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婉婉跟蕭翀還沒對完眼神呢,那個差點被蕭翀騎車撞了的花臂男,就帶着怒火給了蕭翀一記直拳。
蕭翀竟然沒避開,直接被打得撞到了牆上。
林婉婉:“!!!”
她當即就要出腳,但被蕭翀一伸手抱住了,同時那個可攻擊的空當也就被擋住了。
“兩位大哥,我有錢!拿錢消災行嗎?”
蕭翀清冷的聲音在昏暗的環境中有一股獨特的質感,不像是害怕,但也說不上是強硬。
林婉婉只覺得古怪,蕭翀是怎麼了?爲什麼這麼……
他可是能把劍挽出花來,又能單手拆掉她所有格鬥招術的人啊!
難道他的武功其實都是花拳繡腿?不具備實戰性?
兩個花臂男聽到蕭翀說有錢,頓時氣焰就更囂張了。
本來見到蕭翀這麼人高馬大,他們其實也有一點慌呢,沒想到居然是個空架子的慫蛋。
“行啊,**那就拿點錢來花花。”花臂男一邊罵着難聽的髒話,一邊還拿軍刀一下一下地拍在蕭翀清峻的臉上。
林婉婉都搞不懂蕭翀怎麼能忍得住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她都衝動地要動手了,但是被蕭翀緊緊壓制住。
面對囂張的小混混,蕭翀只是微微側了臉,平靜地說:“身上沒錢,家裡有,去我家拿,就在附近。”
“哈哈哈!去你家,你當我們傻……”
“我家沒人,我一個人住。”
蕭翀打斷了他們的話,同時伸手擋了一下花臂男朝他甩來的巴掌,做着最慫的事,說着最平靜的話:“我就在這裡讀書,躲不掉,不敢騙你們的。”
也許是蕭翀的表現真的太慫了,而且他的提議也太讓人心動,兩個花臂男同意了跟着兩人回去拿錢。
自行車就丟在這裡不要了,蕭翀拉着林婉婉往家裡走。
“喂,這林婉婉是你女人?”
“嗯。”
“切,小白臉慫歸慫,還懂護着女人,哈哈哈,不錯,不錯,還沒爛到家。”
“哎,你要是錢給的多,你女人我們一根手指都不碰了,以後多孝敬一點錢嘛!知道嗎?”
“嗯。”
林婉婉都聽得要氣死了,但蕭翀卻逆來順受,任憑小混混口吐芬芳。
他只是默默握緊了林婉婉的手,似乎讓她也忍一下。
好吧!
心字頭上一把刀,我忍!
一路快速地走回小區,經過保安崗亭的時候林婉婉看了一眼,馬上就被蕭翀單掌抱住腦袋,夾進臂彎裡,沒能跟保安對上眼神。
兩個花臂男看這裡是別墅區,蕭翀走近的地方又沒有燈火,看樣子家裡是真沒人,頓時放心了。
如果家裡亮着燈,他們肯定轉身就跑,下次再蹲守,到時候一定不放過他。
蕭翀拉着林婉婉,帶着兩個拿着多功能摺疊軍刀的花臂男,一起開門進了屋。
開燈,拉抽屜,拿錢,整整四刀錢,四個W。
“這是我的零花錢,都在這裡了。”蕭翀把錢遞給花臂男,就在他們笑着要伸手接時,他又忽然縮回手,讓花臂男撲了個空。
“找死啊!”花臂男頓時惱怒地揮拳打了過來,另一個還囂張地劃了劃手裡的摺疊刀。
蕭翀擋住了他的拳頭,但踉蹌了一下,跌在身後的壁櫃上,語氣卻依然平靜:“錢可以給你們,但我想知道誰請你們找林婉婉麻煩的?”
花臂男搶過他手裡的錢,踢了他一腳,冷笑道:“你爺爺請我們來的。”
說完兩個人又對蕭翀踢打,蕭翀把林婉婉抱在懷裡,任打任罵。
兩個小混混威脅警告了一番,然後拿着錢揚長而去。
“你沒事吧?”待人走後,林婉婉連忙擡頭看蕭翀,“你怎麼不還手,一直箍着我幹嘛?我格鬥腿法白學的嗎?你就站着讓他們打啊?”
