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顧源”此時此刻的作爲很是刺激人,更是對於江知九的感官而言,刺激力非常具有衝擊性,但是可她本人的心思卻是落在了別的角落。
胸腔被怒火完全填滿,每每呼吸一下,吐出一口氣來,那都是滾燙得很,灼人的熱氣。腦袋裡面一陣陣發麻,火熱,似乎全部的情緒都被海綿吸收走,只剩下了憤怒,怒火熊熊燃燒,一點都沒有減弱的氣勢,反而更加旺盛起來。
不同於因爲恐懼而顫抖不已的身體,江知九此刻雙肩不斷的抖動,但是幅度卻是很大,速度很慢。嘴巴一張一合,不斷地深呼吸,她這纔將口腔中慢慢地酸澀給憋了回去,怒火始終都壓不住,指甲都已經因爲拳頭緊握深深刺進掌心,都未察覺到絲毫。
“心虛不說話了?”“顧源”一點一點折騰着他現在的身子,江知九知道他這是在噁心她,同時也是在逼她,“那看來我還是直接動手好了。”
江知九怒了,之前強壓在心裡面的怒火怎麼毒壓不下去,那氣勢強於猛虎,而眼前的便是她心心念唸的獵物。
也不知道那一剎那,江知九哪裡來的力量,原本氣的顫抖的雙腿都恢復原狀,三兩下便站了起來。
更實在“顧源”還沒有反應的狀況下,用力的奪過他手中的手術刀,根本不留一點時間差給她,眼睛一掃,看準目標,便刺了過去。
那是真真正正的爆頭。
既然之前“顧源”刺在他自己心臟上都還沒有死,江知九便不打算繼續補刀。
那手術刀鋒利的光芒衝着他的太陽穴便去了,“噗嗤”的肉體爆破的聲音,在分外安靜的房間裡面很是清晰。
“顧源”的身子被她裝的歪歪斜斜,江知九趁其不備,一腳狠戾踹在他的膝蓋上。他立馬彎曲,摔在了地上,大臉着地,很是狼狽。
“顧源”死活賴臉的正好翻過身來,江知九蹭的一陣怒火,總覺得她自己頭髮都要燒起來了。
一腳擡起,落在他的胸膛之上,爲了避免“顧源”掙扎逃開,江知九還半彎下身子,將整個人的重量全部壓在上邊,死活不給他機會。
“顧源,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但是動了我的人,你就等着吧。”她怒氣衝衝,滿臉戾氣,那股陰冷的氣息籠罩在全身,像極了來自地獄的使者。
將右手中指湊在嘴裡,江知九不顧這樣做多少疼,狠心的一口堅定咬下。
這是迫不得已,那水果刀還卡在“顧源”的腦門上,根本拔不下來,就算拔下來她也噁心的不敢再用。
只能用這麼一招。
看着手指上的鮮血已經快速冒出,江知九立馬朝着“顧源”的腦門上按去。
她不知道這一招有沒有用,但是心下有一個想法,就算是不能當即將顧源消滅,那肯定也會給他造成一點傷害,至少,可以將他逼出來。
就在她手指上的鮮血觸碰到“顧源”的腦門上的那一瞬間,房間裡面狂風大作,很多東西被吹倒,發出嘈雜的聲音。
顧源的聲音就像是從山那邊傳來的空響,“江知九,如
果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對付我,那你還真是小瞧我了,你身體裡的老傢伙怎樣了,肯定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吧。那時候你和他都是我的了,啊哈哈哈。”
手臂擋在眼睛前面,江知九直到顧源話音落下的時候,才面前看的清楚此刻的現狀。
房間裡面的東西就像是被龍捲風刮過一樣,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眼睛四處看動,身子在原地轉動,江知九努力的尋找顧源的存在,沒一個角落都認認真真檢查過去。
又是看向地上的男人,沒了動靜。
顧源並沒有再附在他的身上。
但是房間裡面什麼人都沒有。
江知九索性扯開嗓子,提高音量,“顧源,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要什麼!你爲了你的女兒就要害死那麼多人嗎!怎麼着,這麼玩很有意思?”紅着眼,死死血絲散佈在眼珠子上,江知九是被顧源逼急了。
“江知九,你難道不想要將自己孩子救回來?真的無所謂嗎?沒必要說的這般大義凜然。”他的聲音照樣傳來,可江知九就是找不到他的身影。
氣的在原地團團轉,地上滿是男人的鮮血,一腳一腳踏在其中,身子上都是鮮血。
江知九還想說些什麼,顧源就佔據先機,“江知九,後會有期,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是我的。”
愕然。
所有的動靜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
整個房間之中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一個活人,別的全是屍體。
