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甲四衝了進來,“少將軍!”卻被他正瞧見祁步君與劉雲芷二人正靠得極近,顯然尷尬萬分,“我……我沒事,沒事,你們繼續,繼續!”
祁步君狠狠地瞪了眼甲四,“繼續你個頭啊!呶,送你樣東西!”說罷,祁步君一把將彎刀扔了過去。甲四一拿到此刀,兩眼放光,早把要向祁步君說的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嘿嘿一笑如獲至寶似地捧着刀走了出去。
祁步君微微一笑,“甲四可是個刀癡,如今得了這麼一把寶刀,不知要高興到什麼時候了!”
雲芷見祁步君一直盯着自己看,已是微紅了臉,低了低頭輕聲道,“甲大哥是個好人!”
然,她這一低頭一擡頭之間,便扯到了被哈賽達剛刀架在脖子處的刀傷,很快便又有血絲滲出,雲芷一個吃痛,不免就要有手去摸。
祁步君忙一把將劉雲芷拉到身邊,“別動!現在天氣這麼熱,要好好上點藥包扎仔細了,不然容易感染就不好了,一不小心便會會留下刀疤的!”
雲芷輕笑一聲,“那正好,小女子這個師傅正好檢驗檢驗一下你這個徒弟這段時間學醫精不精,我這傷口可就交給你了,要是真留下什麼刀疤什麼的,看我這個師傅如何收拾你!”
“好!那徒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祁步君早已取過藥箱細細爲雲芷包紮。
自那日有驚無險後,祁雲山父子更加加緊了對軍隊的防衛,尤其是夜裡,幾班人輪流巡邏,半絲不懈怠,而祁步君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一人,特別是雲芷的帳外,他一刻亦不準有所鬆懈。
一路上說說笑笑,日子倒也過得極快。
原本他們以爲最多再多一個半月,等於滿城桂花飄香的時節,大軍已到京城,但是事情的發展總會處處出人意料。
就在苗人哈賽達被殺的第二日傍晚時分,軍中竟有數十人不明原因的中毒,個個口吐白沫,極其痛苦,在受盡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折磨後才慢慢斷氣,就算劉慶十分清楚,這數十人均是中了奇毒,然,他和軍中的軍醫們都束手無策,甚至連給他們止痛減輕痛苦的藥方都無法配來。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所中何毒,貿然配藥,只會加深他們的痛苦和死亡。
而那桌菜,原本是做給祁雲山父子和劉慶父女四人的。
也就是說下毒者真正的目的是要殺了大將軍祁雲山和少將軍祁步君,以及助他們痛殺苗軍的劉慶和劉雲芷,而不是那數十個,無足輕重的士兵。幾乎所有人的都想到了,會不會昨夜那十幾個苗人所爲?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在這十萬大軍中,早已混入了苗軍奸細,一舉剷除四個最主要人物。
於是在祁步君的帶領下,連同劉慶一起,連夜策馬向昨天丟棄哈賽達等人屍首的地方奔去。
劉慶和祁步君二人帶領幾十個士兵,查遍了苗人的那十幾具屍體,卻是一無所獲。
衆人只得返回營地,回到帳內,劉慶喃喃道:“不是苗人,又會是誰呢?除了苗人,還會有誰如此急迫的要將我們四人置於死地?老朽巡遊四方,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他們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要置我與小女死地呢?”
“晉侯爺!”祁雲山與祁步君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
忽聞晉侯爺三字,劉雲芷並不清楚,但劉慶老先生卻十分清楚,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
祁步君道:“父親,看來你我想的不會錯,定是晉侯爺!此番我們大敗苗軍,回京之後,皇上必會大加封賞,而這十多年以來,我們一直駐守邊境,他一直未尋到除掉我們的機會。原本他以爲可以借苗軍之手將我們一併剷除,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讓我們碰上了劉老先生父女二人,在他們二人的相助之下,大敗苗軍。”
“沒錯,十多年前,爲父當時還只是一個三品守將之時,他便暗中示意過我,讓我帶領衆將士爲他所用,不過被我嚴詞拒絕了。也正因爲如此,這十幾年來,尤其是他掌權之後,便將爲父調離京城,駐邊在西域邊境。若不是因爲他忌憚爲父手中的兵權,以與大軍中有些威望,恐怕你我早已被他所殺。”
祁步君猛然道:“父親,他原本的目的,是想借苗軍之手除掉我們!所以,就算是派了緩軍來,行軍纔會如此緩慢!”
祁雲山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一個月前,我派人送信給李致,告知他我們已大獲全勝之時,從送信者口中得知,他們半個月才行軍不過五百餘里!若非雲芷姑娘機緣巧合救下你,而劉老先生又積極治癒軍中盅毒,只怕等幾個月後,他們到平城之時,只能給我們收屍了!”
“所以,他們纔對劉老先生的出現,痛恨致極,纔會想到要置我們四人於死地如此卑鄙的手段!”
祁雲山點點頭道:“看來是天助我等,若不是因爲你要好好犒賞昨日立下戰功的士兵,只怕現在躺在那裡的便是我們四人了!”
“父親心中可有何想法?”
祁老將軍邊思考邊來回踱步點頭道:“你我父子遠離朝堂十數載也逃不脫晉麒要置我們父子死地的心,何況還險些搭上劉老先生父女兩人的性命,既是如此,我等又何必再畏畏縮縮!”說到此刻,祁老將軍雙手已經拽緊。
“從軍之前孩兒時常與皇上在一起,皇上的處境如何,兒子再清楚不過!只怕這十幾年來,隨着權力的日益膨脹,他晉侯爺定然是早已權益薰心!”
祁雲山接着道:“皇上如今最缺乏的便是軍隊的力量。所以,如果皇上有志奪回政權,他必定會藉此機會想方設法將你我父子留在京城!”
“父親可曾想好!京城這奪權漩渦危險重重,這十幾年來,我們雖遠駐邊疆,但起碼性命無憂。”
祁雲山搖了搖手道:“自從你我大敗苗軍之後,我們的安穩日子已經到頭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若皇上留下我等,爲父必將助皇上奪回政權!”
“孩兒願隨父一起!何況如今西域邊境已被錢雄磊接管,兒子就算自己願意回去,也絕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只是……”祁步君轉身看向劉慶和劉雲芷父女二人,他們一直在認認真真地聽兩位將軍分析局勢。
話說到這裡,劉雲芷自然聽得出祁步君的意思,但她又怎願離開,立即上前一步道:“雲芷雖是一介女流,但從你們的對話中也看得出來,晉侯爺此人野心不小。雲芷作爲大陳國的子民,又豈能置身於事外,何況今日他已想要下毒殺了我們,又豈會輕易放過!於其這樣,倒不如干脆留在京城,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奪權之路,危險重重,你與劉伯今日他們雖想加害,但如果你們在京城小住幾天便離開的話,晉麒此人認爲你們沒有任何的危險之後,便不會再關注你們。可是,如果你們要留在京城之中,可有想過,那裡太危險了!我……我雖極不願與你分開,但終究要爲你的安全考慮!”
“步君哥,你不要再多說了,我與爹爹已經決定,必會留在京城中!”
祁雲山走到前面,拍了拍祁步君的肩膀道:“也罷,便讓他們留下吧!畢竟有你我父子照應總要好些!如果讓他們單獨離開,也難保晉麒此人不趕盡殺絕!何況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真讓他們二人離開,你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