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並沒有用神念去查探,事實上只要不是需要,他一般不會動用神念來觀察周圍的事物,首先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消耗,其次對於被觀察者是一種冒犯和挑釁,任誰也不喜歡在做自己的事情時候被別人觀察,而神唸的查探通常是無法隱藏的。
會是誰呢?雖然沒有用神念查探,但是他依舊可以感受到一股並不是很熟悉的強大氣息,並不是來自於真仙,因爲他無法感受到神職之間特有的共鳴,那人現在的狀態類似於君無道的師父,或者說是結成金丹卻沒有獲得神職的修仙者。
既不是通玄,也不是君無道,若真是他們兩人來此,恐怕又是一番光景了。
荊天收斂心神,自然而然地走入洞穴之中,雖然對方強大,但是並沒有達到可以威脅他生命安全的地步。
“你來了?”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從洞穴之中傳來,似曾相識。
轉過彎來,進入洞穴內部較爲寬敞的空間,石桌石椅石牀盡皆展現,一名面如冠玉的男子正坐在桌邊悠然飲茶,神態自若,舉止淡定,茶水錶面冒出的熱氣形成縷縷白煙,更襯出一股超脫之意,他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模樣,實際上卻是一張娃娃臉,嘴角帶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偶爾會流露出一絲精光。
縱然記憶模糊,荊天也立刻認出了此人,他不正是當初懸空島一行荊天遠遠見到的那名逍遙閣修士嗎?
來人正是公羊亦。
荊天只是一愣,雖然心下奇怪,但是卻頗爲恭敬的拱手說道:“公羊前輩,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公羊亦笑眯眯地審視着荊天,臉上顯露出驚歎讚賞之色,不是嘖嘖稱奇,最後哈哈一笑,似乎老懷大慰一般說道:“好!好!好一個千古奇男子,萬世真神仙!”
“……前輩謬讚了,荊天當不起。”不知對方到底是何意,荊天推脫着說道,只是心中越發疑惑起來。
公羊亦擺擺手,指着自己對面的石椅說道:“來來來,你坐下,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荊天依言坐下,可是面對着公羊亦甚是女婿一般的目光,頓時有些承受不住,面色尷尬的問道:“不知前輩到此有何指教?”
“前輩?……嘿嘿,你應該叫我做二爺爺!”公羊亦忽然脖子一梗,頭一歪,瞪着眼強調着說道。
荊天眼角一顫,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我是你爺爺的結拜兄弟!”公羊亦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荊天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臉上帶着追憶的神色,目光竟有一些迷離。
“此話當真?”荊天豁然站起,不可思議地看着公羊亦,那副模樣,就差拽着對方衣服刨根問底了。
公羊亦白了荊天一眼,冷笑着說:“我閒的無事,來這裡誆騙你作甚?”
眼見荊天猶自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公羊亦便將與他爺爺之間
的經歷簡單說了一下。
荊天的爺爺原名李海燁,道號華光,曾經是逍遙閣門中弟子,修煉有成之後脫離師門成爲一介散修,從此四海爲家遊歷天下,曾經對公羊亦有過救命之恩,兩人當初關係本來就十分要好,遂結成異性兄弟,只不過在華光隱居之後便再沒有了什麼聯絡。
而潛龍正是公羊亦贈送給華光的禮物,兩人還曾一起踏足東海,行萬里之路,斬千百妖獸,感情不可謂不深厚,只是外人知之甚少而已。
公羊亦更是將華光的特徵以及愛好一一列舉而出,甚至連身上的傷疤都知曉得頗爲清晰,比之荊天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一來更是無論如何也假裝不了的。
憑空多出了一個二爺爺,荊天愣了半天,然後撲通一生跪拜下去,就算是修煉有成,此刻他眼中也是熱流滾動,聲音打顫地說道:“孫兒拜見二爺爺!”
