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衣少女蕭紫倩正低看頭猛趕看路。突然,聽到前面響起一陣嘯聲。

她擡頭一看,只見前面十幾丈遠的地方,有兩個人正激烈的在打鬥。

蕭紫倩駐足細看,一個是身-大酒葫蘆的老者,一個是身穿青衫的人,另有一人站

在一旁觀戰。

蕭紫倩回頭對公孫業道:“老前輩,那個-大酒葫蘆的,不是江湖醉客舒老前輩麼?

另外那兩個人是誰?”

公孫業點點頭道:“那兩個是天魔谷的大魔和二魔,醉鬼怎麼會和他倆個碰上了?”

說罷,望望悽中的綠衣少女,面現猶豫之色,不知是否該過去插手。

蕭紫倩目光注視看打鬥。的地方。

只見江湖醉客被對方掌勢逼得左閃右實,節節後退,看樣子似乎不敢硬接對方的掌

勢,不過,他嘴裡仍打看哈哈,道:“章老大,你這是練的什麼魔掌?是不是有劇毒?

我醉鬼以。前好似沒見過。”

穿青衫的老人也喊道:“讓你這個醉鬼多活了十幾年,多糟蹋了不少的酒,今天你

別想再逃出老夫手中。”

聽他說話時的聲音,不帶一點嚴厲,竟像兩個人在開玩笑。

又聽舒亦覺叫道:“你別吹牛,章老大,等會你把我逼急了,自有人來保我醉鬼的

□,那那時候就要你好看,我勸你還是趕快走吧,免得等會兒丟人現眼。”

站在一旁的喪門神君章之而一聽,不由自主的向四周探望,正好看到紫衣少女和公

孫業二人,不由心頭一震。

再仔細一看,公孫業懷裡還抱看一個線衣少女,更是大驚失色,暗忖:綠衣少女既

被公孫業奪了回去,老頭子乃十分護短的人,那徒兒崔炎的性命一定難保了。

章之而想到這裡,不由急叫道:“大哥,暫請住手,公孫業和那個紫衣少女來了。”

笑面無常章之霄聞聲躍退丈許,站住腳向右邊望夫,等他看清來人之後,朝公孫業

一拱手道:“原來是公孫大俠駕到,怪不得醉鬼有恃無恐,愚兄弟今天能會兒高人,真

是幸甚啊:“公孫業自綠衣少女重傷之後,已心灰意冷,本不願多管閒事,但蕭紫倩站

住不走,再看江湖醉客已落下風,也不由站住猶豫起來。

現在聽章之霄一叫,只好苦笑道:“賢昆伸名滿江湖,我老頭子那裡能算得上是高

人,只不過多癡長几歲罷了。”

說看人巳走近過來,蕭紫倩緊跟在他後面。

舒亦覺見章之而一實,也住手往外望夫,兒公孫業站在十丈關外的地方,悽裡過抱

看一個綠衣女子,不由暗吃一驚,暗忖:他怎麼突然來到這裡?他抱的女子是不是緣衣

少女公孫婷呢?

等公孫藥走過來之後,舒亦覺上前過了幾步,深施一禮,道:“老爺子,您抱的是

婷丫頭麼?她怎麼了?”

公孫業望了章氏兄弟一眼,冷冷地說道:“她被人打傷了。”

此時,蕭紫情定過來拜見江湖醉客。

舒亦覺正想問,是誰把她打傷的,章之而都因心念愛徒崔炎安危,再見公孫業面色

凝重,以爲徒兒一定傷在他手裡,急忙厲聲道:“公孫大俠周不看再做作,反正今天的

事善罷不了,你把我徒弟崔炎如何處貴了?”

公孫業一聽,直似丈二金別,摸不情他的話是由何而發,怔了半天,正想鬧一問。

突然,聽章之客道:“公孫大俠用不看隱瞞。如果你不說明崔炎的下落,你抱的那

個女孩也活不過今天。”

幫紫倩呆站在一旁,一直打量看對面約兩個人,只見一個長看大馬臉,表情如喪考

毗,眼中暴射出商道緣光,看起來有點怕人。

另外一個正好相反,滿面老是掛看笑容,說話時的聲音也很溫和,猜測不出他內心

是一種什麼感覺。

這兩兄弟實在是妙透了。

她乃聰慧悟性極高之人,一聽對方的話音,已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不由急急說道:

“怎麼,婷妹是你打傷的?”

章之霄仍滿面笑容地道:“地無緣無故來天魔合攪鬧,殺傷了我的門人,若不給她

一點教訓,天魔各的威名何在?我問你,你是不是也傷了我約兩個門人?”

蕭紫倩楞在當地,根本沒聽情他最後說的是什麼。

原來,章之霄的話證實了她內心的懷疑,知道水小華是無辜的,只因內心一時氣憤,

未能詳察,致使水小華被公孫業掌劈萬丈懸崖之下,想到這裡,信不便她悔恨交加,難

過萬分此時,她猛聽公孫業一聲暴喝,人已飄身到章之霄跟前,厲聲說道:“老夫與你

們天魔谷素無怨嫌,爲什麼對我孫女下此毒手於”章之霄早對公孫業下了戒心,一看他

表情激動的把線衣少女放在地下,從紫衣少女手中拿過柺杖,就知他要出手了。

因此,當公孫業朝他衝過來時,他已躍過一旁,笑容滿面地道:“公孫大俠先別慌

出手,江湖規矩是殺人償命,她殺傷了我兩個門人,難道我就傷不得一個丫頭麼?”

公孫業氣咻咻地道:“她乃是一個無知的孩子,你們爲什麼不先找我老頭子理論

呢?”

