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紫色內力!我想,之前伊羽恆被毀容的紫色熒火暗紋定然就是體內的紫色內力所外泄而導致,只是……”
說到此,慕瑤輕笑微收,沉聲頓道:“只是,我有兩點不曾弄明白,一是,伊羽恆臉上的紫光爲何後來突然會消失不見?二是,紫色內力以前接觸時並未有所感應,如今爲何卻能自主進入我體內?阿驍你覺得如何?”
藍鳶在慕瑤手腕上仍舊在閃爍着微弱的光,似正感應着慕瑤體內吸收的紫色內力。
“你說,有沒有可能神器就藏在伊羽恆體內?”南逸驍看着靜默的藍鳶,猜測道。
暗處,南逸驍幽森的眸光輕轉,泛出一圈圈淡淡花紋,脣瓣動了動,彷彿又想起什麼,忙出聲道,“阿瑤,這神器向來是通人性,興許神器感應到附身之人,危在旦夕、命不久矣,所以趁此追隨你,來了一招棄車保帥!”
言說於此,慕瑤不由擰眉思索。
霎時,她揚起脣角淡淡一笑,清豔的面容上有着幾分解惑的喜悅,遂點頭輕應,“對,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我感覺這次的神器和藍鳶是屬於完全不同的類型!它給我的感覺似是一種狡詐、神秘、邪氣的器物。剛纔聽你一言,是不是真有幾分像這神器的風格?”
慕瑤亦不等南逸驍迴應。
輕擺手腕,便收回了半舉在空的手勢,遂身形跟着一轉,她下襬的豔色宮裝在暗沉的黑夜裡滑動着的翩然的弧度,宛若層層疊疊的白色蓮花。
裙袂翩落間,她人已往牀榻方向走去,輕聲自語,“現在我想最快的辦法就是弄醒了伊羽恆了,看看他之前是不是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南逸驍耳尖輕動,指尖緩緩伸直指着伊羽恆,沉聲道:“你知道怎麼弄醒伊羽恆?”
如今,伊羽恆一看便是中了毒,若是沒有解藥,光憑着內力逼出體內毒素,他這也一時半刻難清醒。
慕瑤應聲,“恩,我用藍鳶可以緩解他體內的毒,上回藍鳶已經帶我試了。”
言罷,慕瑤一把踏上牀,刻不容緩的把伊羽恆從牀上扶坐起來。
雙手並擊,啓動藍鳶,讓手腕中的藍鳶涌出內力,藉着藍鳶,源源又不斷灌輸內力進入伊羽恆體內。
半響,只見兩人身上冒出絲絲縷縷的真氣白霧。
收手之際,慕瑤滿身大汗,額前的發已經全部濡溼,順着髮梢往下,隱沒在空中,迅速砸落在地,盪出細小透明的珠花。
顯然,慕瑤這一次用內力灌輸給伊羽恆用了全身泰半的氣力,南逸驍琉璃色的瞳仁閃爍着濃郁的不滿,淡聲冷嗤道““你這該死的女人就愛逞能!你真當自己的的身體是強大的內力轉換器嗎?”
說話的語氣雖然冷然,然,南逸驍手中的動作卻飛快,幾步上前,身影只是一晃,便穩穩伸出手扶住疲憊的慕瑤。
慕瑤直接靠在南逸驍的手上,緩緩睜了睜眼,帶着淡淡的噓氣,“上回可沒這麼累,這回消耗的體力太大,累死老孃了。”
南逸驍的脣角抽了抽。居然
還有心情好說笑!他可是真的教訓她好不好!
一手承接住慕瑤的身子,一手往下而探,徑直在慕瑤腿窩處一拐,便攔腰橫抱起慕瑤,輕揚的眉眼不悅的下墜着,俊美猶如刀刻而雕的五官從下而上,看着更加精緻。
慕瑤經不住擡眉多了一眼,立刻引來了南逸驍垂眸,“怎麼,對爺的模樣還滿意嗎?恩?不過是個橫抱這就讓你看呆眼了?”
切!就算長得在如何美貌動人,一說話,還真又恢復了自大、傲嬌的毛病了。
這一番已經恢復了不少氣力,慕瑤朝着南逸驍咋舌翻了個白眼,在南逸驍手上動了動,出聲道:“我沒事了,快放我下來。”
“別動,我就把你放在前面軟榻上。”南逸驍出聲制止慕瑤的亂動,腳下的手也沒閒着,竟然往上挪動半分,拍了拍慕瑤的臀部。
慕瑤順間臉色大變,漆黑的眸光分不清是羞赧還是窘迫,冷冷斜睨了一眼南逸驍,忿忿從他兩手腕上掙脫開,然,身下的兩隻手同一時間便是一收,慕瑤順勢直接落在了身下距離三拳之隔的軟榻上。
柔軟的緞面承接住慕瑤墜下的身子,慕瑤還未來得及怒斥南逸驍的流氓行徑,南逸驍倒是站在軟榻一旁撫了撫因抱着慕瑤,弄褶皺的土黃色長袖,淡淡出聲說:“多吃點,身無三兩肉,連肉多的地方都沒摸着肉感。”
揩油還反說風涼話!
