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筱逃離窗口後,宿舍裡的同學都陸陸續續起來了,麥筱看了看時間,6點50分,都這個時間了,還遲遲未見王排長以及王排長手中那支能吹出“恐怖”聲音的哨子。
麥筱看到牀上依舊在矇頭大睡的張丹妮,走過去一陣猛搖,還不忘大叫:“快起來。”
張丹妮似乎已經習慣了麥筱如此粗魯的樣子,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了麥筱一眼,隨即又閉上,再次睡了過去。
就當麥筱準備再次下手的時候,張丹妮翻着白眼說道:“你數十下我就起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麥筱飛快的數了十下,整個過程都沒有超過一秒鐘。
麥筱話音剛落,張丹妮騰地一聲坐了起來,撂下一句“你狠”,就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匆匆的奔去了洗手間。
麥筱好笑的看着張丹妮的背影,開始有條不紊的整理牀鋪。當張丹妮再次出現在麥筱眼前是,儼然已經換裝成爲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兵”。這時,王排長和他的哨子也在樓下熱鬧的響了起來。
307宿舍的同學們早早的下樓集合去了,王排長站在樹蔭下一臉輕鬆,完全沒有平日裡那副嚴肅的做派。他告訴先到的同學們,由於大家昨天晚上表現得十分出色,所以今天早上不用晨跑,自行去食堂吃早飯,7點40前到達訓練場集合。
麥筱再次看了時間,此刻是7點整,7點40分集合,還有整整40分鐘,差不多是一堂課的時間,自由的40分鐘,想想就很歡樂呢。
麥筱和張丹妮挽着手,朝食堂走去。
早餐依舊是饅頭、花捲以及清粥。麥筱挑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張丹妮坐下後埋怨麥筱爲什麼找這麼個刁角,麥筱說人少,清淨。其實麥筱是怕週末和汪泉找到他們,能躲一時是一時,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週末。
麥筱和張丹妮一邊吃着簡單的早飯一邊聊着天。張丹妮沒有表情的吃着花捲,麥筱漫不經心的喝着清粥,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就當麥筱準備把水壺的事情告訴張丹妮的時候,一個食盤放到了麥筱和張丹妮的眼前,汪泉一屁股坐在張丹妮的身邊,口裡嚼着饅頭口齒不清的說,“怎麼坐到這個角落來了,還好我眼尖看到你們了。”
張丹妮也嚼着花捲說道:“你怎麼老和我們一起坐啊,你的好基友呢?”
汪泉擡頭用下巴一指,果然,週末也端着食盤朝這邊走來。
汪泉大口的喝着粥,望着麥筱說:“早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我還等你半天準備和你接着聊天呢。”
“你早上去哪兒了?”張丹妮十分詫異的看着麥筱。
“哪都沒去,就在寢室啊。”麥筱小口的喝着粥說道。
“那你們怎麼聊天?”張丹妮更加詫異了。
“她在窗戶邊偷窺我。”麥筱用勺子攪着自己碗裡的粥漫不經心的說道。
麥筱的這一句“偷窺”讓坐在身旁的週末一陣心虛,只能假裝鎮定的吃着手中的饅頭。
汪泉聽到麥筱說偷窺二字也是十分激動,“哪有,我是光明正大的看,不叫窺,再說了,你不也在窺我嘛,對不對?”
麥筱被汪泉的話給逗樂了,笑着說:“我窺你,你有什麼好窺的。”
麥筱的話一說完,張丹妮和週末都狂笑起來。
汪泉是個樂天派,也不在意麥筱故意嘲諷自己,大口的咬了一口饅頭說:“麥筱,你怎麼不吃饅頭啊,光喝粥能吃飽嗎?”
麥筱:“饅頭沒有味道,我不喜歡。”
汪泉:“花捲是鹹的,怎麼也沒見你吃?”
麥筱:“花捲裡有蔥,我不喜歡。”
汪泉:“那你喜歡什麼?”
麥筱:“粥。”
汪泉完全不能理解麥筱的理由,感慨的說了一句:“女生真難懂。”
麥筱喝了一口粥對着汪泉說:“那就專心吃你的饅頭。”
汪泉看着麥筱惡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饅頭。
整個早飯的過程中,麥筱都沒有和週末說一句話。待大家都吃完起身離開的時候,麥筱叫住了週末,說道:“週末,你的水壺拿錯了。”
週末看向了麥筱,露出一個狡黠的表情,說道:“沒有啊”。然後將自己手中的水壺倒過來遞到麥筱眼前繼續說道:“我的水壺上寫着名字呢,不會拿錯的。”
麥筱看到週末手中的水壺底部赫然用硬物刻出了“週末”二字,連忙也將自己手中的水壺翻轉過來,映入眼中的“週末”二字,讓麥筱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不明白,到底是哪個水壺是週末的,哪個水壺又是自己的。
“麥筱,快走啊,發什麼呆啊?”張丹妮拉着麥筱的手催促着。
麥筱應了一聲,一臉的不知所措。
週末經過麥筱身邊,看着麥筱壞壞一笑,什麼都沒有說,飛快的跑走了。
早上的訓練麥筱都是在懵懵的狀態中度過的,她腦子裡飛速旋轉的只有一個問題“到底哪個水壺是自己的?”
