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
高陽想到這些不自覺的已經換上了滿意的笑容,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教訓了申鬱風,打敗了各門派的人,登上盟主的位置,然後揭穿安至禮的僞善的面具,受到更多的崇拜,尤其是沒有聽到申鬱風的回話,以爲申鬱風害怕自己則更加努力去刺激申鬱風說道:“公子既然無膽上臺應戰,就請公子因爲剛剛的無禮向安盟主道歉 ”。
高陽這一席話說的是彬彬有禮,又略帶挑釁,讓臺下的人自然的因爲高陽的護主之心留下好評。申鬱風面上依舊沒有表情變幻帶着冷笑,其實心裡正在盤算是殺了那個擂臺上聒噪不識時務的人,還是殺了安至禮,真會給自己找麻煩,申鬱風一聲清冷的冷笑,讓本就安靜的會場又降了幾度溫度,一臉不屑的表情說道:“你不配跟我打,別在與我糾纏,否則後果自負 ”。
優雅的公子帶着冷笑,放着狠話,卻氣勢絲毫不減,讓人也不自覺的相信他是真的不屑,可惜他發出的信號擂臺上的人沒有收到,高陽只覺被人藐視的壓迫感立馬涌上頭腦,比剛剛更加生氣,在臺下這麼多人面前被人藐視,自己面子就更下不去了,高陽怒氣的說道:“若是我執意與公子糾纏呢 ?”
申鬱風眼睛眯了下來,嘴上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聲音也冷了下來說道:“找死 ”。
然後只見手中的玉骨扇在主人手上轉了一圈便飛向了臺上之人,速度之外讓人來不及追逐,剛看到玉骨扇脫離主人之手就聽到“咚”的一聲臺上的彪形大漢應聲倒了下來,腿腳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有了動靜,不一會兒脖子旁邊大量的血液流了出來,臺上安靜了,臺下更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像猶如鬼魅一樣的申鬱風,只有清沫看着臺上的大漢,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像是害怕一般,拽了拽旁邊的申鬱風問道:“那個人,那個人死了? ”
申鬱風不明白清沫爲什麼一臉不可置信的對着臺上的人,像是有些驚嚇更像是不怎麼相信一般,申鬱風蹙了蹙眉帶着些傲氣的說道:“我出手不留活口,何況一個該死之人 ”。
清沫震驚了,又像龍展柯再次確認到“他死了?”龍展柯點點頭,扶着清沫柔聲說道:“他死了,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別害怕 。”
龍展柯完全明白清沫此時的震驚和害怕,因爲一個從未見過死人和殺戮的現代女孩,在親眼看着有人死在她身邊怎麼會不震驚不害怕,自己一個男子第一次看到人死時也是顫抖了好久,何況她一個一直躲在深宮處事未深的姑娘家 。
龍展柯扶住清沫看到清沫有些顫抖,立馬捂住了清沫的眼睛柔聲說道:“不要看了,這裡有這裡的生存法則,清沫你明白嗎?你要適應 。”
清沫不自覺的顫抖,在她所呆的法治社會裡,這些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當然這些要是在現代見過還得了,最多電影電視裡見過,不過哪怕看電影電視也知道不是真實的,現在真實的見到叫清沫如何冷靜的下來,清沫終於知道爲什麼人遇到困難時不會逃跑了,因爲已經嚇的跑不動了,清沫就剩沒有半個身子倚靠在龍展柯身上了,一旁墨軒及時替龍展柯接住清沫,好讓龍展柯可以繼續用手擋住清沫看上擂臺的眼眸 。
墨軒不知箇中曲直,只是看着清沫那煞白的小臉,和渾身顫抖無力的在自己攙扶倚靠下才沒倒下,感到心疼。墨軒問道龍展柯怎麼回事,龍展柯也不隱瞞的說道:“清沫沒有見過死人,連出血
都很少見,所以有些不適應 。”
其實清沫是沒見過這樣可以隨意廝殺的社會,法治社會的教育臺根深蒂固了,來到新的社會一時對於所見的無法適應是正常的,但是清沫畢竟是一名在讀大學一直都是衣食無憂的小女孩,她明白要麼忍受,要麼接受的原則,可是真正擺在面前還是需要一定的過渡期的 。
申鬱風不悅十分不悅他也看到清沫不同常人的反應,自己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的話他就打傷那個人,下手輕點,不至於把清沫嚇成這樣。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申鬱風和申鬱風身旁的一行人,武林前輩們都已經改了顏色,出手快很準,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一擊即中,沒有一點瑕疵的出擊,內力手法準度把握的剛剛好,而最爲詭異的是出手的只是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公子,武林中何事出現瞭如此高深莫測武功的後生晚輩,如此狂妄卻又狂妄的讓人沒有辦法反駁 。
安至禮看着申鬱風的目光手不自覺的在鬍子上擼了擼,然後鎮定的說道:“比武場上生死由命,既然是這位公子勝還請公子到擂臺上與別人一較高下 。”
場下都安靜了,如此強勁的對手,一出手即要人命誰還敢去一較高下,申鬱風現在眼睛都關注着清沫,對於安至禮也沒有心情應付,懶得搭理的說道:“我對武林盟主的位置沒有興趣,對於比武也沒有興趣,你們在糾纏,下場,我想你們知道 。”
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剛剛那位高陽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訓,那下場看過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去知道了。申鬱風看着清沫慢慢平靜了下來,放低聲音帶着些誘哄的味道說道:“清沫你怎麼樣,好些了嘛,我剛剛出手重了,沒有考慮到你會這麼大反應 ”。