鮮血的味道刺激着江知九的神經,過了之前的那股氣勢,顧源一離開,江知九便已經知道她這一次又是不能抓到他,心裡一下子就泄了氣,雙腿照樣發軟武力。
蹲在地上,緊緊地用雙手抱着腦袋,閉着眼,深思着,或許是在責備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
“我……殺人了……”她喃喃自語,說不出的愧疚參雜在這四個字中。
眼睛靠在膝蓋上,擠得有些難受,江知九擡起頭來的時候,眼圈都是黑暈,一時間看不清楚什麼。
等她恍恍惚惚可以稍微看見的時候,卻隱約在自己面前看見了一雙眼睛。
江知九心中一顫,嚇得腸胃都要打結,緊緊地再閉上眼睛,繼續睜開眼。
一個人瞪着血淋淋的眼珠子,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渾身看起來慘兮兮的盯着她看。
它雙手抱着自己的雙腿,也是坐在地上,因爲她是蹲着的,高度有些差異,所以便微微擡起了下顎看着她。
這下,江知九更是深入瞭解了這人慘狀的面貌,心噓一陣。
要是光明正大的看見江知九定是不怕的,可這般一驚一乍的出現,她本來就腿軟,胸口一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力道不小,齜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卻不想這人是心心念唸的要糾纏在她身邊了,等江知九做起來的時候,差點和那人直接重疊在了一起。
沒錯,這是一隻鬼。
而且是一隻很是眼熟的鬼。
江知九無奈的揉揉屁股,站了起來
,低着頭看着懨懨的,毫無精神的某隻鬼,“你是牛褚葉?”
那鬼很是激動地飄了起來,只是那表情卻是意外的猙獰。
就在這時候,緊鎖着的大門被破門而入。
帶頭的一人看見她,便緊張的大喊,“小九,你沒事吧。”
這人便是陸仲年。
但是她明顯看見了陸仲年眼中驚愕的表情,他的視線一直集中在地上的屍體上。
“這是什麼回事?”陸仲年在這些警察之間儼然已經成爲領導者,跟在後邊的警察都還畏畏縮縮,大抵是因爲之前的事情太過於印象深刻,看見滿房間都是屍體之後,有些人完全接受不能。
江知九並不在意,她不是警察,這些人也不是她的下屬,根本不用她去操心。
但是這件事情,她自己必須得想辦法解決。
所以在還沒有人懷疑之前,江知九稍稍將自己身子往前面挪了挪,放在背後的手指動了動,才嚴肅的說道:“這是扒皮案的兇手,我只是正當防衛。”說着她從屍體周邊閃開,而牛褚葉的鬼魂卻是已經消失不見。
陸仲年一臉面癱,招呼着人處理現場。
江知九渾身冷意,顫抖了一下身子,卻是沒有看見遊景,兀自問道:“遊景呢?”
陸仲年臉色在那一瞬間變了又變,“不知道。”順便還鬆了一聲冷笑。
她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對遊景的敵意。
可她現在還不能走開。
某個東西在她袖子裡面散發着無盡的寒氣,江知九嘴脣顫抖,雙腿都開始止不住打顫起來。
陸仲年顯眼已經用自己的火眼金睛察覺到了她的異常,走到她的身側,將自己外衣給了她,詢問道:“怎麼了?這裡很冷?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江知九快速搖頭,眼睛一下都不看陸仲年,盯着掛在自己身上的他的衣服死死地看着。
身邊的人沉默半響,“小九,你有事情瞞着我。”
又是一陣子搖頭,江知九故意將話題帶偏,“沒有!我真不是故意要殺他的!”說着還很是激動的轉過身來,指着那具已經死去的男人的屍體,“若是我不反擊,我就有可能被他給扒皮害死了,陸仲年你難不成就不會考慮一下我也是人麼?”她很是激動。
陸仲年被她的呵斥搞得一愣一愣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很快的就來找你了啊。”
江知九這才意識到一個被她遺漏的問題,“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似乎不想說,江知九故意逼近,“你在我身上放了跟蹤器?還是在我身上別的東西做了什麼手腳?”
“沒有……”陸仲年沉思片刻之後,終於回答,“是遊景。”
找到她的人現在卻不在這裡,江知九立馬意識到遊景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瞪了一眼陸仲年,便跑了,也順帶着利用這個機會,先暫時離開他的身邊。
“欸,江姐!你先別走啊!我這裡還要做筆錄呢。”
但是老張的這句呼喊直接被某人熟視無睹忽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