謝玉竟然送了消息會謝氏,說權氏闔家欺她一人。
於是她那個渾蛋兄弟竟然僱了幫無賴來權氏大鬧。
不僅砸了權家兩間鋪子,還趁兒子外出時打傷了兒子。
這樣的妻,她們權氏如何能留?可偏偏……“母親,不要哭了。不算什麼大事,齊家竟然送了消息來不讓我休妻,那便不休……若真休了她,她那對不講道理的父母肯定還會來鬧。還有她那兄弟。都不是講理的。若是任由他們胡鬧,咱們權氏還有什麼臉面留在京城?”權笙悶聲道。
聽到兒子這樣忍氣吞生的話。
權母淚落的更兇了。“那齊家何意?不准你休妻?是不是齊家那位新奶奶的意思?可是謝玉在孃家不是說與齊家那位新奶奶並不親近嗎?怎麼那謝家寶姐兒會爲了謝玉說話?”
當初謝玉便是因爲算計謝珂,被齊律毫不留情的披露了真面目,這才弄得京城人盡皆知。
當初權笙去建安時。是與幾個好友同行的。當初那一幕,幾個公子哥都看到了。自然有那嘴不嚴的,將謝玉的惡行一一道出。以至他們權氏現在簡直成了京城的笑柄,娶個暗害族姐的庶女入門,簡直是連祖宗的臉面一起丟盡了。
對於權母的問題。權笙搖搖頭。
因爲他也無法理解。他們權氏休妻,關齊氏什麼事?可今日他卻收到消息,說是謝驍被放出去了。
而且還有人專門來給他傳說,不准他休妻。至於爲何留下謝玉。對方只說讓他善待謝玉,要打要罵隨意,只要不休掉她,怎麼處置謝玉都隨他的心意。
只是在權笙看來,沒有比休掉謝玉更讓她顏面盡失的了。
只是,不能。因爲他是真的招惹不起齊氏的。難道……“母親,我們是不是理解錯了齊氏的意思。齊氏只是派人來說不讓我們休妻。卻說任由我們打罵謝玉。我們初時都以爲齊氏這是客套話,會不會,齊氏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也許在謝珂看來,休掉謝玉,她還可以另找人家再嫁。
便是她不想,她那對父母也一定會另給她找人家的。可她若留在權氏便不同了,她總是我們權氏的人,要打要罵還不由着我們。她那對爹孃便是再胡鬧又如何?
我們一日不休謝玉,謝玉便一日是我們權家的人。
她那性子自然是容不得我另娶,容不得我對旁的姑娘好的……可我偏偏就要再娶。就要g着別的女人。
她越鬧,我越不理會她。
您想,齊氏是不是希望我們如此?”
權母不由得靜下心來,想着兒子的話。“你的意思是……那謝珂看不得謝玉痛快的被休回孃家。想讓她留在權氏,眼睜睜看着你另娶,看着你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
權笙搖頭。
他不認爲此事與謝珂有關,在權笙看來,這恐懼是出自齊律之口。那人當初在謝氏時,便一門心思的維護謝珂……現在更是娶了謝珂爲妻。自然對謝珂更加愛憐。
謝玉可曾經暗中加害過謝珂。
謝珂便是不在意,可難保齊律卻記在心裡。那齊家二少,素來便不是個好脾氣的……在京城更是有閻王之稱。
這事,恐怕是出於他的授意。
“應該不是謝珂,她與謝玉不同,她是個心善的姑娘。此事應該是齊家二少授意。恐怕他不會告訴謝珂的。您該知道,齊家二少行事,素來隨心所yu。若是他之意,那我們不必在這裡猜想了,必定是我剛剛所說之意,母親,您不必自責了,連齊家都站在我們這邊,我們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權母不由得揉了揉頭。
“我實在是弄不懂齊氏的意思,倒不如你明日請了你姐姐過來,與她好好說道說道吧。”
權笙點頭。“母親,時辰可是不早了,母親還是早些去安歇吧。至於謝玉……明日是謝珂三朝回門的日子,我總要帶了她去趟謝氏的。我回來後,便禁了她的足。”
權母點頭,被權笙攙扶着親自送回了院子。
而此時內室的謝玉,一把抹淨了臉上的淚。她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左右都這個樣子了,還能再壞些嗎?
