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
清沫在經過搖曳的一個上午,終於可以下地了,一路上和凌香偶爾的聊天,讓清沫覺得凌香並不是那麼難相處的,相反還有點小女孩的可愛,可能是她生活的環境才把斂成現在這樣的,他們隨意挑了一個簡陋的茶棚,簡單的吃了一些饅頭和小菜,茶棚雖然簡陋但是架不住環境好,一眼過去遍地的小野花,遠處山林在接近十一月的龍翎朝還是碧綠青蔥,環境好,心情好,吃什麼就不重要了,墨軒和龍展柯頭上都帶着草笠,遮着自己的面目,凌香也帶上了面紗,就清沫一個人大大咧咧的毫不遮擋的示人,清沫好奇的問着墨軒“我要不要也弄個面紗帶帶 ”。
龍展柯把草笠往下拽拽,結果清沫的話說到“我覺得你帶面具更合適 ”。
清沫一時短路,哎了一聲問道:“爲什麼? ”
龍展柯站了起來,離開清沫向後退了一步,衡量了一下,又退了一步說道:“因爲怕你嚇到別人 ”。
清沫覺得自己腦殘了,這麼簡單的對白居然還進了套,清沫拿起饅頭準備砸過去,然後放下狠狠咬了一口,嘟囔的說着“我要是在理你,我就是豬 ”。
無視龍展柯的表情,坐下繼續吃着剛剛已經宣佈吃飽了的午飯,龍展柯撇撇嘴,表示着自己的無辜,眼睛努力瞪大,看着清沫讓她感受着自己的冤枉說道:“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會真的不理我吧 ?”
把大型犬的模樣學了個十足的龍展柯還用着可憐巴巴的語氣加重別人的同情,清沫哼了一聲扭過頭去說道:“知道錯了啊,遲了,不是每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的,知道嘛 ”。
清沫驕傲的說着,現代經典臺詞,可是看着旁邊凌香拿着手帕掩着笑意,墨軒伸手握成拳,在嘴邊假意咳嗽遮擋着笑意,有些不懂,龍展柯直接大笑了起來,說着“清沫你是豬,你說在理我,你就是豬的,你理了,理了 ”。
清沫生氣了,震怒了,火山爆發了,直接扔了饅頭想去抽龍展柯幾下解恨,可是她哪裡是龍展柯的對手,龍展柯的武功在欺負老少婦女兒童上,標顯着獨特的高牆,像是一尾在水裡的魚,滑不溜手遊刃有餘的在清沫左右穿梭,清沫也不是吃素的,停下來假裝喘息,其實是真的很喘,對着龍展柯背後喊着“安若,你怎麼在這? ”
龍展柯條件反射的回頭,結果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拽着她袖子的清沫,清沫直接一個小擒拿手,其實就是把龍展柯的手膀往後撇到後背上而已,然後得意的說着“叫你跑,叫你跑啊 ”。
龍展柯當然能再次逃脫,可是這麼近距離的掙脫的話,可能會傷到清沫,自己是習武幾年,本來這具身體就有底子,清沫呢,在冷宮的呆的現在看起來都營養不良的,自己一個轉身,掙脫了,清沫估計要傷好幾天呢,算了,今天也欺負她夠本了,就讓她得瑟吧,清沫的小爪子自以爲用力的禁錮着龍展柯,其實呢,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連一圈都錮不過來,還好龍展柯配合着清沫在她手裡老實的等處置,清沫脣角勾起,然後拽着龍展柯的手腕往馬車那裡走去,然後就着馬的繮繩,把龍展柯綁了個死結,並不是很緊,清沫也知道遊戲不能過分,但是死結就是死結,不是一會能解開的,清沫得意的笑着說道:“正好我做馬車膩了,等會我騎馬,你替我牽着,等到了下一個客棧找到剪刀你就自由了 ”。
龍展柯啞口無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讓你當時心軟不肯掙脫,現在好了吧,想也掙脫不開了,龍展柯調整了面
部表情,誠懇的說道:“清沫我真的知錯了,你放了我吧 ”。
清沫假裝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用着哄小孩的語氣說道:“犯錯誤就是要有懲罰的,何況我們現在這裡也沒有剪刀,你等着到下一個客棧時在迴歸自由吧,現在你被拘禁了 ”。
說完跨上了馬匹身上,看着龍展柯誘哄到“乖乖給本姑娘牽馬,到了客棧,自然重重有賞 ”。
說完看着墨軒和凌香,宣示着自己的勝利,喊道:“快點啓程嘍,我有人牽馬了 ”。
墨軒看着清沫胡鬧的表情,寵溺的笑了笑,不發表任何意見了,要是皇宮裡的人,皇上等人看着清沫如此欺負自己的大皇子,估計眼珠子都能掉下去了,墨軒不自覺的勾動起脣角,對着凌香淡淡說道:“上路吧,你騎她身邊的那匹馬,看着她點 ”。
主子的意思,凌香能不照辦嘛,什麼看着她點,不就是想讓自己保護她嘛,凌香突然有些不自主的嫉妒了,赤果果的嫉妒了,可是還給壓下去,凌香也騎上了馬,龍展柯只有在馬下彆扭的牽着馬,並且不停的說着“清沫,我的大小姐,小祖宗,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回去我任你處置,好不好 ?”
