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纔的泥石流中,各位身手不凡,想必也是那一個世界的人了,”倪鴻鞝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塊玉佩,這是酒館高層自證身份的玉佩。
林塵瞧了一眼後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是酒館的人,你是想讓我們來幫你?”
“幫算不上,倒不如說是合作。”
“合作?”
“對,合作。”倪鴻鞝眼眸中精光閃現,完全沒有剛纔車上閉眼休息的懶散模樣,“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就是向陽村了,照現在看來,這筆飛來橫財我一個糟老頭子是吞不下的,倒不如你我各分一半,如何?”
‘財富?’林塵心底冷笑一聲,一張嘴倒是伶俐得很,明末叛軍所掠奪的金銀珠寶倒是張口就來,恐怕這個老頭真正目的是另有其事。
酒館館主都來了就爲了那點庸俗之物?
蒙誰呢?
不過,想歸想,林塵臉上倒沒有半點拒絕,反而展現出一副上鉤但略微顯得謹慎的表情。
嗯,很專業的表演。
欲拒還羞。
“空口無憑,你總點表示一二吧?”林塵雙手交叉在胸前,後退半步道。
“好說,”倪鴻鞝倒是不以爲意地點了點頭,畢竟這種略帶警惕的態度纔是正確的交流打開模式,於是乎,倪鴻鞝從兜裡又拿出了一塊拇指大的玉石遞給了林塵。
眼眸一掃。
林塵立刻就認出了,這就是黃毛從向陽村找出來的玩意。
一塊鐫刻着複雜繁密的花紋的玉石。
與此同時,等候在旁的一名黑衣人擰亮了手電,打亮了這枚玉石後,林塵等人愕然發現透過玉石花紋形成的投射圖竟然是一個古人的名字,而在名字旁還有相對應的官職。
“根據史料記載,當年李自成從都城退卻後,爲了保證東山再起,一支親信部隊攜帶大量的珠寶古玩疾馳到如今陰山的位置,”倪鴻鞝喝了口茶水,眼皮微動道,“如今這塊玉石所顯示的官職番號就是當初消失的那隻親信部隊。”
林塵摩挲了下下巴,半響,“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這個酒館任務,我接下了。”
“好,時間緊張,現在離向陽村還有段距離,”倪鴻鞝也不廢話,交代完事情後扭頭就走,與此同時,手中的古銅色懷錶也‘咔噠’一聲合上表蓋。
望着開始遠去的倪鴻鞝,黎曉輕手輕腳湊到林塵身邊低聲問道,“林塵,我們不是要去找那幾樣丟失的物品嗎?爲什麼答應這種尋寶事件啊?”
“呵呵,這還用說?”貪殺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手指滾動着佛珠道,“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無異於大海撈針,還不如跟着他們走走,說不定豁然開朗,貧僧正好還缺幾個648,正好衝一波全命甘雨……”
林塵在一旁也默默點了點頭,對和尚的話表示贊同,畢竟他的大保底也歪了。
……
大雨如注。
雖然泥石流已經停掉了,但溼滑的山路還是異常的難走,更不要提新出現的大片沼澤。
“俺在這裡生活大半輩子了,也沒見過這麼誇張的大雨。”楊老三依舊是頗爲爽朗樂觀的個性,渾身沾滿了淤泥,就像一個等高的泥塑。
“世事難料,”林塵隨口搭理了一句,同樣頗爲費勁地將自己的大腿從沼澤地裡拔出,一屁股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板上,扭頭問道,“倪館主,還有多久到?”
但倪鴻鞝破天荒的沒有回話,只是打開那塊懷錶,皺着眉在周圍一直打轉。
林塵隨即意識到什麼,這傢伙該不會一直帶着他們瞎走吧?
“喂,倪館主,發生什麼事了?”林塵從石板上跳下,朝着倪鴻鞝快步走去。
“出現了一些小問題。”倪鴻鞝皺着眉,右手似乎在掐算着什麼,但臉色依舊有些嚴肅,隨後竟然長嘆一口氣道,“我的卦象顯是,我們已經到向陽村了!”
“已經?”林塵聽罷,朝着四周狐疑地望去。
枯樹、沼澤、凌厲破碎的山石……
別說是屋子了,就是連塊栓門用的條石都沒有一塊。
“楊老三,你知不知道這個向陽村?”林塵眺望了一會突然問道。
“啊?俺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是住在陰山大半輩子了嗎?”
“話是這麼說的,但俺尋常進山的路線裡也沒有向陽村這個村子,事實上俺都沒聽說過這村子,這次開車也是倪老闆付的錢,按照他給的方向開的。”楊老三倒是挺忠厚老實,一雙粗糙的大手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這樣嗎?”說着,林塵忽然注意到兩個黑衣人竟然將那個嚇得半死的黃毛壓到了倪鴻鞝的身前,而穿着唐衣的老頭更是手中緊握着一柄短刀,乾淨利落地劃破了黃毛脖頸一側的動脈!
輕描淡寫的舉動好像只是殺一隻過年用的豬。
這場面着實讓黎曉驚訝了幾分,但她很識趣地沒有上前做什麼正義使者,那些毫無意義的想法早就被她埋葬在轟隆捲來的龍江水災中了。
林塵頗爲滿意地對黎曉點了點頭,隨即朝着倪鴻鞝走去,這一舉措瞬間繃緊了他周圍三名黑衣人的心絃!
但林塵只是在三步外站定,淡然問道,“這是什麼操作?”
“索魂尋跡。”倪鴻鞝示意黑衣人放下戒備,將昏迷的黃毛扔在一旁後說道,“因爲這兩個人曾經進入過向陽村,所以會在向陽村留下一定的獨屬痕跡,通過採集躲藏在血液中的靈魂,用獨特的秘法讓這些信息與殘存的痕跡共鳴,這也是我能不斷鎖定向陽村位置的方法。”
“所以你現在的結果是什麼?”
話音剛落,倪鴻鞝久久地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腳下的淤泥,“有一種可能,剛纔的泥石流直接把整個村子都埋掉了。”
“讓我看看,”林塵拔出黑刀往地裡戳了一刀,猛地拔出來後細細看了下刀身後搖了搖頭,“不可能,刀身上面還有略乾的泥壤,說明下面深處的泥土是一直就有的。”
“既然如此,”倪鴻鞝頓時面色古怪地說道,“那就剩下一種可能性了,我們確實在向陽村裡,只是我們看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