童之霄突然發出一陣狂笑,臉上笑紋縱橫,活像一個胡桃核,笑聲就如被狗趕的鴨

子般,呱呱之聲充滿山谷回聲四起。

公孫業一看他狂笑不止,怪聲懾人心神,知道這魔頭是用覺音在示威,忙提丹田一

口真氣,大吼一聲,直似如雷貫耳,石破天驚,把章之霄發出的怪音震散淹沒。

章之霄一看自己的魔音心法。被對方的獅子吼神功震破,冷哼一擊道:“公孫大俠

剛纔的話,不嫌有點強詞奪理麼2既知她年小無知,就不該護地出來隨意傷人,難道僅

拿公孫大俠的招牌,在外面肆無忌憚,就沒有人敢惹她麼?這未免太看不起江湖人了。”

公孫業乃生性剛直之人,從來認理不認人,章之霄的這番話,只說的他啞口無言,

但爲了自己疼愛的孫女,命在垂危,又不能就此罷休,不由乾咳了幾擊,道:“章太谷

主替老夫教訓孫女,自無不可,但爲什麼遽下毒手,把她置於死地呢?”

童之霄道:“在下擔保她在六個時辰內,絕無危險。”

公孫藥急道:“六個時辰之後呢?”

章之霄道:“如沒有在下的解藥,人即化爲血水,縱有仙丹,也無濟於事了。”

公孫業一聽婷兒的傷勢有了解藥,內心如釋重負,長呼一聲,道:“算了,你傷我

孫女之事,老夫不冉計較,你把解藥交給我吧“”章之而在一旁冷冷她笑道:“那有這

樣容易,我徒弟的下落還沒有弄明白呢?”

公孫業望了望二谷主那張哭喪的馬臉,莫名其妙地道:“你徒弟的下落,老夫怎麼

會知道。”

章之而冷聲道:“公孫大俠素來不打誑語,心直口快,怎麼現在也裝糊塗了,在下

倒要請問一聲,閣下是由誰手裡把那女孩搶下來的,那個人現在何處?”

乾坤一叟一聽,心頭大震,暗忖:糟了,敢情是章之而的徒弟帶看婷兒,被水小華

救了下來,而自己聽信倩丫頭之言,把他錯怪了不成?果真如此,叫我對焦一閔老兒如

何交待呢?

公孫業越想越是急,登時呆立當地,黃豆般大的汗珠。自額角滾滾而下。

章之而看了他的表情,以爲公孫業不善於謊言,但爲了孫女的傷勢,又不能直說殺

傷自己徒弟之事,因此才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呆立看說不出話來。

隨即又冷笑數聲,憤憤地說道:“殺人償命,有什麼好爲難的,要想編造謊話,豈

不是辱閣下清譽麼?”

公孫業在焦急如焚的心情中,被章之而一叫,才慢慢恢復過來,正想回答對方之言,

陡聽江湖醉客大叫一聲,道:“你怎麼啦,倩丫頭?”

衆人不由齊轉頭望夫,只見紫衣少女已暈倒在地上,舒亦覺忙□步向前替她推拿周

身穴道。

公孫業怕天魔谷的章氏兄弟,乘機出手,沒有趕過去,站在當地監視。

原來蕭紫倩聽到公孫婷確是被天魔谷的人所傷。再把前後情形一想,明白水小華是

正在替公孫婷喂藥時被自己撞見,誤以爲他在做壞事,即含憤出手。雖然水小華最後是

被公孫業劈落深谷,但造成這種不幸的結果。都由於自己一開始的冒失所造成的。

小女娃心眼窄,越想越想不開,再想到焦一閔對愛徒關心之切,希望之殷,重於他

自己的生命,將來見到人家用何言答對。

這下子,可真的完了。

女人的心本來就小,一想到一個身系重任的年輕生命,被自己活活的冤枉死,蕭紫

倩頓覺急疼攻心,氣血上街腦際,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經過舒亦覺一陣推拿,荒紫倩才悠悠醒來,眼睛睜開一看,舒亦覺正蹲在身邊,萬

分焦急的瞪看她,不禁狂亂叫道:“叫我怎麼辦?怎麼辦啊?”

說罷,淚如泉涌,泣不成擊。

舒亦覺兒她好好的突然輩倒,醒來又像看了魔似的亂叫,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急

喝道:“你是怎麼啦,丫頭?什麼事把你念成這個樣子臼”蕭紫倩便咽看道:“他……

他死了。”

舒亦覺聽她這麼沒頭沒腦約又來了這麼一句,更弄不清楚是怎裹一回事,猛然站起

來,叱斥道:“誰死了,使你這麼傷心,你趕快說明白,再這樣沒頭沒腦的亂叫,醉伯

伯也要被你悶死了。”

蕭紫倩淚流滿面,道,“焦老前輩的往弟水小華死了,是我……我……”

舒亦覺心頭一處,頓時如雷擊頂,擊色俱厲問道:“是誰害他的?快說!”

說看,一探手,把驚紫情從地上猛然拉起。

他在大魚之際,出手忘記輕重,驚紫倩只覺得像有一道鐵軋“突然扣在右臂上,疼

得她冷汗直流,不禁叫出聲來。公孫業猛然喝道:“酒鬼,快把她放開,你想把她捏死

啊!是我把他打死的。”

舒亦覺一聽,如墜霧中,他一邊慢慢鬆掉蕭紫倩的手臂,一邊暗忖:這個老頭子和

焦一閔雖無深交,但也沒有不共戴天之仇,爲什麼把他徒弟殺死?