公羊亦也是情緒激動,一把就將荊天拽了起來,什麼話也沒說,只管哈哈大笑,不枉他花費了不少經歷來打探荊天的行蹤和來歷,總算是找到了兄長留下的親人,只是華光實在是太過自立,甚至是有些迂腐,不喜歡宗門束縛,至死也沒有告訴荊天自己的來歷以及和逍遙閣的關係,若真是說了,那荊天肯定會直接奔赴逍遙閣,而不是沖霄殿了。
往事緩緩而敘,兩人交談了一天一夜,公羊亦向荊天瞭解了一些華光的消息,而荊天則像公羊亦詢問了大陸上的一些秘辛和近些年的情況,偶爾還交換一些修煉心得,也算是相談甚歡。
“荊天,你當真打算這樣做嗎?妖王宮勢力越是龐大,越不爲其他諸大勢力所容,日後堪稱步步維艱,一不小心就會隕落而亡的。”談到了大陸的形式,公羊亦眉頭皺起,眼中有着寒光閃爍。
荊天端起面前的清茶喝了一口,覺得公羊亦的茶果然非同凡響,就算他不懂風雅也可以感受到諸多妙處。
“二爺爺,我生爲半妖,自小身世坎坷,若非當日爺爺將我救下,如今早已經不知情況如何,如今自己發達了,難道就要看着其他同胞飽受欺凌和痛苦?況且就算是面對全部修仙者的討伐,荊天也絕對不會怯懦,我必然要爲妖精和半妖在這世界上掙得一席之地!”現在的荊天確實是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公羊亦點點頭,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量着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就算如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如此悠長歲月積累的仇恨,怎麼能夠輕易抹消?”
說道此處,荊天也只能喟嘆,顯然面對如今的局勢,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無法徹底解決。
“這事好辦,只要你能現建立一個人類修仙者和妖精和睦共處的門派,就能夠漸漸擴大影響力,千年時間足以改變了。”隨着清脆的聲音響起,銘記俏生生地出現在洞口處,明眸閃閃看着兩人。
公羊亦看了一眼突然出現的銘記,心中有
些震驚,以他的修爲竟然無法察覺到對方的接近,這份修爲真是堪稱恐怖,不僅僅是他,就連荊天也沒有絲毫髮覺,若是銘記想要偷襲兩人,他們至少會好一陣子手忙腳亂。
“嘿嘿,荊天,沒想到你不僅僅自己天賦過人,你女人也這般出色,嘖嘖,真是讓我吃驚呀。”公羊亦忽然之間色迷迷地說着,卻讓荊天和銘記兩人的臉色都陰沉下來,他察覺到不妙,立刻打了個哈哈說:“玩笑的……玩笑的……年輕人就是火氣大。”
銘記變了一張笑臉,卻鄙夷着說道:“年輕人?呵呵,小道士,你可知道姑奶奶我是誰嗎?”
竟然連自稱都變了!
公羊亦聞言明顯一愣,搖頭道:“你是誰?”
“如今的逍遙閣,還剩下當初東海龍劍派多少的真傳?”銘記忽然問道。
公羊亦瞳孔一縮,寒聲道:“你是誰,怎麼知道這些的?”
銘記的身體上爆發出濃重的殺氣,一股悲哀和陰冷的氣息頓時牢牢地將這個石室鎖定,一雙眼眸變得漆黑如墨,不帶有一絲光亮,宛如失神的女子,靜默之中帶着令人心顫的力量。
“逍遙閣典籍,可有記載過一個叫做銘記的女魔頭?呵呵呵呵……”
公羊亦駭然退後,只覺得身體上壓着一座大山,四肢都被人強行束縛,動一下花費的力氣比以前多了數倍,心中不禁滿是沉重,這傳說之中鮮少有人領悟的意境(神職),爲什麼在這些年頻頻出現,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你是……”公羊亦指着銘記,哆哆嗦嗦地說着。
“咳咳,咱們坐下來說。”一股蒼茫而龐大的氣息瞬間席捲了這一片空間,剛剛出現便立刻消失不見,銘記的哀傷神職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她駭然地看着依舊坐在石椅之上的荊天,腦中飛快閃過諸多念頭,然後笑了笑,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公羊亦看看荊天,又看看銘記,這才發現兩個人自己都惹不起,先前的傲氣頓時消失不見,也老老實實地做了下來。
“原來逍遙閣與東海龍劍派還有這樣的關係……”荊天思考了一下,忽然苦笑着說。
這也難怪,天下宗門,當真就是憑空出現難以準尋起源的嗎?不論是沖霄殿的祖師還是萬魔谷的祖師,都必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荊天甚至一度懷疑兩人根本不是真仙,而是傳說之中的金仙。
想到此處,荊天卻又不禁思考起來,老龜爲何會出現在此界?難道真的如它所說,只是偶爾前來而已嗎?對方又爲何會幫助他?
越是思考,未解的謎題便越是多了起來,荊天只感覺到等待自己的是難以想象的複雜真相,額頭之上竟然滲出細密汗珠。
「明天一天的課,從早晨八點到晚上九點左右都在外面,所以估計沒法更新了,又欠了,這月估計也補不回來了……下月接着補,啥也不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