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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後。
茂密的樹林之間,忽然響起一陣打鬥聲,驚起一片鳥兒,大大小小顏色各異,呼啦啦振翅的聲音此起彼伏,衝向天際消失在遠方。
一名身穿白色長衫的少年竄上樹梢,腳下的纖細樹枝輕輕晃動,上下起伏,卻並沒有絲毫將要折斷的趨勢,彷彿這少年的身體輕如鴻毛一般。
少年如同利劍一般的濃眉輕輕一簇,手中連續結出幾個玄奧的印結,前方不遠處正與一隻老虎周旋劈砍的銀色長劍忽然向上方一竄而出,接着一分爲二,從兩個方向同時刺向老虎的腰部,劍身如同游魚,在天空之中如魚得水,軌跡飄忽不定,淡淡的星光明滅交替。
老虎向前一縱,躲過一把長劍,卻被另外一把劍斬在腰間,厚實的皮膚被劃開一個巨大的血口,鮮血立刻流了出來,它一聲痛吼,知道自己不是此人對手,於是掉頭就跑,奔行如風,速度遠超常人,眼看着就將樹枝上的少年甩開,消失在林中不見蹤影。
少年輕笑一聲,略顯肥厚的嘴脣勾起一個魅惑的弧度,右手腕之上忽然憑空冒出一股黑光,轉眼之間變成一架七絃古琴,其上偶有龍鱗斷紋,通體黝黑非金非木,呈收翅鳳凰之狀,少年頎長手指在其上輕輕拂動,帶起悠揚琴聲,遠遠傳開,如靡靡之音,令人渾身痠軟,腳步錯亂,那想要逃走的老虎腦中一暈,竟掉頭向後方跑了回來,而且竟然如同逃跑時候一樣賣力拼命,着實奇怪異常。
見自己招數果然奏效,少年嘿嘿一笑,將古琴再次收入了手鐲之中,琴音登時消散無蹤,老虎眼中清明一現,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剛剛交戰的地方,駭得哀號一聲,撲在地上瑟瑟發抖,竟然頗有通靈模樣。
少年眼角一揚,輕輕招手,兩柄懸浮在空中的長劍同時一陣模糊,融合爲一道銀色的流光飛回他的手中,再次變成了原本銀色星光閃爍的迷人長劍,長約四尺,寬約兩寸,劍身薄如蟬翼,看起來幾近透明之色,其中如同有無盡繁星忽明忽滅,若萬人眨眼,似江水映月。
“走吧,不殺你!”
將長劍在腰間木鞘之中一插,少年轉頭對瑟瑟發抖的老虎說道,這老虎倒也聰明,吼了一聲,算作感謝不殺之恩,然後掉頭灰溜溜掉頭逃竄而走,帶起一片腥風,吹落無數樹葉。
這少年自然就是已經十四歲的荊天,如今他已經成長爲一名頗有實力的修仙者,修煉了五年的時間,達到天樞三重天的巔峰,這樣的年紀雖然算得上頗有成績,但是比起那些自小在大宗們之中修煉的天才們自然是多有不及,天樞境界是修仙者的最初級階段,進境最容易也是最快,有些天縱奇才甚至是需要寥寥幾年就可以邁入天璇。
天樞境界的修仙者雖然同樣可以*縱法寶,但是卻只能*縱一個,而且還無法融入身軀之中,到了天璇境界才能夠*縱第二個,將兩件法寶全部融入軀體之中,荊天之所以能夠*縱黑玉驚天,與他右手腕上的蒼生鑑不無關係。
“呼……好累呀。”荊天從樹梢跳下,然後靠在樹根處,長長吐出一口氣,似乎非常疲乏一般,“只是彈奏了幾下這斷魂曲,就浪費了如此多法力,比起*縱千年幻夢吃力太多,真不知道這黑玉驚天琴到底是什麼神物,竟然如此難以駕馭。”
當年黑玉驚天在老人手中的時候,荊天自然無法感受到它的恐怖之處,要知道,即使憑藉老人天權巔峰的修爲,也只是僅僅將它初步控制而已,每日作用不過彈琴取樂,修身養性,用於攻擊的機會少之又少,如果不是有蒼生鑑在身,荊天甚至連彈奏的能力都沒有。
歇了半個時辰左右,荊天擡頭望天,發現天色已經漸漸昏暗,於是將腰間長劍拔出,卻不小心把好不容易作出的木鞘劈成兩半,他苦笑一聲道:“這長劍當真鋒利,無論我做幾個木鞘,也困它不住,以後該當如何是好?總不能將它就這樣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說着,他空中劍訣念動,左手將長劍向空中一拋,右手同樣掐起印結,千年幻夢在他身前盤旋輕吟,銀光大亮,荊天縱身踏上,身形先是一個不穩,然後晃晃悠悠升到空中,向着山谷的方向飛
去,速度慢得如同龜爬,還不如那老虎奔行的速度快,見到如此情形,荊天面色微紅,縱然他已經練習瞭如此長時間,但是由於法力低微,御劍飛行的速度也只能如此,倒真是不如他在地面上全力奔跑的速度。
不過比起一年之前,他這樣的情況已經非常樂觀了,那個時候他還經常從上面掉下來呢!
御劍而飛,看似瀟灑從容,其實又哪有如此輕鬆,不付出辛苦,何來日後成功?
荊天倒也並不着急,就這般晃晃悠悠向前飛縱,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就回到了他生活了將近十五年的山谷之中,飛身落下,忽感腹中飢餓,今天那隻老虎本來是他晚上伙食,不過一念之仁將其放走,今晚只能找些野菜野果度日。
話說老人一個得道高人,早已經到了能夠辟穀的境界,山谷之中自然是沒有糧食米麪的,這可讓小荊天受了不少苦,從小到大不是吃肉就是吃野果,好在他也不是尋常人物,半妖之身給了他得天獨厚的好身體,終日野果烤肉也照舊健康無比,別看他如今看起來瘦削苗條,但是真的用起力量,足以單手千斤,力能扛鼎,這就是所謂的天生神力,不過他自己倒是不自知的,覺得這天下人都是這般厲害,各個力拔山兮氣蓋世。
荊天來到一個墳頭之前,這墳頭看起來有些簡陋,位於小河之邊,那四四方方大石後方,就是老人經常撫琴靜坐之地,四年之前老人逝世,荊天將他安葬在此,聊表慰藉,雖然知道人死多半各有去處,但是依舊希望老人能夠永遠保持那淡然清高的姿態,每每到此,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爺爺,荊天每日都很努力,謹遵教誨,等到了十五歲,就會離開這裡,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到時候您老一個人在這裡不要寂寞,我會時常回來看您的。”荊天將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一陣灼熱,十年養育之恩豈是等閒?
十四年又六個月,荊天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過一個陌生人,在他的世界中,老人堪比高天,一字一句都代表了天地間的至理名言,恐怕終其一生,也無法脫離開老人的教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