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漸老見春羞,到處芳魂感舊遊;多謝長條似相識,強垂煙穗拂人頭 。
幕府已經恢復平靜了,旋析居還在燈火透明中,安至禮站在旋析居大廳手裡拿着茶杯說道:“申閣主,我們之前說好,我與你們合作,你們保我連任盟主,可是現在這樣如何是好? ”
申鬱風不悅的玩弄着手裡新拿到的玉骨扇,怎麼着都覺得沒有原來的那把玩的順手,聽着安至禮的話心中更是煩悶,稍帶脾氣的說道:“現在這樣是怎樣了?擂臺上根本沒有人比出個高下,也不能如此羣龍無首,如果你有腦子,就不用在這和我廢話了,趁天還沒亮說動幾個長老級別的前輩,沒有決出盟主,只有原盟主頂上,在這礙眼的功夫,說不定已經可以去打點好了明日宣佈決定的展臺了 ”。
安至禮聽完申鬱風的話,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眉開眼笑的說道:“謝閣主提醒,我這就去,這就去 ”。
安至禮走了以後,申鬱風到了冥鐸的房間,冥蕭在一旁照顧,冥鐸的傷勢明顯去李慕的要重很多,現在已經睡了過去,申鬱風示意冥蕭出來,兩人在院子裡品着茶說道:“你們確定那個林墨軒就是暗夜門門主? ”
冥蕭很堅定的說道:“那日就是他用幻影掌打傷我的,絕對沒錯 ”。
申鬱風蹙着眉,接着說道:“這麼說的話他的目的是控制武林,他也不是林家公子,那麼清沫或者應該叫冰旋是怎麼遇到他的呢,並且失憶還那麼死心塌地的跟隨他 ”。
冥蕭也不清白,然後宛然一笑說道:“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也算破了他控制武林的陰謀,他一開始想嫁禍我們挑撥與武林的關係,也被我們化解,不知道他現在還有什麼辦法立足下去 ”。
申鬱風聽了冥蕭的話反而有些不明所以“暗夜門和天機閣一樣是獨立的門派,他想當上盟主到底目的是什麼呢?武林同盟除了人多點,虛禮假意多些,要說辦事效率可能還不如暗夜門來的快速,他要當盟主是爲了什麼?自身已屬於一個高位,這個位置到底有什麼那麼吸引他呢? ”
冥蕭也不明白,按理說當上了暗夜門的門主除了皇位別的門派盟主的位置應該是嗤之以鼻的,而且他是反派啊,當上武林正道那些老頑固的盟主根本沒有什麼好處可言,就像申鬱風對那盟主之位就不屑了之,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冥蕭已經想到除了皇位沒有什麼值得墨軒去控制武林了,可是他不會去坐實這個想法就這樣把真相流失掉了,冥蕭看着申鬱風的剛毅的側臉,眼中似乎有些柔情,知道申鬱風一定是在想念冰旋了,開口說道:“今日這一役,清沫肯定對我們有所防患,或者會拿我們當壞人,會肖想我們靠近她的目的,我們要怎麼辦? ”
申鬱風也有些爲難,聲音淡了下來說道:“我總覺得清沫有時就是冰旋,有時卻和冰旋完全不一樣,或許是時候把事情告訴她了,在讓他和暗夜門的人呆在一起我也不放心 ”。
冥蕭俊美深擰,原本就如凝脂的膚質在月光的照透下顯得朦朧的更加白皙,只是主人一直抿着的薄脣,顯現出主人的情
緒不好,冥蕭放開被自己抿的紅豔薄脣,問道:“你覺得這麼和她說她會接受嘛 ”。
申鬱風也沉默了,因爲自己也毫無把握,兩人在院子裡坐了一會,最後還是申鬱風想了清楚說道:“她早晚都必須要知道,實在不行就直接把她帶回天機閣,她或許看到天機閣,就會想起來了 ”。
冥蕭點點頭,也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冥蕭看看頭上的月亮說道:“二更天了,早些睡吧 ”。
兩人各自回到了房間睡去。這一天雖然過去但是江湖上在一天之後泛起了軒然大波,從李慕與唐門兩大高手對戰到打贏謝櫺鐸一人挑兩名公子,又被天機閣閣主打敗,然後一個無名之人墨軒,與天機閣閣主打個平手,卻在幾招之內被暗夜門夜殺打倒吐血。無疑本屆的擂臺是參賽人最少的一屆,武功功力最高的一屆,而且最讓人鬱悶的是,個個都不是衝着盟主的位置去的 。
冬天已經帶着它的寒氣捲土重來了,本就有些偏北的洛都更顯得寒冷,北風呼嘯過把本就不剩枯葉的樹枝吹的更顯單薄,冬天的天色比以往都晚一些,已經辰時的洛都,天還是灰濛濛的,讓人完全不想去感受外面的寒冷,只想昏昏欲睡,可惜天不遂人願 。
墨軒由於昨日睡得晚,也太過耗費體力,辰時纔將將醒來,醒來時就已經有服侍的小廝把安至禮派人一早送來的請帖拿了過來,請帖上寫着明日武林同盟內,就武林大會擂臺之事做出一個澄清,還有就是宣佈盟主。墨軒蹙着眉看着這個請帖自己完全不明白安至禮準備做什麼,比武不是沒有人勝出嘛,這樣的話盟主該由誰做,墨軒沒做多思考,就趕緊洗漱到了大廳,派人請來來了龍展柯,把請帖拿給了龍展柯看,說道:“你準備怎麼和安若姑娘解釋你的身份問題? ”
