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自羽西雅失蹤後,本是奉山莽之命,尋訪師傅仙蹟以解羽毛族之謎。恰逢在雲霧山一帶發現大量可疑移民,循着蹤跡找來到此處,那移民們線索竟斷了。正疑惑間接到玄彬的救急信號正欲下山。
沒想到碰見了這次出行之源的貴妃娘娘,分外驚喜。
大王爲了娘娘都要變成冰塊了。再找不到娘娘估計就要此生絕欲當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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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莽窗前佇立。夜還未散去,月卻已漸隱。他回到客棧後已經給玄機玄彬分別發了信號。此刻墨眉緊鎖,聆聽門外的動靜。
曙色初露時窗前閃過一顆火色流星。
山莽欣喜,應該是玄彬。小二說他每晚都回來。如此可以不必等玄機繼續上路查訪雲霧山一帶。
不久,門上傳來敲門聲和輕聲的暗號:
“門前一隻虎。”
山莽未動。接着門外人又說出道:
“塔下一隻妖。”
山莽健步打開門脣角微勾。
玄機疾步走進客房向山莽跪拜,被山莽拉起:
“出門在外不必大禮。何事耽擱如此之久纔來見孤。”
“王上恕罪。屬下幾日前在山中密室附近等師傅現身,正巧碰見十幾名難民樣子的男女形跡可疑引起屬下的注意。屬下一直隨他們的蹤跡走了幾天跟蹤至雲霧山腹地,然而只一個轉彎的山道便不見了他們蹤影。因此屬下懷疑,這突然涌入的流民——絕對不是西地旱災流浪至此的難民。具體真相,屬下還在調查中。”
“孤王也發現此種異樣。”
山莽食指敲着窗櫺,面上的寒氣加重。
這幾日他從西地一路過來直到雲霧山。沿途許多流民小販,頗有些奇怪之處。雖然西夏是勁敵,但西夏人與烏冥人在相貌上還是有些差異。山莽出征祁月國順便熟悉了西夏人諸多特性。若不是烏冥難民也不是西夏傭兵。這塊大陸那會是誰?
“王上,屬下在雲霧山還遇到了一個人。”
“何人?”
“那人讓我先將此物交予大王。”
玄機伸開手掌攤在山莽面前。結繭的手心裡亮閃閃躺着一隻如意金剛針。
山莽本來淡漠的看着玄機的神神秘秘的表情。眼光轉到他的手心——驀地愣住捏起那枚金剛針舉到眼前。鳳眸由疑惑轉爲驚喜轉而不可抑制的流瀉出發狂失控的狂喜。
“她在哪?”
玄機抿起嘴綻出笑意
“大王,娘娘近在眼前。”
玄機的話纔到一半山莽已經擰開門健步躍出——走廊空空如也,只有牆壁兩側微弱的燈籠在隨着窗口的夜風搖晃。
“娘娘也許害羞下去了。”
玄機也跟出來發現原本一起上來的羽西雅不在,料到是羽西雅的矜持。畢竟當日是她不告而別。不禁也*溺的笑笑,這虎娃子是長大了。
山莽已經三步並作兩步毫無形象的追下了樓。
一抹青色的身影在門口晃過閃出院門隨風飄留下記憶裡的馨香。
那熟悉到燒成灰都能認出來的窈窕輕盈撞擊得山莽心肝都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羽奴——既然出現瞭如何還能逃出孤王的手心!!!
他緊抿雙脣一言不發飛身躍到那身子前——長臂一把打橫抱起將那久違的嬌軀緊緊摟到懷裡回身向樓上大步流星。
懷裡的人兒絲毫沒有山莽以爲的反抗掙扎,柔順的將頭伏在他起伏彈性的胸肌上,溫熱的淚水汩汩涌出浸溼了他的衣袍,小手還緊緊抓着他的衣袖擦着鼻涕。
這胸膛是如此溫暖堅實,是自己在金羽宮心裡落空般思念了無數日夜的懷抱。自己竟只有分開了才發現那裡已經遺失了自己的完整的心。
夜,散去,月兒羞隱了蹤跡。黎明時分,外面一片起*,早市的生機。
房裡卻安靜的只有他與她擁吻教纏的身體發出的聲響。
此時無言勝有言,無聲勝有聲。
久別月餘,久的有如此生就要失散了般的煎熬苦痛。如今竟然機緣巧合的遇見。
山莽和羽西雅都不敢說話,只是迎合着彼此的親暱表達內心奔騰的思念。一任熱情將彼此一日三秋般的思念徹底燃燒。
生怕一言語這溫馨美妙就會消失不見了。
許久,山莽低喘着覆在羽西雅身上大手撫摸着她緋紅得千嬌百媚的嬌媚面頰。聲音黯啞有力:
“記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從此不准你再從我的視線裡消失。”
羽西雅翻身爲上,調皮的捏住山莽的鼻尖。
“本公主憑什麼要你做主,你何時娶我了——我的男*。”
山莽鳳眸佯作慍怒,脣角卻綻開甜得彷彿世間的蜜都在此時溶化了的笑意。
“男*?看孤王回宮怎樣收拾你這個惑亂君心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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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雲霧山腹地羽毛族通往人界的結界出口已經完成了伏兵的佈置和退路。
金羽王羽衛龍座陣黃羅蓋下。臉色晦暗陰冷。
大婚在即,寶貝女兒逃跑。若不是那人族國王*在先,雅兒一向最聽父王的話怎麼會與整個金羽宮作對?