林婉婉是真不理解。
“練格鬥是讓你強身健體的,不是讓你跟男人對打的。”蕭翀莫名笑了一下,輕輕道,“你在我家等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接着就大踏步出門,進入夜色之中。
林婉婉焦急地在他家裡等了好久。
她感覺可能得有一晚上了,其實才半個小時,蕭翀回來了,還推回了自行車。
不過此時自行車在林婉婉的眼裡是不存在的,她只看得見蕭翀。
“你去哪裡了?沒事吧?”
她連忙迎上去看他有沒有再受傷,除了臉上有比較明顯的淤青,其他地方倒看不太見。
但她還是很慌,總覺得這事沒完:“不如,我們報警吧!”
“放心,我已經報警。”蕭翀把自行車放在院子裡,淡然走進屋,筆直來到壁櫃旁,從裡面取出一瓶蜂蜜和一瓶柏子養心丸,“今晚你受驚了,我給你泡一杯蜂蜜水喝。這個柏子養心丸也給你,睡前吃。”
林婉婉確實是受驚了,因爲蕭翀居然被搶了四萬!
四萬啊!
“你報警了,你剛剛是去警察局?警察叔叔怎麼說啊?四萬塊還拿的回來嗎?”
“拿了我的四萬,送他們坐十年以上的牢,不虧。”
“啊?能判十年刑?”林婉婉震驚得瞳孔地震了,“估計不行吧,他們看起來沒那麼大。”
“能。滿十四就要負刑事責任了,只要我不和解。何況,他們應該不小了,我看人很準。”
蕭翀拉着林婉婉坐到沙發上,然後快速泡好一杯蜂蜜水遞給她,並取出醫藥箱,坐在邊上,用碘伏棉籤幫她清理破皮的手心,再捲起她的褲腳,看她膝蓋上的傷。
望着林婉婉磨掉好大一塊皮的膝蓋,蕭翀的表情十分凝重,比剛剛面對兩個小混混還要凝重得多。
“疼嗎?”蕭翀小心翼翼地清理她的膝蓋上的灰和碎石屑還有血跡,劍眉緊蹙。
“還好。”林婉婉比較關心的是對方,“你剛剛捱了好幾下哎,你自己沒事嗎?”
“小事而已。”
“所以,你一直是故意示敵以弱?”
蕭翀擡眸與她對視一眼,輕輕一笑:“必要的隱忍是爲了一擊即中。”
林婉婉一時心情很複雜,今晚的事,好難消化。
給林婉婉處理完傷口,蕭翀冷不丁又說了一句:“忽然後悔沒打他們一頓了,光送去踩縫紉機便宜了他們。”
真懷念大唐的板子啊,這種人要是在大唐,蕭翀高低得讓衙役拿板子光明正大打掉他們半條命。
可是在現代想要把他們送進去,卻還得先隱忍。
林婉婉心裡好奇地要命,追着蕭翀問:“他們真的會被抓嗎?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蕭翀把醫藥箱收好,取出手機給林婉婉看:“你自己查一下,搶劫是什麼罪,入室搶劫又是什麼罪。”
林婉婉接過手機,點開瀏覽器查了起來,首頁碩大的字寫着“入室搶劫罪量刑標準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她一下就開心了,但緊接着又有點擔憂:“可抓得到人嗎?會不會已經逃走了?這麼一點小事,警察不會費時費力去抓人吧?”
蕭翀取出抽屜裡放着的筆記本電腦,一邊操作一邊說:“我請了人跟着他們,跑不了。而且,你看。”
他把筆記本電腦往林婉婉這邊一推,上面是播放的是一段視頻。
仔細一看,這不就是家裡的監控嘛!把剛剛的一切都拍了下來,臉都拍得清清楚楚。
“這裡居然有監控?”林婉婉這麼久都不知道,擡頭使勁找着攝像頭。
“嗯,裝修的時候順便裝的,不過只裝了一樓客餐廳和廚房。喏,就在這幾個地方,藏起來,比較隱蔽。”蕭翀擡手指給她看。
林婉婉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走過去研究了一會兒,纔看清楚,這僞裝得也太好了。
“你怎麼會想到在自己家裡裝監控的啊?”
“一個人住,得懂得自保麼。”蕭翀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
林婉婉一臉的不信,過了會兒又看着他的臉嘆氣:“你臉上挨的這一拳好厲害啊,都青了,明天肯定更嚴重。你肯定故意不躲的,我不信你避不開。”
蕭翀也沒否認,施施然道:“挨幾下而已,卻能讓他們付出終身難忘的代價,何樂而不爲呢?維護和諧社會,人人有責嘛!”
