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一個穿着紫色長西裝的人,對一個打扮成蝙蝠的人說過一個笑話。
這個笑話是這樣的——
從前,在一家精神病院裡,有兩個人。
有天晚上,他們決定一起逃離這個精神病院。
他們爬上了屋頂,城市的風景在月光下延展,眼前的道路通往自由的世界。
但是,在他們面前,兩棟建築之間,有一道狹窄的缺口。
第一個人很輕易就跳過去了,但是他的朋友卻不敢跳,因爲他很怕自己會掉下去。
於是第一個人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對他的朋友說:“嘿!我帶着手電筒,等我把它打開,把光照在兩棟建築之間,你就能踩着光過來了。”
但是第二個人聽了卻直搖頭,他說:“什麼?你當我是瘋子嗎?”
“你鐵定會在我走到一半時把手電筒關上的!”
…………
朦朧的月色下,蝙蝠車從街上疾馳而過。
車中的韋恩……我們暫時還是得這麼叫他……神色凝重。
他的目的地,無疑就是那個已經荒廢多年的嘉年華。
對一個有着和真正的布魯斯·韋恩相同推理能力的人來說……解開封不覺的謎題不算太難。
覺哥留給他的那個“手電筒”,就好比是一把鑰匙,而與這把鑰匙對應的鎖……早在今天下午時,封不覺就已將其留在阿克漢姆瘋人院裡了。
“水……在有水的地方……巨大的輪子、木頭做的板、雜草、還有……粉紅的象……”
這段話,是封不覺和奎茵醫生談話時所說的,毫無疑問……它已被錄音筆一字不差地記下了。
乍聽之下,這好像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胡言亂語,但實際上,封不覺是在用關聯着視覺圖形的碎片信息,指向一個具體的地點;這個地點……或者說……“這幅畫面”,他曾在一本漫畫裡見過,而那本漫畫,是蝙蝠俠系列漫畫中最著名、也是最經典的故事之一——《致命玩笑》。
該故事有相當多的篇幅、包括其最後的高潮在內……都是發生在那個荒廢的嘉年華里的。
任何一個對蝙蝠俠漫畫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會對那個地點有印象;不必說……那個“有能力搶先一步阻止衆多反派黑化”的韋恩,也一定知道嘉年華的所在。
當然了,蝙蝠俠的故事千千萬萬,僅憑這樣一段聽起來沒頭沒尾的描述,恐怕還是太過隱晦了;因此,封不覺又用了另一件和“致命玩笑”有關的東西——手電筒,爲韋恩示明瞭道路。
在雙子大樓頂層第二次見面時,封不覺和韋恩,顯然都已知道了對方也是“異界旅客”的事,從他們那話中有話的交談也不難看出這點。區別在於,韋恩是在潛艇中想明白這點的,而覺哥則是在更早的時候就已明白了……所以,封不覺便事先準備好了手電筒,並在擲出時說了“我會在‘那兒’等你的”這句話。
至此,覺哥的佈局已經完成。
而韋恩……在回到蝙蝠洞後,他立即就把那個手電筒拿到儀器上去做全面分析,同時調取了阿克漢姆的錄像和錄音資料,快速瀏覽起來。
大約四十分鐘後,他聽到了覺哥留下的那段話,結合手電筒的線索,他沒花太久就推理出了對方口中的“那兒”具體是在哪兒。
…………
嗚——
郊外的公路上,引擎聲撕裂夜空。
這個宇宙的韋恩駕駛的並非是諾蘭的影片中那種“真實系”的裝甲蝙蝠車,而是蒂姆·伯頓式的“超級系”蝙蝠車;流線型的狹長車身,漆黑、反光的外殼,誇張的渦輪吸氣口……在哥特式的統一設計風格下融爲一體,這纔是經典的蝙蝠裝備應有的外形。
咔——嗡——
就在蝙蝠車即將駛到嘉年華的入口時,忽然,在一陣大型設備通電的鳴動聲中,數十道強光燈的光柱在黑夜中亮起,聚焦到了道路的中心。
此刻,路中間,站了一個人,一個穿着紫色長西裝的男人。
通過車內的顯示屏,韋恩可以在不受光線影響的前提下看清對方的全貌——“傑克”的樣子跟此前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一處細微的不同就是這會兒他的雙手成了戴着手套的狀態。
韋恩並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他也不在意這種細節。
兩秒之內,他就做出了決斷,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徑直朝着對方衝了過去。
“呵……”面對那急速駛來的蝙蝠車,封不覺的臉上露出的竟是笑容,“來得好啊……”他張開雙臂,朝着前方大聲喝道,“來啊!”
