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愷看着“鐵欄杆”最頂端上早已生鏽的“鐵刺劍”心裡有些微微的發怵,特無奈的看着陳癡說,“我慢慢爬,你可千萬別催我。”
陳癡很用力的點頭,“不催不催,我們這一把老骨頭,都得悠着點。”
祁愷和陳癡文質彬彬的在“鐵欄杆”上面翻爬,用於年久失修,“鐵欄杆”會隨着人力而不住的顫抖,就好似隨時都會散架一樣,讓人覺得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留神就給踩空了。
好不容易,陳癡和祁愷成功的穿越了“鐵欄杆”,頓時有一種逃出生天的快感,低落的心情彷彿也舒暢了許多。
一路小跑。陳癡和祁愷便到達了墮落街,此時的墮落街熱鬧依舊,吃吃喝喝的同學們絡繹不絕。陳癡完全想象不到此情此景是發生在學校已經緊鎖大門之後。
祁愷也不禁感概,“哎,是我們過去都太遵紀守法了。沒想到墮落街二十四小時都如此的繁華依舊啊,走,喝酒去。”
陳癡和祁愷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正宗燒烤”,亮哥的光頭就好像是個活招牌一樣的,遠遠的就能看到那一顆“燈泡”在閃閃發亮,特晃眼。
亮哥很忙碌,孜然粉、辣椒粉在他手中神奇的翻飛,那被炙烤的特有異香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陳癡和祁愷站在烤爐旁看着青煙嫋嫋,亮哥連頭都沒有擡一下,扯着大嗓門就喊,“屋裡有位置,裡面請。”
祁愷也大叫了一聲,“亮哥。”
亮哥從煙霧飄渺的縫隙中看到了陳癡和祁愷,不驚大喜,“喲。是癡和愷子啊,現在幾點了,你們倆怎麼來了?”
陳癡很得體的微笑,到:“已經鎖門了,肚子餓,和愷子翻牆出來的。”
亮哥爽朗的大笑起來,“難得難得,你們進去坐,吃飽喝好啊。”
落座後,祁愷拿着筆迅速的在菜單上寫寫畫畫,很快便大聲喊着服務員。
“啤酒別忘了點。”陳癡的臉又回到了中午時分的陰鬱。
祁愷將菜單扔到陳癡的面前,菜單的最末端清晰有力的寫着四個大字——啤酒一箱。
陳癡笑笑,點頭,“這個地方真的是讓我又愛又恨啊。”
是啊,“正宗燒烤”曾經是陳癡和祁愷的據點,他們倆經常來着點些燒烤和啤酒果腹;後來這裡又一度成爲了圍棋社的據點,社員們經常聚在這裡喝酒吃肉、吹牛打屁;再後來,這裡便成爲了圍棋社一戰成名的福地,麥筱和林碧珊帶領圍棋社大敗“劇毒社”。這裡有太多太多的回憶,昔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但如今的此情此景卻物是人非。
祁愷何嘗不理解陳癡心裡的感覺,他一揮手大聲的吼道,“別婆婆媽媽的觸景生情了,只要碧珊和麥筱都能過得幸福,我們也就沒有遺憾了。”
這時,服務員將一箱啤酒給搬了過來,燒烤未來,啤酒就已經到了。
“來,喝酒。”祁愷將一瓶撬開的啤酒遞給了陳癡,陳癡拿起酒瓶仰頭痛飲。
祁愷也不示弱。拿着酒瓶“咕咚咕咚”的一頓猛喝。
燒烤還沒有上桌,桌上的空酒瓶就已經有好幾個了。
那一晚,陳癡和祁愷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着各自的傷心,兩人就好像小貓一樣的各自舔着傷口,感嘆着各自的情深。感嘆着老天爺對他們倆的不公,爲什麼不讓他們和喜歡的人早些遇見,爲什麼不早早的爲他們牽好紅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桌上的烤串早就已經冰冷,當陳癡放下手中的空酒瓶準備再拿一瓶啤酒的時候。他終於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徹底的斷片了。
祁愷伸出手指着陳癡,搖搖晃晃的大聲嘲笑着。不一會兒,祁愷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第二日,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陳癡搖晃着快要爆炸的,揉着太陽穴睜開了痛苦的眼睛,“我去,這是哪裡?”
陳癡的眼裡一片茫然,周圍的環境即熟悉又陌生。四周全是胡亂擺放的桌椅,滿地都是空酒瓶和雜物,如果不是遠處的那張燒烤爐的提醒,陳癡真的會以爲他是睡在了垃圾堆裡。
陳癡身下的躺椅油乎乎的,讓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不遠處的祁愷也如法炮製,他和祁愷身上都搭着一件並不太乾淨的衣服,空氣裡全是孜然、辣椒混合着酒氣的怪味,陳癡忍不住乾嘔起來。
祁愷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陳癡甚至聽到了祁愷伸懶腰時骨頭咔咔作響的聲音。祁愷覺得全身痠痛。揉着惺忪的雙眼,問:“這是哪裡啊?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正宗燒烤,亮哥的地盤。”陳癡已然清醒,此刻的“正宗燒烤”和夜晚有着天壤之別。此時的燒烤小店安靜得就好像一間無人問津的小茅屋,房間裡亂七八糟,油乎乎的,陳癡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在這裡睡了一整夜。
祁愷恍恍惚惚的站起身,問:“我們昨天喝了多少酒?”
