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兒得早些趕去!”郡主府門外,霍鑑初拉着奚玥的手,依依道別,“被叛軍打散的於鯉舊部大半召回,他們重新整編之後,連同新募的兵甲將分營訓練,在此之前你父王欲要檢閱三軍,我得先行一步做點準備,晚上……怕也多半是回不來了,因爲分營訓練尚有諸多事項佈置各營大將軍,玥兒,你自己在家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奚玥擡眼,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空,此時天還未亮,霍鑑初便要起早摸黑地去忙,奚玥不免又是心疼又是嘖怨,“自成親以來,你哪天不是從早累到晚,鑑初,凡事量力而行即可,切勿CAO勞過度,虛耗了自己的身體啊!”
霍鑑初笑容輕漾,溫潤如玉,“我知道啦,放心,我的郡主夫人,霍家兒郎世代自幼習武,身體非一般尋常人可比,這點辛勞算什麼?”
奚玥無奈,不敢再多耽擱鑑初的時間,遂送他上馬,“忙完就早點回來,反正革新之舉非一時半刻能見成效,待天長日久,咱們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霍鑑初連連頷首,領着知著與觀應二人一路縱馬,出了隴景城,直奔景王大軍的駐地而去。
過了晌午,奚玥剛欲躺下睡一會兒,卻聽下人來報,說虞城又有信函送抵,送信人正在客堂等候。
奚玥忙起身,跟着下人迎往客堂,進了屋,見來人是前幾次送過東西的霍家家僕霍丁,趕緊吩咐下人給霍丁看茶。
兩廂寒暄坐定之後,霍丁取出了虞城來信,向奚玥道,“敢問郡主殿下,怎不見我家大元帥?”
“他……”奚玥嘆口氣,“你家大元帥公務甚忙,今天你恐怕是沒法兒見到他了。”
“噢?”霍丁眼中閃現失望之色,隨即察覺自己的失禮,急忙解釋道,“不瞞郡主殿下,小人來之前,霍執事再三交代,希望大元帥看過信函後,能親筆覆信一封,交由小人帶回。”
奚玥微微蹙眉,“是虞城有什麼緊要的事兒嗎
?可你家大元帥今日確實回不來呀,要不,我給你安排間房,你先住下,等等你家大元帥?”
霍丁猶豫半晌,最後道,“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兒,關鍵大元帥一直沒有信兒,一些政務霍執事亦不好擅斷,免不得想聽聽大元帥的意思,加之二公子回虞城後,這幾日也不曉得吃了什麼,上吐下瀉,還有發熱,讓人不免擔憂,所以想知會大元帥一聲,看他要不要回去一趟。”
奚玥吃了一驚,“是鑑函生病了嗎?找郎中看過沒有,要不要緊?”
“自然是找了,平日的食物應該沒問題,郎中懷疑二公子在麗中待得時間長了,回來有點水土不服,然苦無依據,也僅是懷疑而已,弄了些藥給二公子服了,小人臨行之前,似乎並無見起色。”
“這樣……可怎生是好?”奚玥急得從椅子上跳起,在屋內來回打轉兒。
走了兩轉兒,奚玥定下腳步,回身道,“霍丁,你姑且等一等,我這就親去找你家大元帥,信函……能不能交由我給他帶去,也免來回路上耽擱時間,我不在府中時,自會有下人領你去用膳,並暫時給你安排個歇腳之處,你跟着去便是。”
“那,那太好了,有勞郡主殿下了!”霍丁拿過桌上的信,恭恭敬敬遞給奚玥。
事不宜遲,奚玥知道屯軍之地,也知道父王帶着奚昂、奚策都去閱兵了,除了她自己還真無人替她跑這一趟,當下命人牽了雪香,飛身上馬,快馬催鞭地趕往營地。
營地在隴景城郊大約三十餘里處,眼看還差六、七里路了,奚玥拐過一道山彎,正撞見了回程的景王一行。
女兒從天而降,景王甚是詫異,聽罷緣由後,對奚玥道,“你的郡馬正忙得抽不開身呢,他便是趕回虞城,怕也只能束手無策,畢竟他又不是郎中,還不如本王挑幾個王府最好的太醫,跟着他的家僕走虞城一趟,保管比鑑初本人回去管用。”
父王如此通情達理,奚玥大
喜,“那我把信給鑑初送去即迴轉王府,父王你先行一步,好叫太醫們做足準備。”
景王頷首,“你去吧,本王另會叫太醫們帶些補養身子的貴重藥材去虞城,總之,你讓鑑初不必太焦慮。”
有了父王的承諾,奚玥鬆了口氣,等到得營地時,暖日已西斜。
霍鑑初得知弟弟生病,果然焦灼不已,勉強看完了信,一時裡竟也沒心緒提筆回信。
“都怪我這個當哥哥的,總覺得鑑函長大了,得多讓他獨自經歷風雨,可其實他纔不過是十來歲出頭的孩子。”
“我早說了,鑑初,等忙的差不多了,你就回虞城去看看吧。”奚玥輕輕擁住自己的丈夫,將頭和他挨在一起。
“現在,先寫覆函好嗎,鑑初,天黑之前,我爭取送太醫們啓程,他們早一天到虞城,鑑函的病說不定就能早一天痊癒呢。”
奚玥說罷,執起霍鑑初的手,愣是將筆塞入他的手中。
“讓你多費心了,玥兒!”霍鑑初深深長嘆,“有你在我身側,我自是可安心不少,也替我謝謝王爺,難爲王府裡的太醫們還得奔波勞碌。”
“噓,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奚玥纖眉嬌彎,一邊靜靜地替鑑初研墨。
這日好一通奔走忙亂,辛苦當不在話下,直至霍丁引路,載搭太醫們的三輛馬車皆踏上通往虞城的官道,奚玥方纔鬆了口氣。
奚策凝眸眺望,馬車上的風燈漸去漸遠,漸漸看不到,他問奚玥,“太醫們這一走,加上在虞城耽擱的時間,總要個十日左右吧。”
奚玥奇怪地扭頭,“怎麼啦,也不是全數太醫都去了,爹挑的,都是醫術最精湛的幾位。”
奚策沒有答話,儘管心裡老有不安感,他以爲是受昨夜見到於夫人的婢女從奚昂房中出來的影響,加之他心裡還另外惦記着有事,遂向奚玥告辭道,“沒事兒了,二哥先走了,你累了半日,早點睡吧!”
(本章完)