引擎的轟鳴在迫近着,絲毫沒有減速的徵兆。
“來啊!撞我啊!”封不覺也依然站在路中間,站在那些燈光的中心,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
“瘋子……”看着覺哥的舉動,車內的韋恩不由得自言自語地給出了這樣一個評價。
砰!
兩秒後,碰撞,發生了。
韋恩的確推測出了封不覺是有超能力的,但他並不認爲對方的能力已經強到可以抵禦這次衝擊。
一輛重逾兩噸的蝙蝠車,以超過兩百公里的速度撞向一個目標,其產生的動能約爲5.1億焦耳……像封不覺這種體重一百斤左右的人類,用這些能量把他蒸發都夠了。
然,碰撞發生時的情景卻是……
覺哥在蝙蝠車的車頭即將撞到自己的剎那,擡腳一踏,將整輛車“踩停”了。 шшш ttκan ¢ ○
那一刻,以覺哥的腳爲中心,周遭的地面瞬間碎裂,並形成了一個凹陷的大坑;被截停的蝙蝠車在慣性的作用下也開始變化,整輛車像是個被擠壓的易拉罐一樣褶了起來……
不過,這蝙蝠車的材料也着實驚人,其硬度和韌性都遠遠超出了人類現有科技水平所能做到的極限,在這樣的衝擊之下,這“一體成型”的車身仍舊沒有徹底分崩離析,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被“壓縮變形”了而已。
哐——
緊接着,蝙蝠車中後偏上部的那個可移動車艙蓋(1989年版本的蝙蝠車是通過移動這個與擋風玻璃呈一體的艙蓋來進出的)便被彈飛了出去;它不是被某種“彈出裝置”彈飛的,而是被車內的人一拳打飛的……
“HO~”封不覺看着從那幾乎被壓扁的車艙中緩緩站起的、毫髮無傷的男人,用懶洋洋的語氣念道,“果然還沒死麼?”
“這話……”韋恩踩着車身走出了車艙,低頭望着前方的覺哥,並用他那喉癌晚期般的聲線道,“……該我說纔對吧。”
封不覺自然不會死,他已和曼哈頓博士做了交易;依靠着博士的粒子支配、分解重組、無視因果律等等能力,配合他帶來的【崆峒印】,以及【天罡地煞匣】裡儲存至今的能量……覺哥已經尋回了自己失去的裝備和技能,而且……他已變得更強。
韋恩也不會死,儘管車內的他也承受了和車外的封不覺差不多的衝擊力,但今晚的他……準備非常充分,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不算什麼。
“你身上這套……倒是很像‘地獄蝙蝠(Hellbat,地獄蝙蝠裝甲,DC新52時代出現,由布魯斯·韋恩設計,正義聯盟其他成員共同完成製造)’。”雖然韋恩沒有回答覺哥的問題,覺哥還是將方纔的話繼續了下去,“但你我都清楚……這個宇宙的正義聯盟沒有超人和綠燈俠,也就是說……這套裝甲最關鍵的兩個部分——外殼和斗篷(強度極高、且可以和綠燈造物一樣根據使用者的意志隨意變幻形狀,甚至分離出去)……是無法完成的。”他頓了頓,“即便你可以用某種替代品來解決材質問題,也還是無法解釋你是怎麼從剛纔那種驚人的‘車禍’中活下來的。”
“哼……原來你也有想不到的事情。”韋恩冷哼一聲,揮拳便打。
他的拳頭很有力,以至於當封不覺單手接住他的重擊時,周遭的空氣都被震出了一聲爆響。
“其實我想到了,只是吐個槽而已。”覺哥面帶微笑地看着一臉懵逼的韋恩,回道,“你搞到了Miraclo(神奇素,一種特殊的生化磷,能讓服用者在一小時內獲得包括超級力量、耐力、速度、抗擊打力、夜視、水下生存在內的多種能力)的配方吧?”
