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唷~我來自街頭,口袋裡什麼都沒有~我缺吃少穿,過得像只流浪狗~
可就算迷途,我也不畏艱辛勞苦~信念已達,前路便不再模糊~
無論身處何處,我會當你的指針~hip-hop就是教堂,我就~是你的神。
唷~唷~請堅持鬥爭,我會用說唱幫你度過困難的人生~”
以上,是節目組剛剛收到的一段影像……
這段vcr也是封不覺用那臺被拆下的攝像機拍攝的(只要他重新開機,遊輪上就能接收到該設備的信號)。
畫面中,被藤條捆在樹上的奧觀海,正一臉驚惶地對着鏡頭進行即興說唱……
說唱結束後,畫面就再度變爲了一片漆黑。
監控船艙內,也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但數秒後,討論聲便此起彼伏地爆發出來……
“這是在搞什麼?奧觀海被脅迫了嗎?爲什麼……要逼他說唱……”
“你們看!他背後的大樹和伊斯特.古那段錄像裡的樹一樣!他還在那兒!”
“難怪到處都找不到……原來一直就躲在那個區域附近嗎……”
“我說……奧觀海和史蒂芬.碳不是一夥兒的嗎?他怎麼被綁起來了?碳去哪兒了?”
“難道那兒還有別的什麼人?”
“不可能,島上的其他人全部都在監控之下。”
“那……這一段影像,恐怕也是史蒂芬.碳所拍攝的了……他居然對身爲夥伴的奧觀海下手了嗎……”
“上帝!這傢伙已經瘋了吧,你們看到奧觀海額頭上的傷了嗎?”。
“我們得在他幹出更惡劣的事情之前阻止他……”
“行了!都靜一靜!”當衆人七嘴八舌亂作一團時,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立即hold住全場。
艙內幾十號人齊刷刷地回過頭去,看向了一個坐在角落裡的男人……
那是一名頗爲年長的男子,留着簡潔的白色短髮和絡腮鬍,身着一件黑色的休閒襯衣。
雖已年過六旬。但他仍是神清體健,器宇不凡。他的雙目深邃、有神,鮮明的面部輪廓(大額頭)讓人一眼難忘。
他,就是《荒野求毒》的總導演,亦是該宇宙中最偉大的導演之一——詹姆斯.弗朗西斯.還沒聾。
“讓我理一下思緒……”還沒聾穩住場面後,即刻頜首沉吟道,“這位九號選手,史蒂芬.碳先生……先是與奧觀海結成同盟,商定好了一起去襲擊其他選手;然後,他們便一塊兒幹掉了伊斯特.古。拆走了我們的一臺攝像機,拍下了一段類似恐嚇視頻的東西……接着,史蒂芬.碳又襲擊了奧觀海,並重新打開攝像機,逼着後者在鏡頭前來了段說唱……”
“嗯……”念及此處,還沒聾皺眉接道,“碳先生的部分行爲,的確有些無厘頭。但客觀上講,他依然在比賽不是嗎?”。他擡起頭。目光掃過了衆人的臉,“他既沒有違反規則,也沒有違背自己的目的。除去那些詭異的、瘋癲的表演外,史蒂芬.碳所做的……也無非就是用規則允許的方式淘汰了兩名競爭者而已。”
他說得好有道理。船內的其他人全都無言以對。
半晌後,纔有人接道:“那……您的意思是……不去管他?”
