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吹水日銜山,春來長是閒。落花狼籍酒闌珊,笙歌醉夢間。佩聲悄,晚妝殘,憑誰整翠鬟?留連光景惜朱顏,黃昏獨倚闌 。
冬風已經戰勝了驕陽,炫耀似的在天空中呼嘯的展示着自己的勝果,幕府在一片濛霧中慢慢甦醒了過來。從下人準備的服飾能看出來,冬日依然降臨了。稍帶加厚的絨服,說明着今年的冬天又將是個冷冬。清沫早晨醒來看着嘴邊的白霧,感慨道不想起牀,一旁的下人已經準備好服飾等待許久,清沫在實在不好意思的拖延下起來牀,任由丫鬟幫她穿衣。清沫覺得這樣的叫人起牀方法甚是別緻,也不叫你,也不喊你,就讓幾個丫鬟在牀頭拿着衣服看着你,看到你不好意思,就成功了。其實人家丫鬟哪是看你,你不管什麼時候起,他們都會在旁邊侯着,人家這叫職業操守,在說古人都是給人伺候長大的,洗澡都是有人伺候的,誰還在乎睡覺給人看啊。不過這種方法對於現代人真是一勞永逸 。
當清沫被丫鬟收拾好了以後走到大廳時,早膳已經擺好了,清沫喝着熱乎乎的熱粥,吃着煎餅和小菜,早膳後還有一碗養眼的燕窩雪梨。清沫到此刻才真正的感覺到,當一個古人是多麼幸福,被人伺候着穿衣着裝,精緻的美食,華美養眼的風景,這纔是自己來古代應該過的生活嘛,清沫自己在心裡評價着手也不放鬆,不一會碗裡的美食就見了底了。一行人用過早膳就往武林同盟去了,清沫依舊馬車不變,隨着顛簸開始有些睏意,等到了武林同盟時依然已經睡着了,墨軒打簾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清沫閉着雙眸,一隻柔荑的單指還含在嘴裡,睫毛羽刷一樣的印着下眼瞼的陰影,臉色因爲睡覺而泛起了潮紅。墨軒沒能剋制的在清沫額頭上印上一吻,把清沫的手指輕柔的拿了下來,伸手把清沫抱在懷中,下了馬車,清沫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觸碰,聞到熟悉的薰香味又放下了防備,自覺的用小腦袋在墨軒胸前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睡去,好巧不巧這一幕被剛剛到了門口的申鬱風看到,申鬱風滿眼的憤怒,嫉妒,氣氛,各種表情交織在一起,一時紅了眼眶緊握的雙拳恨不得把指甲都嵌了進去,清沫信賴的表情無疑是他摧毀平靜生活的導火索申鬱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閉上眼睛,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整理行裝,明日迴天機閣 ”。
冥蕭很奇怪爲什麼會突然要回天機閣,難道就這樣放棄冰旋了,冥蕭不解,申鬱風接着說道:“今晚夜探幕府,把清沫帶出來,明早出發 ”。
冥蕭完全明白了申鬱風的意思,原來是想把人劫出來,兩人
正在眼神交戰的時候,冥鐸帶着傷痕走了過來,冥蕭趕緊上前扶住責怪道:“你受傷了,還亂跑什麼? ”
冥鐸氣息有些微弱的說道:“京都來的急報,我怕在出什麼差池,就自己送過來了 ”。
申鬱風打開那封急報,表情慢慢換上的笑顏,表情帶着一絲猙獰的笑容,說道:“也許今晚不用夜探幕府了,可是讓他們主動交出清沫,心甘情願的讓清沫跟我們回去 ”。
手上的信報已經被內力震成粉末了,喚了下人把冥鐸送回去,換上依舊溫煦的笑容,進了武林同盟。墨軒把清沫放在偏房,就去了正廳的擂臺。擂臺已經拆去,安至禮站在主事臺上,笑若春風,在大會上說道:“武林大會到此屆已經二十屆了,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的狀況,既沒有人技壓羣雄,也沒有人能在上臺一較高下,這實在是讓人不知該怎麼處理了,現在有請各位各抒己見,希望能有一個萬全的方法 ”。
一位頭髮花白,身穿道袍的老者用着蒼老卻不失勁道的聲音說道:“既然無人勝出,那麼不若就安盟主連任吧,安盟主既然現在後繼無人不若你就在辛苦今年 ”。
臺下慢慢有了贊成的聲音說道:“任掌門說的是”“任掌門說的有理 ”。
墨軒不屑的冷笑起來,原來是喊我們過來看戲,這場戲做的還真是宏達,戲子遍佈整個武林。安至禮停了任掌門的話,推脫道:“這,這於理不合啊,還是另聘高就的好,不能破壞了武林的規矩 ”。
另一派的掌門,一身軍甲戎裝,顯得像個將軍似的,威嚴的接着說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是可以因人而異的,安盟主你就不要推脫好了 ”。
然後整個大廳上演了一幕,盟主位置推拒的口角賽,最終安至禮以萬不得已,順應民意,在衆望所歸下連任盟主。墨軒在心中冷笑,最終自己的計劃還是失敗,安至禮完勝的連任,墨軒真準備離開,不看着這虛僞的一幕,就被申鬱風擋住了,申鬱風明媚的笑容一臉溫煦的看着墨軒,卻讓墨軒感到寒冷,申鬱風笑意不減的說道:“借一步說話 ”。
墨軒頷首,兩人站在院中,四處空曠無人,若是有人出現一眼就可以看到,申鬱風看着墨軒說道:“我想帶清沫迴天機閣,幫助她恢復記憶,你也不想她沒有記憶的過一生吧 ?”