“你……”韋恩轉頭看着自己那個被對方穩穩握住的拳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韋恩在來這兒之前,的確已給自己注射了Miraclo,而且他這會兒還穿着他自己“改良”的地獄蝙蝠裝甲……照理說,他這一拳下去,對方很可能會死。
然,封不覺竟是一副接拳接得很輕鬆的樣子。
“我猜你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封不覺說着,用閃電般的速度伸出另一隻手,順勢就抓住了對方的頭盔,並用蠻力將其扯掉了一大半,“……不妨和我分享一下嘛。”
頭盔的一部分被破碎後,其另小一半也很快從韋恩的臉上脫落,接着,一張震驚中夾雜着憤怒的臉便呈現在了覺哥的眼前。
“就算你擁有和布魯斯·韋恩一樣的智商,但你的‘智慧’仍然只是平平。”封不覺甩了甩手,甩掉了指間夾帶的頭盔碎片,“和大部分‘穿越者’一樣,縱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你還是沒能跳出自己那固有的三觀和性格所限的格局。”
他的語氣漸漸變得冷漠,那是一種類似“失望”的冷漠,簡直就像一個孩子對他手中的玩具失去了興趣一般……此刻聽來,讓人不寒而慄。
“你爲什麼要做‘地獄蝙蝠裝甲’?爲什麼不能從零開始自己去設計?你掌握的資源和信息遠遠超過真正的韋恩不是嗎?”封不覺問道,“假如你把‘量產伊奈特隆合金’的技術用在武器層面,無論是做成裝甲塗層或是以其爲核心單獨製造一件裝甲……都會比你現在穿着的這套閹割版地獄蝙蝠來得更有用。”
“啊——”韋恩被覺哥的“說教”徹底激怒了,他咆哮一聲,啓動了自己右腕裝甲內的秘密武器。
頃刻間,一記無聲的衝擊爆發,崩碎了韋恩整條右臂的裝甲,相對的……也對抓住其右拳的封不覺造成了傷害。
爆發過後,覺哥的左手……手肘前的部分彷彿被氣化般消失了;若不是他及時鬆手並後退,恐怕這傷害會一直延伸到肩膀。
“嗯……這就是你‘原創’的部分嗎?”封不覺說話時,想都沒想,就從行囊裡取出了【其徐如林】寶珠,並發動其能力修補了自己的殘肢,“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原子爆破’……實在稱不上高明。”
“你知道什麼?”韋恩喝道,“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評頭論足?”他一邊吼着,一邊從報廢的蝙蝠車上走了下來,“我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正義的事’!你知道我爲了造就和維持今天的局面付出了多少心血,做了多少努力嗎?”
“我知道啊。”封不覺道,“我已經讓曼哈頓博士用心靈感應的方式把你在這兒的大體經歷傳達給我了。”他微頓半秒,補充道,“正因爲知道,所以我才更加鄙視你。”
“你說什麼?”韋恩的表情說明,他覺得這不可思議。
“你的‘正義’,是虛假的,是雙標的。”封不覺接道,“真正的布魯斯·韋恩,絕不會和你走相同的道路……即使他掌握着和你對等的信息。”
“你是指他‘不殺人’的原則嗎?”韋恩道,“你我都清楚,那個原則是多麼愚蠢!”
