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憤怒地一把將桌子上的杯子、瓷器統統掃落在地,下人直嚇得在那哆嗦,不爲別的,只爲自己的命運堪憂。
李昌大踏步來到別院,一腳狠狠地踹開發出嬌笑聲的房門。
入眼的那一幕着實不堪入目,何英潔半敞着衣衫坐在那位強壯的和尚腿上,而這位和尚更是裸露着上身,一手環着何英潔的腰肢,一手在何英潔的臉上摸來摸去。
李昌如此暴怒地闖進來,何英潔卻並沒有多理會他,只是稍將自己的衣衫整理一番,從那強壯的和尚腿上下來了而已,即使是這樣,她也不望對進來的李昌哼上一聲。
“滾!”李昌對着那和尚一聲咆哮。
但何英潔卻並不買他帳,扭着腰肢走到李昌面前道:“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公公大人啊,怎麼你要趕他走啊,好哇,你先去管管你那寶貝兒子啊,如今他犯下大案,我倒要看看他現在還有何通天的本領能夠自保的。”
李昌一巴掌扇在何英潔的臉上:“下賤東西,鑫兒要不是被你這般逼得走投無路,怎會去那妓院,惹出這些禍端出來!如今你可滿意了?他現在讓刑部押在了大牢裡,如果出事,他必死無疑,你有何可開心的!”
何英潔的臉被這一巴掌扇得高高腫腫,就是這樣,她也不服軟,怒瞪着李昌道:“就你那愚蠢至極的兒子乾的好事,早晚有一天會被捅出來,老孃我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嫁到你們李家!”
那和尚一看形勢不對,趁着二人不注意,立即逃走,被眼明手快的何英潔一把抓住他的衣衫道:“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這是要逃嗎?我何英潔待你可不薄!”
那和尚一扯衣衫,也不顧被扒去的外衣邊走邊跑喊道:“你們李家就要大禍臨頭了,我還要在這等死嗎!”
何英潔一把將和尚的外衣嚮往扔去,直氣得在那跺腳。
李昌站在那如同看好戲般冷着眼:“嘖嘖,你真應該拿鏡子照照你那臉,五顏六色的,很是精彩啊!”
何英潔氣急,扭開頭並不去理會他。
***了平氣道:“當務之急,你要去求你爹,讓他出面,否則的話,鑫兒和李家出事了,你現在是我們李家的媳婦,你也跑不了。”
何英潔一愣,怒道:“我這就去寫休書!”
李昌對着何英潔另一邊臉又是扇了一巴掌,何英潔被扇地有些站不穩,險些就摔倒在地。
李昌冷哼道:“晚了!現在寫休書,你就能得撇清關係了嗎?”
何英潔兩邊的臉高高腫起,眼淚在眼裡直打轉,卻也不得不服軟:“我爹不是一個時辰之前已經來過了嗎?你們都看到了,他也沒辦法啊!”
李昌吼道:“那是因爲他以爲自己可以從中撇得清關係,就想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哼,他以爲還能撇得清嗎?不要說你現在是我兒子的老婆,就是他大理寺當初派到幽州的那三個人,也是他所挑選!”
何潔英被李昌如此一恐嚇,如何不心慌,此刻更是被嚇得身子如糠一般戰慄,“那,那怎麼辦,我……我還這麼年輕,我可不想死啊!”
李昌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道:“只要你去求你爹,讓他想辦法救了我和鑫兒,我自然有辦法讓鑫兒寫一封休書給你,放心,日期上我會讓他提前半個月,這樣,你們何家便與此事無半點關係!”
何英潔不可置信地捧着自己的已經紅腫的臉看着李昌道:“真……真的?”
李昌道:“我李某說話算話!”
如此何英潔帶上自己的婢女直奔何府而去。
樑啓自然明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李全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故作低調,故做嚴遵守法,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絕不可能不計後果。說到底不管怎麼樣,在這般的大是大非面前,像李全這樣的人,想到的永遠都是要保住自己的命和頭上的官帽纔是最爲重要的,所以他剛纔說這樣的話,雖然李全已經想翻臉,便畢竟他的性格早已決定了他不可能這麼去做。
而且那一路大喊過來,想必現在整個京城已是傳得沸沸揚揚了,李全不可能不知道!