乾坤一叟公孫業望看站立在當地的江湖醉客一眼,轉臉對章氏兄弟說道:“你們二

位應該明白了吧?老夫是由水小華那裡把我孫女搶過來的,根本沒見過你們的門下,老

夫如果早知道是你們天魔谷傷了我孫女,也不至於冒失出手,你們這時還不快把解藥交

出來。”

章氏兄弟聽出事情的原委,知道崔炎沒有遇到公孫業,但章之而仍狐疑不定,以他

在螃山頂所兒的情形。那年輕人水小華要從自己徒弟手中搶走那綠衣少女似乎不大可能。

此時,章之霄笑笑地道:“閣下要討解藥不難,不過,在下還有一個條件。”

公孫業廣喝道:“你們欺人太甚了,把老夫逼急了,就只好硬討了。”

章之霄哈哈一笑,道:“閣下不必大言嚇人,在下既敢把人傷了,當然就不會怕事,

不過,我們彼此無甚仇恨,犯不看真的翻臉,只要閣下答應不過間那個酒鬼和紫衣少女

的事,在下立即把解藥奉上。”

公孫業聞言,暗忖:如果自己答應,醉鬼和倩丫頭決不是兩個覺頭的敬手,再說水

小華屈死在自己手下,雖系誤會,但將來兒了焦一閔也不好交待,不如此時出手,如能

兩。個魔頭除去,既可得到解藥,又可以補救一點自己冒失之過。

公孫業心既定,隨敞聲一陣哈哈大笑,他此時心亂如麻,憤恨交加,笑聲一出如龍

吟虎哺,晴天雷滾,整個山谷,似乎部在撼動。

章之霄一聽對力的笑聲,功力如此深厚,也不由暗吃一驚,知道今天已無法善,隨

暗運功力蓄勢以待。

公孫業笑畢,喝道:“你出此難題分明是不願把解藥交出,老夫只好硬討了。說罷,

一捻手中柺杖,攔腰向章之霄攻去。公孫業知道對方是武林高手,因此一出手部加足功

力,柺杖一出,如狂風捲浪冰山崩倒。章之霄一看柺杖來勢兇猛,那敢硬接,縱身躍起

兩丈來高,藉勢右腕抽出背上長劍,左手同時拍出一掌。公孫業兒對方藉拍劇之際,仍

不忘攻敵,猛收回落空的拐勢,左手也不客氣的拍出一掌。看來二人出手輕逸,如無事

人一般,但等兩股掌力一接,驟然激起了一陣巨響。“蓬!”一聲。

只見章之霄凌空的身勢,被擊退丈餘,落在當地。

乾坤一叟公孫業也度看眉頭,暗忖:他練的是什麼掌法?掌勢如春風拂柳,柔和異

常,潛力封如此之大,要不是自己功力深厚,非被他的掌力沾身不可。

公孫業出手一招,已試出對方懷有詭異絕學,立即戒心大增,白骨龍頭柺杖一學,

又一一次撲上。

章之霄雖被震落在地,但人並未受傷,他自己知道凌空的身勢無法和名滿江湖的乾

坤一叟掌力相抗,因此才藉勢遙退。

不過,他已看出,單憑腐骨蝕心掌,絕傷不了功力深厚的乾坤一叟,因此,等公孫

業一一次撲到,即展開天魔劍法迎敵。

二人俱是成名多年的江湖好手,交手部各展絕學,但鬧杖風呼呼,如百蟒出洞,劍

勢怪音連起,如鬼哭梟啼。

這是一枚空前的戰鬥,不但招顫快速異常,兇險無比,而且每一招式都是武林聽得

一兒的絕學。

站在一旁的江湖醉客舒亦覺,已由紫衣少女蕭紫倩口中得知水小華墜落萬丈懸崖之

原委,這位一向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怪俠,也被悶在當地,不知該埋怨誰纔好。

他想起老友焦一閔,辛苦了十幾年,教出了這麼個徒弟竟不清不白的被人屈死,從

此以後,不但天心派沒有再復與之望,連他父母的血海深仇,也將未沉海底。

舒亦覺呆立在當地,兀自想看自己的心事,根本沒有注意正在激烈打鬥的章之霄和

公孫業二人。

此時,紫衣少女蕭紫倩更是悔恨交加,芳心如碎,美目中含淚,默默的在責罵耆自

己的冒失。

章之而冷眼旁觀蒼,見江湖醉客和蕭紫倩二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暗忖:我何不乘此

機會出手,先把那紫去丫頭擒住再說。

章之而想罷,立即躍身而起,風馳電掣般向蕭紫倩撲去。

江湖醉客雖在萬分傷痛之際,但他的武功臼臻化境,耳目聰敏異常,忽聽一陣風聲

響起,知道有人偷襲,右掌猛力一揮,迎看來襲之勢拍去。

只聽“篷!”一聲。

但見舒亦覺被對方掌勢實退牛步。

章之而的掌勢被舒亦覺阻住,而逼落在地上,無法再偷襲紫衣少女。

江湖醉客望了望章之而那張哭喪的臉,苦笑道:“你這是幹什麼,章老二?這種偷

偷摸摸的行爲算那門子的英雄,若是你活的不耐煩,對酒鬼招呼一聲,我一定送個人情,

把你早送到姥姥家去。”

章之而嘿嘿冷笑幾聲,道:“你死到臨頭,還在酒言醉語,今天你和這個紫去丫頭

休想活看離開此地。”

哈哈二好大的口氣。

舒亦覺乃玩世不恭之人,雖在悲痛之際,仍改不了嘻笑的本性,打看哈哈說道:

“我身上這一大葫蘆酒未喝完,就是閻王爺叫我也不成,別說你這個喪門神了。”

章之雨知道耍嘴皮子佔不到半點便宜,於是不再答話,翻腕抽出背上長劍,暴喝一

聲,直向舒亦覺胸前刺到。

舒亦覺知道天覺劍法揚名武林,除凌厲的劍勢之外,那種怪音就能把江湖一般高手

制住他一見章之而的長劍來看刺耳的響聲襲到,忙提真氣,定住心神,同時身子一例,

避過長劍正鋒,左手猛向童,而拍去,一邊仍打看哈哈道:“章老二,只要你不讓手中

那塊吸鐵亂叫,千招之內,我就能打發你去兒你的媳婦。”

章之雨中年喪妻,由於夫婦感情甚篤,便沒再縷-,經江湖醉客一戲弄,更是怒火

政心,長劍一揮,攔腰掃去,只聽帶起的銳利嘯音,威力大增,如鬼號一般e難以入耳。

驟聽蕭紫倩嬌喝一聲,道:“舒老前輩請讓一邊,待晚輩來領教一下天魔劍法。”