龍展柯堅持不懈的勸導着清沫,清沫用手語表示着,自己耳朵塞驢毛了,一點都聽不到,龍展柯不覺的說着,口都幹了,都已經行駛了三里路了,除了口渴還沒有的累,於是帶着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清沫都走了這麼久了,我也真的知道錯了,你先放過我好不好? ”
清沫體貼的拿起馬肚子上掛着的水囊,還打開了囊蓋,遞給了龍展柯,說道:“說了一路了,口渴不? ”
龍展柯沒有骨氣的結果了水囊,渴怎麼不渴,你說三里路的話我看你渴不渴,龍展柯喝完水之後靈機一動說道:“我要如廁 ”。
清沫笑着,早就知道你會用這招了,於是清沫點點頭,然後停下馬車,把套馬車的麻繩拿了下來,善解人意的說道:“正好馬匹也要去吃草了,你們一起,還有個照應 ”。
龍展柯有種想罵人的衝動,照應你妹啊,和一匹馬能怎麼照應啊,龍展柯牽着馬匹直接一個翻身上了馬,這就是害怕綁緊了受傷的後遺症,現在是賠了人還賠了馬,龍展柯直接騎馬到了前頭與墨軒平行,不理會清沫,清沫能怎麼辦,乖乖上了馬車,馬車在凌香坐下一匹馬力的辛苦勞作下,緩緩前行了 。
清沫一進馬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生氣神馬的在那三里路中都消氣了,騎馬是體力活,現在補眠纔是王道,清沫一覺醒來,已經深夜了,下了馬車沒有客棧,沒有燈籠,沒有人,清沫慢慢摸索到了火堆旁邊,墨軒看着清沫還帶着沒有睡醒的惺忪,笑了笑,解釋道:“因爲時間耽擱了,所以沒有趕上客棧,今晚要在這樹林裡將就了,龍展柯和凌香他們一起去捕魚了,等會回來就有的吃了 ”。
耽擱,清沫想了一下,那三公里走了大約快一個時辰了,確實耽擱了不少時間,然後捕捉到重要信息,龍展柯可以自由活動了,清沫開口問道:“龍展柯把繩子解開了? ”
墨軒笑笑,對着清沫揶揄到“他一開始就是陪你鬧着玩的,我們手裡哪把匕首,長劍割不斷一個繮繩 ”。
清沫頓時覺得自己傻了,就是嘛,隨便一把匕首不久隔斷了,哪用等什麼剪刀啊,感情龍展柯是在給自己消氣玩呢,清沫吐吐舌頭,調皮的笑着,說道:“看在他認錯態度不錯的份上,原諒他了 ”。
墨軒沒有說話,認真的看着清沫,火堆晦暗不明的照着清沫的側臉,臉上沒有裝飾,不是那麼精緻,但是恬靜的讓人覺得安穩,墨軒不由主的開口道:“清沫,你
什麼時候願意把你和龍展柯的相遇告訴我呢? ”
其實就是變相問着清沫,什麼時候願意把那些藏在內心秘密告訴他,清沫愣了一下說道:“現在時局不穩,你身邊的事情也煩亂無章的,提這些只會是添亂,等到哪天,我們可以不用理會這些了,請哦一定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好嗎? ”
清沫並不是推脫也不是糖塞,只是現在的情況真的不適合談論這些,除了給各自添煩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她不知道這一等,就等了幾年,等過了生離死別,等過了霎那芳華。墨軒理解的清沫的難言之隱,畢竟現在自己只是一個落魄皇子,還身在江湖,談論這些也只有爲各自增優,確實沒有好處,墨軒撫了撫清沫因爲睡覺而翹起調皮的幾縷髮絲,淡淡的笑開,說道:“好,等到風平浪靜時,你在告訴我 ”。
