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開學以來,林碧珊和去年有着完全不同的狀態。 大一時的林碧珊天真爛漫豪放不羈,對任何事物都有着無與倫比的熱情,但這些熱情的持續度大概也最多也只會維持三天,林碧珊的心思和熱情又會被另外一件事物所吸引。
現在的林碧珊比去年相比要內斂了好多,她不再努力的去爭當出頭的小鳥了,她對事物的關注度也比以前更爲執着了。
大二開學的第一天,林碧珊就揹着書包去圍棋社報道了。也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圍棋社裡空無一人。
接連好幾天,林碧珊都獨自待在圍棋社裡,學着陳癡和祁愷的樣子,一個人擺着棋局,自己和自己對弈。
漸漸的,林碧珊發現圍棋真的很博大精深,她發現自己居然被圍棋給俘虜了,喜愛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一個簡單的棋盤,衆多黑白分明的棋子,看似雜亂無章的擺放,卻能造就無數的可能。明明就是一個死局,卻能在一個不經意間就看到生的希望。看似是一團和氣,又莫名其妙的走投無路,圍棋的精妙讓林碧珊徹底的淪陷了。
小小的棋盤就和人生一樣,只要你肯努力,就有無數個可能,林碧珊喜歡充滿挑戰的生活,她不喜歡爲無法挽回的事而浪費時間,所以,覃義,再見了。
開學後的第二個週一,林碧珊下課後就直接去到了圍棋社。哇塞,今天的圍棋社好像很熱鬧,林碧珊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當林碧珊出現在圍棋社門口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兩個月未見,林碧珊好像又變漂亮了。碎碎的短髮,亮亮的眼睛,長長的美腿,如此靚麗的少女,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林碧珊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好久不見,我終於又見到你們了,真的太高興了。”
“小眼睛”是最愛來事兒的人,衝着林碧珊吹着口哨,“美女,中午一起吃飯吧。”
林碧珊嫣然一笑,“好啊,大家一起去,小眼睛請客。”
圍棋社裡笑聲一片,唯獨“小眼睛”一臉茫然。
陳癡正在擺着棋局,看見林碧珊來了,點頭淺笑,便又專心致志的研究棋譜。
林碧珊仔細的打量着身邊的每一個人,唯獨沒有看到祁愷的身影,這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林碧珊走到陳癡的對面,坐下,小聲的問:“社長,怎麼沒看見祁愷呢?”
陳癡頭也不擡的說:“那小子出水痘了,在醫務室裡隔離呢。”
“啊?水痘?那不是小孩子纔會出的嗎?”林碧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許陳癡是在和她開玩笑呢。
陳癡不可置否的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事實證明成年人也會出水痘。”
林碧珊弱弱的問,“那個,水痘傳染嗎?”
陳癡擡起頭,很認真的說:“當然會傳染,不然,愷子也不會被擡到醫務室去了。怎麼?你想去看他?”
林碧珊點點頭,說:“嗯,我想去看看那個可憐蟲。走了,拜拜。”
“碧珊學妹,怎麼纔來就走啊,我們不說好中午一起吃飯的嗎?”小眼睛一臉疑惑。
“我還有事呢,改天在一起吃飯。”林碧珊搖搖手,瀟灑的離去。
陳癡看着林碧珊離去的背影,眉毛一挑,若有所思。
從圍棋社去醫務室要走很遠的路,一路上林碧珊都頂着大大的太陽急速前行。路過超市時,林碧珊被超市門前可愛的大西瓜所吸引,於是,二話不說挑了個最大的,抱着西瓜向醫務室繼續行進。
林碧珊香汗淋漓,她覺得自己都快要斷氣兒了,這個破醫務室怎麼這麼遠。林碧珊抱着大大的西瓜特別的無助,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發來什麼神經,大老遠的路程爲什麼還要買個西瓜,真是腦子進水了。
一路哀嚎,林碧珊終於達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裡很冷清,放眼望去就三個人。坐在辦公室裡低頭看報紙的胖醫生,眉開眼笑玩着手機的小護士,和獨自一人坐在注射室裡大點滴的寸頭男生。
林碧珊的突然造訪打破了醫務室的寧靜,小護士看着抱着西瓜滿頭大汗的林碧珊,特冷漠的問:“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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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珊四處打量,道:“我找人?”
“找誰?”小護士詫異的問。
林碧珊將西瓜放在腳邊,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是不是有一個出水痘的男生在這裡隔離?”