說看,人口閃身欺近,紫玉蕭同時向章之雨點到。

原來蕭紫倩在悔恨難以自制之際,忽聽江湖醉客一聲大喊,人登時清醒過來,擡頭

一看,章之而想偷襲自己,被舒亦覺擋住,芳心不由大怒。暗忖:要不是你們天魔谷傷

了公孫姑娘,水小俠何至於遭受不白之冤。

小姑娘越想越是氣,不禁把一腔怒火都推在天魔谷身上,繼而又一想,反正自己回

去也無顏兒師父和焦老前輩,不如藉機出手,盡力一拚能傷了對方更好,萬一不能,自

己死在對方劍下,也免得活□受良心責備、師長叱斥要好。

她在這種心情下出手,當然是盡施全身功力,紫玉蕭一出,如長蛇出洞。直襲章之

而胸前要穴。

章之而一看紫玉蕭刺來之勢,力道強大無比,不由暗吃一驚,心想:看她小小年紀,

竟有如此深的功力。

他一邊想看,人都沒有閒看,右手猛收劈出去的長劍,上身一仰,左手同時向刺來

的玉蕭抓去。

蕭紫倩自幼跟隨玄空大師習裹,雖限於功力不足,但蕭招變化都快速非凡,她一兒

章之而左手向它的玉蕭抓到,頓沉右腕,紫玉蕭驟落尺許,藉勢百點對方下盤。

饒是章之而功力深厚,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總算是他經驗老練,一看玉蕭已點到

腿上,斜刺裡直躍出丈許,即使如此,褲管上仍被劃了一道口子。

吸呀口差那麼一了點。就掛彩啦口只聽江湖醉客在一旁笑嘻嘻地道:“玄空老和尚

調理出來的孩子果是不凡,章老二,你知道厲害了吧?你差一點變成了跛子。”

江湖醉客說這番話的意思,是提醒章之而,紫衣少女是玄空老和尚的徒弟,叫他手

下留點神,萬一把對方傷了,玄空老和尚是不好惹的……

因爲,江湖醉客看得出來,雖然蕭紫倩一招之中佔了上風,但那是章之而一時輕敵

所致,員要動起手來,蕭紫情決鬥不過功力深厚的章之而。

章之而一聽眼前這位紫衣少女是玄空大師的徒弟,不由暗吃一驚,想道:怪不得她

變招如此敏捷,玄空老和尚的武功已達高不可測之境,他教出的徒弟當然不同凡響。

但章之而乃目前武林一流高手,一出手就被一個年輕女子佔了上風,老臉實在有點

掛不住,再加江湖醉客在旁邊一擠對,不啻是火上加油,那裡還顧及到後果如何,手中

長劍一揮,展開天魔劍法,和蕭紫倩鬥在一起。

唉日這下子舒亦覺可真是:弄巧成拙啦。

要如天魔劍法乃天魔谷威實江湖的絕學,施展開來,只兒劍光閃閃,刺耳的怪音,

連續響起,交織成一首動人魂魄的樂章。

若是定力稍差之人,馬上就會神不守舍,傷在魔劍之下……可是,蕭紫倩都像無事人一般,蕭招變化莫測,嬌軀如輕燕飛翔,似乎一點也沒

有被對方那種攝魂的劍音所擾。

站在一旁的江湖醉客看了這種情形,也不禁大惑驚異,這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竟有

如此深厚的功力,看起來竟不在自己之下。

原來蕭紫倩練的是禪門正宗內功,練到極處可以成金剛不壞之身,她此時雖離此境

界尚遠,但這種魔音攝魂之術,已無法擾亂它的心神。

章之而一看對方身法敏捷,招數詭異,一點沒有被自己魔音所動,知道這個女孩巴

得玄空真傳,短時間內決征服不了人家,只好拿自己深厚功力制勝,等地內力不濟時再

下辣手不遲。

正當二人激鬥之際,驟聽一聲暴喝,各人不由躍退丈許,齊向發生之處望夫,只見

章之,霄呆立在當地,正在運氣調息,臉上仍是笑容滿面e看不出他心裡的感覺如何。

乾坤一叟公孫業也柺杖柱地,眼瞪看章之霄在出神,滿面肅容之色。

原來乾坤一叟公孫業和章之霄戰了多時,仍沒有把對方制服,不由惹起他的傲火,

待章之霄的長劍一招“雨打芭蕉”,斜刺裡劈到,公孫業用白骨龍頭杖一封,左手猛力

拍出一掌,出手快速絕倫,使對方已無閃避的餘地。

笑面無常章之霄閉關七年,不但練成歹毒無比的蝕骨腐心掌,功力也精進不少。本

來江湖士都知道天魔合大合主的武功比二谷主高出很多,再加上他七年的苦修,功力更

是大異於前,他甫出手就想和公孫業較一較內力,總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

此時,他一看公孫業左掌,以迅雷之勢擊到,長劍一收,大吼一聲,全力和公孫業

對了一掌。

二人都是江湖絕頂高手,這一掌之勢,不啻石破天驚。

只見兩股強大無比的潛力,激起一團旋風,捲起一陣飛沙走石,盪漾空中,兩個人

各被震退丈許。

章之而一兒,舍下蕭紫倩,急忙趕到章之霄身側,低聲問道:“大哥,你受傷了

麼?”章之霄搖搖頭,道:“沒有,這個老兒的功力果是不凡,要不是我的蝕骨腐心毒

掌使他俱有戒心,非傷在這個老兒手下不可。”

此時,紫衣少女和江湖醉客也趕到公孫業身邊,問他受傷沒有,公孫業嘆息一聲,

道:“要不是老夫早有防備,恐怕非傷在他的掌下不可。”

姨!怎麼兩個人說的都一樣?

頓了頓,又對江湖醉客道:“酒鬼,你可知道,西域有一種毒掌叫蝕骨腐心掌?”

江湖醉客一怔,道:“此掌已絕跡江湖多年,老爺子突然間它做什麼?”