又怎麼會不選塵兒?
虎目巡視下面黑壓壓兵將。此番出兵一要帶回雅兒,二要奪回羽毛族先祖的羽棱鏡。
“塵兒,烏冥境內佈置如何?”
羽衛龍詢問肅立先鋒隊營銀盔銀甲神思深邃的羽纖塵。
羽纖塵明顯消瘦。瘦削的臉上更有棱角。神情間狠厲落寞。
羽西雅的逃婚令他在羽毛族丟盡了顏面。
這幾日他備受煎熬。
自己從小呵護到大的雅兒愛的竟不是他。
之前所有爲她拒絕親事找的理由都不成立——不是她小不更事,不是她不解男女之情,不是她性情頑劣。
唯一的理由——她不愛他!
昨日羽纖塵的手下彙報有疑似公主的身影在雲霧山竹林出現過。
待追蹤過去,公主已同一位輕功極好的男子飛身消失。
一位輕功極好的男子?
羽纖塵*咬碎銀牙。隨着親事的確定,他對雅兒越來越有了強烈的佔有慾。
氏族之愁奪妻之恨——山莽,你等着!
正想着,聽見羽衛龍的問話,羽纖塵出列。
身有盔甲單膝跪地拱手道:
“父王,烏冥王城內已有記優將軍部署我族若干人馬扮作商賈小販,只等大軍一到開城破門。”
“好。那西夏國聯合出兵一事聯絡的如何?”
羽纖塵胸有成竹的再次拱手
“父王放心。兒臣已經與那西夏大王子定好,兩日後我軍在雲霧山西路出兵。西夏國繞道烏冥西南共同進攻,屆時直逼山莽老巢陌水宮。”
“恩。甚好。黃口小兒,昔日的夙敵,今日又動我的愛女,我羽毛族必要滅你。”
宇文涵在和羽纖塵秘密定好共同圍攻烏冥之計後便奏請了西夏部署兵力。自己往烏冥國都陌水城而來。
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眼巴巴看着羽西雅被異人救走,但卻主動送上門來一個羽纖塵,打着幫派造反的幌子出兵烏冥。
有個一起出兵的盟友,西夏何樂而不爲呢。
打好了,西夏國比那幫派佔有優勢可直接吞併烏冥疆土,退而求其次還能劫掠大量財富物質。而此戰不僅會令他在西夏國內奠定威望登基大寶,更離那獲取神物羽棱鏡進了一步。
山雨欲來,江山飄搖。山莽卻全然不知。
在與羽西雅重逢的當天下午,便安排暗衛保護,玄彬護駕自己帶羽西雅回青州府邸。
玄機則繼續尋找天機老人現身。探知羽毛族蹤跡之事迫在眉睫,山莽和玄機都有一種預感,那大量出現的異於西地難民的流民是不是就是與世隔絕,卻有到達我人族不爲我人族所知知路徑的羽毛族。
若是則對烏冥極爲危險。
山莽扮作商賈,羽西雅扮作書童,由玄彬駕車。在不老鎮的管道口與玄機分別後。
玄機再次和幾個親信化爲樵夫進入到雲霧山。
順着上次追蹤的路徑玄機邊走邊莫名感到有股危險的氣息似乎在何處隱匿而自己看不見。
他雖十歲時偶然有緣拜得天機老人三年爲師。
但畢竟是肉胎凡體,武功根基沒有大成所以僅僅習得一絲放空靈識的術數。每放空一次靈識,他的身體就要有幾日武功盡失的疲倦期那於他是非常危險的。不是萬不得已,玄機從來不用此招數。
此刻,玄機在看似空寂的竹林間打坐。雙目微閉。手心向天,口中默默唸決。
漸漸的眉間一簇淺淺的銀光慢慢從額骨析出,躍出皮膚擴散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