麥筱的腦子裡不停的閃現出很多不同的猜測:1、有人惡作劇在自己的水壺上刻上了週末的名字;2、週末在麥筱自己的水壺上刻上他的名字;3、自己夢遊的時候在自己的水壺上刻上了週末的名字;……
這一系列的問題想得麥筱十分頭疼,趁着休息的時候大口的喝水以緩解自己內心的焦躁,可是這水一喝完麥筱就後悔了,心裡不住的狂叫:“這個水壺到底是誰的!!!”
午飯過後,張丹妮和麥筱一起往宿舍走,汪泉和週末在他們身後兩步的距離。張丹妮一低頭髮現麥筱的鞋帶散了,於是提醒麥筱說:“麥筱,你鞋帶散了,怎麼覺得你今天暈暈乎乎的啊?難道是昨天熬夜沒有睡好?”
麥筱將手中的水壺遞給張丹妮,蹲下身子繫鞋帶,答道:“可能是的吧,有些頭疼。”
“那回宿舍了就好好休息下,別在坐着發呆了。”張丹妮低頭看着麥筱,發現自己的鞋帶也有些鬆,回頭將手中的連個水壺遞給週末,也蹲下繫鞋帶。
麥筱眼睜睜的看着張丹妮將手中的水壺遞給週末,“不要”二字就在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週末就超輕鬆的從張丹妮手上接過了水壺。依舊是一臉壞笑,然後手拿三個水壺,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的輪番換着手拿。
週末的這個舉動簡直讓麥筱抓狂了,麥筱覺得自己有種欲哭無淚的強烈感覺。
張丹妮站起身,一邊說着“謝謝”,一邊準備拿回自己和麥筱的水壺。一看到週末手中掛着三個水壺,將其中一個揹帶上綁着一根彩色皮筋的拿回來掛在自己手上,又將週末手中另外兩支水壺中的一支翻轉,看見“週末”二字便遞給週末,沒有再看剩下來的一支,直接拿回來遞給了麥筱。
麥筱徹底的崩潰了,抓起張丹妮遞過來的水壺,說了一聲:“我累了,先走了。”就扭頭大步向宿舍的方向走。
麥筱的舉動讓張丹妮一愣,晃過神來後張丹妮和週末、汪泉說了聲“拜拜”,飛快的朝麥筱跑去,邊跑邊喊:“麥筱,等等我。”留給週末和汪泉兩個越走越遠的背影。
回到宿舍後,麥筱又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一樣和宿舍的同學有說有笑,張丹妮也習慣了麥筱的情緒化,也沒有再問剛纔麥筱的舉動。只是讓張丹妮覺得最爲奇怪的是,麥筱今天中午居然午睡了,這是她認識麥筱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麥筱中午睡覺。事出反常必有妖,張丹妮決定日後找機會一定要問問麥筱今天午睡的原因。
其實麥筱並沒有真正的睡着,而是閉着眼睛在牀上假寐。腦海中不斷的浮現週末的臉,她一想到週末一臉的壞笑終於可以肯定,週末早上的那支水壺是自己的,他昨天將他有水的水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換給了自己,然後又在自己的水壺上刻上了他的名字。但是,週末爲什麼要這樣做呢?這又是一個更讓人頭疼的問題。
難得的午睡睡得麥筱腰痠背痛,她好想像前幾日一樣坐在牀邊無所事事的發呆,但是她害怕在窗前看到週末看自己時炙熱的眼神,一想到週末滿眼熱情麥筱就覺得臉紅,真的很尷尬。
終於熬到了起牀,麥筱不禁長噓了一口氣。
今天是軍訓的第五天,下午訓練是軍訓的最後半天。明天早上是匯操結束後,同學們就將離開軍營。
最後半天的訓練所有的同學都格外的認真,5天的軍訓下來讓同學們和教官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臨別的時光越來越近,同學們都分外的珍惜和教官在一起最後的時光。
所有的同學都頂着烈日一絲不苟的練習着教官交給他們的每一動作要領,不斷的重複,不斷的進步,有些男的的衣服早已經汗的透溼還任然紋絲不動的站着軍姿。這樣的態度,這樣的精神都讓教官和老師十分的欣慰和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