“是的,很愚蠢。”封不覺道,“但這份‘愚蠢’,恰恰是他心中的一條分界線……正是這條線,將他所貫徹的那份正義,和你那份‘卑賤’、‘自私’、‘虛僞’的正義分開了……”
“胡說八道!”韋恩又是一聲怒喝,身形一閃,來到覺哥側方又是一拳。
封不覺看都沒看對手,一個墊步後翻,便輕而易舉地躲開了這次攻擊,還未站定,他就繼續言道:“爲了將那些將來可能成爲‘威脅’的反派扼殺在搖籃中,早在你成爲‘蝙蝠俠’之前,你就已開始活動……而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設計殺掉了當年霸凌稻草人的那些人。”
“那些傢伙本來就是一羣混蛋!”韋恩辯駁時,其攻擊也沒有停止。
“呵……聽起來你挺感同身受的嘛,可以想象……在穿越前,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封不覺看破人心的能力確是厲害,他的話無疑戳到了這個假韋恩的痛處。
“砍死砍傷那麼多無辜警察的你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韋恩反問時,又是一輪猛攻。
但覺哥這邊,反而是越躲越輕鬆了:“你救了急凍人的妻子,因爲你同情他;你阻止了雙面人被毀容,因爲你賞識他;你還將企鵝人引向正道,因爲你覺得他作爲好人很有利用價值……
“但對於同樣悲哀的殺手鱷,你卻做了不同的處理……
“你找到了少年時期的殺手鱷,宣稱要保護他,併爲他安排了一個適宜其生存的藏身處。
“起初,他也很‘聽話’,因爲年少時的殺手鱷對於自己的身體變化也很恐懼;但隨着時間推移,他漸漸忍受不了那樣的生活了。
“這時,你便起了殺心……因爲你知道,他迴歸社會之後,即使你能讓他暫時從善,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也終有一天會逼出他的獸性。
“於是……某天,你爲他送去了一張‘特製的牀’,對你毫無戒心的他躺上去之後,就被你用枷鎖鎖住,然後,你就封死了他住處的入口,任其在裡面自生自滅……彷彿這樣,你就不用爲他的死負責了。”
“你又懂什麼?你知道我當時的痛苦嗎?”韋恩嘶吼着,“我確實是把韋倫(殺手鱷本名韋倫·瓊斯)當朋友看待的!你以爲把他關在那裡我很好受嗎!”
“是的,你難受了那麼一小會兒,然後繼續過你的好日子去了。”聽着韋恩那激動的語氣,覺哥的言辭間的不屑卻是更明顯了,“搞定了殺手鱷之後,你算着日子差不多了,就去幹掉了植物學家傑森·伍德,阻止了毒藤女的誕生……當然,以你的標準,校園霸凌者都死有餘辜,伍德這種人就更別提了。
“接着,你把謎語人整成了一個腦殘,因爲他的黑化也是沒什麼原因的、很難阻止;他的智慧,則會對你構成巨大的威脅……
“而像扎斯這樣的傢伙,把他丟進安全級別高的監獄就行,沒準時間會讓他改邪歸正不是嗎?呵……就算他真的死性不改,出來以後堅持作惡,他本身也算不上什麼難對付的角色,你只要再抓他一次……再讓他關個十幾年,也就罷了。”
韋恩聽到這裡,已不再辯解,而是問道:“那又怎麼樣?我扼殺了那些會帶來無數死亡和災難的隱患,而且已經把犧牲降到了最低限度,和那個‘縱容着反派四處作惡、從不殺人的所謂英雄’相比,我拯救了更多人!”
“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了……”封不覺接道,“不管你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到最後,真正做出‘犧牲’的……都是別人。”
在話,讓韋恩心中一震,他的神色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瞧,我不提醒你,你都沒有意識到這點不是嗎?這就是典型的‘穿越者思維’了。”封不覺道,“一個秉持着雙重標準下的極端利己主義的人,看自己做的任何事……都是正義的。
“你自己的痛苦……比方說失去一個所謂的‘朋友’什麼的……被你無限放大,好似偉大到令人感動涕零;而別人的痛苦……比方說變成腦殘或者死掉……在你看來卻都是‘合理的’。
“你的所謂‘正義’,不過就是在自己覺得‘方便’的前提下行事;容易搞定的,你纔會用守序的方式搞定,而難以搞定的……對你來說會產生‘麻煩’的人或事,就用‘越界’的方式一勞永逸地處理掉,事後再將其歸結於‘利大於弊的合理犧牲’。
“說到底,你個人的利益得失,大於正義本身,你個人的意志,大於一切其他制度。”
“無論你尋找多少理由來自我說服,無論你做了多少自以爲正確的事,和真正的布魯斯·韋恩相比……你都一文不值。
“因爲他是個對自己比對別人更狠的人,是一個瘋子,一個無藥可救的傻瓜!