慕瑤淡淡冷嗤,“這麼喜歡肉感,柵欄裡可有很多肉感的豬給你摸。”
“噗嗤!”伊羽恆被慕瑤的話弄得莫名一陣發笑,原本酸酸澀澀的心思被拋空,暗笑不已,“阿瑤,你這是告訴我你比不上柵欄裡的豬嗎?”
靜溢的房間裡只有南逸驍輕微的笑聲。
“……什麼阿瑤?誰是阿瑤……”一段微弱問話聲伴隨着南逸驍的朗笑聲,緩緩傳來。
慕瑤與南逸驍的目光驀然對視一眼,一同轉過臉面望向發聲處。
不知何時,伊羽恆已經醒來。
漆黑的眼眸帶着迷霧般的沉惑,淡漠俊美的面孔在昏暗的燭光下,依舊顯示出濃濃的慘白。
三人目光交匯,饒是南逸驍率先反應過來,撤回目光收攏薄削脣角的絲縷笑弧,“哦,你聽錯了,我說哎喲。”
伊羽恆也未曾深想,看着一身太監裝扮的南逸驍,俊眉微蹙,抿了抿脣,“你怎麼是男——”
話未完,語勢斷。
伊羽恆指尖緩緩擡手扶住自己的胸前,痛苦了擰了眉,“該死的李忠!竟然敢給朕同時灌下軟骨散和毒藥!可惡。”
慕瑤聞言,眉頭一挑,快速從軟榻翻身坐起,豎指脣瓣間,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另隻手指了指門外,慕瑤輕聲說,“小聲點,我們現在除卻能在屋中自由點,門外的出口已經被圍了起來。”
自從吸收了紫色內力,她發現說話自己不僅耳清目明,就是說話小聲,亦是能用內力傳音送過去,若是按內功心法來說,也不知道能突破了哪一階段了。
聞言,伊羽恆淡漠的臉上沉
沉一凝,遊移的目光似乎隔着雕花木門可以看見門外排排站着的護衛軍,慘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氣憤的泛着青白,“該死!顧平志對朕已經下了狠手,看來他是準備要動手了!”
想到這,伊羽恆憤恨擡起無力的手,狠狠咬牙砸向牀面發泄,得來的卻只是窸窸窣窣的錦被聲。
慕瑤道:“皇上你打算怎麼做?你可知道顧平志對你下了狠手,是準備如何嗎?”
伊羽恆雖然糊塗,卻也在這性命攸關的危急時刻,聰明瞭一回,咬牙冷哼道:“哼,他還能如何,不就是想要結果了朕的性命,取而代之嗎!”
“恩,皇上這你總算沒說錯,他要你的命也要你的皇位,明晚上顧平志便一舉逼宮,今晚上你奄奄一息中毒,估計要不是有我救你,你也活不過明天了。”
伊羽恆來不及聽慕瑤後面說的活不過明天,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一段“明晚上逼宮”幾個字所震撼!
狹長的眸子怔愣得老大,淡漠碧波處處閃爍幽寒,蒼白的脣瓣動了動,低語喃喃,“逼宮?他逼宮?呵呵……顧平志想以什麼名義逼宮?不會還真以爲朕要去納顧如眉爲後?呵呵……朕是死了也不會讓他們顧家有機會當皇帝。”
“皇上還不知道嗎?當初素人一事早已經惹的百姓人人積怨,顧平志如今只要稍稍打着清昏君的名頭,依照你如今的名聲,天下只會是雲集響應顧平志!這逼宮,顧平志雖然走的險、急,卻是部署的極爲周密。”
慕瑤言罷,也不在出聲,然,她心中還有一句話未說,顧平志心思縝密,性格謹慎,出手怕是必然……
也不知伊羽恆在明晚到來之前,聯合朝中大臣扳倒顧平志了!
伊羽恆不由一陣沉默,他聯繫的大臣,的確已經按照他的命令在暗中行事,然,顧平志突然的起事逼宮,根本就打得他措手不及,還差就被顧如眉和李忠下毒害死!
現下被困在此,根本就很難出宮通知城外的大臣顧平志謀反之事!
越想眉心不由蹙得越緊,越發悔恨之前的糊塗行事。
“那朕如今該如何?朕中毒根本連下牀行走的能耐都沒有,如何能出宮去讓那些大臣做好抵禦防範顧平志的準備?”伊羽恆冷淡的說着,口中透着濃濃的失落。
此事,確實是艱難。
顧平志出其不意,讓毫無準備的伊羽恆根本毫無反抗的機會。
慕瑤頓覺眉心略有幾分酸疲,指尖輕撫擦着中間的算賬,淡淡的皺痕,這才讓慕瑤反應自己竟然眉頭一直皺着,輕咋舌,揚了揚手,眸光驀然在眼眶中轉動,飛舞流光帶着淡淡的彩,“好了!好了!皇上真是爲了你這點破事我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我們倆呢,定然是願意幫你,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後一句話,重重的砸在房中,沉着的臉上抿着肅然。
“幫我?你們怎麼幫我?若是幫我的話,你們想問我什麼問題?”伊羽恆輕言,心中忐忑不安,手下意識的攥着蓋住膝腿上的錦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