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會老頭。
老頭穿的相當樸素,一件外套都已經被洗到看不出顏色的程度,而腳上更是隻是一雙不知道穿了多少時候的黑色布鞋。
“所以,你之前是誰?”
林塵可記得,早些的精神病院長可是個沒有家的老婦人,這也是爲什麼這家精神病幾乎是半福利的模式。
“我啊,我以前就是這邊保安。”說着,老頭舉起手裡一串鑰匙在林塵眼前晃了兩下,“現在啊,這個精神病院早就沒什麼人了,就輪到我這個老頭當院長了。”
“等會,你說沒什麼人了?”林塵皺了皺眉,的確,剛從外面看起來,整棟樓都沒有半點聲音,如果讓林塵非得找個詞來形容下,那就是荒涼。
是的,荒涼。
根本沒有半分活人居住的樣子,用來晾衣服的陽臺上甚至都是雜草和枯死的盆栽。
“也就是說,現在病院裡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所以,我也很好奇,你一個小夥子,也不像有病的樣子,怎麼來精神病院?”說着,老頭已經打開了住院部的正門,吱嘎作響好一會後,這扇深藍色的鐵門總算安靜了下來。
正如老頭所說,整個醫院早就已經沒人了,在住院部的第一層,林塵甚至還能看到許多動物的糞便,到處都是的廢棄醫療用品和治療車。
“來找個人。”
“找人?哈哈哈哈,小夥子,你莫開玩笑,這兒除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哪有什麼人。”
不得不說,老頭的笑聲是相當難聽和刺耳。
約莫半響,老頭才緩緩說道,“現在我吃的用的,都是有專門人每週一次送到門口的,我猜啊,等我死了,估計這個醫院就徹底關停了。”
是這樣啊,林塵還納悶爲什麼到醫院的路上還能看到車轍。
“說吧,你想找誰?不過,我可不保證這裡還能找到。”說着,老頭從破舊的記錄室內抱出厚厚的一大疊發黃的記錄本。
那是精神病院的住院記錄。
“李海,男性。”
“哦,李海啊,我看看,哦,有了。”
老頭雖然看着有點老,但手腳倒是挺麻利,順着姓氏很快從文件中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只有這一頁紙。”
“李海,41歲,男性,居住地,李家村,嗯?已確認死亡?”林塵一目十行,很快找到最後那個戳着的紅色蓋章。
“是的,有一年沒挺過來,就死了,我看下,哦,這人我記得,”老頭也瞥了眼檔案紙上的介紹,頗爲感概道,“他死的時候,家裡人是一個都沒來,還是老院長人好,出了點錢燒了埋在後面山上了。”
“怎麼死的?”林塵翻看了好幾下眼,的確沒有多餘的記錄。
“說起來,他那病也很奇怪,你說他精神亂吧,他還能講的請道理,但你要是半夜去找他,你絕對會被嚇壞的,”說到這兒,老頭還頗有點感概。
“半夜犯病?什麼樣子的?”
“就跟中了邪一樣,嘴裡死命叨嘮着青銅,門什麼的,還說有人在監視他,更離譜的是他還半夜拿粉筆在牆上死命地畫畫,整整一面牆,一個晚上就畫滿了,護工那會擦都來不及擦。”
“畫?你還記得什麼樣子嗎?”
“記得,怎麼能忘,我覺得應該是個牌子玩意,你問他,他也不知道。”
話音剛落,林塵猛然驚覺!
這十有八九就是木牌!
這個李海絕對有問題,哪怕沒有問題也絕對看到過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他房間在哪?”
“在三樓的306單人室,怕他半夜傷人,一個人給了他一間房,你要是想上去,自己上去照着門牌找就好,我老頭子腿腳不便,就不陪了。”
說完,也不管林塵有沒有問題,老頭拿起鑰匙就離開了檔案室,末了突然幽幽說道,“小夥子,如果你在他房間看到了什麼東西,相信我,都是假的,精神病的世界,你沒辦法懂的。”
望着老頭遠去的背影,林塵忽然想到,莫非是李海看到當年的某個組織的人?這說不定能解釋爲什麼李靜身上還有木牌的氣息。
想到這,林塵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衝上了三層,如果剛纔想的是真的話,搞不好,在這個精神病院還能碰到舊日隱秘會的人
林塵現在可只是個D級除靈師,昨夜光黎堃一個人對付的就有兩個準B級傢伙。
那可都是老怪物啊。
思考間,林塵已經到了306單間的外面。
不過,林塵總覺的哪裡有什麼古怪。
是那個老頭嗎?
可又說不出到底哪裡奇怪。
林塵搖了搖頭,右手一擰,伴隨着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緩緩推開了房門。
霎時間,映入眼前的竟然是大片深紅色的粉筆畫!
都是木牌!
從左到右依次是木牌的各種角度素描,從模糊到清晰,從局部到全面……
分毫畢現,就好像李海在畫的時候,那木牌就在他腦子裡一樣。
“該不會猜錯了吧,這個李海該不會就是隱秘會一員吧?這都已經把花紋都要畫出來了啊。”
思考再三後,林塵先在走廊上佈置了一個簡易靈力報警器後,快速走進房內,一面牆一面牆觀察了起來,希望能找到什麼隱藏的信息。
但很可惜,什麼都沒有。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了,林塵甚至都把抽屜什麼都打開了,但很可惜,裡面什麼都沒有,不僅如此,甚至牆壁上連蜘蛛網都沒有。
…嗯?!
蜘蛛網都沒有?!
林塵腦海中猛地一激靈!
這間房間絕對是廢棄很久了,怎麼會連蜘蛛網都沒有,是那個老頭打掃的?
不會,林塵緩緩搖了搖頭,一樓的檔案室和二樓的走廊裡全都是灰塵,而且也不是說沒有灰塵,林塵摸了摸牆壁後,微微捻了下指尖。
灰白色的牆灰毫不費力地粘在了林塵手上!
這牆灰絕對是這幾年新弄的,林塵皺着眉,一個連玻璃破了都不捨得更換的精神病院怎麼會捨得花錢把牆壁塗層?
更何況!
那個老頭說的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李海半夜在牆壁上作畫。
想到這兒,林塵猛地拔出刺刀狠狠往牆上一刮!
霎時間,脫落的牆灰下竟然還藏着一層用血液畫出來的壁畫!
“果然啊,都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