墨軒其實想說你千萬別乾脆被人戳穿了,就老實的把身份說出來,你皇長子身份暴露沒有事,我暴露就必死無疑了,龍展柯明白墨軒的擔憂,反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
墨軒對於龍展柯的反問,很是欣慰,還好他和清沫一樣,大事精明,小事含糊,雖然平常經常做事說話不着調,但是在大事上還是有分寸了,墨軒欣慰的勾勾脣角說道:“用什麼身份不要緊,只要不暴露真實身份就好了 ”。
龍展柯贊成的點點頭,接着說道:“那天機閣的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
墨軒沒有回答,不是自己不回答是自己也不知道要處理,等李慕傷好點就去雲城了,惹不起躲得起吧,乾脆先躲過去在說,不想樹敵,但是也沒有辦法成爲朋友,不若就乾脆不相往來好了。墨軒還在思考就聽到清脆的聲音“咦,你們一大早就在這聊天,吃過早啦? ”
清沫完全自己是主人的語氣與龍展柯和墨軒打着招呼,今日的清沫穿着幕府準備的束裙,頭髮依舊懶散的一束,一支紫檀木釵簡單而隨意,不施粉黛的面容顯得清麗,提着長裙,帶着點小跑步的跑了進來,墨軒笑看着清沫,也許天塌下來了,所有人都哭了爺只有清沫會在暗自慶幸自己還好個子矮砸不到。墨軒帶着寵溺的表情指着旁邊的空位
,說道:“稍作一會,喝杯茶,一會就用早膳 ”。
清沫坐了好一會早膳才上,早膳剛到就看到賀森扶着李慕走進大廳,原來是在等李慕,怪不得那麼遲呢。李慕面色已經好了很多,內來就是外傷居多,行走也自如,自是不能運功禦敵,李慕坐了下來,帶着些虛弱的笑容,人依舊的溫潤儒雅,然到齊了自然就開飯了,龍展柯一直照顧着身邊的林玉衡用膳,林玉衡也不扭捏大方的接受,看的出來兩人感情很好,李慕看到林玉衡在時也沒有多嘴,只是淡然的用着早膳,等到早膳用完,林玉衡拿出一個玉佩,玉佩上帶着一個林字,對墨軒說道:“在下在不知所以的情況下破壞了公子的計劃十分過意不去,這是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墨軒接過那個帶林字的玉佩,在手裡把玩,心中有了一點明瞭,就聽林玉衡說道:“此玉佩林家只此一塊,所有林家商號的錢財物品和人都可以任意支配,林家商號遍佈龍翎朝九省十二州,我想對於公子來說是會有用的 ”。
墨軒淡然的笑了,商人果然是商人。林玉衡自然不是錢多要把他送給墨軒,而是一真的破壞了墨軒的計劃,表示賠罪,破壞了一個皇子的計劃,還沒有誠意表示賠罪,哪怕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自己一族也受不住。二是一個皇子既然要用自己族的身份來掩人耳目,顯然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自己知道了其的身份還不表示衷心,不是嫌命長嘛。三是林玉衡雖然和墨軒只是幾面之緣,但是他有預感這個人將來會成爲霸主,所以提前奉上誠意做聯盟,要是真的賭贏了,就可以免去每次變換君主,而換經濟命脈的命運了 。
墨軒自然知道林玉衡的心思,一邊感慨他計算的精,一邊很享受這個禮物,雖然不缺錢,但是如果真的行事不順利的話,錢就是最好用的東西。墨軒露出溫煦的笑容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墨軒手下禮物之後林玉衡再次拱手說道:“在下還有要事,就不多逗留了,各位有空去北原的話,定爲各位接風,一盡地主之誼 ”。
墨軒也不客氣,大家目的都以達到,也沒什麼可留的,順着林玉衡的話說道:“一路順風 ”。
送走了林玉衡,墨軒坐在主位上把玩着林家的令牌玉佩,摸着那羊脂玉的細膩手感,終於趕走了昨日的陰霾。能認識這麼一位有理想也分寸的儒商也算是一件幸事,雖然他們的認識不是很好,不過相信以後是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墨軒在心裡盤算着,看着龍展柯的空位自己忍不住的想到,如果龍展柯要太子之位的話簡直易如反掌,與林家的深交,安家的關係,皇上的寵溺,還好他並不喜歡皇城生活,不然自己最大的勁敵就不是遠在京都的龍承奕而是近在眼前的龍展柯了。墨軒再次感慨,有的人命真的好,生下來受盡寵愛,長大時受盡關懷,運氣也比常人要好,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自己還不想要,而別人呢,一生耗盡說不定能不能得的到,墨軒手裡撫着那個塊奶白通透的羊脂玉,思緒慢慢的飄遠,知道龍展柯送完林玉衡進來了,眼神才變的清明,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你什麼都不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