墨軒蹙眉不悅的說道:“她就不是你要找的人,談何恢復記憶? ”
申鬱風得意的說道:“既然她不是我要找的人,那麼就讓她跟我回天機閣,證明她不是,也沒有記憶
可恢復,不是一勞永逸嘛 ”。
申鬱風說完,邪魅的一笑說道:“在着說,龍公子是做大事的人,留清沫在身邊也諸多不便,不若由在下替龍公子照顧,若真的不是在下的師妹,等到龍公子大事所成之時在來接走清沫,若所幸證明是在下的師妹,那麼由師妹選擇是否繼續留下,龍公子意下如何? ”
墨軒額頭有了縝密的細汗,強裝鎮定的說道:“什麼龍公子,我聽不懂 ”。
申鬱風笑魘如鬼魅,雖是笑着卻邪惡至極,靠近了墨軒一些,說道:“我今早剛剛接到宮中的密報,沈清沫,宮女私生子,隨大皇子,四皇子去封地雲城,傳言大皇子龍展柯,喜好江湖對朝廷不喜,和現實中好像沒什麼出入,可是四皇子的傳言就與事實尚有出入,四皇子覺得呢? ”
申鬱風說完一挑眉,挑釁的看着墨軒,墨軒蹙眉想到自己怎麼忘了,他在宮中還有個探子吳蝶羽,在宮中想打探到清沫和自己的事,簡直易如反掌。墨軒閉上眼睛顯得有些疲憊,更多的是無奈,說道:“你想怎麼樣? ”
申鬱風笑道說道:“我要的很簡單,我要清沫和我會天機閣,如果證明不是我師妹,我立馬不在糾纏,並且在閣下啓事時助上一臂之力,相反,如果閣下不同意的話,閣下現在就可以準備被皇榜通緝了 ”。
墨軒無奈的笑着,人生遇到如此一個強敵是可幸還是可悲,兩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根本沒有可能殺人滅口,自己卻也不想妥協,墨軒除了小時候看到父皇斬殺自己母族以後,再也沒有這麼無助過,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打算。申鬱風看着墨軒痛苦的表情說道:“並不是讓你在清沫與大事之間選擇一個,只要我帶走清沫證實了她不是冰旋,你隨時可以接走她 ”。
申鬱風看到墨軒糾結的表情,心中滿是報復的快感,墨軒用手按了按太陽穴說道:“你讓我想一下 ”。
申鬱風看看天色,說道:“好,我晚上去幕府接清沫 ”。
雖然申鬱風說的是好,可是也卻沒有給墨軒反對的機會。申鬱風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這次會讓墨軒在沒辦法拒絕,當他拿到吳蝶羽的密報時,他就知道墨軒就是那位隱忍有智謀的四皇子,因爲兩人都是同樣的人,所以他確信,對於墨軒來說,他所要的皇位比任何人都重要,都是爲了達到目的會不折手段的人,自然知道他的要害是什麼。申鬱風想着今早的畫面,在心裡說着,不管她是不是冰旋,就衝她和冰旋同樣的一張臉都必須留在自己身邊。哪怕不折手段,哪怕違揹她的意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