乾坤一叟沉思一會,道:“老夫當年曾聽說過此掌的厲害,我看大魔所用的掌勢,

好像就是傳說中的毒掌。”

江湖醉客“啊”了一聲,不安地道:“不用說,小婷就是中了這種毒掌了,難道老

魔和西域的人物有了勾結?”

公孫業正想開口,忽聽一陣緊急的鐘聲,自遠處悠悠傳來。

章氏兄弟一聽,不由大驚失色。

原來鐘聲是天魔谷的緊急訊號,非有重大之事,才能使用。

章之霄低聲對章之雨道:“谷裡不知發生什麼重大事故,我們快走。”

說罷,二人連招呼也沒打,即躍身向山下馳去。

乾坤一叟一見,內心大急,一邊縱身躍起,一邊大喝道:“把解藥留下再走。”

人似閃電般直追過去。

江湖醉客望看公孫業追去的身影,嘆息一聲,呆立在當地,沒有移動。

蕭紫倩打量他一眼,道:“老前輩,我們也追上去吧?”

舒亦覺搖頭道:“他們的輕功都已臻化境,我們有一個不能動的婷丫頭,追也追不

上,而且,我還要在這裡等一個人。”

蕭紫倩道:“老前輩要等誰呢?”

舒亦覺經蕭紫倩一間,頓時面現凝重之色,由背上解下大酒葫蘆,拔開塞子,咕嚕

咕嚕的喝了幾日,然後抹抹嘴,慨然地道:“我在等一個最難應付的人。”

說罷,頓了頓,又接道:“這麼大年紀了,怎麼淨做這種冒失事,真是老糊塗了。”

他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可把蕭紫倩給悶壞了,不由急道:“老前輩,你說的是

誰?”

江湖醉客瞪了她一眼,徐徐地道:“水小華那孩子認了個義兄叫姬天雲,此人秉性

怪異,身份神秘,武功高不可測,看他的言行之問,對水小華的愛護,不下於自己的生

命,等他回來得悉那孩子的凶訊後,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

一提水小華的事,蕭紫倩即心疼如絞,兩眼登時涌滿淚珠,悽然地道:“他的義兄

上那兒去了,”舒亦覺道:“他去找水小華。”

於是,他把事情經過的情形,說了一遍。

原來駝背怪人姬天雲走了之後,叫化子除非因急欲赴天池,等了一會兒,不見水小

華回來便叫江湖醉客一個人在山頂等候,他藉去天池之便,在路上探聽一下,水小華是

否被四龍幫等人帶走了。

宇宙神丐除非走了之後,江湖醉客一個人閒看無聊,便解下背上的大酒葫蘆喝酒,

正喝之際,天魔各的二位谷主突然出現,他們一兒江湖醉客,便勾起過去他幫看青衫客

焦一閔大鬧天魔谷的往事,因此,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

當時舒亦覺說的保駕之人,就是指駝背怪人姬天雲,不想乾坤一叟和蕭紫倩適時的

趕到,才解了他的圍。

最後,舒亦覺萬分不安地道:“等那個駝子回來,一氣之下,說不定會找公孫老爺

子算帳,兩個人一鬧起來,至少又是一條人命。還有那焦一閔可憐的酸老頭子,還躺在

病榻上,眼巴巴的等看他的徒弟取藥回去哩。”

舒亦覺言詞之間雖然怪罪乾坤一叟,但蕭紫倩聽在心裡,□非常不是滋味,因爲,

她始終以爲這次的事情,完全是自己一個人引起的,要沒有自己一開始的冒失,把事情

弄清楚,當然不會發生以後的慘劇。

蕭紫倩柔腸百轉,淚流滿面,不勝傷感地道:“等那位姬大俠回來,一切事情由晚

輩承擔,就說是我把少兄弟殺死的,免得再牽連到公孫老前輩和婷妹妹。”

舒亦覺把眼一瞪,喝道:“小孩子,總是異想天開,你以爲你一死就能百事皆了麼?

你不想想,你師父雖是出家人,□不是神仙,他會不過問你的事麼,。一蕭紫倩被江湖

醉客一瞪,登時想起師父對自己的慈愛,什麼事對她都是百依百順,即使這次出來尋找

水小華也是自己想藉機出來跑跑,才磨□師父答應的,不想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雖然

人不是自己親手殺的,但“我不殺伯仁,伯仁都因我而死”。

小姑娘越想越沒有了主意,直急得淚珠兒潛潛而下。

江湖醉客看在眼裡,覺得老大不忍,但又不知該說什麼安慰對方纔好,因爲,他自

己對此事也覺得束手無策,不知怎麼辦纔可以免去未來的殺機。

江湖醉客終年奔波江湖,閱人甚多,他看出駝背怪人姬天雲是個不好惹的人物,有

這種怪癖的人大都是愛恨走極端的。爲了他自己的所受,可以不顧自己生命,但恨起來,

也不是一般常理所能約束的,甚至於沒人能制止他的衝動。

所以啊,千萬不能讓這種人“抓狂”起來,否則,就慘了!

其實江湖醉客和焦一閔乃生死之交,他又何嘗不恨乾坤一叟公孫業的所爲呢!但他

嚐盡人間酸苦,知道世事變化莫測,天命不可違,因此養成豁達落拓的性格,把什麼事

都歸之於天意。

乾坤一叟雖把水小華逼落懸崖,但以當時的情景和過去的前因後果實不能。全怪他,

唯一能怪怨的就是他過於急躁,不該不問情由,糊糊塗塗的就把水小華石於死地,但此

中曲折,又豈非是天意。

正當二人焦急默想之際,忽聽姬天雲的聲音,喊道:“酒鬼,你站在那兒發什麼

呆?”

完了。他回來了。

江湖醉客和蕭紫倩聞言,擡頭一看,只見公孫業和駝背怪人姬天雲連袂急馳而來。

二人來到跟前,即蹲在線衣少女的身邊,姬天雲由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急急打開,

把裡面的一些黃色藥粉倒進公孫婷的口裡,然後又摸出一個小藥瓶,拔開塞子,倒了幾

滴藥水進去。

姬天雲試試公孫婷的脈搏,對公孫業道:“老爺子,你用一口真氣,幫她把藥服下,

她會好的快一點。”

姬天雲說罷,站起身來,對紫衣少女瞥了一眼,又向四處環視了一番,不解的問道…

“酒鬼,我少兄弟水小華到那裡去了?”