當下,樑啓便寫了個摺子,對前年年初幽州大火一案如何不明確,如何不合事理,今日又抓獲有人親口承認縱火一事一一寫明,只爲了第二日早朝之時將所有的一切公之於衆。
今日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日子。
黑夜裡,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着樑府,幾十餘個黑衣人,個個手拿配刀,有條不紊地急速前進。
而此時,漆黑的樑府似乎仍沉睡在夢中。
那幾十個黑衣人個個都是好手,雖然人數衆多,但卻沒有發出一絲絲的響聲,甚至連遠處的幾條狗都未曾發現這邊有何不同。
翻牆,急速落下,一切都是如此迅速。
明晃晃的刀在銀白的月光照耀下,顯得尤爲森寒。
而這時御書房裡,陳帝仍未入睡,手中拿着的正是樑啓連夜送來的東西。
陳帝隨手拿起手邊的一杯茶,悠閒地吹開漂浮在上面的幾顆茶葉,淡淡的笑浮在他的臉上。
陳帝微微一笑道:“今夜想必會有很多人睡不着吧!樑啓他們可好?”
肖公公輕笑道:“皇上,您就放心吧,樑大人此時任是誰也不可能找到的。”
陳帝微微一笑,“他府中人是否都安全?”
肖公公回道:“安全着呢!樑大人的夫人早在幾年前就病逝了,如今府裡除了僕從,便只有他與小公子,樑大人正帶着小公子在祁將軍府歇息呢!”
陳帝笑道:“祁步君乃我大陳國第一高手,又有祁雲山老將軍坐鎮,就算他們能猜到樑啓在祁府,又有誰敢夜闖呢!”
肖公公笑道:“何況章俊銘大人也在呢!只怕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吧!”
陳帝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道:“希望李全和李昌兄弟二人不要讓朕失望!”
二十餘個黑衣人進了樑府之後,迅速分開,急速向各個樑府的各個方向前進,
他們意外地發現,樑府竟是如此安靜,甚至連樑啓臥室的門窗都是輕掩着,並沒有上鎖。
黑衣人雖然覺得奇怪,但時間已也容不得他們多想。
其中有兩人進了樑啓的臥室,立即靠近樑啓的房門,腳步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兩人是這二十餘人中武功最高的,於是提起刀立即向牀邊前進。
陰寒的刀刃在森白的月光照射下,竟發出冷冷的,似要吟血的奪命寒光。
而此時,牀上的人似乎睡得極香,面朝裡邊,甚至還有輕微打鼾聲。
兩個黑衣人,對視微微一笑,迅速上前,手中刀立即舉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向牀上的人劈去,原本以來此次定能得手,卻沒想到,牀上之人一個翻身,已經從牀上跳將起來,同時右手一揮,早已躲過了兩個黑衣人的劈將過來的刀鋒。
黑衣人見勢不妙,後退一步之後左右一起開弓,雙手握刀,又朝那人劈來。
那人冷冷一笑,從牀上抽出劍,向左邊那人直迎了過去,鐺地一聲,將黑衣人劈過來的刀震開,同時飛起一腳,踢在右邊那人的手腕之上,兩個黑衣人幾乎是同時連連後退了幾步,也立即感覺到虎口的震痛,可見此人的功力臂力深腳底板。
黑衣人極是驚愕,朝那人看去,一驚之下,如何還敢再提刀向前。
原來此人並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禁軍統領祁步君!
祁步君的功夫在大陳國是屬於頂尖高手之中的,那二個黑衣人自知不是祁步君的對手,已是意識到入了圈套之中,於是想也不想,立即便一人從窗口翻身出去,一人從門口飛躍而出。
祁步君臉上掛起一絲冷冷的笑意,設下此局,便是爲了讓他們自投羅網,他怎麼可能讓來人逃脫,立即提劍就追了上去。
那兩個襲擊祁步君的黑衣人一到主院,便發覺自己已經落入了更大的一個陷井之中。
而此時,樑府隱於四周的府裡上百家丁齊齊點起熊熊火把,更有幾百餘名祁步君帶來的弓箭手,搭弓上箭,所有的箭頭均指向已逼近院子裡的那二十餘個黑衣人身上。
祁步君提劍上前,冷冷笑道:“我這裡幾百個弓箭手已經恭候你們多時了!哼,在你們一進府的時候,便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密不透風,你們已是插翅難飛,還不快束手就擒!”
黑衣人中,其中有一人大喊一聲道:“兄弟們,上!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一個!”於是立即便提刀衝了上去,只是他纔不過邁出兩步,十餘支箭已經衝穿了他的身體!軟軟的便倒了下去。
祁步君跨前一步看着被圍起來的其餘二十餘個黑衣人大聲道:“還有誰願意爲虎作倀的,大可以站出來!陪這位兄弟一起上路!”
如此,那些人怎麼還可能上前一步,一個個左右看着四周,步步後退緊緊靠攏,最後一人將手中刀扔在了地上,其餘人一見也一個個全部將刀丟棄。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如此猝不及防。
片刻之後,祁步君已經飛身上馬,手中鞭子高高揚起,鞭打在馬臀上,急速向皇宮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