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年宴驚變

張元被問得莫名其妙,“什麼遺詔?”

此時,整個年宴廳內縱有文武百官近百人,全朝幾乎的所有三品以上官員均在場。後宮之中,除了藉故離開的皇后外,也均都在場。

對於晉麒突然提出遺詔一說,衆人根本毫無準備,一時之間,原本極其安靜的宴廳裡竊竊私語之聲不絕。

晉麒使出渾身力氣,一把掙脫開侍衛的控制,從懷中掏出明黃綿帛聖旨高高舉在手中,同時一手怒指着陳帝大聲道:“這是先帝所留的遺詔,先帝臨終之時,根本沒有將皇位傳給他文志禎,而是將皇位傳給了八皇子惠王爺!”

頓時整個宴廳裡如炸開的鍋一樣,文武百官指指點點之聲不絕於耳。

惠王爺一把從晉麒手中奪下聖旨,展開看去,只見聖旨上寫着,“八皇子文志禮知書達理,聰慧過人,文武出衆,甚得朕心,朕駕崩後,着八皇子文禮即皇帝位。尊一品軍侯晉麒爲首輔大臣,一品尚書令張元爲輔助大臣。”

惠王仰天大笑道:“原來父皇根本沒有傳位給你,這二十幾年,你一直就在竊取本屬於我的皇位!”

“當然不是!父皇傳位於朕,乃是親口對朕所說。當時,還有張元與晉麒二人在場!”

“可是,現在作爲當時見證人的晉麒,他說父皇根本沒有傳位給你,而是留下遺詔,將皇位傳的是我!但是這二十多年以來,坐在皇位上的人卻是你!呵,可笑,當真可笑,我竟一直真心待你,而你卻根本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晉麒在信口雌黃!”

惠王大吼道:“那麼這份遺詔又是怎麼回事!這上面的字跡根本就是父皇親手所寫!還有上面的玉璽也是真真切切,難道你說連這份遺詔也是假的嗎!”

張元怒道:“晉麒,你顛倒黑白,僞造遺詔,是何居心!”

晉麒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張元,你爲一己之私,與我達成共識,扶他文志禎上位,這二十多年來,難道你就沒有愧疚過嗎?”

“你簡直就是放屁!先帝臨終之際,親口對我們說要將皇位傳給皇上,你卻不知從何處得來這什麼遺詔,這根本就是你僞造的!”

“哈哈,一向自視清高的尚書令大人竟然也會口出髒話!你這分明就是被我揭穿了真相還想狡辯!”

張元氣得臉色鐵青,怒指着晉麒道:“你……”

惠王舉着遺詔問道:“這遺詔真的是父皇所留嗎?”

晉麒拱手道:“沒錯!惠王殿下,老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僞造遺詔。而且這裡有這麼多大臣,兩朝元老不下十位,只要拿給他們看看便可以看出,這遺詔上的字究竟是先帝御筆所寫,還是老臣僞造!”

惠王將遺詔遞到了陳帝手中,陳帝展開,一字一句看過,他雖對父皇的字跡早已淡忘,但這遺詔上面的玉璽印章卻是鮮紅而真實。

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一份遺詔,當時的自己雖然只有八歲,但他仍清楚的記得父皇駕崩那天的事情。

他清楚地記得父皇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晉麒、張元與自己三人,他更是清楚地記得父皇臨終前緊緊地抓着晉麒的手,告訴他務必要助自己登基,若是諸皇子有任何異議,便要不惜一切代價除掉。

可這份遺詔是哪裡來的?

若真的是晉麒僞造,那這玉璽印章又是怎麼蓋上去的?

陳帝放眼望去,碩大的宴廳裡,百十位文武百官都緊緊地盯着他。

這時,突然吏部侍郎陳明豪雙膝跪地,帶頭大聲道:“皇上,請尊先帝遺詔!還位於八皇子惠王殿下!”

頃刻間,一時依附於晉麒及惠王的諸大臣紛紛三三兩兩跪下,異口同聲道:“皇上,請尊先帝遺詔!還位於八皇子惠王殿下!”

“大膽!你們這是要逼宮嗎!”張元怒吼道,“先帝臨終前,我就在場,先帝根本沒有留下過這份遺詔,這根本就是他晉麒爲了掩蓋自己的惡行而僞造出來的!”

晉麒大聲反擊道:“此次,我本以爲必勝無疑,爲何要僞造這份遺詔!難道我會認爲自己會失敗嗎?若會敗,我又爲何要冒此風險!”

“那你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一份東西?”

“那是因爲這二十多年以來,我一直心存內疚,當初爲了自己的私利,與你一起隱瞞了真相!事到如今,我爲何還要替這樣篡位之人隱瞞!”

陳帝道:“父皇就是被你下毒而死,他爲何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給你?”

“那是因爲這份東西根本沒有留給我,而是在他”晉麒指着張元道,“而是在他的手中!”

頓時整個原保持着中立的諸大臣看着跪在下面的一排衆人亦有些搖擺不定。

“我何時有過這樣的一份東西?”

晉麒道:“那是因爲在幾年前你弄丟了遺詔,你怕出大事,所以一直不敢聲張!你們都說先帝是被我毒害而死,而他文志禎早就過繼給了太后,也就是我的親妹妹爲兒子,先帝又怎麼可能再將皇位傳到他的手中!”