自姬天雲一出現,江湖醉客的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十分的不安,現在經姬天雲一問,

更不如如何回答纔好,心裡一急,不由自主的摸起酒葫蘆,喝了起來。

姬天雲英笑道:“你就是忘不了那些黃尿,你乾脆蹲在酒缸裡別出來好了。”

原來姬天雲下山追尋水小華,找了半天,沒有下落,他一想,四龍幫幫主餘泉波爲

人正直,即使蛇頭叟想難爲水小華,餘泉波也不會答應的,可能水小華回來時碰上了天

魔谷約兩個魔頭,讓他們抓去也不定。

因此,姬天雲直奔天魔谷而去,等他到了天魔谷,適逢崔炎對天魔二女章小霜和章

小雪斂說綠衣少女被劫走的經過。

姬天雲一聽,知道水小華軟了綠衣少女之後,一定回到原來的地方找他了。

他正想起身趕回,突聽崔炎說道:“他把那個女人救走了也是沒有用的,她中了大

合主的毒掌,非有大谷主自己的解藥,其他什麼藥也治不好,一個對時之後,那個女人

就會化爲一堆血水。”

姬天雲聽了,心裡一驚,暗想:我何不乘此機會下去,間間解藥放在什麼地方。

姬天雲想罷,施出他隔空打穴的絕技,點了三個人的穴道,然後進屋問出解藥存放

的地點,這才帶看解藥趕了回來。

正好在路上看到天覺谷約兩位穀圭在前頭急奔,後面緊跟看乾坤一叟公孫業。

姬天雲一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當時把身子隱避起來,讓過章氏兄弟,然後出

來擋住公孫業,說明解藥已經拿到。

公孫業不認識這個駝背怪人姬天雲,心裡不免懷疑,姬天雲也不多解釋,只說回去

救人要緊,便領先趕了回來。

姬天雲趕到後,因爲忙看救人,雖然沒看到水小華,但他心裡都在想,他救的綠衣

少女既然在這裡,他當然也在附近,因此沒有急看問他的下落。

他看到江湖醉客舉看酒葫蘆喝個不停,更相信水小華是在附近解手了。

此時,公孫業用買力把藥催入公孫婷腹中,正在一旁不安的等候,因爲他一心關注

愛孫女的身上,所以沒有聽到姬天雲所說的話。

約有一盞熱茶的功夫,公孫婷臉上的紅色漸漸消褪,慢慢睜開眼睛,夢般的望看蹲

在身邊的公孫業。

公孫業一見公孫婷醒了過來,高與的流着淚叫道:“孩子,你……你把爺爺急壞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公孫婷被爺爺一叫,似乎才清醒過來,猛然生了起來,拉看公孫業的手臂,嬌弱的

喊了聲“爺爺”,然後向四周巡視一眼,詫異地問道:“爺爺,水哥哥那裡去了?”

這一問,不啻悶雷擊頂,把公孫業一下子間住了。

原來公孫業只關心公孫婷是否能醒過來,暫時把其他問題都放到腦後,不想,公孫

婷一醒來,首先問到水小華,使公孫業由喜悅的高□一下子跌進了苦惱的深淵,張口結

舌的吱唔半天,沒有回答出來。

其實,他能說些什麼呢?

公孫婷一見她爺爺的表情,芳心更是人急,推看老人的手臂,焦急地說道:“水哥

哥怎麼啦,不是他救我的麼?”

沒等公孫業開口,站在一旁的姬天雲已沉不住氣,轉頭對江湖醉客厲聲喝道:“酒

鬼,我心兄弟到那兒去了?快告訴我。”

江湖醉客哭喪蒼臉,望了姬天雲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公孫業。

紫衣少女兒姬天雲焦急嚴厲的神情,他那兩道深隱的眼睛裡,暴射出逼人的寒光,

也不由心裡一冷,再望江湖醉客尷尬的表情,頓時鼓足勇氣,道:“水小俠被晚輩擊落

懸崖下。”

姬天雲一聽,腦子裡“蓬”一聲,幾乎暈了過去,翻動了幾下白眼,不相信地道:

“你是何人門下?竟和小老兒關起玩笑來了。”

他怎麼會相信呢!

蕭紫倩臉色蒼白地道:“晚輩說的句句實話,並無半點鐵言。”

姬天雲的雙眼突然發出紅光,逼視□蕭紫倩,正想發作,驟聽一聲嬌喝,道:“我

跟你拚了。”

話聲未落,一道綠影直撲向紫衣少女。

原來公孫婷聽到水小華被紫衣少女擊落懸崖下,那裡還忍耐得住,雖然她還沒有復

元,但一股潛在的力貴支持,使她躍身而起,準備和紫衣少女一拚。

幸而,公孫業發覺得早,凌空把公孫婷的身子抄起,站立當地,不顯公孫婷的哭叫,

對姬天雲道:“水小華是我打下懸崖的,與地無關。”

姬天雲瞪了公孫業良久,忽然仰天一陣狂笑。

這一笑系出自悲憤至極,只震的山谷齊鳴,樹木撼動。

內力深厚的公孫業聽的都毛髮齊豎,如果他再纏攔笑下去,紫衣少女和緣衣少女二

人非受內傷不可。

公孫業正想出擊制止,姬天雲的狂笑聲截然而止,冷冷地道:“不管是誰殺了我的

少兄弟,今天小老兒都要替他討還這筆血債,你公孫業三個字也嚇不倒我姬天雲。”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首先要問明白,水小華和你素無仇恨,你爲什麼要對他

下此毒手。”

公孫婷這時已由公孫業臂裡掙扎起來,也顫聲地道:“爺爺,你當真把水哥哥打死

了麼?不,婷兒知道,你不會的。爺爺。快告訴婷兒,水哥哥在什度地方?”