清沫慢慢平穩情緒,拿下了龍展柯的手,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對着龍展柯說道:“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一時不能適應而已 。”
龍展柯摸摸清沫的頭安撫道:“你比我第一次見死人時堅強多了,我第一次見時尖叫聲傳了三十里,方圓百里的狼都給我叫了過來,以爲是同類來了呢,叫完之後再樹林裡可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只剩下大批趕過來的狼了,害我當時只有先逃命了,等到事後再去想想我連那個人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
清沫淡淡一笑,知道龍展柯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點點頭說道:“我會適應的。 ”
這時安至禮再次說道:“既然這位公子不願上擂,那麼我們就當沒有這個插曲,武林大會比武正式開始 。”
安至禮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一條人命給抹殺掉了,申鬱風也因此一戰成名,人送外號,一扇殺,用一個扇子就可以殺人 。
清沫聽了安至禮的話不自覺的嘲諷起來“這裡的人命還真不值錢,剛剛爲了他出頭的人死了,正主一句沒有這個插曲,就過去了,還真是人情淡薄 。”
清沫的諷刺大家都有同感,可是安至禮也很無奈,他是報仇吧,這是擂臺生死有命,在說總不能煽動大家武林大會不辦了先把申鬱風抓住處置,明顯的實力懸殊,沒有必要爲了個已死之人得罪申鬱風,所以接過去是對大家都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
安至禮自然也聽到了清沫的嘲諷,補了一句“安府會在今日大會結束爲高陽兄弟舉辦葬禮,會爲高陽兄弟風光大葬,以慰他在天之靈,還請各位晚上若有空過來上柱高香 。”
清沫的嘲諷換來了高陽的一個葬禮,清沫沒有在說話,只是對這裡的人和事有了更深的認識 。
臺上已經有了兩個門派的小弟子打
了起來,雖是三腳貓的功夫,也足以讓清沫開眼了,不一會兒,看到在一羣座位席間加了幾個位置,然後有小廝恭敬的來請申鬱風,申鬱風仍是一臉的不屑看着小廝,然後轉成了帶着些獻殷勤的表情問向了清沫,就像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的優雅的聲音對着清沫問道:“清沫,我們一起去那坐着看可好 ”
雖是一如既往的優雅可是在清沫聽來猶如鬼魅,殺了人還能做到如此的淡定從容,真不知道他是殺多了麻木了,還是沒有血性,清沫在暗自想着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他身邊的人只會比她想的更沒有血性不會最沒有血性,這些人中包括墨軒。清沫停了申鬱風的話看了看墨軒,墨軒本不想稱他好意,可是想想清沫身體不好,剛剛的驚嚇也才安定,不若就坐着吧。墨軒點點頭對着清沫說道:“你腳崴了常站也不好,過去坐會吧。 ”
一行四人終於有了座位,這個座位是用一條人命換回來的。清沫他們坐定時臺上已經換了四五個人打鬥了,各個門派都的小弟子,或者江湖上不是很出名的剛出道江湖自詡俠客的,都在躍躍欲試,希望在會場上嶄露頭角 。
清沫關注着比賽完全沒有注意她們身邊因爲申鬱風的到來,一下子凝結的氣溫,清沫看着臺上比平常看少林寺表演還精彩的表演提不起來興趣,倒是這會太陽透過雲霧全部出來,懶洋洋的曬在身上把剛剛的冷意全部曬走,只剩下早起後的睏意,一向想到就做,困了就睡的清沫自然也沒有違背自己的習慣,單手支着腦袋就沉沉的睡去,一旁的墨軒看着清沫睡去不自覺的勾動脣角,看樣子發生在大的事沒心肺的她還是會能吃能睡。墨軒不自覺的暗笑刺晃了申鬱風的眼眸,申鬱風帶着有些不明所以的怒氣說道:“你坐着我被清沫討厭換來的座椅倒是安逸的很呢。 ”
墨軒聽到申鬱風的話笑意更強了,帶着揶揄的語氣說道:“你可以和對付那隻羔羊一樣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 ”
申鬱風的自制力不知如何全部沒有了,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在挑釁,在挑釁,申鬱風幾乎用牙齒咬碎了幾個音發出來說道:“你以爲我不敢? ”
墨軒更是愉悅,帶着確認陰狠的眸光視着那個隨時蓄勢待發的男子,加大了這對話間的火藥味說道:“天機閣申閣主有何不敢 ”。
申鬱風也立馬換上凌冽的星眸和墨軒對視,然後邪魅的笑開說道:“閣下的身份應該不會比在下會讓人咋舌的 ”。
墨軒沉着的笑笑,說道:“那就看申閣主是否有能力揭穿了 。”
墨軒是把握十足,林家那邊言痕自會處理,他就算派人過去盤查也查不出什麼,暗夜門那裡他最多隻是懷疑,證據他肯定沒有,所以哪怕申鬱風有所懷疑也絕不會查到什麼。申鬱風看到墨軒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笑的更加魅惑,對着墨軒像是好友一樣的柔聲說道:“那就請閣下拭目以待了 ”。
墨軒蹙眉還在想申鬱風的話,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自己已經揭穿額他的身份了還在這裡做什麼,天機閣此次連閣主都出現再此,難道也是爲了盟主之位,可是申鬱風對着安至禮那一臉不屑的樣子,那就是有什麼比盟主的位置還重視的事,墨軒不禁扶額,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憑憑試探,可能猜測的也已經差不多了,這個大會結束之後,武林將會腥風血雨了,如果李慕還沒有坐上盟主之位後果真的不敢想象,墨軒還在沉思就給龍展柯打住了,龍展柯聽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一直也沒有打擾不過臺上出現了一個熟悉身影,他就不自覺的打擾了他們的談話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