林婉婉:“……”
不知道說什麼好,好像蕭翀吃虧了,但是又好像沒有。
法制社會真好啊!
那兩個小混混平日裡在弱小處橫行霸道慣了,估計都不會想到一個高中男生,能在頃刻之間給他們倆挖這麼深的坑,最低十年起的入室搶劫罪哎!
林婉婉剛剛遇到那兩個小混混的一瞬間,腦海裡就只想着怎麼打鬥,根本沒想過怎麼送他們進去。
打鬥簡單,送人去踩縫紉機可有一點難度。說實話,她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好了,我要去一趟附近的派出所,證據鏈得給足了。”
蕭翀導出了視頻,然後轉頭看着林婉婉:“婉婉,你早點休息,別多想。嗯,今晚外公不在家哎,你要是害怕的話,我回來了可以陪你。”
“纔不要!”林婉婉一口拒絕,並瞪了他一眼,什麼陪不陪的,聽起來就太羞恥了,“我跟你一起去派出所吧,那兩個小混混主要是找我,你只是被我連累的。”
蕭翀取下拷了視頻的u盤,說:“不用,明天還要上學,你安心睡,就當此事與你無關,記得吃柏子養心丸。害怕的話,隨時給我打視頻電話。”
“哦。可是就這樣不和解把人送去坐牢,他們出來後會不會報復?”
“那就再送他們進去。”蕭翀隨意說了一句,人便往外去了。
林婉婉還是想跟着一起去,總覺得讓蕭翀獨自去派出所面對警察叔叔有點不太仗義。
但蕭翀很堅決地拒絕了她,並且推着她回了自己家,把她送到了房間,看着她洗漱完,他才下樓關門離開。
當晚林婉婉根本就不能安心睡覺,腦子裡亂成一團。
被小混混堵住的事不算什麼,以前小學初中偶爾也會遇到的,不學無術的男男女女小流氓很多的,她都不知道跟人打過多少架了。
像她這樣長得漂亮又父母雙亡的女孩,太容易被壞人盯上了。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原來遇到這種事,還可以舉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她總覺得像自己這麼大的人,都是遊離在規則之外的,警察叔叔也拿他們沒辦法。
想到此,她又不得不感嘆,蕭翀這傢伙簡直老謀深算地不像是個同齡人。
他怎麼就能在遇到小混混的短短時間裡,就想到那麼多招數呢?
如果那倆小混混不跟着回來拿錢,他肯定也還有別的招數等着他們吧?
真的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蕭翀,腦回路似乎跟普通學生不太一樣。
就這樣東想西想的,一直到天快破曉時,林婉婉才睡着。
早上被鬧鐘鬧醒的她,哈欠連天,因爲沒睡好,加上心裡裝着事,她都沒胃口吃飯,一點都不想動手燒湯飯。
她又不能吵醒在補眠的外公,傾訴昨晚的事,心裡憋得好難受。
這時後門響起了敲門聲,林婉婉飛一般地跑過去開門,知道肯定是從籬笆牆那裡走過來的蕭翀。
打開後門一看,果不其然。
蕭翀遞給林婉婉一個裝着海蔘魚片粥碗的托盤,盯着林婉婉眼下的黑眼圈嘆道:“你沒睡好,要不今天請假別去學校了?”
“那怎麼行,現在學習任務那麼緊。”林婉婉纔不可能請假呢,要不然今天外公都睡不好覺了,肯定會擔心她,“你昨天晚上後來什麼時候從派出所回來的啊?”
“後半夜。”蕭翀言簡意賅道,“告訴你個好消息,兩個小混混還招出了對付你的鄭盈。據說是藍色衣服那個的乾妹妹,是她請人來堵你的,想要拍你……照片。你放心,我會讓她付出應有代價。”
“真的是她。”林婉婉聽到鄭盈也不意外,“她會怎麼樣?”
蕭翀冷酷地笑:“你拭目以待,絕對叫她後悔莫及。好好吃早飯,我先去學校了。”
說完,蕭翀便灑然離開。
林婉婉望着他風一樣騎着自行車離開的背影,心裡涌上無法形容的千百種滋味。
她端着粥,關了後門,回到餐桌上,本來是沒胃口的,可是舀了一口放嘴裡後,味蕾全被叫醒了。
這大廚做的粥果然比湯飯好吃多了,一下子就有了胃口。
不管怎麼樣,該吃吃,該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