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莽負手薄靴走在這月光旖旎的花草徑上。突然來了興致。
“玄機。”
“屬下在。”
玄機疾走幾步在山莽身側答道。
“叫宮人退下,你我散步到寒梅館。”
半夜散步——到寒梅館——
玄機富有深意的一笑。
寒梅館地處幻水宮最偏僻的西北角隔着一道護城河就是宮牆。
河邊雜草叢生野花開的絢爛。野貓在裡面穿梭嗚叫。
寒梅館顯得破敗淒涼的矗立在這一片荒蕪之中。
山莽勾脣似笑非笑輕啓脣角。
“玄機,你的耐飢丸可在身上。”
“回王上,還在。”
山莽伸出大掌,玄機心中奇怪,從袖中掏出一個緞盒交到大王手上。
鐵門打開。
夏夜的藤蔓下羽西雅已經靠在層疊的蔓絲碎葉間模糊的睡了。夜蟲在她身旁的林叢間唧唧鳴唱。
羽西雅自小就在金羽皇宮的花園裡野玩,靠着樹根枝椏睡個覺倒是習以爲常。
山莽在她身前停下腳步,負手而立垂下鳳眸低頭尋味。
她嬌豔的小臉還未脫頑皮的稚氣,濃密的睫毛下掛着幾滴沒風乾的的淚,在月下泛着晶瑩。
許是被點了穴道不能動還傷了腿,令她夢中時時的擠皺好看的眉毛。
“玄機,點上火燭。”
山莽俯身長臂一伸將羽西雅打橫抱起走進寒梅館那古舊的內殿。
羽西雅夢見在冰冷的河中蹚水突然一件溫暖的羽毛衣披在身上令她涼成淺粉色的脣瓣抿出笑意抱緊了身上的外套。
山莽的脖頸被她嬌小細膩的手腕緊緊摟着。胸脯隔着薄衣貼着她涼而軟柔的臉頰。心尖酥地劃過一點異樣的感覺。
步入內殿將她放在硬榻上。燭光裡四顧左右沒有鋪蓋,這榻上竟還長着小草。
玄機在後舉着燈籠,心裡嘀咕:王上反常啊。慶幸,好在方纔沒難爲這女娃,看樣子大王……
涼硬的榻和突然掉落的溫暖外衣令羽西雅一個激靈從瞌睡中醒來。撲閃幾下睫毛,正對上山莽欲擡起的臉。頓時怒火重燃。
“呀!混蛋無恥強盜,你還攆到這裡來欺負我了!”
羽西雅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將山莽壓在身下,騎在他的身上掄起小拳頭雨點般砸向山莽的胸脯肩膀脖子臉。
“叫你搶我羽毛衣,叫你不讓我睡覺,叫你不讓我吃飯,叫你點我穴道——本公主修理你這個無恥混蛋。”
羽西雅也是練過功夫的。拳頭比一般女子是有力道,但是對山莽這樣強健威猛,身懷絕技的男子來說無異於蚍蜉撼樹。
山莽被她的清醒和突然爆發鬧了個小愣神。
仰在榻上看騎在他肚子上的小女娃在他身上野蠻的落拳打罵叫囂。尷尬和怒氣上涌,簡直胡鬧!令他剛纔的憐香惜玉之心全無,帝王的威儀盡失。
最要命的是那種溫香軟玉的觸感竟然——他還身下一緊。
一把扯開她丟到地面冰了臉。
“玄機,帶去內侍監烙印‘羽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