清沫沒有察覺的臉紅了,也許是靠火堆太近了,染紅了,也許是害羞了,不過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害羞的,兩個人和諧的目光,把有些乍冷的空氣都給捂熱了,可惜被人打擾了,龍展柯拎着幾條還在抖動的魚,凌香和丫鬟都捧着些野果走了過來,龍展柯看着清沫稍微的往後挪了挪,諂媚的說道:“清沫,醒了啊,睡得還習慣不? ”
清沫傲嬌的擡頭,睥睨着龍展柯說道:“話不快烤魚去 ”。
龍展柯立馬化身店小二,勤快的說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這就去 ”。
清沫秉着有便宜不佔白不佔的作風,嘴上佔足了便宜,說道:“乖,等會賞你個魚頭 ”。
龍展柯趁着黑夜,臉色黑了下來,但是也沒有敢反抗,乖乖的去烤魚了,凌香看着龍展柯和清沫的相處方式有些見怪不怪了,可是心裡還是很納悶,那麼得寵的一個大皇子,怎麼能給清沫天天像傭人一樣使喚,這個女人到底是有什麼魅力呢,凌香站在那發呆似的想着,旁邊的丫鬟推了推凌香,凌香趕緊展開笑顏,說道:“餓了吧,我摘了些野果,你們先墊墊肚子“清沫睡了一下午,可是睡覺也是消耗體力的,道了謝拿起野果就吃,剛咬完第一口就閉上眼睛,臉像包子一樣的窘皺在一起,吐了口中的野果,呼到“酸死個人了 ”。
墨軒看着清沫那生動表情像是調皮的精靈,遞上了水囊,聲音也柔和了起來,說道:“喝點水 ”。
清沫趕緊灌了幾口水,漱了口,然後扔了手上的果子,不悅的說道:“這什麼果子,這麼酸啊 ”。
墨軒拿起旁邊丫鬟手裡的果子,看了看,其實也不認識,他怎麼着也是一皇子,要是連野果都認識也太不現實了,不過墨軒映着火光看着果子青澀的顏色,就知道酸是必然的,龍展柯雪中送炭送來了一條魚,清沫秉着趕緊把嘴裡的酸味消怠下去,大口咬了一口魚,然後,清沫又吐了出來,憤怒的看着龍展柯說道:“你故意的吧,這魚沒熟,還沒有放鹽 ”。
帶着腥味的沒有調味的魚,想想就讓人已經作嘔了,清沫立馬拿起水囊漱口,直到水囊裡的水都給漱口光了,才停止,然後看着龍展柯不嫺熟的翻着魚,然後扶額頭痛了,問道:“你們沒帶調料? ”
凌香接到“帶了,我們馬車後面有,我讓丫鬟去拿 ”。
沒一會調料拿來了,清沫嫺熟的接過龍展柯手上的烤魚,自己在現代經常自助燒烤,那手藝不說一絕,但是肯定是能吃的,龍展柯一看就是少爺,能會烤就怪了,清沫輕車熟路的烤着,那架勢,看的龍展柯就剩沒多說一句,辣椒少點,孜然多放點了,清沫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自豪點,當所有人都誇獎着吃着自己的燒烤,清沫終於滿足了一下自己的虛榮心,自己總算也有一項技能強過古人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