“隔離?”小護士“噗呲”的笑出了聲,“我能這裡沒有隔離室,不過早上是有個出水痘的男生來看過病,不過他已經走了。”
“啊?走了。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應該回寢室了吧。”小護士不在理會林碧珊,繼續玩着手機。
林碧珊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她千里迢迢的抱着西瓜來看望祁愷,哪知撲了空,真是太讓人憤怒了。林碧珊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掏出手機撥通了祁愷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了好聽的彩鈴聲,“想用一杯latter把你灌醉……”,如此熟悉的音樂,讓林碧珊聽得陣陣心酸。這首她最喜歡的歌,唱的全是她無疾而終的愛情。
“喂,碧珊,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了祁愷磁性的聲音。
林碧珊有氣無力的說:“你在哪裡啊?”
“我在寢室啊,怎麼了?”
“我要死了。”林碧珊的聲音聽起來更虛弱了。
祁愷明顯的慌了神,聲音瞬間提高了8個分貝,“碧珊,你怎麼了,你在哪裡?”
林碧珊故意逗着祁愷,說:“我在醫務室呢。”
“啊!我馬上過來。”說完,祁愷就掛斷了電話。
林碧珊捂着嘴笑出了聲,不慌不忙的又把電話撥通了,“愷子,你老實在寢室給我待着,我馬上就來。”
祁愷被林碧珊搞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還是聽了林碧珊的話,老老實實的在寢室等着。
當林碧珊到達祁愷寢室時,她一度以爲祁愷他們的寢室被劫匪給洗劫過了。到處都是亂丟的衣服和鞋襪,就連陳癡一向整潔的牀鋪都未能倖免。
林碧珊抱着西瓜愣愣的問:“你們寢室被掃蕩過嗎?”
祁愷嘿嘿的笑了起來,“是啊,差不多算是啦。碧珊,快進來。”
“能進來嗎?我怎麼覺得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林碧珊小心翼翼的邁着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什麼不知名的東西。
祁愷上前接過林碧珊手裡的西瓜,問:“你抱着這個重的西瓜爬四樓,你也太厲害了吧。”
林碧珊看着穿着長袖長褲,滿臉都是紅點的祁愷,瘋狂的嘲笑着。
祁愷將西瓜放到了腳邊,特無奈的說:“你別笑了,我都煩死了,我是病人,你們要照顧我的情緒。”
林碧珊捂着嘴,“好好好,我不笑了。”但她眼睛彎成了月牙。
祁愷很貼心的爲林碧珊打開了陳癡那臺吱呀作響的小電扇,電扇轉動的那一刻,他就好像是躲避瘟疫一般的逃到了三米開外。
“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林碧珊安逸的享受着清涼,特鄙視的看着祁愷,說:“你不是出水痘嗎?怎麼沒見泡泡呢?還有,這個誰的破電扇啊,吵死了。”
祁愷特無奈的說:“紅點過了就是水泡了,你看,這裡已經出了兩顆泡泡了,明天我全身上下就全是泡泡了。”祁愷嘆一口氣,“那是陳癡的電扇,跟老爺車似的,但是他念舊捨不得扔。”
林碧珊瞟了一眼陳癡的破電扇,漫不經心的說:“水痘應該會傳染吧?”
“會啊,所以我這不就準備去隔離嘛,我連行李都準備好了,這不,正準備走的你就來了。”祁愷用手指着牆角邊一個黑色的拉桿箱,神情黯然。
“去哪裡隔離?”
祁愷雙手挽在胸前,坦然的說:“我在校外開了一個房間,我準備在那裡住上一個星期,等好了再回來。畢竟水痘是有傳染的,總不能害了我這一寢室的兄弟呀。而且,我也不能吹風,這大熱天的不能吹電扇是會死人的。小旅館有空調,不開那麼涼就行了。”
林碧珊眨巴着大眼睛,問:“什麼時候走?現在嗎?”
“我是打算走來着,這不你來嘛,反正我也不慌這一時半會的。”祁愷刻意的和林碧珊保持着安全距離,“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然會傳染的。”
林碧珊得意的大笑,道:“我纔不怕呢,我小時候出過水痘。”
“真的?”祁愷長吁一口氣,“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會傳染給你呢。”
林碧珊關掉了陳癡的破電扇,“走吧,我送你去小旅館,順便也蹭蹭你房間的空調,這天氣真的會熱死人的。”
陳癡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拉着拖杆箱,和林碧珊開開心心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