近三十年來,公孫業在江湖上沒有受過別人的閒氣,現在被這個名不兒經傳的駝背

怪人數說了一頓,老臉實在掛不住,但自知理屈,又不好發作。

公孫婷的話,更勾起了這老人的氣憤,不由把一腔怒火,朝公孫婷身上發泄出來。

他瞪看公孫婷,厲聲喝道:“還不都是你這個不聽話的丫頭惹出的亂子,我恨不得

一掌把你劈死。”

公孫婷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兒爺爺對她發這裡大的脾氣,不由哭看道:“婷兒錯

了,爺爺責罰婷兒就是,與水哥哥有什麼關係7如果水哥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公孫婷這一鬧,公孫業看在眼裡又疼又氣,不由長嘆一聲,沉重地道:“好n都怪

我多事。”

又轉頭對姬天雲道:“聽這位姬大俠的口氣一定和水小俠的情誼很深,等老夫把此

中情形說明之後,一切悉聽閣下安排。”

於是,公孫業把經過情形說了一遍,他最後感慨地道:“老夫一生做事,從沒有這

樣莽撞過,想不到臨入土之年,爲了這個丫頭,竟做下如此荒唐的事,不但貽笑武林,

更無法對焦大俠交待。”

姬天雲此時悲憤交加,氣得心肝皆裂,那裡還聽得下公孫業語重心長的纖悔之言,

只聽他冷笑數聲,激動地道:“想不到被譽爲武林二聖之一的人,心胸竟如此狹窄,不

問情由,就把人活活逼死,即使朝廷王法,也要審明是非曲直,兩你竟一意孤行口恩將

仇報,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也許焦大俠懾於你的威名,不敢追究,忍痛作罷,但找她

天雲今天刮非替少兄弟算清這筆血債不可。”

說罷,疾退丈許,藉勢由腰裡亮出那支碧綠色的長煙袋,又厲聲道:“殺人償命,

你還在猶豫什麼?”

公孫業破譽爲武林聖者,當然不是偶然的,當年他行走江湖之際,確實做過幾番驚

天動地的大事。但人沒有不死的金剛。

此時,他已到風燭殘年,晚景淒涼,迭經劇變,跟前只有這麼一個孤苦的綠衣少女

公孫婷,不由性情大變,疼孫女之心已到了入魔狀態。

真所謂:捏緊了怕把她捏死,放開手又怕她飛走,被別人抓去。

在此矛盾的心情下,處事當然易走極端,嶗山頂捨棄焦一閔師徒不管,把水小華擊

落懸崖,都是這種變態心理的驅使。

其實,如果當時水小華不是生性崛強,兒了乾坤一叟不掉頭就跑,能先向前解釋一

下,也不至於有這次重大的變故。

此中曲折,大概就是佛家所說的“緣”字了。

再說公孫業被姬天雲辱罵一頓,不由悲從中來,暗忖:自己活了快兩甲子,那裡受

過一U四種輕視,想不到爲了這個丫頭,竟喪盡自己一世英名。

公孫業望看姬天雲不可一世的氣概,突然下了決定,自言自語道:“我即使自絕,

也不能受此大房,待我先把他制服再說。”

想罷,他一邊向前走耆,一邊正色道:“此事老夫定會給焦大俠一個公平了斷,你

是何人敢對老夫如此無禮,有道是日士可殺,不可辱。”就憑你剛纔幾句狂言,老夫倒

要先教訓你一番。”

姬天雲汪笑數聲,不再答話,碧綠色的長煙袋一輪,正想出手,突聽江湖醉客急急

的喊道:“駝子,且慢動手!”

人已躍落二人中間。

原來江湖醉客舒亦覺呆果的站在一旁,看看姬天雲和公孫業二人的畢動k始終插不

上嘴,只有在一邊乾看急。

最後,一看二人員要動手火拼,自己再不出面制止,非鬧出亂子不可。

江湖醉客站在二人中間,兩下望了望,吶吶半天,竟不知如何關口才好。

怎麼說都說不過去嘛!

一個是仗義出手的姬天雲,一個是相交多年的乾坤一叟公孫業,如果一言錯出,不

但平服不下這生死相拚之局,說不定自己也要被牽連進去。

唉!實在是難啊!……。

姬天雲望看江湖醉客那種爲難的神色,厲聲喝道:“酒鬼,快閃過一邊,難道你不

知道他把水小華打死了,等於害死了很多人麼?把他碎屍萬段不足補他過失之萬一。”

江湖醉客乃焦一閔生死之交,那裡會不明白此中道理,但他認爲事情已經發生,已

沒任何辦法補救,何必再造殺孽呢?

可是,他知道這個道理,目前決平息不下這個駝背怪人的心火,正當他苦思措詞之

際,突然公孫婷走了過來,對姬天雲深深斂□一禮,極端平靜地說道:“這位駝背伯伯,

不要生我爺爺的氣,不關他的事,都是婷兒不好,水哥哥死了,我比你還難過,恨不得

馬上去找他,不過,他對我說過,他終日念念不忘師父的痛,現在他死了,等我去把藥

替他取回來,把他師父的病治好,我就去找他,和他住在一超。”

這種生死大事,由公孫婷口中徐徐道來,不帶半點矯飾,沒有一絲衝動,聽來不禁

使人毛骨棟然。

原來,小姑娘一聽水哥哥被爺爺擊落懸崖,登時心疼欲絕,萬念俱灰,一味在癡想

看殉情的事,根本沒有注意到姬天雲和她爺爺的事,等江湖醉客一喊,這才清醒了過來,

正好聽到姬天雲說水小華之死,誤了很多人的事,這時她纔想起水哥哥還有取藥之事未

辦,於是才走過去,說出上面的一番話。

此時,蕭紫倩突然在一旁施禮道:“兩位老前輩,不必動怒,都怪晚輩兒事不明,

才鑄下這次大錯,晚輩只有一死以膿愚昧之罪。”