未嫁前,她想着無論如何得把權笙抓牢,她是無論如何不能被休回孃家的,那豈不是讓謝珂看笑話,只要她抓牢權笙,權氏豈不是她的天下?
可是她沒想到,權笙不過是個鏽花枕頭。
便沒一樣拿的出手……整個權氏竟然是權家那個出嫁的姑奶奶當家。
不管出了什麼事,自己那個沒用的婆婆和權笙當先想到的都是派了人去問請權大姑奶奶。這叫什麼事?她不過在家書裡抱怨了幾句,不想哥哥便來到京城爲她出氣。只是他行事太過魯莽了,不僅沒能替她做主,反而被權家送進監牢。
那之後,她幾乎使盡渾身解術去求權笙。
只要權氏不告,驍哥兒便能被放出來。
可是權笙卻死活不鬆口。今日權笙卻冷着臉告訴她,驍哥兒已經被放出監牢,卻是她的父母用了銀子打點了獄卒。
而且花了大價錢。她當時便與權笙大吵了一架。在謝玉看來,這不過是件小事,只要權氏鬆一鬆口,她的爹孃何必爲此花大比的銀錢。
可是權笙卻說這一切都是她謝氏二房一脈的咎由自取。
她如何能不氣。
可是氣有什麼用?權笙最近待她越發的冷淡了,權母對她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權大奶奶更是個多事的,便沒片刻看她順眼。
明日……
明日她還要隨權笙一起回謝氏,回屬於謝珂的那個謝氏……她恨啊,她恨的幾乎想要啃謝珂的肉,飲謝珂的血。
被謝玉這般恨着的謝珂翌日卻是睡到了日上三竿。
哪怕到了這個時辰,她依舊覺得全身酥軟無力……若不是今日得回謝氏,她便放縱着自己閉上眼睛再睡個昏天黑地。見謝珂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一旁精氣十足的齊律不由得打趣道。
“要不我派人向岳父告個假,便說你今日不便回門,改個日子再歸……”
這個壞人,她這幅樣子的始作俑者便是他。不是他夜裡不依不饒的,她能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他還在那裡說風涼話。“齊律,你壞死了。”謝珂抓着被子,幾乎咬牙切齒的道。
齊律非但不氣,反而覺得謝珂這樣子像只不敢伸爪子的小貓仔兒。
別提多可愛了。
尤其那雙大大的眼睛似睜非睜的,這看在齊律眼中,幾乎算是邀請他再次品嚐一次她的味道了。
可他齊律個矜持的,自然不會爲此美色動搖,不過小小收些紅利卻不耽誤正事。於是,謝珂又被壓了……不僅被壓了,脖子還被啃了。
而且啃的紅一片紫一片的。簡直是……慘不忍睹啊。
待謝珂收拾妥當,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的事了,直到坐上馬車,謝珂還是氣鼓鼓的。
一旁齊律爲了安撫嬌妻,也棄了馬。陪她坐在車中。“還氣呢?不過晚了一兩個時辰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想必岳父也不會怪罪。而且我們到了正好用午膳,還給你孃家省了一頓早膳呢。”
謝珂冷哼。
“我們謝氏差那一頓早飯的銀子?”
見謝珂終於理會他了,齊律自然是打蛇隨棍上的,馬上滿臉堆笑的道。“自是不差的,我家寶姐兒可是十分富貴的。以後我打算向皇帝辭了差事,便安心在家讓我家小姑娘養着。
寶姐兒,說好啊,你可不能嫌棄我。”
這人說話便說話吧,能不能不拉着她的手晃,能不能不要擺出那麼一臉甜得溺人的笑。
他的霸道呢?他的貴氣呢?他的蠻不講理呢……。
...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