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生意尚可,與往年比漲幅雖然不大,可也多了三成進項……都知道鋪子是楚氏的,有根基在,便是楚氏送了給姑娘,也沒人敢來搗亂。姐兒還請放心,屬下定然不負姑娘所託。”程勁一字一句的回着。
謝珂點點頭。她對於程勁的信任,並不完全靠程善才夫婦,還因前世程勁所爲。
記得前世她身死那年的初春,謝氏遭了難。謝珂並不清楚具體的細節末枝,只知道謝氏一家都被牽連了,最終卻是程勁冒死救下了佑哥兒,使得謝氏沒有絕後。她接到消息當夜便吐了幾口血,與程氏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場。隔日,權大姑奶奶便登了門,夾腔帶棒的將她一頓數落,說娶了謝氏的姑娘真是晦氣。堂堂謝家嫡女不僅沒給婆家帶來什麼好處,最終反倒滅了族,還險些連累了權氏。
程勁前世竟然敢冒死來救,自然是個忠心的。
所以需要人手時,她當先想到了他。
謝珂只是沒想到程勁生了幅文弱書生樣子。不過這不妨礙她信任此人。何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信程氏夫婦的爲人……“那就好,奶孃,我有事要交待勁哥兒,你且去廊下幫我守一守門。”程氏沒想到謝珂直接將她趕了出去,她看了看謝珂,又望了望垂首而立的兒子。最終點了頭,有些不放心的出了門。
屋中只有謝珂主僕二人,謝珂才輕聲開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勁哥兒,我用你皆因信你。你莫要有負我的信任。”
“屬下不會。屬下雖然是個粗人,可也知道禮儀廉恥,賣主之事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出的。姑娘若不信,屬下可以發個毒誓。”程勁擡了頭舉手便要發毒誓。謝珂好笑的搖搖頭,虧得他生了幅好相貌,不想卻是個急性子。
“不必了,我用你自是信你。我把身家都交到你手中了。如何會疑你。只是茲事體大。我總要親眼見一見你,親口吩咐才放心。”
“姑娘有何事,但請直說。便是赴湯蹈火。屬下也定會爲姑娘辦成。”程勁擲地有聲的回道。
謝珂點了頭,隨後纔將自己的擔憂道出。並且讓程勁想法子拉攏些屬下,銀子不是問題,她要的是忠心……“姑娘的意思屬下明白了。這事急不得。姑娘給屬下五日時辰,五日後。屬下會帶着一隊人手趕往京城。不管如何,定給姑娘打探出齊家公子的動向。”
謝珂也知道急不得。
五日?便是日夜兼程的趕到京城,恐怕也得十日後了。卻不知齊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等得了。
“好。五日後啓程。勁哥兒,萬事小心。”
“姑娘放心。”
與此同時,二房卻是一幅雞飛狗跳的場景。
二~奶奶孫氏在大哭。哭的簡直是暗無天日,飛沙走石。衣裙也皺了。頭髮也亂了。而一旁的謝鶴冷了臉坐在一旁,一聲也不哼的,可臉上神情卻十分難看。
廳正中,謝玉攤成一團,跪在地上哭的甚是傷心,一雙眼睛簡直腫成了核桃。
“哭,你還有臉哭?”謝鶴被妻女哭的心煩,不由得喝道。孫氏哭聲一滯,隨後聲音拔高了回道。“你數落女兒做什麼,這事又不是女兒的錯。玉姐兒只是心情不好去逛逛園子,竟然被權笙拉到了客房,而且還欺負了玉姐兒……我好好的女兒,清白都沒有了。你還在責怪女兒,你讓女兒怎麼活。
我苦命的女兒啊。哪有當爹的不向着女兒的。
卻在院中跟我們娘們閨女的發脾氣……”
“還說,還嫌不夠丟人?夜裡不好好在屋裡睡覺,逛什麼園子。逛園子便罷了,連個婢女都不帶。出了事怨得了誰。”謝鶴數落道。
這事他也爲難,可總感覺事情似乎說不通。
那權笙是歇在外宅客房的,怎麼卻出現在內宅園子裡。而且還把女兒給……總之,這事情透着蹊蹺,可一大早的女兒確實被人發現衣衫不整的與權笙在一張g上。
g上甚至有女兒的落~紅。
這事情便不好收拾了,權笙醒後推說自己不記得了。可是這事卻不是推脫便能了的。可不管如何,女兒丟了清白,這都是件要命的大事,這若是傳了出去,便是他都無法在謝氏立足了,何況自從寶姐兒在院中鬧了場後,四弟謝年把讓他管着的鋪子都收了回來,他倒是得了清閒,可除了每月那點中公的用度,卻一個銅板的進項都沒有了。這幾個月他們夫妻可是得了天大的好處,這突然間被打回了原形,謝二爺如何受得了,嘴上起的滿是火泡,這泡還沒好利落,謝玉卻出了這種醜事。
“話雖如此,可是玉姐兒一個姑娘家,如何掙得脫那權笙。”二~奶奶孫氏咬牙切齒的道。
謝鶴不說話了,因爲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事情出都出了,難道真把女兒活活打死。別說他捨不得,便是捨得,又如何下得去手。何況打死女兒又ding什麼事?白白便宜了那權氏。
不行,他得去找四弟謝年,這事瞞了誰,也不能瞞了四弟。
他得逼那權笙娶了女兒,這親事無論如何也退不得了。謝鶴想到這裡,火急火撩的起了身。
眼見着謝鶴離開了,孫氏抹了抹臉,臉上神色登時一變。哪還有傷心,明明是滿臉的得意。謝玉也收了哭腔。只是她始終覺得滿腹委屈。
爲了權氏不退親,她把能捨和都舍了,包括自己的清白。
“娘,這樣真的好嗎?”孫氏低聲怒喝。“什麼好不好的,你清白的身子都給了權笙,難道要讓他白佔便宜不成。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他權笙得了便宜,休想甩手便走。你安了心等着,娘一定讓你嫁進權氏去。”
謝玉悶聲點頭。
孫氏見女兒一身凌亂,小臉慘白慘白的,也知道女兒昨晚是遭了罪的。
“沒事,回去用熱水泡個澡,女人嘛,終究得過這一關的,早晚也是要過的,不過早幾月罷了,不算什麼大事。這樣一來,我看那權笙如何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