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朱七他們這股勢力在丁遠面前折戟沉沙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一路上都平靜得很,其餘幾股盜匪根本連面都沒露,就讓丁遠他們安全的走出了巨石崗。
從巨石崗走出來的瞬間,商隊的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可以說,他們無數次的穿越巨石崗,都沒有這次順暢,往常總是大戰小戰不斷的,這一次,卻是有驚無險的一次就解決了所有的事情。
金朝奉似乎也活躍起來,從巨石崗走出之後,他湊到丁遠的身邊,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小聲的對他說道:“丁兄弟,雖然你答應要帶我和家人從北邙城離開,不過做人不能夠昧着良心,這北邙城,你現在去不得了!”
“爲什麼這麼說?”丁遠心知肚明,肯定是和自己擊殺的唐方有關係,不過金朝奉難得有這番話,這讓他對金朝奉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如果金朝奉爲了自己能夠離開北邙城而有所隱瞞,希望他進入北邙城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再去幫金朝奉的。
“你應該知道,我們北邙郡大小勢力多不勝數,除了太初門,藏天宗這樣強大的勢力之外,次一等的勢力也有許多,而朱七的背後的勢力,是傲劍峰,他們的宗門,就在北邙城裡,你如果進了北邙城,加上又得罪了鍾家,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金朝奉苦笑一聲,卻是將裡面的利害關係對丁遠講了出來。
丁遠自信的一笑,然後對金朝奉道:“已經得罪了一個鐘家,又何懼再得罪一個傲劍峰,債多不壓身,沒關係的!”
金朝奉眼眶微紅,然後單膝跪下,沉聲道:“如果丁兄弟你能夠將我家人帶出北邙城,我這條命,雖無什麼大用,卻也交給你了!”
“何必說得這麼嚴重,我只能夠說盡力!”丁遠將金朝奉扶了起來,淡淡的說了一句,或許在北邙城裡他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帶是卻未必有那個實力,將金朝奉和他的家人帶出來,他能夠做的,也只有一句盡力而爲。
出了巨石崗之後,前面的道路就沒什麼危險了,一直到北邙城,都是一片坦途。
北邙城作爲整個北邙郡的核心,規模,氣勢都遠遠超過了青州,潁川,甚至是黑水澤,而且這裡也駐紮着大燕國的精銳天運軍,鎮壓整個北邙郡,使得北邙郡裡的宗門,豪族都不敢妄動,起什麼二心。
不知道多少商隊聚集在一起,等着排隊進入北邙城中,偌大的城門,都被堵得嚴嚴實實的。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纔到丁遠他們這隊人入城,金朝奉只是朝着城門口看了一眼,臉色突然間就變了。
“我們還是換個城門進去吧!”金朝奉伸手拉了下丁遠的衣袖,然後輕聲的說了一句。
丁遠目光轉到城門口,就看見兩個穿着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城門後面,目光盯在金朝奉的身上,彷彿是衝着他來的。
“鍾家的人?”丁遠皺着眉頭,對身邊的金朝奉問了一句。
金朝奉點了點頭,然後小聲道:“沒錯,他們是鍾家的人,我認識!”
“以前有沒有這樣在城門口堵截你?”丁遠心中泛起疑惑的感覺,就算鍾家再怎麼想對付金朝奉,也不會如此急迫吧?難道說,巨石崗裡的事情,鍾家已經知道了?
“沒有!”金朝奉肯定的點了點頭,心中大概也是想到了巨石崗的事情可能已經被鍾家得知。
丁遠拍了拍金朝奉的肩膀,然後笑着對他說道:“走吧!沒事的,有我在,鍾家不敢拿你怎麼樣!”
“金朝奉,我們可是等你好久了!”就在丁遠和金朝奉交了入城稅,準備進城的時候,那兩個鍾家的僕人,卻是突然站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金朝奉看了丁遠一眼,然後對這兩個灰袍中年沉聲道:“你們想做什麼?”
那兩個灰袍中年對視一眼,然後對金朝奉說道:“我們少主想請你過去坐坐,你要是不賞臉,我們就只有硬來了!”
丁遠上前一步,對着這兩個鍾家僕人沉聲道:“滾開,老金他沒有時間去見你們那個大少,想見老金,讓他自己來!”