“他是……他媽的……蝙蝠俠!”
隨着所說的內容,封不覺的語氣也逐漸升高。
同一時刻,假韋恩停止了攻擊,並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此時此刻,他身上的能力,正在被某種奇異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抽離”。
他……正在逐漸變成一個凡人。
“撇開蝙蝠俠的身份,你作爲‘布魯斯·韋恩’的私生活又如何呢?”而封不覺的話,還遠遠沒完,“你爲什麼會娶哈琳·奎澤爾,並在婚後讓她使用哈莉·奎茵這個名字?說到底……無非是因爲你的個人喜好罷了。比起貓女那種‘出身東區的婊子(在《蝙蝠俠-元年》的設定中,貓女是哥譚底層的妓女)’,奎澤爾這個出身清白、受過高等教育的心理學教授自然更適合作妻子……當然,前提是她沒有變成某個瘋子的腦殘粉。”
覺哥攤開雙手,笑道:“說起來……那個瘋子,在你的幫助下,如今成了個生活還算過得去的中產階級喜劇演員對吧,他的孩子好像都快上高中了?”這些信息,覺哥都已從曼哈頓博士那裡知道得很清楚了,“還有‘泥人’,也仍在當他的B級片明星;‘腹語者’則在過安逸的退休生活……至於那些‘羅賓’們、‘蝙蝠女’、‘阿爾弗雷德’……都在你的安排下遠離了‘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各自過着平凡的日子。”
封不覺撇了撇嘴,嘆道:“唉……穿越者們的幾項基本追求大致都已被你實現了呢——自身的絕對安全、高度的隱私和自由、富足的物質享受、心儀的女人……再加上少許弱小或弱智的對手來滿足一下自己作爲‘英雄’的成就感……真是不錯的人生不是嗎?”
言至此處,他話鋒一轉:“那麼問題來了……這他媽的跟‘正義’有什麼關係?
“你覺得自己比那個‘縱容着反派四處作惡、從不殺人的所謂英雄’更正確嗎?
“那你就錯了……
“你,和他;假韋恩,和真蝙蝠俠……你們的正義,有着一項本質上的區別。
“這個區別和‘結果’無關,無論你‘拯救了多少人’都不能改變或說明什麼。
“這個區別關乎於你們所作所爲的最基本的出發點,關乎於‘英雄’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和精神。
“這個區別就是……你那些打着正義的旗號所採取的行動,歸根結底,都是爲了自己;而布魯斯·韋恩……真正的蝙蝠俠,他的正義,雖然也不完全是……但至少有大部分,是爲了別人。”
覺哥說完這段話時,假韋恩身上的力量已散了個七七八八。
“你……究竟想怎麼樣?”此時,假韋恩的語氣變了,他的眼神中,透出了恐懼——因爲,他已隱隱感覺到了覺哥的意圖。
“哼……呵呵呵……”聞言,覺哥面露邪笑,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歪了下頭,展開雙臂,“我的樣子,讓你想起一個人……不是嗎?”
