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麒看了自己左下手的兩位虎將以及坐在張元身側的兩位大將道:“老臣早就聽聞四位大將軍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個個身手不凡,均有百般武藝在身。而且在咱們大陳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祁統領乃是排行第一的高手,想我大陳國,乃是靠打杖得來了的天下,不如就請四位大將軍與祁統領比試一場!當然了,點到爲止,祁統領畢竟是我大陳國保衛皇宮的禁軍大統領,若是被這四位大將軍傷着了,可不好!”
衆人立即心下一驚,就算祁步君乃是當今排行第一的高手,也絕不可能同時應付四位大將,而且這四位並非普通人,個個都是駐邊的大將軍,每個人都有他極強大的一面。晉麒此番不僅是對昨日陳帝反駁他的強力反擊,更是想要藉此機會除去祁步君,讓禁軍大統領仍牢牢地掌控在他的手中。
祁雲山道:“晉侯爺剛也說了,四位大將軍個個身手不凡,均有百般武藝在身,卻要聯合起來對付祁步君一人,豈不是太有失公允?”
晉麒微微一笑道:“祁老將軍愛子心切,老夫能理解,不過早就聽聞祁統領是一等一的高手,想來這四位大將軍並不能傷得了他。而且老夫雖說是讓四位大將軍與祁統領比武,卻沒有說要一起上,一個一個分開來,或是兩個兩個分開來也是可以的嘛,祁統領總不至連這也應付不下來吧。若真是如此,這武功第一的虛名便不要擔了吧!”
祁步君作勢便要上前,卻被陳帝一個眼神呵住,“晉侯爺,這種比法不妥,既然世人都說祁步君武功排行第一,想必絕不會是浪得虛名,而且百姓常說祁步君乃是常勝將軍。晉侯爺就不怕祁步君將他們一個個的打趴下了嗎?”
晉麒輕輕一笑道:“這能不能打趴下,還得比試過才知道!”
陳帝哈哈一笑道:“但這四位大將軍乃是駐守邊境的大將,若真是被祁步君打趴下了,朕豈不是還要再選良纔不成?這駐守邊境不是兒戲,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立即就能找到替代之人,若是被周邊小國知道消息,豈不是打開了門戶讓敵軍的鐵騎踏入我大陳嗎?”
晉麒冷笑道:“祁統領既然人稱武功第一,這點到爲止的力道想必自然能把握得好!”
這時卻見章俊銘從人羣中站到前面道:“大丈夫做事講求的是公允,四個人打一個人,晉侯爺,這人數上的差距也太懸殊了,下官不才,願與祁統領二人共同向四位大將軍討教!”
晉麒半側着眼,斜斜地橫了一眼站於自己身後的章俊銘道:“這麼說來,章大人對自己的身手也是頗爲自信了?”
章俊銘道:“下官身手雖不及祁統領,但與各位將軍切磋過個幾招還是可以的!”
晉麒望向龍座上的陳帝道:“那麼皇上以爲呢?”
陳帝眼角的餘光早已看到下面四位大將臉上露出的得意的嘲諷神色。
祁步君的武功如何,陳帝自然知曉的,而昨日由於晉麒沒有遂願,所以今天必已與那四位大將軍商量好,他們的目的是要致祁步君於死地,以給自己一個重重的警告。
若是讓祁步與這四個人單打獨鬥,陳帝確實沒有多大把握,畢竟這四個人個個都是高手。無論他們是一個接一個的上以此來消耗祁步君的體力也好,還是兩個兩個上,甚至是四人一起上,祁步君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致勝,而時間越拖得長,對祁步君越是不利。
此刻章俊銘挺身而出,讓他心下安心不少。
不管是從晉麒冷靜的雙眼中,還是那四個大將軍嘴角的冷笑,陳帝早已看出,這番比武絕沒有那麼簡單,也許他們早有設計,故而此刻章俊銘的出現,晉麒纔沒有阻攔,甚至有可能在此次中他們要除掉祁步君與章俊銘二人。
此刻陳帝深邃的雙眼看向章俊銘,而章俊銘則對陳帝用力地點了點頭,讓他放心。
陳帝這才大聲道:“好!朕準了!但既是比武便點到爲止,不可傷了彼此!”
六人均出列,齊齊哄聲道:“是!”