話落,玉掌一觀,疾向自己天邊蓋擊去。

此時,靠荒紫倩最近的是乾坤一叟公孫業,約距十幾步遠,但他背向紫衣少女,轉

身出手搶救已來不及。

江湖醉客距她有兩丈多遠,兒她玉掌疾如閃電,知道也來不及搶救,K仔先喊一聲:

“倩丫頭,你瘋了。”

人即縱身撲去,同時揮出一掌。

江湖醉客心裡明白,他這樣做,完全是盡人力而已,如果蕭紫倩自己不半路停手,

決來不及阻止。

就在公孫業轉身和江湖醉客躍起之際,駝背怪人姬天雲猛然凌空躍起,碧綠菸袋一

點,一縷指風百點蕭紫倩臂腕曲池穴。

蕭紫倩爲水小華之死,本就責備已深,一見姬天雲和公孫業即將動手火拼,心裡越

發沒了主意,等公孫婷平氣的說了一篇絕話,才提醒她一死百了之念。

當她玉掌眼看就要擊到頭頂時,突覺臂腕一沉,右臂一陣痠疼,再也舉不起來,不

由緩緩的垂了下來。

恰好此時江湖醉客的掌風也已襲到,把她震田三步之外。

這些人的動作,幾乎都同時發出,因此沒有人注意到姬天雲出手之事。

公孫藥到蕭紫倩身邊,氣急敗壞地道:“一個水小華已使老夫沒臉見人,你是誠心

叫我再背上一個逼死你的黑鍋,你不想活,還非等這個節骨眼死不成?”

江湖醉客看到蕭紫倩舉起的手臂,突然又放了下來,怔了一怔,以爲她在最後的一

剎那,突然想通了,不願死去。

於是,站在前面也怒喝道:“你是怕天下不亂麼?老和尚教了你十幾年,就學會自

殺這一手麼?你想想看,你死之後,對此事有何補益?不是更加深公孫老爺子的罪名

麼,”姬天雲凌空一手,力道用的怡到好處,剛好擊落蕭紫倩的手臂而沒有傷及它的穴

道,人又悄悄的回落原地。

只有綠衣少女公孫婷一個人。看到他的學動。

蕭紫倩被公孫業和江湖醉客一頓痛斥,自覺理屈,低看頭道:“此事都怪晚輩一開

始就……”

江湖醉客猛然把足一頓,接道:“說來說去誰都不怨,都怨楚長風那些子午斷魂芒

害人,要不是他傷了焦一閔那個酸老頭子,他的徒弟怎麼會一個人跑出來,落了個如此

下場。”

江湖醉客對目前的情勢傷透了腦筋,打又不是,勸也不是,不由想起,如果焦一閔

那個酸老頭子在這裡的話,事情不就好解決的多了麼?以他處世之老練通達,縱有天大

的事情,他也能處理的面面俱到,不料他封中了子午斷魂芒毒。

想到這裡,江湖醉客才發出上面的一番感慨,別人聽了都沒有什麼反應,唯有姬天

雲似乎心頭一震,臉上泛起極端複雜的感情,默思良久,才平撫下來。

此時,公孫婷茫然地說道:“爺爺,你帶我去看看水哥哥墜落的地方,好麼?”

乾坤一叟公孫業像突然老了許多,滿臉的皺紋縱橫,紅潤盡褪,活像一客木頭人,

連那嫺炯發光的胖子,都顯得呆滯了。

他聽了孫女之言,呆呆地道:“還去看什麼,他縱有通天之能,也會摔個粉身碎骨

的,何況……”

公孫婷依然靜靜地道:“我要去看看那個地方,等我去天池取藥回來時,好去找

他。”

姬天雲突然插嘴道:“對,我們去看看那個地方,把我少兄弟的屍骨找上來,總不

能讓他暴屍谷底。”

江湖醉客一聽姬天雲不再提和公孫業動手之事,急忙接道:“駝子的話很對,老爺

子前面帶路,我們去看看吧!”

乾坤一叟望了望死志堅決的公孫婷,老淚又注滿眼眶,長呼一聲,沒有說話,便拉

看她起身向前奔去。

一行五人,內心都萬分沉痛,默默的急趕了一陣,不久爬上了山岑。

乾坤一叟公孫業來到懸崖邊上,首先停住腳步,一指下面,道:“就是從這裡摔下

去的大家向下一望,都不由毛骨棟然,心頭泛起了寒意。這懸崖如刀削的一般,筆直而

下,上面草木不生,下面深谷中,白霧繚繞,什麼也沒看見,只見深谷俱被光禿禿的絕

壁環繃,像是一個巨大的朝天直柱。站在懸崖邊上,注視看下面神秘的幽谷,大家臉上

都沾滿了淚痕。姬天雲突然轉身,沿看絕壁邊沿向前走去。江湖醉客一直在留心看這位

駝背怪人的行動,一兒他一聲不響的離衆人而去,不知他的意欲何爲?忙喊道:“駝子,

你要到那兒去?”

姬天雲頭都沒有回,道:“我要找個地方,下去看看。”

江湖醉客忙道:“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然後,又對乾坤一叟道:“老爺子,別難過了,你帶看兩個丫頭去一趟天池吧,能

把藥取回來,治好焦一閔那酸老頭子的痛,也可略補一下內心的遺憾,我陪駝子去把他

的屍首找回來。”

公孫業黯然地道:“現在也只好如此,你轉告那位姬大俠,事完之後,老夫定有一

個合理的安排,殺人不過頭點地,叫他不要再辱罵老夫了。”

江湖醉客道:“此人癖性怪,老爺子不必計較,我把話轉告他就是,老爺子要動身

就請快吧,不然恐怕有人搶先把萬年雪蛹取去了。”

乾坤一叟不再說話,便拉看公孫婷和蕭紫倩急馳而去。

江湖醉客望看三個人消失的身影,沉重的嘆息一聲,轉身朝駝背怪人姬天雲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