還沒聾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手放到了右側的下巴旁,用兩根手指扶着臉頰。作沉思狀。
又是一陣沉默降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這位話事人做出進一步的指示。
片刻後,還沒聾終於開口接道:“給我接通貝爾。”
大佬就是大佬。對講機明明就在他面前的桌上,還要人家拿給他……
不過,沒人對此表示異議……一秒不到,就有人上前兩步,把對講機遞了上去。
還沒聾擡手接過對講機,舉到嘴邊道:“貝爾,我是詹姆斯,聽到請回話。”
作爲總導演,他有許多特權,其中之一就是……與島上的工作人員通訊時,他不需要說“海豚”啊、“袋鼠x號”啊之類的代號,直接報名字就行了。當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也只會與貝爾進行通訊。
“呼……我是貝爾。”隔了七秒左右,蛤蜊爾斯的聲音才從對講機中傳出,“抱歉,剛纔不太方便。”
“啊,我看到了。”還沒聾早已將視線移到了蛤蜊爾斯所在的那個監控畫面上,“有隻土狼襲擊了你。”
“呃……事實上,這是隻佛羅里達黑狼(原爲北美土著所信崇的神秘象徵,十九世紀後因白人的殖民侵略與宗教迫害而受到波及。1910年,狼羣在連番追殺下已窮途末路;由於飢餓,它們開始襲擊家畜。1917年,最後一隻佛羅里達黑狼死於人類的槍下。據說這是一隻小狼崽,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佛羅里達黑狼)。”蛤蜊爾斯回道,“這座島上可沒有什麼土狼,詹姆斯,所有的動物都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還沒聾打斷道,“比賽場地是我們一塊兒選的,記得嗎?那兒的動物清單我看過……而且,說實話,我並不是很在乎……什麼土狼、黑狼……對我來說沒有多大區別。”他呼了口氣,“好了,說正事兒,我需要你去找個人。”
“現在嗎?”。蛤蜊爾斯接道。
“是的,越快越好。”還沒聾道,“你見到他以後,除了讓他自選一件‘物品’帶走之外,另外再給他一件東西……”他說到這兒時,眼神微變,“把你的‘那把刀’給他。”
“什麼?我的刀?”蛤蜊爾斯聞言明顯一愣。
還沒聾語氣堅定的回道:“是的,就是刀柄裡裝着gps定位裝置的那把……”
…………
與此同時,封不覺那邊……
“ok,搞定。”錄完了那段“說唱表演”後,覺哥便依照慣例(這個“慣例”是他在三十分鐘前才發明的),將奧觀海的膝蓋給打碎了,“別擔心,觀海兄,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的。”
骨碎的那一刻,被綁在樹上的奧觀海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其身體也因劇痛而扭曲起來……十幾秒後,或許是內啡肽的作用開始顯現了,痛怒交加的奧觀海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並當即破口大罵:“噢!你這卑鄙的混蛋!史蒂芬!你會遭報應的!”
“我勸你別瞎嚷嚷,觀海兄。”封不覺淡定地回道,“雖然救援很快就會來,但在他們來之前,你還得獨自在這兒待上個十到二十分鐘,”他一邊說話,一邊已站了起來,“這段時間裡,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乖乖坐着別動、也別出聲。因爲亂動可能會讓傷勢惡化,而亂喊亂叫……沒準會引來野獸的。”他聳肩歪頭道,“考慮到這一因素,我勸你還是把那把刀好好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此言一出,奧觀海的眼神霎時一變。
這些細微的神態變化,自然全都落在了覺哥眼中,他微微一笑,接道:“沒錯,五秒前我就注意到你悄悄把右手伸向了後腰處,所以我纔會站起來,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他搖了搖頭,“你試圖用大喊大叫來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趁機捅我一刀,來個魚死網破……呵呵……真是太天真了。”
覺哥說話間,又朝後退了兩步:“與你結盟後不到五分鐘,我就發現你在暗中藏了把武器……我只是不說破而已。”他舔了舔嘴脣,“你知道孫子兵法中的‘圍城必闕’原則嗎?這就是爲什麼……剛纔我沒有用手銬去銬你——我想讓你留有一絲希望,讓你覺得自己還有翻盤的可能……”他的臉上浮現了獰笑,“觀海兄,你跟伊斯特.古不同,你不是那種會輕易屈服的人,假如我完全不留餘地,你一定會拼死與我作對的。所以……只有讓你抱着一種‘我還有機會’的錯覺,你纔會乖乖配合我,在我的威脅下來段兒說唱……哈哈哈……”
“你這狗孃養的!雜種!”奧觀海這次是真的怒了,爆出了相當難聽的粗口。
“沒有什麼好發火的,前總統先生。”封不覺回道,“你是政治家,應該已經見慣了背叛。你也很清楚……在這種環境下,我的做法並不存在什麼對與錯。在必要時,你也會這樣做的。”他又笑兩聲,“呵呵……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惱羞成怒呢?”
面對覺哥的歪理邪說,奧觀海一時間確是無法反駁,而且他內心還萌生了“這傢伙說得好像有道理啊……”這樣的想法。
“那麼,觀海兄,我就不奉陪了。”封不覺這時已退出了五米距離,彎腰撿起了放在地上的攝像機,“你現在有三種選擇,第一,把你背後的那把刀子朝我扔過來,祈禱自己能命中、並且對我造成巨大的損傷;第二,在我離開後,割斷藤條,拖着斷腿追蹤我,並找機會給我一刀。”他扛起攝像機,喘了口氣道,“反正我個人是不建議你選這兩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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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建議,說白了也是在嘲諷……奧觀海又不是傻瓜,這兩種選擇的結果不是被對方打暈,就是自己疼暈。
“至於第三嘛……”封不覺說這句話時,已然轉過身去,“……坦然接受自己的失敗。”他回眸一笑(邪惡的笑),“就像我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卑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