英武場本就是皇家練習騎馬射箭之地,三年前祁步君與左風的蹴鞠比賽就在此進行。
想起那次蹴鞠,陳帝心中有些隱隱的痛,良老王爺,自己那位王叔,一輩子低調寄情於聲色,卻終未能逃脫晉麒取他性命的手段。
緊緊捏成拳頭的雙手的手背上,早已青筋暴起,手指上細微的指甲也已深深掐入手心之中,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痛,陳帝面上的表情已恢復如常。
此刻他的雙眼緊緊地盯着英武場的中間。
先由章俊銘對陣肖敏思和高雄坤。
進宮之時,任何人不得攜帶任何兵器進宮,故然在英武場的一邊架子上,此刻擺放着各類武器。
章俊銘自小練劍,故他所取的是一把利劍,此劍削鐵如泥,因章俊銘與祁步君二人均用劍,所以陳帝特意命人從庫中取入放於此處。
肖敏思拿了短柄雙戟,那戟頗重,他拿在手中沉沉掂了掂,極滿意的點了點頭。
高雄坤則取了自己慣用的雙鐗,來回耍了幾把,亦是十分滿意。
二人均知道這些武器並不是隨意拿來,必是晉麒命人準備。
雙方對峙而立,肖敏思和高雄坤二人冷冷一笑,各自手中拿着兵器突然大吼一聲向章俊銘直擊而去。
章俊銘卻極是冷靜,看清楚二人的來勢之後,身體向後一仰,便避了過去,二人見一招不中,立即從左右兩側包抄再次向章俊銘進攻,整個英武場除了兵器相撞的打鬥撞擊聲並無其他聲響,衆人均極其緊張地盯着中間或近或退,或高或低打鬥的三人。
三十餘招已經過去,而此刻的章俊銘竟已有些漸漸落於下勢的情形。
陳帝看到坐於自己右下側的晉麒臉上早已微微盪漾起絲絲冷笑。
突然肖敏思發出一聲嘶吼,手中那兩柄雙戟立即向章俊銘刺來,與此同時,右後方高雄坤則提着雙鐗毫不停留片刻,亦從另一面從章俊銘直刺而來。
一劍難擋四把兵器,章俊銘手中劍在檔下肖敏思的雙戟時突然砰然而斷,身體更是連連後退了數步。
看臺上的陳帝猛的一驚,那劍可是自己親自命人準備,怎會如此不堪一擊,突然他從晉麒臉上一閃而過的眼神中看懂了一切。
原來,晉麒爲了置他們二人於死地,竟早已在兵器上動了手腳!
肖敏思與高雄坤二人根本毫不停留片刻,看臺上已有人微微有詞,“不是說點到爲止嗎?我看他們二人這是要置章大人於死地啊!”
“可不是嗎,看,每招都是殺招,而且招招陰險,直取章大人要害!”
晉麒卻仿如根本沒有聽懂一般,雙眼仍是緊緊地盯着英武場的中間,來之交他早有交代,所以此刻不必多說什麼,甚至連個手勢和眼神也無需多做。
突然肖敏思的瞳孔驟然收縮,低低發出一聲嘶吼,那吼聲中氣十足,場中圍觀的人羣只覺得頃刻間耳膜震盪。
再看去,只見肖敏思手中的短戟已向章俊銘的面門刺了過去,而另一側高雄坤的雙鐗也從另一面向章俊銘擊來。
衆人屏住了呼吸,此刻無論是誰得手,章俊銘非死即傷。
正在這個時候,一支羽箭嗖的一聲破空而來,那箭力道之大竟將高雄坤的鐗打偏了方向,也正因如此,章俊銘躲過了高雄坤本想對他的致命一擊。
陳帝與晉麒二人同時望向箭來的方向,看到的正是惠王爺手中的弓仍未放下。
然,章俊銘雖躲過了高雄坤的雙鐗,卻並沒有躲過同爲高手的肖敏思短戟的進攻,這肖敏思絲毫未受高雄坤雙鐗被打偏的影響,手中雙戟已向章俊銘刺去。
章俊銘此時早已冷靜下來,忽地騰空而起,那戟並命紮在他的胸口,只是劃破了腿部的衣衫,而小腿中隱隱有些痛,更有絲絲血滲了出來,想必亦疲劃破了皮。
好在高雄坤的鐗被打偏,否則章俊銘定然躲不過他們任何一人的擊殺。
這個時候,高雄坤與肖敏思二人立即又要向章俊銘擊去,陳帝大喊一聲道:“停!”
他們二人本不會聽從陳帝的大呵聲,但此刻卻因陳帝的那聲大叫已有些微微停頓,這個時候惠王也已飛身而起來到三人中間。
高雄坤與肖敏思二人再大膽,也不敢對惠王動手,故而手中兵器已經放下。
惠王道:“皇上早已有旨意下,點到爲止。二位將軍,章俊銘既然已經受了傷,手中劍亦被二位打斷,便已是分出了勝負!二位大將軍果然不失我大陳大將風采,武功造詣確實高,本王佩服!”
二位微微行禮,退了下去。
來到晉麒身邊之後對晉麒輕輕點頭,晉麒知道章俊銘已然受傷,心中早已知曉。
一炷香的休息之後,由祁步君對陣錢雄磊和黃法德。
陳帝更是清楚,錢雄磊與黃法德二人的身手在肖敏思與高雄坤之上,晉麒如此安排,他又怎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