“不……不!”驚慌之下,假韋恩終於露出了本性,他竟是轉過身……企圖逃跑。
這一刻,他已不再是什麼哥譚的暗黑騎士,而一個普通的穿越者;即使身負強橫的體魄和極高的智商、即使擁有全套蝙蝠裝備和許多DC宇宙的黑科技……他也擔不起“蝙蝠俠”這個稱呼。
哐——
才跑出沒幾步,假韋恩就摔倒在了地上,原因很簡單……“力量”被抽離的他,連穿着這套“僞地獄蝙蝠裝甲”正常活動的能力都沒有了。
“你放心,收回你的力量……只是個開始……”封不覺看着地上那瀕臨崩潰的假韋恩,一步步逼近過去,並用瘋狂的神色,獰笑着接道,“在接下來的若干年中,喬恩(曼哈頓博士的本名)會慢慢修正你對這個世界的影響……你的妻子‘哈莉·奎茵’會因爲你的‘失蹤’而發瘋;稻草人那壓抑的黑暗面終會覺醒;雙面人會在又一次的暴力事件中毀容;急凍人的妻子還得再得一次病、且這次無藥可醫;相對的……謎語人的病卻會無藥自愈……”
“不……不……不!”假韋恩的瞳孔收縮、臉色煞白,倒在地上的他連動都動不了,只能發出絕望的悲鳴。
可覺哥的話不會因此而停止:“這個世界的某處會有另一個不幸的人得上和殺手鱷類似的返祖疾病,還會有另一名無良的植物學家研製出讓毒藤女變異的毒素;某個氪星人和綠燈軍團等等外星勢力也會以某種形式陸續來到地球,這些都是時間問題……沒有什麼是不能修正和重塑的。
“當然了,一個新的‘蝙蝠俠’,勢必也會降臨在此。他可能來自未來,或是過去,也可能是一個在某些事件中死去並復生的人……重要的是,他會是正牌的‘布魯斯·韋恩’。”
封不覺停頓了一下,再道:“簡而言之,這裡,已經不需要你這個‘假韋恩’了……你所做的一切,也毫無意義……”
就在覺哥說完這句時,地上的假韋恩身上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呃……呃啊——”在哀嚎聲中,他那慘白的臉色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白色”……白得像漂白劑一樣,而他那壯碩精實的身軀也急速消瘦了下去。
封不覺知道,這些變化……是“Miraclo”和“地獄蝙蝠裝甲”的影響所致。
Miraclo的變體“米拉庫魯血清(即喪鐘、紅箭等反派所用的血清)”有着讓人變得暴躁易怒、乃至性格扭曲的副作用;而地獄蝙蝠裝甲……其動力本身就是“使用者的生命”,長時間穿着它的人,身體將會遭到腐蝕。
眼下,由於力量被曼哈頓博士收回,在這雙重副作用之下,假韋恩那突然變得虛弱的肉體和精神皆是難堪重負。
咔——咔——
覺哥也沒有袖手旁觀,他大步來到對方身前,將對方身上的裝甲徒手拆下幾片,再把假韋恩整個人從裝甲裡拎了出來,扔在了旁邊的空地上。
“別怕……我不會殺你的。”接着,封不覺騎在了對方的身上,現在他只需用體重就能壓制住這個假韋恩了,“我只有……一個簡單的、小小的要求。”他從兜兒裡掏出了小刀,在假韋恩那驚恐的臉前晃了幾下,用瘋瘋癲癲的語氣接道,“之前……呵……你問過我的名字,但我沒有回答你,因爲我覺得……其實你知道答案……”
此刻,假韋恩的精神和肉體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支撐着他的理性的最後一根稻草,只有那本能的、求生的意志了。
“來吧……說出我的名字。”封不覺的刀,已架在了對方的臉上。
“J……Joker……”假韋恩顫抖着擠出了那個單詞。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當這個詞被念出時, 封不覺近乎癲狂地仰天大笑起來。
【當前任務已完成,主線任務已全部完成】
【您已完成該劇本,180秒後自動傳送】
意料之中的系統提示來了,但覺哥的事還沒做完——他的隱藏任務,還差最後一步。
笑了足足一分鐘後,覺哥又低下頭去,看向假韋恩道:“別哭喪着臉嘛,來……你也笑一笑。”
說罷,他手上的小刀,便伸進了假韋恩的嘴……
他緩慢地在對方的兩側嘴角留下了兩道割痕,或者說……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永久的“笑臉”。
在這個過程的前幾秒,假韋恩還因劇痛而慘呼起來,但他的叫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停止了……因爲他的精神、心智,在那一瞬……終於,徹底崩壞了。
當小刀到離開假韋恩那張慘白的臉時,他已發自內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