“你是什麼人?想爲金朝奉出頭也得打聽打聽他得罪的是誰?”一個滿臉橫肉的灰袍中年氣勢洶洶的站到了丁遠的身前,指着丁遠的鼻子就喝罵起來。
“不就是北邙鍾家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丁遠冷笑一聲,擺出莫測高深的態度來,卻是讓那鍾家的僕人愣在了當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個僕人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對着丁遠問了一句,不過語氣中卻是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丁遠呵呵一笑,伸手將這兩個灰袍奴僕推到一邊,沉聲道:“我是什麼人?你們還不夠格知道!”
說完之後,他就大搖大擺的帶着金朝奉從這兩個人中間走了過去。
金朝奉之前的毫宅大院都已經變賣,他現在的家,在北邙城西側的貧民區裡。
看着眼前這有些破落的小院子,丁遠卻是想起了自己在清河鎮的家。
“夫人,我回來了!”金朝奉興沖沖的將院子門推開,然後高聲的喊了一句,但是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卻沒人迴應。
金朝奉愣了一下,然後走進院子裡,卻是呆住了,因爲在院子中間,隱隱有一灘血跡,地面上還有幾處大坑,彷彿有人在院子裡動過手似的。
“夫人,夫人,你在那裡?”金朝奉的眼睛裡涌出一絲血紅的神色,高喊了兩聲之後,就轉身準備衝出去,似乎想要到鍾家去理論一番。
丁遠一把將他拉住,然後對他問道:“你夫人是武者?”
金朝奉搖了搖頭,咬着牙道:“她不會武學,和我一樣,都是普通人!”
“這裡分明是武者交手過的痕跡,如果你夫人不是武者,根本不可能有這些痕跡存在,我看這裡面另有原因,但不管是什麼,總歸和鍾家
脫不了關係,我們還是去鍾家走一趟好了!”丁遠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出去。
金朝奉雙拳緊握,連忙衝到丁遠的前面,給他帶路,朝着鍾家走去。
鍾家在北邙城裡極爲顯赫,是足以同那傲劍峰想提並論的龐大勢力,只是僅次於城中駐紮的天運軍而已。
所以鍾家佔據了北邙城南側的大片地盤,蓋起極盡奢華的宅院也沒人敢站出來說些什麼,畢竟他們擁有這樣的實力。
還沒等丁遠與金朝奉走到鍾家大門,就看見前方一大羣人將通往鍾家大門的道路給圍得死死的。
“鍾家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了,爲了讓人家女孩嫁進來,竟然連對方的媽媽都抓了,實在是喪盡天良!”
“是啊!不過他們勢力太強,這些事情,可不是我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能夠插手的!”
“聽說那個女孩也很厲害,是太初門的內門弟子呢!前途不可限量,我看這次鍾家有得好看了!”
……
“是雪兒,難道是雪兒回來了?”金朝奉聽到這些人議論的聲音,臉上浮現出了焦急的神色。
丁遠暗暗運轉元力,將前面那些堵住了道路的人給擠開,然後帶着金朝奉走到了鍾家的大門前。
一個身穿青色長裙,黑色長髮高高挽起,插着一根玉釵,肌膚如雪,眉目如畫的俏麗少女,臉上帶着憤怒神色,站在鍾家大門前。
而與這俏麗少女對峙的,卻是一羣鍾家的護衛武者,他們猶如羣星捧月般,圍着站在大門前面的一個二十七,八歲,形貌英俊,帶着幾分輕佻和浮躁氣息的青年男子。
“鍾無形,將我媽媽放出來,不然的話,我饒不了你!”那俏麗少女臉上泛着焦急神色,高聲對着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呵斥起來。
“雪兒妹妹,你媽媽就是我媽媽,我們以後總是會成一家的,你放心,未來的岳母在我們鍾家好得很,只要你答應嫁給我,一切都好說!”鍾無形呵呵一笑,死皮賴臉的說出這番話來,差點將金雪兒氣得七竅生煙。
“雪兒,你怎麼回來了!”看見亭亭玉立的金雪兒,金朝奉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一下就衝了出去。
金雪兒聽到金朝奉的聲音,卻是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看見對自己走過來的金朝奉,俏臉上浮現出了驚喜的神色。
“爹爹,你回來了?”金雪兒一把抱住金朝奉,月牙般漂亮的雙眼中,隱隱浮現出點點淚花。
“嗯!這次多虧有丁兄弟幫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金朝奉呵呵一笑,指着身後的丁遠,高聲的說了一句。
金雪兒擡起頭,看了丁遠一眼,見丁遠只是先天一品,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不過卻還是盈盈行禮,柔聲道:“謝謝你幫我父親!”
“不用謝,老金爲人直爽,我和他也是一見投緣!”丁遠淡然一笑,說的話卻是帶着幾分老氣橫秋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