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池底唯一沒有照到光線的地方,就是裝木偶的鐵籠正下方,因爲鐵籠吊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所以投下的影子頗大,不過到池底處,這塊陰影也就剩中等大小了。
封不覺看準大致方位跳下去以後,最初的感覺就是較低的水溫使自己的後脊本能地一抽,隨後就是耳朵被灌入汽油的咕咕聲和不適感。他用手捏住鼻子並將嘴緊閉,故而暫時不用擔心口腔和呼吸系統會遭到的損傷。不過,縱然他死死閉住雙眼,眼皮的縫隙中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灼燒感。
他要做的事情只有兩件,第一,是必須完成的,而且具有一定難度的,就是找到藥劑;第二,就是在找到藥劑的前提下,捨棄求生本能,迅速讓自己溺斃。
第一件事如果完不成,他將再也無法獲取這瓶藥劑。因此,這屏住呼吸在池底活動的一分鐘,絕對不容有失。
很快,封不覺就沉到了底。他是以站姿跳下去的,但在下沉的過程中,身體的重心使得頭部向前慢慢傾斜,所以他幾乎是以一個orz的姿勢接觸到了池底。好在他還有一隻手可以支撐一下,否則就是膝蓋和臉這兩個部位着地了。
【主線任務進度更新】
【尋找化學藥劑(2/4)】
手剛剛摸到池底,封不覺就聽到了系統提示,而且藥劑瓶子順勢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中,這次他拿到的是【不明成分的化學藥劑(丁)】
“什麼情況?狗屎運爆發?”封不覺心中大奇:以我的人品。竟然可以正正好好在下沉到汽油池底部時,一巴掌按在物品所在的那個flag點上?
同一時刻。房間高處的鐵籠中。
木偶比利的臉,微微向下偏了些,眼中似有一道光芒閃過。
哧一聲——
隨即是嘩啦啦汽油四濺淌落的聲響。
一道隱隱透出赤芒的人影在地板重新閉合前,就躍出了汽油表面。封不覺開啓了靈識聚身術,在池底用一股純粹的蠻力,蹬地反彈而上,輕易突破了液體的阻力,竄到了半空之中。而他到達的高度。正好足以用手抓住木偶所待的鐵籠。
封不覺雙手並用,迅速攀上,整個人來到了鐵籠的側面,呈下蹲姿勢,雙腳的腳尖已經固定在了籠子鐵桿的縫隙中。
“現在看來……一枚勳章,以及重新從走廊首端跑過來的時間,都可以省了。”封不覺一邊說着。一邊將頭髮朝後捋,並狠狠抹了把臉。
他睜開眼睛,雙瞳已經充血,眼神看上去頗爲恐怖。他將頭部向左右兩邊各傾斜了一次,讓耳朵裡的汽油流出去一些,又說道:“老兄。您這籠子怎麼開啊?”
其實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因爲封不覺在問的同時,一手已從行囊裡掏出了管鉗。不過他可不敢用砸的,萬一金屬間碰出火花來,他這一身汽油可就燃了。他用管鉗夾住鐵籠的鎖。用力去掰動。
這個籠子上方只有一根鐵鏈拴住,可不是四根。所以在封不覺攀上來時就已經開始搖晃了,這會兒更是跟盪鞦韆似的在空中來回移動。
封不覺在這種狀況下,依然穩穩地拗開了鐵籠的鎖。他將手伸入籠中,扯垃圾一般把木偶比利從裡面拽了出來。
整個過程中,這木偶都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舉動,給人的感覺就是,比利的戰鬥能力就等同於……嗯……一個木偶而已。
很顯然,比利既不是機關獸也不是戰鬥傀儡,他就連個會變長的鼻子都沒有,最多也就能拍拍錄影帶,蹬蹬三輪車了。或許他具備着製造死亡密室之類的技能,但打人這種事兒,恐怕不在他的能力範圍。
“還真容易啊……”封不覺抓住木偶以後,本以爲會得到某些系統提示,可是沒有。他試着把這木偶放進行囊,但這會兒系統卻提示他:【存入失敗,您尚未獲得該生命體的完全控制權,或該生命體不允許進入行囊。】
由於手上要拿着個隨時有可能反抗的木偶,封不覺較爲謹慎地等到地板完全閉合,才從上方躍下。這會兒鐵籠的搖擺幅度也漸漸變小,所以封不覺落地時還是相當穩的。
剛纔的靈識聚身術只是瞬開,抓住鐵籠後封不覺就解除掉了,所以並未耗去多少生存值。只是那些汽油帶來的影響尚未消除,他這時只覺雙眼火辣辣得疼,鼻腔裡盡是汽油味,全身被浸透不說,血污未盡又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也帶來相當的不適感。
但封不覺……我提過很多次了,是個忍耐力極強的人。這種程度的不適,根本不算什麼。他若無其事地衝出門去,單臂挾帶着木偶,朝着走廊末端的方向就狂奔起來。
這個在汽油池底取藥劑的遊戲,花的時間比想象中要短。無論尋找藥劑,還是抓捕木偶比利,都出人意料得順利。只是這第四條走廊後半段的長度比較坑人,足足跑了將近十分鐘才完。
不過這也正好應證了八十分鐘的拉比特所言……封不覺就是花了十八分鐘,從第四條走廊來到了末端的牢房。
“喂!囚犯我給你抓來了,把東西給我!”封不覺跑出走廊,邊喊邊朝着拉比特走去。
拉比特坐在大書桌後,擡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比利:“哦!異界的旅行者,你居然抓住了比利!哈哈!”拉比特笑道:“太好了!”
“少羅嗦,一手交偶,一手交貨。”封不覺說着就把比利摁在了桌子上。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把我想抓的人送來,不過……”拉比特聳聳肩,摸了摸自己的小鬍子,從抽屜裡取出一瓶藥劑,遞向封不覺並道:“既然你都抓來了,那就按你說的,一手交……”
“你怎麼知道我要的是藥劑?”封不覺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一把將任務物品奪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塞進了行囊,並順勢取出了【一擊必殺手槍】。
“呃……是你問我要……”拉比特的神色明顯一變,回話也是吞吞吐吐。
“問你要什麼?我可沒提藥劑這兩個字,我說的是‘東西’……”封不覺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對準拉比特的兔臉就是一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