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兒子放在牀上,把他的褲褲扒掉……表誤會不是調戲,是要換尿布。
結果我這邊把他再穿好包紮上,一回頭嚇的愕然。
順治這傢伙居然也把衣服脫了——他想幹嘛?總不成也要換尿布?
他看我一眼,把溼衣服搭在一邊。裡面是件棉緞的夾袍,還好,沒裸奔。
“你……不怕着涼啊?”
“這屋裡暖和,不怕的。”
說完這兩句話,我不知道再和他說什麼,轉過頭繼續逗我兒子。小傢伙的手撕抓我的的襟扣,還別說,真給他扯開一個。
“你……身體好多了麼?”
我點下頭:“都好了。”
“前幾日我讓人送來的人蔘……”
“嗯,我收起來了,還沒有吃呢。”兒子有點困的樣子,我拍着他的背,輕輕哼歌。
“天上下雨,地下的水在流……”
“寶貝青蛙,躲在荷葉下頭……”
“再大的雨,我們也不發愁……”
“明天雨停,陽光還會停留……”
玄燁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很快呼呼大睡。
我轉頭看看,玄燁他爹的表情也有點呆滯。
“你悃了?”我含着聲音問。悃了一邊兒睡去,別在這兒礙事兒。
他壓低聲音說:“你都這麼哄他睡?”
“嗯。”
“哦……”他表情有點僵,轉過頭。
我知道我唱歌是很嚇人的,連喜月那麼含蓄的人都會掩耳跑掉,皇帝這是沒見識過我的魔音威力,所以不知道該快一步閃人。
啊,說來說去還是我兒子最好,每次都很給面子的一歪頭就睡着……
唔,是睡着吧?總不會是嚇暈的……
嗯嗯,肯定是睡着。我很有信心的把小胖豬塞進搖籃。
乖乖睡,長長高,媽媽的好寶寶……
忽然腰身一緊,兩條胳膊把我緊緊抱住了。
我吃一驚,幾乎失聲叫出來。
手有點遲疑的擡起來,去扳扣在我腰間的手,偷偷摸摸聲音壓的低低的跟做曲一樣:“喂……別這樣。”
“那時候……我真怕你會死……”
那時候,我楞了下,手上的力氣一鬆,他順勢抱的更緊。
那時候他哭了……
我記得那時候滴在我臉上的淚珠。
可是!
我手上用力:“放開手,先出去再說——”
他固執的不肯鬆開手,還得寸進尺把下巴壓在我肩上:“我知道你還是一直在賭着氣的。可是那件事,我真的並不是有心。”
你爺爺的……你不是有心爲什麼又把人弄進宮來呢?就因爲她可能懷孕了嗎?我深吸口氣,盡最大努力把聲音壓低:“你非得在玄燁屋裡討論這個嗎?我們換個地方說。”
院子裡隱約傳來人聲,好象是……在爭執。
“哎,你聽外面。”
他終於把頭擡起來點兒。
我趁機脫身!
丫的,這麼使勁,想把勒成兩截啊。
外面的喧譁聲音更大了,的確是有人在爭執。
誰吃了豹子膽了?從我有玄燁,這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惦着腳走路捏着嗓說話,就怕弄出什麼大動靜兒來。
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理理衣裳,推開門出去。
院子裡不光在爭執,簡直都拉扯上了。喜月指揮着兩個太監,把一個宮女往外拖。
“喜月!”我低聲喊:“你們這是在幹嘛呢!皇上還在這兒,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
喜月回過頭來,樣子有點驚慌:“娘娘,實在是奴婢的過失,這就把這個鬧事的丫頭趕出去。”
“怎麼回事兒?”隨後出來的人搶了我的臺詞,問道:“這宮女是哪一處的?這樣沒規矩?”
得,這個禍害幹嘛也出來。
本來就算小事兒,人趕出去就完了,皇帝一插手,性質肯定就要變了。
還不如讓喜月把她給拖出去呢。
皇帝一出來,大家都有點楞神兒。那個宮女趁機用力掙脫了太監的手,踉踉蹌蹌往這方向衝了幾步,跪下來喊:“求求皇上,宣個太醫去看看我們主子吧。她情形很不好啊……奴才們實在沒辦法了……”
原來就是衝着他來的啊?
我看看他。
順治問:“你哪一處的?”
那個宮女叩個頭:“奴婢是……景福宮,跟着雲貴人的……”
我翻個白眼,招呼喜月:“你們不要管了,去幫着廚房收拾傢什吧,今天人多,別丟了碟子杯碗的回來又翻騰。”
我也懶得管!你他XX的真是當面一套背面又一套,剛在那兒還想跟我毛手毛腳,一轉眼兒風流債又找上門兒來了!
X的,我要再信你我就是豬頭!不,不是一般普通的豬頭,是焯水滷燒鹽鋦油炸紅燒大豬頭!
我剛走一步手就被抓住了。
我回頭!怒目!
還想咋咋地啊!
他擡擡手,有個太監過來。這一個新任的公公姓孫,孫長圓。話比以前的吳良輔少多了,人長的也順眼的多。
沒有人再提起吳良輔,他象是從來沒存在過一樣,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我心裡一緊,他不會是想把這個小宮女給……
“你去太醫院,傳個太醫先跟她去。下次再有這樣的事,去奏稟太后處置,都這樣亂奔亂找亂了規矩成什麼體統。”
孫長圓打個千,可是那個宮女卻不肯走,膝行了兩步,又叩個頭:“皇上,皇上……求皇上去看看我們貴人主子吧!主子她……”
順治臉色有點僵,我比他還僵。
真想一腳踢過去——
“靜妃,你同朕一起過去看看吧。”
啥?
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