“誰知道呢,這個要問亮哥。”一夜宿醉,陳癡覺得他的身體都快要散架了。
陳癡和祁愷面面相覷。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就在他們左右爲難的時候,正巧碰到了燒烤店的小胖起牀尿尿。
小胖看到門店裡赫然站立的兩個人,給嚇了一大跳,瞬間睡意全無,差一點就被嚇尿了,“兩位弟弟,大清早的能不嚇人嗎?”
祁愷陪着笑臉,連連說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胖哥。我們的帳還沒結吧?多少錢?”
“我艹,一大清早居然可以結賬,我這泡尿還挺值錢的。”胖哥走到了冰櫃旁,拿着菜單嘴裡唸唸有詞,“89塊。”
付完錢。陳癡和祁愷迎着朝霞往學校走。
江城雖然炎熱,但江城的清晨卻格外的清爽。如果驕陽裡的江城是一位驍勇的悍將,那此刻的江城一定是一位多情的姑娘。
清晨6點半的校園,安靜,清新,但不乏人羣。有很多都是和陳癡、祁愷一樣在校外整夜未歸的人,他們大都面如土色的飄蕩着走進校園,但在校園裡看到更多的則是早起跑步的人,他們都有着青春洋溢的臉龐,稚氣未脫的臉上有着陽光一般的熱情。
路過晨光湖畔時。陳癡很驚訝的發現,湖邊上有一個穿着質樸的男生正在高聲的朗讀着英文的課本,他的發音有很多都不太準確,但是他的態度卻是那麼的認真,“勤能補拙”便是這個男生的真實寫照。眼前的這一幕讓陳癡覺得自慚形穢。
陳癡面色凝重的看着遠處那個高聲朗讀的男生,相比之下,他覺得自己真的好慚愧,他曾經也是滿腔抱負的來到了h大求學,但如今卻因爲一段未開始便結束了的感情而自暴自棄,這叫他如何對得起父母的養育和期盼啊。
祁愷也默默的看着那個男孩的背影,內心也感慨良久。他忽然就小跑起來,微笑的衝着陳癡大喊,“走,跑步去,難得早起,不要辜負了好時光。”
晨曦裡,兩個奔跑的聲影年輕、瀟灑,伴隨着漸漸升起的太陽,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充滿生機和希望。
接下來的三天裡。是h大的期末考試周,接下來,便是萬衆期待的暑假了。
期末考試一結束,345寢室的李莉和王茜茜就已經打包好行李準備離開寢室了,至於是回家還是和男朋友“同居”。這件事情我們就不過多的追究了。
麥筱並不急着回家,因爲她要陪着林碧珊一起等待她的覃義哥哥回來,林碧珊說不能獨留她一個人在寢室,不然她一定會半夜翻牆而出去找覃義哥哥“獻身”的,所以麥筱一定要留下來和林碧珊守住她的“清白”。
一放假,學校似乎就變成了一座空城,連食堂裡的飯菜都沒有平時多了,有些麥筱和林碧珊都喜歡的窗口甚至都歇業了。
無奈,麥筱和林碧珊每天都不得不長途跋涉到校外的墮落街覓食。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林碧珊每天都會對着日曆畫圈圈,還有兩天,還有一天。
據祁愷的可靠消息,覃義會在明天回到h大。第二天,天還未大亮,林碧珊就早早的起牀。她很過分的把麥筱也給搖起來,陪她搭配衣服。麥筱耷拉着眼皮一臉的倦容,哈欠連天的應付着林碧珊。
挑來挑去,天也不覺已經大亮,麥筱無奈的下牀,拿起臉盆就往盥洗室走,臨出門前,麥筱建議林碧珊還是穿她日常最愛穿的衣服,麥筱覺得平常心是最好的,太刻意的打扮反而會增加林碧珊和覃義之間的距離感。
林碧珊很虛心的接受了麥筱的建議,穿上了她最愛的那件淡粉色的t恤,外加一條牛仔小短褲,光腳穿着板鞋,這是林碧珊最愛的裝扮。這樣的裝束將林碧珊的好身材展示得淋漓盡致,最大限度的突出了林碧珊的青春靚麗和陽光無限。
帶麥筱精神抖擻的回到寢室時,不覺爲林碧珊豎起了大拇指,“漂亮。”
林碧珊得意的從他的神奇的拉桿箱裡拿出了她久違的化妝品,爲自己精雕細琢的畫了一個精緻的空氣裸妝,鏡子裡的林碧珊就好像芭比娃娃一樣的可愛,但凡是誰看見了都會心動。
林碧珊那顆躁動不安的心早就飛走了,小小的寢室讓林碧珊覺得十分的壓抑,於是拉着麥筱一路小跑來到了圍棋社打發時間。
林碧珊本以爲社裡沒有人,哪知確很意外的碰見了陳癡和祁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