陳帝環視着宴廳之內,各種各樣的面目,或心痛,或冷漠,或心焦,或急切,他深深嘆息道:“若真是父皇遺願,朕讓位於惠王兄又如何!”

張元與祁老將軍等人立即阻止,“皇上,不可啊,這根本就是他晉麒的陰謀!”

九公主沫然哽咽來到陳帝面前,“皇帝哥哥,你和惠王哥哥都是我的好哥哥,我不想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出事。”

陳帝輕輕拍了拍九公主,淡然一笑道:“不會,你放心。”

九公主亦望向惠王,“惠王哥哥……”

惠王只看了九公主一眼。

胡令雲與章俊銘二人亦勸阻道:“皇上,這二十多年以來,您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甚至被奸臣下毒,三番兩次遭受暗殺,難道到最後,您就要拱手將皇位讓出去嗎?”

惠王看了眼衆人,在陳帝身旁耳語了幾句。

沒有人能聽到惠王對陳帝說了什麼。

只是,所有的人都聽到,惠王對陳帝說了這幾句話之後,陳帝的面色頓時極爲震驚,他轉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看着惠王。

惠王的手中顯然握着什麼東西,輕輕掩於陳帝手心,輕聲道:“這下,你難道還不相信嗎?”

陳帝微微一笑,仰天長嘆一聲道看着張元與祁老將軍等人道:“朕明白你們的意思,可朕這二十多年來所有的隱忍與抗爭均是爲了讓大陳重振往昔的繁榮昌盛,讓全國上下幾百萬老百姓過上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的日子,不再有戰爭,不再有災難,更沒有餓死、凍死的人。若是惠王兄能讓我大陳強盛,這皇位上坐的是誰,又有何干!”

宴廳內安靜如針落地亦能聽到,張元等人痛惜地看着陳帝。

陳帝看着朝中諸臣,雙手疊起,緩緩向衆人行禮。

幾乎同時,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抽泣聲不絕於耳。

惠王微微一笑道:“皇弟,眼下這亂局還需你來收拾。皇弟仁心,若願讓出皇位,愚兄定當盡心竭力,絕不辜負皇弟的一片赤誠之心。”

陳帝微微一笑道:“好!”

惠王道:“十日之後就是好日子,到時還希望皇弟不要食言。”

陳帝道:“不會!十日之後,朕——我會詔告天下。”

張元與祁老將軍等人哽咽喃喃叫道:“皇上……”

張元怒瞪着晉麒,“晉麒,你喪心病狂,顛倒黑白,你簡直枉爲人!”

“我顛倒黑白?呵,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策劃的,與我何干,我直到幾年前纔看到這份遺詔,你根本就是爲了自己的私利!”

這時張元大笑道:“好,晉麒,你說我爲了自己的私利而隱瞞了這份遺詔,那麼請問,我爲了什麼私利?若真有這份遺詔,按這遺詔上所寫的內容,我也仍是輔助大臣,與現在並無區別,我又何必隱瞞?”

晉麒指着張元道:“那是因爲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惠王爺的生母是怎麼死的!”

“王爺生母乃是不慎落水而亡,這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是你們爲了掩蓋自己的惡行而編造出來的謊言!惠王殿下的生母是被他文志禎的生母邵夫人推入河中而亡!而你,親眼目睹了整個經過!可是你卻將此事瞞了下來,甚至到先帝問起時,你仍裝做不知道,你害怕惹事上身,你一直以來就是明哲保身。你更害怕惠王一旦登基爲帝,會徹查此事,到時,你就脫不了干係!所以,當先帝把遺詔交到你手中的時候,你與我達成了共識,隱瞞下這份遺詔,輔助當時年僅八歲的十二皇子文志禎登基!”

陳帝怒道:“你信口雌黃!朕的母親怎麼可能害死王兄的母親,她們二人情同姐妹,母親又怎會對她下此毒手!”

“後宮之中,爲了爭寵,會有真姐妹嗎?你的母親害怕你被太后奪走,所以便想出了要殺了惠王母親,從而將失去生母的惠王爺過繼給太后的手段。可是,你的母親邵夫人,她千算萬算,她算錯了太后一早就看中了你!所以無論惠王的生母是否在世,無論他惠王有無母親,她心中所要的兒子就只有你文志禎!”

“不可能!”

惠王徘徊來到陳帝面前,不可致信地看着陳帝,“皇上,這一切是真的嗎?我從未想過,我母親與你母親之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她們二人姐妹情深,你與我之間亦是兄弟和睦。就算二十幾年前,你登基之初,諸皇子之亂之時,我都始終站在你的身邊。我從未想過,你與我之間竟會有殺母之仇!”

“王兄,不會的,這不可能,朕的母親極其善良,她根本不會殺害你的母親,你不要聽信奸臣的話,更不能着了他的道,讓我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啊!”

“反目成仇嗎!呵,世人說得沒錯,生在帝王家,從來就沒有兄弟姐妹情深一事,這一切只不過是我癡心妄想罷了!”

陳帝大吼道:“這件事情,朕會徹查在到底!”

惠王亦大聲道:“好!我也希望你在讓位之前,不要故意製造事端,讓整個案子查不下去!”

“王兄若是信不過朕,大可以自己去查!”

“好!十日之後,我便登基,到那個時候,我必會查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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